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阙今天开了辆黑色宾利,墨镜把他的脸遮住大半,但许祈芜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诶!”她立刻拦下荣秀雅:“我突然想起来有急事,下次吧下次一定。”
荣秀雅愣神,一眨眼许祈芜已经坐进车里朝她挥手了。
宋阙也很识趣地踩油门溜之大吉。
许祈芜上车的时候有点着急,她以为江楼月也在车上,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可惜后排空无一人,她有些失落:“江澈哥,你怎么在这?”
这事说来话长。
宋阙做任务一向有自己的准则,也正因如此他的道德感非常强烈,或许是受原主影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便宜妹妹的关心程度已经超越对任务目标的关注度了。
0023却说:“宿主,出院之后原主的情绪就没有再出现过波动。”
“......”
宋阙难以置信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江母最近的跨国会议很多,原本打算全部推掉在家照顾女儿,但宋阙主动请缨在医院请了长假。
他给自己找的借口是,一来能刷江母好感值,二来能减少上班之苦。
0023:“三来呢?”
宋阙:“我这么正直的人能有什么私心!”
好吧,确实有那么一丁点放心不下便宜妹妹的成分。
实际上江楼月宅家生活过得相当滋润,吃得好玩得好,心情不错就跟他聊五毛钱的。
宋阙痛定思痛,任务要紧。
毕竟他的partner还在世界之外等着他去拯救呢。
partner本人:“......”这道鱼不错。
为了尽早完成任务宋阙觉得还是得让两个小姑娘和好,他承认之前太高估重生后许祈芜的智商才让她在荣秀雅这个坑里踩两次。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一天24小时,除去睡觉时间他几乎都在江楼月耳边念叨:“许祈芜肯定不是存心的,你别生她的气,退一步海阔天空......”
江楼月夹了一筷子鱼塞他嘴里:“食不言。”
说来也奇怪,当初明明是她自己不愿意掉马甲,可搭档这么久宋阙居然没认出她,江楼月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之前在花园看到0023她就觉得眼熟,后来翻列表才想起来是熟人,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做任务的时候撞车过,隐约记得是个固执又难缠的家伙,但实力也相当出色。
唉,宿主没良心,是个系统就能把他拐跑。
她说:“我倒是想退一步,但人家现在有新朋友未必把我放在心上呢。”
宋阙笑她促狭鬼:“不试试怎么知道,只要你一声令下哥就把人给你绑来。”
江楼月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于是就有了车上这一幕。
宋阙一边开车一边跟许祈芜解释来意,声情并茂地阐述决裂后妹妹在家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憔悴不少。
幕后**oss许祈芜:“......”
为了促成任务进展,宋阙特意挑选了一家以氛围感出名的餐厅,装修是小女孩都爱的梦幻紫,但因为价格并不亲民所以客流量很少。
江楼月挑了个靠窗能俯瞰城市的位置坐下,等人的时间里和老板聊了很久。
宋阙还没走近,就听到老板愉悦的笑声:“你真有意思,完全不像十几岁的小孩,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江楼月神态自若地跟老板握手,俨然一个小大人。
人与人的相似性往往就在一瞬间,宋阙脑子里闪过很强烈念想——
说时迟那时快,许祈芜挤开他往前走,强硬地坐在老板和江楼月中间。
问:“找我什么事?”
老板:“......”
宋阙欣慰极了:这就是所谓的相爱相杀吧,小孩子之间的友谊就该如此纯洁坚固啊,哪有隔夜仇。
许祈芜:“一杯温水。”
老板识趣让位。
在看不见的角落,江楼月对许祈芜眨了眨眼睛。
漂亮的水晶玻璃杯端上桌,宋阙点了一桌好吃的颇为满意自己这份用心。
自我感动还不到一秒,他就看到许祈芜突然站起身,拿起水杯猛地朝对面泼过去——
“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宋阙敢打包票当时自己脸上的表情肯定相当精彩。
好在许祈芜手头不是很准,那么近的距离居然只泼到一点点,只有椅子受伤的世界达成。
江楼月脸上的伤口还裹着一层纱布,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沾水。
宋阙想死的心都有了,说好的重生呢脑子没跟过来吗!
可恨的是江楼月本人也丝毫不在乎伤口,拿起杯子互泼,同时嘴里骂骂咧咧。
宋阙觉得自己误入了峨眉山景区,刚想拦,却横空出现一只小黑手。
凉丝丝的水泼在他下巴上,顺着脖子流进领口。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估计是怕他生气,再睁眼俩小孩跑得人影都没了。
宋阙今天穿的一身白衬衫,实打实体验到了什么叫湿身。
此时此刻,洗手间。
刚刚过完泼水节的小鬼们笑得前仰后合。
许祈芜笑完有些自责:“他可是你亲哥,这么整他是不是不太好?”
江楼月从夹缝里长出点良心:“我回去负荆请罪。”
好好一顿漂亮饭,一口没吃全打包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宋阙凉着半边身子还得送两位大小姐回家。
白天艳阳高照的,晚上却突然下起小雨。
宋阙下车撑伞,没注意脚下一处小水洼,踩下去的时候劲儿很大,泥点子溅在裤腿,近看脏兮兮的。
许祈芜听说学医的都有轻微洁癖,掏出纸巾想递给他。
宋阙却自顾自说:“真倒霉,出门的时候也踩进这个坑里了。”
两家虽说是邻居但也有段距离,宋阙率先将她送回去,临别没忍住提醒:“阿芜,交友需谨慎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许祈芜一愣。
当晚她发消息问江楼月:“我觉得你哥不对劲。”
江楼月开脱:“他就是个老好人,关心你而已。”
许祈芜觉得言之有理,并未将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
江楼月信守承诺,趁晚上佣人忙完休息,敲响宋阙房门:“是我快开门。”
等了半天没人应,她相当坦然地推门进去。
浴室里有水声。
江楼月犹豫了一秒觉得还是别那么见外。她就是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更何况第一个世界该看的早看过了。
说好的负荆请罪,环顾了一圈找了个最舒服的枕头背在背上。
浴室门被推开的一瞬,少许雾气弥漫出来,宋阙只在下半身裹了条浴巾,水珠顺着锁骨滑落,在胸膛划出惹眼的痕迹,头发还没擦干被揉拧得东倒西歪,发梢滴落的水珠正好打在腰腹处。
江楼月中肯地评价:比第一个世界有料!
哈,少年和成男就是不一样啊。
宋阙将湿发往后捋,冷不丁看到沙发上缩着的人,脚底打滑。
万幸摔在地毯上,又及时护住尊严才不至于走光。
他磕磕巴巴地质问:“你怎么进来的?”
江楼月晃了晃手。
一直在面壁数羊的0023:“宿主,你没锁门。”
宋阙只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闷葫芦数你的羊去!”
又勒令:“渺渺你把眼睛闭上,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亲兄妹也不行。”
江楼月谨记自己是来示弱的,当了回老实人。
宋阙着急忙慌把衣服套上,确认房间里没有私人物品,终于松了口气:“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江楼月睁眼,指着背上蓬松好睡的枕头:“来道歉。”
枕头上沾了点苦橙叶的香气,在空旷而又安静的空间里尤为清晰,让人觉得心情焕然一新。
宋阙不解:“道什么歉?”
他从冰箱里拿了一听气泡饮料,拉环后放在江楼月面前,在她伸手去拿的瞬间又收回去,笑得欠揍:“太冰了你不能喝。”
江楼月:“......”
她生气的时候情绪变化也不大,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你,看得人心虚。
倒是比她白天生气泼水时更摄人。
宋阙被逗乐,却又从这种氛围中品出一丝熟悉,说不上来,但心底像是有东西刺挠。
他先前以为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但现在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江楼月打了喷嚏,随手把枕头扔回去:“白天泼了你一身水,心里过意不去......”
宋阙恍然大悟:小黑手竟在我身边。
继而调侃道:“所以晚上继续来骚扰我睡觉?”
江楼月大概也知道自己挺没诚意的,从沙发跳下来:“那我回去了。”
宋阙伸手拦她,教育:“小孩子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那你想怎样?”
宋阙假模假样地思考了一下:“撒个娇吧,哥哥很心软的。”
江楼月不语,只是把手搭在他脑门上。
大意:你没病吧?
宋阙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病了,很喜欢她这样怪腔怪调的行事风格。
没准真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partner的影子。
“哥哥也没别的心愿,希望你能和小伙伴早日化干戈为玉帛吧。”
江楼月点头应下,露出“总算上钩了”的微笑。
下午在餐厅,许祈芜把羊毛卷的名片给她看。
和荣秀雅说的不同,名片上赫然写着——“任旭”二字。
同样是旭日东升的旭。
许祈芜猜测:“这个荣旭应该是荣家的私生子,荣秀雅叫他哥哥,他们极有可能是同胞兄妹。”
据悉荣母是“奉子成婚”,结婚时肚子里的孩子就有三个月大了,而这个羊毛卷居然比婚生子荣旭还大两三岁,甚至还共用一个名字......不细思都恐。
江楼月捋清楚关系:“如果能找到切实证据,荣秀雅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许祈芜为难:“我这边不太方便......咱们找江澈哥帮忙吧。”
这也是江楼月大晚上闯进来的原因。
趁这个机会,她求助般地看着宋阙:“我也想和好,但阿芜被那个荣秀雅迷惑得团团转。”
“哥,你帮我查查她的底细吧。”
宋阙暗道:正合我意!
称心啊,这个妹妹实在称心。
等江楼月慢吞吞地离开房间,宋阙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拍了拍。
他认真思考的时候神情会格外凝重。
0023问:“有什么可以为你解决的吗?”
宋阙想起来她也是个老员工,问:“你们系统可以变成小世界土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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