02
故事始于九年前。
琴酒负责了一项取货任务,毫无技术难度,交由他做完全是出于任务地点比较敏感——组织上周才废弃的研究所。老鼠被格杀勿论,背叛的研究员没能扛过审讯,将珍贵试剂的藏匿地点供认不讳。其实也算少见的硬骨头了,起码自己被审的时候一声不吭。想到那张对着伤痕累累的恋人涕泪横流的脸,琴酒的心中唯有冷漠:做出选择的时候,就该清楚后果。
长靴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建筑物内部很空旷,重要的研究资料和研究员都被打包带走,失去价值的全数就地处理。因此,那点新鲜的人类活动痕迹便格外突兀。来人很谨慎,以伏特加的脑子肯定会被糊弄过去,可惜……
嗅到猎物气味的鲨鱼亮出尖锐的齿,琴酒收敛气息,向目标地点快速移动。
那是撤离程序启动后,为数不多的几个不会断开应急电源的房间之一。低温贮存箱亮着绿色的灯,莹润的光反射在金属表面,显出浓重的不详。琴酒在进门的刹那遭到攻击,但是,实在是太弱了。反应力和敏捷度都很高,却能在接手的下一秒就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人单手按在墙上,暴殄天物。
应急手电的强光打在对方脸上,黑色头发乱糟糟地垂到肩头,红绿相间的异色瞳在窒息与强光的共同作用下溢出泪水。十二岁?还是十三岁?琴酒的目光扫视而过,最后停留在他胸口绣着的实验体编号上。
“你叫什么名字?”
手下挣扎的动作有所停顿,那双眼睛瞪大了几分看他。琴酒没什么耐心地收紧,“或者,你更想叫A013?”
“早川…早川寂。”少年双手死死握住他的小臂,瘦削的指节在皮质风衣表面挤压出皱纹,力道令人发笑,艰难地发出声响。琴酒松开手,听他捂着喉咙闷闷地咳嗽。
“走吧。”
既然是组织的财产,没有遗落在外的道理。
03
动不动掐人脖子的手癖,原来那时候就初露端倪。从满是回忆的梦中醒来,缓了几分钟,早川寂仍觉得喉咙隐隐作痛。什么恶趣味,他再次吐槽。
地下室里没有时钟,尽管早川寂能记住自己清醒时数出的分钟数,对睡眠时间也无能为力,只好基于身体情况粗略估算。
……至少过去十二天了。
十二天,哪怕基安蒂和科恩每天射偏两颗子弹,老鼠也该死于失血过多了,遑论还有琴酒亲自参与围剿。所以说,把他继续关在这里,果然是出于个人意志吧。
04
人是很趋利避害的生物,这点在未经教化的孩子身上会更明显——因为不存在所谓的、为了体面的克制,十四岁的早川寂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他当时没问任何问题,稍微续上几口气便爬起来,咽下血腥味,踉踉跄跄地跟上男人的步伐。
是的,十四岁。
从研究所回来后,琴酒便把人丢给了伏特加,后者从实验体销毁名单里找到了早川寂的登记信息。缺乏营养的身体发育模糊了真实年龄,要伏特加看,这瘦骨嶙峋的小鬼说十岁都没人怀疑。总之,花费三个月时间,在打杂干后勤的同时将体质养回正常水平后,早川寂再次见到了琴酒。
身形高大的男人开着初见时的黑色轿车,将他放到荒郊野岭间、一座守备森严的校场前。
早川寂没有马上离开,他站在车窗前,感受着身后几道监视的视线。瞄准镜的红光落在他后脑,发丝被风吹得飞扬,“我该如何称呼您?”
“等你有了再次站到我面前的资格,我会告诉你。”
05
次年,作为综合考核成绩第一名,早川寂正式加入行动组。
06
十六岁的某天,早川寂在任务报告中写到:我认为组织应当设立心理咨询室,定期开展心理疏导活动,必将有效降低成员叛逃率。
当晚他便被琴酒拽到训练场做一对一格斗训练。瘫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时候,男人站在旁边垂眼看他,烟头的火星与吊顶的白炽灯重叠在一起,在视野里晃出残影。早川寂用力眨了两下眼睛,试图将星星们挤出去,听见琴酒问他,“你有什么问题?”
两年的时间,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受害者,到拿起屠刀的加害者,不是没有过迷茫、怀疑的时刻。新鲜的、温热的血溅上脸颊的时候,挣扎的动静在手下逐渐止息的时候,当着孩子的面杀死父母的时候……早川寂的良知也会无数次咆哮着发出质问,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成为曾经每天被迫躺上实验台时最痛恨的人?
或许是他的纠结太过无聊,他听见琴酒嗤笑了两声。
“从你跟我走的那一刻起,你就没得选了。”
“要么死,要么彻头彻尾地成为黑的。要恨的话,就恨当初那个弱小的、无法逃离的你自己吧。”
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句话影影绰绰地传进脑海,“当然,现在你也逃不了。”
跟亲友聊了很多,越聊越香。
积威已久所以对方没反抗的强制,怎么不算是一种强制呢!什么时候才能写到啊,给力.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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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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