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房间。
喻鹤是被刺眼的阳光晃醒的。
昨天回来得太晚,窗帘没顾得上拉,光从室外透过落地窗照进来。
这个世界的大致走向还是和现实一样,喻家在他高考后垮台破产,喻黎拿着从喻家薅的启动资金和林知远合办了个公司,虽然出发点是为了当个甩手掌柜,但在前期还是没能幸免,连同他和刚毕业的林贺一起被林知远拉去当苦力,几人忙得焦头烂额。
终于好不容易公司稳定了,喻黎立刻拍拍屁股,毫无心理负担地把公司扔给林知远兄弟,自己拉着喻鹤甜甜蜜蜜去度蜜月——度蜜月也是喻鹤在看完《恋爱101招》后提的,喻黎最初纯粹只是想在家里瘫着收钱。
度蜜月的地点是两人挑选很久(喻鹤挑)后掷飞镖(喻黎掷)选中的——一个有巫术的世界。
结果第一次出“国”,缺少经验,定位没定好,两人从天而降砸破了女巫的木屋,又因为没备够当地货币,两个本该甜甜蜜蜜度蜜月的人最终被扣押下来,苦哈哈干苦力用工资抵债。
一直到昨天才终于还清债务,其中喻鹤作为女巫认为的人高马大就该多干活的标准苦力,加上为了掩盖内心的心虚——他从女巫那讨要了个好东西,女巫毫不客气将其也算进了两人的夫夫共同债务里,喻鹤干得格外卖力。
砍柴搬柴火搬木头搬药材……半个月下来,喻鹤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肌肉整体膨胀了好几倍,吓得他一得空就赶紧放松肌肉,捏捏这捏捏那,试图让鼓起来的肌肉捏小一点。
喻黎在有次去看他们篮球赛的时候说过,不喜欢太夸张的肌肉,恰到好处就好了,太超过就腻了。
喻鹤深以为然,并时刻注意自己的肌肉长势。
债务还清了,两人也没有继续度蜜月的心思了,身心俱疲地回来,收拾好自己倒头就睡,自然谁也没想起拉窗帘的事。
喻鹤被光晃得皱眉,下意识抬手想盖住枕边人的眼睛,替他挡去恼人的阳光,却摸了个空。
睡得太久脑子还不清醒,喻鹤茫然地又抓瞎摸了几下,都没找到人。
我哥呢?
难道他回来前偷偷在女巫门前留言板上写差评说她压榨员工被发现了,女巫为了报复他把阿黎扣在那了?!
……不对啊,他明明记得昨晚回来还费尽心思把下了药的牛奶给阿黎喝下去了。
胡乱猜想着,喻鹤感觉胸前的衣服被轻轻扯了下,心里想着别的事没在意,直到胸前的特殊部位被猛地揪了下,他瞬间吃痛地嘶了声,撑起睁开眼,“哪个刁民——”
但在看清揪他胸的是什么后,后半句话瞬间没声儿了。
“……”
他缓慢地眨眨眼,抬手揉了下眼睛,再看过去——眼前的场景还是没有变化,神情恍惚地闭上眼,手再次抓瞎摸了摸自己手臂的肌肉——还是原来的大小,又睁眼看看周围,还是原本的大小,终于放心下来。
吓死了,差点以为他被女巫施咒变成肌肉怪兽了。
既然不是他的问题,那只能是……
喻鹤鼓起勇气睁开眼,把视线落到盘腿坐在枕头上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的缩小版喻黎身上。
乌发原本乖顺地垂着,但又因着主人刚刚费劲从床上爬到枕头上,有几根不听话的头毛胡乱翘起来,脸颊也是运动过后自然地泛红,跟只小手办一样坐在那,仰起头,乌黑的眼珠子水汪汪地望着自己……
一眼。
两眼。
……
喻鹤红着脸挪开视线,眼神飘忽。
好、好可爱……
好可爱。
“……不管你现在想什么,都立刻给我住脑。”完全了解某人尿性的喻黎一看他这死动静,就知道他没想好事,手捏紧盖在身上对半撕开的纸巾,半眯起眼警告地看他。
但因为实在太小只了,眯眼板脸的,嘴唇微抿,脸颊鼓鼓的,更显得可爱了。
喻鹤强忍住伸手捏他哥脸颊肉的冲动,他数不明白从他醒来这短短几分钟里,他已经说了多少次可爱了。
但面上是一点不敢表露的,从床上坐直身,又把喻黎小心地捧在手心,心都软成一片了,面上还要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我是在想该怎么办才能让你变回去,一直这么小也不是办法。”
喻黎伸手拍开他不老实的手,自己把纸巾又往上提了几分,闻言狐疑,“不是你干的?”
喻鹤:“?”
喻鹤瞪大眼,眼中的冤宛若下一秒就要指着天指着地倾情出演《窦娥冤》了。
刚想好词要发作,喻黎不急不缓道,“走之前我看到你从女巫那接过了东西,不是这个的话,那是还有别的?”
喻窦娥心一紧,闭嘴不说话了。
-
“衣服来啦!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要不要我帮你呀?衣服会不会磨皮肤啊?我已经买的最贵的了。”喻鹤拿到加急送过来的玩偶衣服后急哄哄地冲进房间,蹲下身把衣服用食指推到喻黎身前,捏着声音问。
“……不磨,不用,我自己可以。”喻黎从殷勤的喻鹤手上接过衣服,顿了下,还是皱眉抬眼,有些不适应地开口,“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啦?”喻鹤下意识反问,说完自己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后退几步,转过身让喻黎换衣服,耳朵红彤彤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你它自己就夹起来了。”
就像人类在路边看到很可爱的小狗小猫咪时,就会控制不住蹲下身变夹子发出嘬嘬嘬的怪声,完全本能。
穿好衣服后,喻黎终于感觉自在多了,坐在喻鹤手掌里被他带出卧室。
“这是什么?”喻黎看着喻鹤拆开的玉制的小勺,眼熟的外表让他有些抗拒地伸手推开,不让小勺靠近。
喻鹤心虚地摸摸鼻子,小声哄着,“太突然了,就算是最小的勺子你也不适合,只有挖耳勺了……”
喻黎闻言眼眯起,喻鹤立刻挺直背,语速加快解释,“送过来的时候消过毒的!我刚刚还擦了很久!是玉的!很干净的!没有被别人用过!等我定制的勺子送到了立刻就换掉它!”
一番争论后,喻黎还是勉为其难允许了喻鹤用这个特制勺子喂他喝牛奶——小手办版喻黎出现太突然了,喻鹤还没想好食谱,只能用最不容易出错的牛奶喂养。
温饱都解决完了,按理说今天应该就这么在家里猫着,别被其他人看见由此又产生不好解释的误会,直到找到解决办法。
但喻鹤把喻黎小心放到沙发后,自己又回卧室重新换了件西装出来。
喻黎挑眉,“你要出门?”
喻鹤理所当然地点头,“毕竟公司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我们出去这么久,总要回去看看的。
“哥哥现在这样,让你一个人待在家里我也不放心,还是辛苦哥哥陪我一起去公司一趟吧。”
说着,又弯腰把喻黎捧起来,小心翼翼放进自己胸口的口袋里——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特地换了身衣服就是为了这一刻。
喻黎轻呵了声,翻了个白眼。
八百年不去一趟的,跑路的时候比他还积极,现在倒是又“心里有公司”了。
喻鹤想要炫耀的心思两人都门清,但谁也没说破。
说起来,喻鹤现在变得愈发肆无忌惮的样子,大部分都是喻黎惯出来的。
-
公司。
“哇,好可爱啊——”
“这是boss的小手办吗?好精巧啊!我也想要一个……”
“我可以摸摸它吗?”
“谢谢,谢谢……只有一个谢谢,不可以摸。”
喻鹤揣着喻黎小人大摇大摆地巡视完整层楼,收获到每个员工对坐在他肩上的喻黎的夸赞和对自己的羡慕嫉妒恨后,才满意地来到林知远办公室。
“进来。”
喻鹤把门带上,“知远哥,林贺不在啊?”
林知远从满桌的文件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应,“跟你们学的,跑了。”
喻鹤和坐他肩上的喻黎同步摸摸鼻子。
把手上正在处理的文件过完,林知远才合上,抬眼看独身一人过来的喻鹤,“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有什么事——这是什么东西?”
眼神落在喻黎身上后瞪大眼,文件也不管了,嚯一下起身走到喻鹤身边,十分好奇地想伸手摸喻黎。
离喻黎的脸还有好几米就被喻鹤啪一下拍开他的手,不满,“放尊重点,什么什么东西,这是我哥。”
手背被拍红的林知远:?
林知远:“你脑子抽了?”
喻鹤找补:“这是我哥的手办啊,看不出来吗?明明这么可爱。”
林知远表情一言难尽,“这么明显,我又不瞎,我是说真人都在这你还做个手办……等等——”
林知远突然眼睛放亮,一脸八卦凑近,语气还有些兴奋,“你是终于被你哥甩了?自暴自弃?睹物思人?”
喻鹤跟听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瞳孔地震,一把推开林知远,难以置信,痛心疾首,“好歹毒的心肠!”
林知远:??
“你果然就是嫉妒我跟哥哥年纪轻轻就财富自由还有十分优秀的伴侣和一段十分美好的感情!难怪你见不得我们好!你果然居心不良!居心裹测!”喻鹤越说越气,“还有你弟!也是你派来的吧?!派过来离间我们的感情!”
林知远:???
离谱到喻黎没忍住抬手揪了把他的头发,喻鹤差点没忍住发出痛呼。
在喻鹤第十次炫耀他的哥哥版限定手办的时候,终于被忍无可忍的林知远赶出了办公室,林知远后面还写了张纸贴在办公室门上。
【喻鹤与神经病禁止入内。】
被林知远赶出来,喻鹤揣着他哥溜达回自己的办公室,在这里喻黎终于不用装手办了,却被喻鹤秋后算账,“哥哥刚刚为什么揪我?你心疼林知远?还是——”
就当喻鹤要说出更加无理取闹的话时,喻黎面无表情看他,“是居心、叵、测,po,第三声,不是裹。”
喻鹤的声音戛然而止。
喻黎:“……”
喻鹤:“……”
喻鹤:“我刚刚有说错吗?”
喻黎:“你有。”
喻鹤:“……”
喻黎:“……”
耳根红红的喻鹤啪一下扑到桌上,盖住脸,耍无赖,“我没有。”
喻黎也不跟他争,垂眼看了眼趴桌上的幼稚鬼,突然想起件事,“你不是一直想写一本关于我们的书吗?”
喻鹤在前段时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直缠着他要两个人一起写一本记录他们甜蜜爱情的书,但结果可想而知——被嫌麻烦的懒蛋十级的喻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这次旧事重提,喻鹤唰一下抬起头,希冀地开头,“你同意了?”
喻黎礼貌微笑,“我只是想,真有这本书,那这本书的书名应该可以叫《我和我的文盲男友》。”
丈育鹤默然不语,几秒后发出小学鸡の控诉,“你这是学历歧视!”
喻黎冷笑,“我这是智商歧视。”
两个年龄加起来过半百的人幼稚地拌着嘴,喻黎人变小了,攻击力还是常态,三言两语把喻鹤又呛得面红脖子红的。
正当两人即将开展下一场交锋,一个光球却凭空冒出来,气得周身的毛都炸开,咋咋呼呼飘过来,娃娃音都气到变了调,【笨死了,笨死了!受不了了!我要罢工!】
下一秒,毛球的视线锁定在变小的喻黎身上。
【!!!】
【宿主!!!】
【变小的宿主!!!】
【呜呜呜呜呜宿主你怎么了你怎么变小了是不是小狗没有照顾好你呜呜呜宿主你变得比我还小诶好可爱嘤嘤嘤像个洋娃娃贴贴——】
一边说,一边加速飞过去,一大只毛球扑向喻黎,毛毛把喻黎的身体都淹没了,毛球还蛄蛹蛄蛹把喻黎的脑袋也藏进自己的毛毛里,然后伸出两根毛球抱住喻黎,猛吸一口——
嘤!
统生圆满!
一听这动静,两人就知道是笨统009。
在喻黎的记忆彻底恢复后,系统就脱离了喻黎的意识,本来到这一人一统的关系就该结束了,喻黎留在喻鹤的意识世界里,系统被主脑回收进行下一个任务。
在道别时,喻黎自愿舍弃系统最初承诺的“许愿”奖励,将自己完成‘逆生’系列任务得到的所有积分无条件转赠给009。
而眼泪汪汪被主脑抓回去的009闷声干了件大事,它把自己所有的积分全都拿去跟主脑做了交易,换到了随时能传送到喻黎身边的单向通道。
——也因此,笨统009苦干七个世界,归来仍是穷光蛋。
喻黎悠悠哉哉享受退休生活的时候,它还在哼哧哼哧继续给主脑打工。每个小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现在的009已经是带出过六任宿主的熟练统了。
但熟练统也有熟练统的烦恼。
喻黎一边被光球亲昵地蹭着,一边听着熟练统跟自己吐槽它的第七任宿主。
这次这个7号笨得离谱,被绿茶炮灰坑害还不清醒,自以为是被冷漠家长拆散的苦命鸳鸯,梗着脖子处处跟系统作对。
眼看着任务进度条一点点跌到负数,气炸了的系统朝着宿主就是一脚,不想7号慌乱间还拽了把绿茶,结果两人双双掉进粪坑。
艰难从粪坑爬出来后,生气的绿茶甩了他一巴掌,爱情失意的7号成日郁郁寡欢,最终在系统的协助下十分出色地完成了0个任务。
【笨死统了!】生动形象说完7号的故事,009除了在说7号掉进粪坑的时候高兴了下,其余时间都处在炸毛状态。
喻鹤伸手把他哥抢回来,低头专注地给喻黎整理被系统蹭乱的头发,完全没在听系统叽叽喳喳说了什么。
喻黎倒是听了,但被喻鹤按着,也没办法去给毛球顺毛,只能看着系统的毛越炸越夸张,气恨了还抖两下,最后抖落下来几根细软的毛。
“……”
“……”
两人一统的视线聚焦在桌上系统掉的几根毛上,室内气氛瞬间凝固。
喻黎还记着它特别在意自己掉毛的事,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拍拍喻鹤让对方注意点说话,就听见喻鹤唯恐天下不乱地嚯了声。
“你还掉毛啊?”
系统:【!!!】
看了眼气得更厉害的毛球,喻黎头疼地捏了下喻鹤的手指。
这狗崽子一定是故意的。
接收到毛球气恼委屈控诉的眼神,喻黎伸手拍拍喻鹤,让他把自己放回去。
喻鹤不爽地啧了声,嘟囔了句绿茶统,又被喻黎瞪了一眼,才不情不愿地把喻黎放到桌上。
【宿主你看他!】毛球见人来了,立刻又黏上去,委委屈屈地告状。
喻黎只能顺着毛撸,“这不是掉毛,这只是正常的新陈代谢,新的毛毛要长出来,那旧的毛毛是不是就得给新毛毛腾位置?掉毛是说明你以后会长更多新毛毛啊。不过掉毛的直接原因也是7号不懂事,小九回去可以让主脑赔你精神损失费。”
被一堆毛毛搞得短路的笨统努力思考三秒,最后被成功哄好,赞同地点球。
【要精神损失费!】
终于把系统哄好,它也该回去交差了,磨磨蹭蹭又拉着喻黎撒娇好一会儿,拖到不能再拖了,才终于挥挥触手,【宿主拜拜,坏蛋小狗拜拜。】
喻黎摸摸毛茸茸的触手,“小九拜拜。”
喻鹤也假模假样挥了挥,语气轻快,“再见,旧毛毛。”
系统登时又炸开毛,偏偏这会儿传送通道把它吸了进去,刚升起的气还没撒出来又被塞回来系统空间。
估计下一次再来,又得喻黎一阵好哄。
想到这,喻黎伸手又打了喻鹤的手一巴掌,“你干嘛又故意气它?”
喻鹤睁圆眼睛,“你为了它打我?!”
喻黎不吃这套,抬眼反问,“你不该打?”
喻鹤哼哼唧唧,自我宽慰,“我是新毛毛,我大度,我不生气。”
喻黎闻言疑惑看他一眼,“论先后,不也是你在先吗?”
到底谁才是新毛毛啊?
这傻狗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一语点醒旧毛鹤,旧毛鹤不笑了。
-
从公司回来,喻黎看了眼重新调整好心情,正哼着歌快乐叠(他精心挑选采购的各式洋娃娃小人偶精致华丽的)衣服的旧毛鹤,一天下来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伸手揪住喻鹤的耳朵,眯眼轻声问,“你好像一点都不急,早就想到解决方法了?”
喻鹤被揪耳朵原还嘟嘟囔囔想撒娇,抱怨喻黎不怜香惜玉,听了喻黎的质问后卡壳一瞬,后背冒冷汗,眼神飘忽,“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编,先被不耐烦的喻黎又扯了下头发,冷声开口,“说实话。”
喻鹤立刻正襟危坐,老老实实垂着头,打算交代自己的罪行。
可还没等喻鹤坦白从宽,解药先一步到了。
半空突然展开一个魔法阵,一瓶形似化学药剂的玻璃瓶从里面吐出来,正好砸到喻鹤叠好的衣服上,咕嘟咕嘟带着整齐摆好的衣服滚下沙发——喻鹤刚刚的五分钟全部白干。
魔法阵滞空了几秒,又吐出一张捆好的包装精美包裹的羊皮纸。
喻鹤认命地叹了口气,把衣服和解药捞起放好,解开捆在上面的红丝绸,展开羊皮纸,喻黎也坐在他肩膀往下看。
【Darling,穿上我给你准备的衣服,今晚不见不散~】
十分暧昧的话,落款处还有一个红艳的唇印。
喻鹤:?
喻黎:?
还没等问号二人组反应过来,魔法阵又出现了。
一股吸力把羊皮纸连同喻鹤手上的丝绸都吸回去,又吐了另一张扔下去。
女巫的声音随即响起,毫无诚意地道歉,“魔法阵吐错了,这个才是给你们的。”
这次的羊皮纸明显就简陋多了——体现在羊皮纸甚至没卷起来,写完就直接被主人匆匆扔下去了。
喻鹤刚拿到,羊皮纸就大喇喇展开,上面只有龙飞凤舞地几个大字。
“整二千金币,不赊帐!”
迷药和解药竟然还分开算钱!
喻鹤一边心里吐槽两头吃的黑心商人,一边低头检查女巫给的解药。
玻璃罐表面贴着一个很明显的标签纸,上面却没写剂量,只潦草写了句“祝你们有个愉快的晚上~”
——显得十分不靠谱。
要不是两人都知道女巫在那个世界的地位,解药就算拿到手了,喻鹤也不敢让喻黎喝的。
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缩小版的喻黎,喻鹤磨蹭地拿出定制的小勺,一点点把药舀出来喂给喻黎。
好在玻璃罐不大,只有喻鹤两节手指高,不然喻黎就是喝撑了都不见少的。
喻黎只喝了一半就抵住喻鹤的手,“不喝了,留一半。”
喻鹤不解地低头看了眼解药,又抬头,困惑,“留着?”
这不是用来解他下的药的吗?留着以后也没用啊。
喻黎笑了下,意有所指,“放心吧,留着总能用上的。”
喻鹤的心打突,可又实在想不通,惴惴不安地应下收好。
-
直到晚上,两人才“切身”体会到了女巫的那句“愉快的晚上”。
喻黎倒在床上,脸和眼尾都泛红,隔着层水雾瞪面前不知所措的喻鹤,忍着下腹一阵一阵的燥热,咬牙切齿道,“你个混、王八蛋!”
喝完解药后不久,喻黎就慢慢恢复原来的大小,可一直恢复到原来的一半大小,就再没有变化了,不知道是不是只喝了一半解药的缘故,药效也只起了一半。
随之而来的,还有身体内部的变化,越来越感到闷热,从下身一点点蔓延到全身,难耐的感觉让喻黎的力气一点点丧失。
他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喻黎心里门清,可喻鹤还以为自己瞒得严实,突然被骂还觉得自己被迁怒了,有点委屈。
但此刻顾不得贫嘴,立刻想要联系女巫,偏偏这个时候女巫断开了联系。
喻鹤此刻也不禁自责,如果不是他去找了女巫要那个药,喻黎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说不定还会危及生命危险……
想到这,他慌神地拉住喻黎的手,一遍遍问。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不舒服吗?有哪里难受吗?有哪里痛吗?”
“……只是觉得热,没有别的感觉,不用露出这个表情。”喻黎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冷静,在你的世界,她不可能给我们毒药的。”
对……对、这是他的意识世界,喻黎不可能出事的。
喻鹤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看向喻黎时却突然屏住了呼吸。
喻黎此刻身上的衣服早就乱了,他精心挑选的外套被扔到一旁,衬衫也被嫌热扯开,露出被衣物挡在其下的肌肤。
喻鹤的视线不受控落在喻黎锁骨上,那里有一颗浅色的小痣,颜色很淡,但只要发现它,就很难再从它身上移开视线。
“……”喻黎不可能感知不到落在自己身上炙热的视线,他甚至知道这条狗在看哪里。
每次被弄得不行了,喻鹤就会寻着味像一条真的狗一样,叼着那块皮肉用犬牙轻轻磨着,直到那块地方泛红,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如同被做了标记,才会心满意足地离开,转而又攻向他的喉结。
好在以他目前的状况,喻鹤是真变态了才扑得上来。
想到这点,喻黎冷静下来,吩咐喻鹤去把解药和羊皮纸拿过来,看看有没有其他被他们忽略的信息。
喻鹤把视线从喻黎身上撕下来,依言去拿。
到手后,两人认真研究了五分钟,才终于在罐子底下看见近乎透明的字样。
【一次一瓶,量不足或过多会有副作用】
【副作用:同“一粒就抬头!缠绵到天明”药丸。】
“……”
都是开过荤的,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喻鹤的耳朵通红,视线却禁不住偷摸飘到喻黎被薄被盖住的下半身。
无意识咽了口口水,结巴道,“我、我帮你……”
说着,手就要伸过去了,被喻黎打了一巴掌,又窝窝囊囊缩回去。
喻黎极力压下身体的燥意,冷静道,“出去,我自己来。”
这种药下在男人身上,要怎么把药效散出去显而易见,这种事他自己来就行,又不是手断了,哪里需要人帮。
被果断拒绝的喻鹤一脸受伤,“为什么?我可以伺候好你的。”
最是知道某人在床上的牛劲有多大的喻黎不为所动,冷漠道:“出去。”
像求职的人极力向冷酷的HR推销自己,喻鹤还在苦苦挣扎,继续争取,“我可以让你舒服的……”
然后被瞪了一眼。
喻黎一直强压下去的躁动却突然一瞬间全涌上来,喉间溢出一声变调的轻哼,随即耳边的呼吸声变重,他就知道刚刚一切全白费了。
抬眼,果然和跟闻到肉骨头的狗一样,两眼放光的喻鹤对视上,“……”
或是把他的眼神当做了默许,见他看过来,喻鹤立刻扑了上去。
好在还知道分寸,手撑着床,支起寸空间,低下头一声不吭,眼神询问且恳求地望向喻黎。
对上小狗巴巴乞食的眼神,喻黎还能说什么,轻叹了声,默许地闭上眼,微仰起头。
喻鹤便追着那颗痣细细地舔吻着,喻黎感受着脖颈处的濡湿,眼神有些失神,迷离间听见覆在身上的人道,“我待会儿用嘴伺候哥哥。”
神志瞬间清醒,喻黎抬手揪着他的头发扯了把,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等会儿不准用嘴亲我。”
颈窝的湿吻应声停下,过了会儿才传来某人不情不愿地应声,“我会记得漱口的。”
末了还要小声嘟囔句,“自己的也要嫌……”
说完,还不满地用牙齿叼着嘴边那块肉磨了磨泄愤。
……
在喻鹤主动请缨下,喻黎的副作用解了,身体也恢复过来,但两人的反应还没消下去,喻鹤被撵去漱完口回来,又黏黏糊糊地抱住喻黎乱蹭。
“哥……阿黎……”
很心机地压低声音凑到喻黎耳边一声声唤着,手也不老实,跟随者主人的心意到处乱跑,直到把喻黎撩拨得轻哼出声才满意。
“哥哥……我想要……”
喻鹤不停地啄吻着喻黎的脖颈,手指嵌入喻黎的指缝,将他的双手高举过头顶,明明一副强盗做派,语气和姿态却又摆出副可怜示弱模样,哀求着喻黎帮帮自己。
喻黎从欢愉中睁开眼,眼神失焦,仰着头将吻印在喻鹤嘴角。
打湿的头发一绺绺黏在脸侧,微喘着气。
“……进来。”
但意外发生了。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喻黎感觉身上一轻,茫然地再度睁开眼,却没看见原本压在他身上的喻鹤,突然想到什么,视线缓慢下移……
跟同样懵然的缩小版喻鹤对视上。
两人面面相觑。
喻黎视线继续下移,看向某个地方。
喻鹤不明所以,也跟着低头看——是他精神抖擞的伙计。
喻鹤瞪大眼,一把拉过被子挡住,唰一下抬头,控诉望喻黎。
喻黎跟喻鹤对视几秒,思考了下,尝试安抚,“很可爱。”
喻鹤面无表情,把被子捂更严了,“你这样夸我,我不会高兴的,哥哥。”
喻黎唔了声,眨眨眼,“好吧,那需要帮你解决一下吗?”
说着,有些苦恼地伸出手,还没吃解药的喻鹤太小只了,即使喻黎还没彻底恢复也比他要高大很多,更别说是现在。
喻黎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下手。
但喻鹤先不好意思了,明明刚刚毛遂自荐要帮喻黎舒服的时候那么积极,轮到自己反倒不自然了,从被子上爬下去,又蹲下身体稍微挡住了点,才发出蚊子般的声音让喻黎出去。
“我出去吗?”喻黎再次确定,“我也可以帮你的。”
但喻鹤就是死活不乐意,喻黎也就随他意出去了。
毕竟是刚刚疏解过一次的人,虽然他也因为突然中断身体燥热,但冷静一下就压下去了,不像喻鹤这么……欲.火焚身。
突然想起什么,喻黎又打开门,朝手忙脚乱把自己藏到被子里的喻鹤抛了个东西。
喻鹤把自己藏严实了,才探出头看,是还剩下半瓶的解药和一根某人友情提供的吸管,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沉默又幽怨地望向门口的喻黎,一言不发。
喻黎斜倚在门上,扬了下眉,“我说了,总能用得上的。”
喻鹤顾不得身下精神抖擞的伙计,想起昨晚喻黎递给他的那杯白开水,控诉道,“你算计我!”
甚至下药都不屑于掩藏!直接下在白开水里!亏他当时还感动得一口闷!
“你对不起我对你的信任!”
小小一只的,也是怨念够深了,才能叭叭出这个音量。
喻黎挑眉反问,“你的牛奶就好到哪去?”
喻鹤一下哑炮了,默默抱住解药,闭麦不语。
喻黎也没兴趣欺负(物理意义上的)弱小,打了胜仗后就转身潇洒离开了。
功成身退的喻某人坐在沙发上,先是饶有趣味地欣赏了番喻鹤挑选的还没来得及给他穿上的小衣服,一件件放好后又拿出手机,点开购物平台,随手识图了一件,根据关键词搜索“娃衣10cm”,耐心地翻看起来,看到合心意的就加进购物车,连价格都不需要看上一眼。
而最上面的选筛条件中,唯一被选中的选项是——裙子。
小剧场:
鱼:我想要能增进感情的药剂。
狗:听说你们这有能让人长耳朵尾巴的药……
女巫:(大手一挥)安排!
但安排错了()
——
久等啦~最近现生太太太忙啦??连评论都没来得及回复TT
现在差不多把手头的事都处理好啦!终于可以闲下来写番外啦!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都可以多多留言的!能写的我都会写的!!
还有还有,完结之后发现有好多好多评论!(开心得昏过去了)我都有回复!(后面的因为我现生太忙没来得及,之后会全部补上的!)但是有一个问题,好像评论太频繁的话我这边有些评论是看不见的,好多评论都是我点进去别的评论才看到这个地方之前也有宝宝评论了,可是我这边是没有显示的TT不是故意不回的!
噢还有抓虫!超级感谢大家能够帮我指出错误!我看到后都会去改的,前面是一直没更番外担心改了有更新提醒,然后大家兴冲冲(并不会)过来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所以没有立刻改,这几天我会翻回去看大家的抓虫然后一一改过的!
还是十分感谢大家的包容和喜欢!!!真的真的真的很开心![红心][红心][红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6章 番外2 我和我的文盲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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