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在思考怪脸与大衮与怪脸之间的联系时,我听到了罗烛说:“蒙蒙,姜满,已经很晚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去睡觉?”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低而居高临下的,我从未听到过他以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又听起来是这样令人信服的,让人想按照他所说的去执行。
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刚刚还很为她爸爸担忧的张蒙蒙就穿过了一地碎玻璃爬回床上睡觉了。
我颇有些意外,这时候我听到罗烛反问我:“姜满,你在做什么?现在不是你应该睡觉的时间吗?”
与此同时,整个房间氤氲起浓烈的香气。我认出,这好像是罗烛常用古龙水的气味。这香气带着木质与薰衣草的气味...在我的思维还停留在分辨气味的构成时,我的身体已经感受到突如其来的疲乏,与此同时,我自然而然的出现这是【睡觉时间】的想法。
我便像往常一样洗漱,几秒钟后,我就进入了黑甜的梦乡。因为我父亲的原因,我时常焦虑的无法入睡,甚至必须用药物辅助才能入眠。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入睡了,这入眠的速度快到在我的身体已经睡着以后还有部分思维是活跃的。
不知道诸位有没有体验过鬼压床,在你的身体已经入睡之后,你的思维还在流动。我当时的感觉就和鬼压床是很相似的,明明我已经睡着了,但我的思维还在不受控制的逸散。在我的脑海里一帧又一帧的浮现出各种奇异的画面,我看到了火焰、白马、银色缠绕成一团的蛇......
这时候我突然灵光乍现的回魂了,我这才想到我明明是在张蒙蒙家过夜。我逐渐想起张蒙蒙房间中飘渺的歌声,张父肚子上皱成一团老人的脸与罗烛。我又想起罗烛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十分确定就是在罗烛朝我与张蒙蒙说话后我们就不受控制的睡着了。
在想清楚前因后果之后,我完全的清醒了,但无论我怎么样挣扎、做什么努力,我甚至连动一动手指与轻微的张开眼睛都做不到。
在这种不甘中,我的意识又渐渐消失,再次沉入了睡眠。不同的是,这次我做了一个梦,这梦的逼真程度会让我觉得我是亲身经历了一般。
在梦中,我是以罗烛的视角去看世界。还是刚刚的场景,罗烛将匕首的把手从怪脸嘴里抽出来,他这次在拿匕首的刀锋向怪脸比对,好像在看是否能将怪脸像疮一样剜走。
这时候怪脸的先是愣住,然后声音又变得恐惧而凄厉:“是你!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不会有错的...大蛇!我永远记着大蛇的样子!”
我感觉梦中的【我】动作停顿了一下:“你认识我?”
怪脸似乎已经精神错乱了,一面在哀求,一面又在威胁:“是你!你回来了!这么多年,我等的好苦...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死后会以这种形式活下来?”
“你是专门来杀我的吗?我再也不想这样活下去了,求你了...带我走吧...哈哈哈,我已经获得了永生的秘密...”
我听到【我】没有什么波澜的声音:“熊译,我几乎都忘记你这个不成熟的个体了。别挣扎了,我马上就给你一个答案娌℃湁鎰忎箟鐨勪贡鐮...”
这些画面像潮水一样散去,最后的对话已经完全听不清了。而等我睁开眼睛,已经是半夜两点多我已经回到家的床上了,但我还是一点也不困。眼前的一幕幕是这样的惊悚和诡异,远远超出了的认知范围。但这一切又某种意义上与我父亲的研究与许警官发来的资料吻合。罗烛...我一直害怕他与父亲研究的邪教脱不开干系,但现在想来他可能不仅仅是简单的知情人。罗烛待我自然是无可摘指的,但我觉得也不能完全听他的。想到这里,我爬起来给几天前见过的许警官写了一封邮件,简略的说明了一下今天发生了什么,并且问了一下他的看法。
在邮件发出的几分钟后,我就收到了回复。看来徐警官也在熬夜,我心里这样想着打开了邮件。但他发来邮件里的内容却让我从头凉到脚…
徐警官说我应该多关注我身边的罗烛。即使是刑警也没有能够徒手爬上6楼的身体素质,一个普通的学者怎么可能这样训练有素?
徐警官说,在小许出事之后,他一直在试图找到其他幸存者。但我被罗烛收养之后,行踪不明,罗烛似乎是带着我搬家了好几次。罗烛具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即使是做了多年刑警的老许也未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我与罗烛的踪迹。
许警官继续说,我应该自己去搜查一下罗烛,如果找到什么消息再联系他。
许警官说罗烛曾带我【搬家】多次,但我完全没有我们曾经搬过家的记忆。我当然并不会选择去轻信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怀疑认识多年的罗烛。我和罗烛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每天都可以体会到他的细致与关心,这并不是假的。
我相信他并不是坏人,至少对我不坏。但另一方面他疑点重重,比方说他在收养我的时候声称他是我父亲的同学,我在跟随他离开孤儿院之后就立马去查了我父亲那一届的毕业论文,其中并没有罗烛这个人的名字。仅从这一件事,我虽然不认为罗烛在所有事情上都在说谎,但我不会相信他说的所有话。
在我抱着电脑思考的时候,罗烛敲了敲我的门进来了。他刚刚洗过澡,现在正披着浴袍。他的头发温顺的垂下来,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美丽的少女而不是一个成年的男人。
“因为今天的事情睡不着吗?“罗烛坐在我的床边。
“我…”
他把电脑从我手中拿走,放在了桌面上:“睡吧,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从你3岁时候其,你就常常在夜晚做恶梦…但这都已经过去了,不会再有噩梦了。“罗烛说:‘睡吧,明天你会都忘记这些事情的。”
我还在想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和为什么下论断我明天会忘记这些事,但他的声音像是有催眠能力一样。在他话音刚落,我的眼皮愈加沉重,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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