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2
【果然最近是…水逆啊。】
踏着随意的步伐走进赛场的黑发少年漫不经心地抬头，映入眼帘的两张熟悉的面孔却让他瞳孔一缩。
“…玲王？”
他的视线聚焦在紫发少年同样不自然的脸上，唇瓣几次开合，最终化为了一句为不可察的呢喃。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
二十四小时前
面无表情地目送队友跟着另外三人离去，遥转身，直勾勾地看向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面前小麦色皮肤的少年微微倾斜了下脑袋，无所谓地回望。
遥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后再度抬头。他深深的望进那双粉色的眸子中，声音克制，“理由呢？刚刚动手的理由是什么？”
“哈？”士道龙胜不解地挑了挑眉， “这种事情无关紧要吧？”
他舔了舔唇，饶有兴趣地看着身前之人努力克制住怒火的样子，接着道：“还是说现在你想为蘑菇头出头了？”
“可以哟~”他扭扭脖子，“毕竟你的身手很不错嘛。”
“…不，先估且抛开这个不谈。”遥没有理会对方的靠近。心中的烦躁如同将要爆发的火山一般，即将突破最后一层桎梏。他听到自己声音冷静地询问道：
“在那之后、在我去阻止你的时候--为什么直接顺势跟我打起来了？”
“需要什么理由吗？”
“你--！”
一句质问即将脱口而出，却又被主人咽回了肚子里。
遥再度进行了一次深呼吸：冷静，现在让情况恶化也没有意义了。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皱着眉头，试图理性地分析着，“你有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吗？失去了他的传球之后，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几乎断开了。”
“无所谓吧？”士道失去兴趣般移开了视线，嘴角扯出一个张狂的笑，“我只需要保证自己可以爆发就好了。”
“…”
“说的…也是。”
黑发少年咬了咬舌尖，在停顿片刻后再度开口，“那之后就各自为营地战斗吧。”
他不再注意对方的动向，从墙边拾起水瓶就朝着门口走去。
“呐，之后的对手选择权依旧在我这里吧。”
身后语气肯定的询问让遥微微侧头。他瞥了一眼士道单手插兜的身影，脚步不停，“嗯，随便你。”
……
时间回到现在。
伴随着预兆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不论心中的千百思绪，四名少年纷纷开始了跑动。
国神和玲王…真是糟透了啊。
紧盯着带球冲来、还有几步之遥的国神炼介，三日月遥摆出了一个防守姿势。
‘--最坏的情况。’
橙发少年来势汹汹，“做好觉悟吧，三日月。”
不出所料，身体对抗的情况完全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啧。肌肉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壮啊，国神。”遥在体格差距的压迫下动作艰难，向侧边退开两步，调整姿势。
一力降十会，身体素质上的绝对碾压。
遥心下瞬间闪过一抹念头：要不然就这样干脆--
“还差几步吧--英雄？”原本被玲王盯守的人忽地强势插入战局，狠狠撞击在了国神的身上，打破了他的平衡。
望着面前触手可及的球，遥下意识出脚铲去。
一击得逞，反攻被正式打响。
不远处的玲王迅速反应过来，前来围堵，“不会让你如愿的！”
遥有些沉默地带着球几次变向，却无法突破熟悉他动作的紫发少年的封锁。
麻烦了。
他视线向后扫去--士道和国神正在纠缠，短时间内抽不出身。
而且--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身前之人：剧烈运动之下，被汗液浸湿的发丝贴在额间，那对紫色的眉毛因其主人全心全意的认真而紧锁着。
不过与这些相比，对方距离上一次见面时要明显更加低迷的气势也尤为引人注意。
是在上一关发生什么了吗？他的注意力在玲王眼底不明显的青黑上晃了一圈，微微分神。
“！”
--突地，一股浓浓的危机感将他的心神拽回了赛场中。
遥左脚粘着球向前一避，躲开了来自身旁之人的截球。在对方动作来不及改变而停顿的一瞬间，他将球挑至低空中，抬脚欲射。
‘如果是我猜想的那样的话…’
心中的纠结让他脚下力道不自觉减轻了几分。
‘努力在这里获胜，真的是正确的吗？’
足球擦过虚拟门将伸出的手，堪堪进入球门之中。
Goal！
1-0
进了。
遥抿了抿唇，不知为何心中并未涌现成功射门的喜悦。他转身欲走--
“为什么迟疑了？”
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在他身上打下一片阴影。
遥微微仰头看去。
“啧，不管你在想些什么，”玲王蹙着眉，语气不太好：
“给我认真起来。”
“…”遥张了张嘴，无数话语翻涌着上冒，却被死死卡在了喉中。他的眼神在对方定定的目光下有些闪烁。
一两秒的沉默过后，他弯了弯眉，语气如常：
“…嗯，如你所愿。”
……
随着比赛的继续，在经历几次焦灼的对抗后，胜利的天平稳定地朝着拥有‘士道龙胜’这一非常规大杀器的一方倾斜着。
那是个绝对的怪物--场上的其余三人在心中对他的评价达成了共识。
己方队伍的进球数在士道与遥二人的猛攻下已经到达了四球，可以预见到的成功正在前方招手。
Game restart
“切，碍事。”士道不耐地招架着玲王极具技巧性地防守。在略微熟悉他的进攻模式之后，玲王针对未踏足禁区前的他的带球习惯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几次被预判动作让士道当机立断转换思路，起脚传球。
视线一扫全场，遥接过从士道那边传来的球，在掌握着主动权的情况下，身形灵活地避开国神的封堵。他带着球，身体自发流利地进行着一系列动作。
球门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在那里站着的、整装待发的Blue Lock Man（虚拟守门员）的影像也逐渐清晰。
‘射门。’
脑内的神经跳动着，发号着指令。
遥向侧边一扭，躲开国神不依不饶地纠缠。
…再等等，还不是时机。
‘…’
他旋身再次躲开夹击，充耳不闻不远处士道的呼喊。
‘—射门。’
身体不断地活动着，全身上下每一块的肌肉都叫嚣着。另外的三人都在靠近，眼下的迟疑可不是什么好事。
…再等等，还没到时间。我还没做好、还没做好--
‘——射门！！！’
【--还没做好真正‘终结’那两人之一的足球生涯的准备。】
“砰—！”
该死的！吵死了！
第一次如此厌烦这股直觉的提示，遥追寻着自己射出的那球的轨迹看去。心中莫名的迟疑夹带着连他自己也无法理清的感觉--若仅仅只是不想作为终结那二人足球生涯的人，刚刚将球传给士道不就好了吗？
但是他没有。
--可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股犹豫又是由什么而生的？
足球最终还是撞入了网中，宛若被捕虫网捉住的蝴蝶般，在触网后无力地回弹。虽然刚刚仓促的一射在力道上略有差池，但是无数次训练所缔造的肌肉记忆并不会背叛自己。
一方比分达到五分，这场比赛落下了帷幕。
哨声过后，场上短暂地陷入了寂静之中。场上除士道以外的三个人都像是没有回过神，怔愣在了原地。
遥深陷在沉思之中，混乱的感情冲击着逻辑与理性。
在球场上全力以赴是无需多言的常识，作为对手的另外两人都不是需要、也都不是希望他多做什么的人。不可否认他确实曾有过别的念头，但那在玲王的要求下已经被完全拔除了才对…？
那他为什么--为了什么而犹豫？
足球这种东西不就是通过不断地重复打败对方与被打败这一周而复始的过程才变强的吗？就算是为了实现我们的约定，也只有在变强之后才有可能不是吗？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迟疑的呢？总不能是担心在玲王本就状态欠佳的时候再度打击他会让他们的之间产生隔阂吧？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情基本上是不会发生的吧？不会的…吧。
时间不等人，未待他钻寻出结果，士道龙胜靠近的身影提醒着他接下来的过程。
--到了获胜者‘摘取战利品’的时间了。
意识到这一点，遥匆匆按下杂乱的想法，意图抢先一步开口。在这一点上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退让。
“我要Re…”微哑的声音还未完全发出就被盖过。
“无聊，走吧。”
士道无所谓的地双手插兜，“比起天真过头的仿冒英雄，那个紫头发多少要好一点*。”
“--尚未将自己破坏殆尽的人，是不可能爆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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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后，下一关卡，三人休息室内。
在士道自顾自地离去后，二人气氛稍显沉闷地各自收拾着东西。一时间，房间中只余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
遥缩在床上抱着膝盖，手中捧着手机，在这几天中接连到来的各种变故与考量让他也有些许心累，先前那股理不清的情绪此时也不是很想再去触及。
他将注意力从自身抽离，努力发散思维分散注意力。各种各样的念头划过，他的视线不自觉追随着房间内唯一移动着的人
对了。一个念头跳了出来：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来着。
望着同样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紫发少年，遥有些犹豫，没有开口打破沉寂：还是换个时间、等他稍稍平复好混乱的心境之后再去打扰他吧…?
他打开手机，手指一番按动：
Haru：二选开始、还有之前3V3的时候，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消息已送达。
他盯着对方头像旁的‘下线’二字发起了呆。
【尚未将自己破坏殆尽的人，是不可能爆发的。】
士道在离场前最后的话语不知为何跳入脑中。
他放松性地向后仰去，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不破不立…吗？
遥偏了偏头，任由脸的一侧埋进被子里。眼角余光忽地捕捉到身旁之人意图离开的身影，他紧跟着甩下手机，跳下床，一边匆忙找鞋子一边扬声：“玲王？你要去哪里？”
看着他着急的架势，玲王一时之间有些迟疑，“…去食堂？”
“那我也要去~”
“嗯。”
二人的身影一同消失在门外。
自动门缓缓关上，将被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的震动声一同锁住。
关闭了灯源的房间中，断断续续的震动音零散、却执着地回荡着。
*原著台词
一修：大改了一下遥的心路旅程。
改动总结：还记得遥对战v队时突破的感悟吗？（足球真正的意义=“一起踢球时感受到的那股最普通的热爱与激情而已吧？”）
他当时对这句话的重点（当时没脑子状态时的理解，之后就没有再去考虑过这件事）在于“热爱与激情”。
但是其实，现阶段他对这句话真实的侧重点在于“一起”。（就像nagi曾提出的要求一样，虽说这两个人核心的感情/最初的出发点不完全一致就是了。）
不过就像我之前说的，毕竟是在‘没脑子’的状态下发掘的本心。虽说他现在甚至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这句话上真正的侧重点，但是这句话真的是他的ego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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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长作话警告
1. 首先，关于国神：
我认为士道的“尚未将自己破坏殆尽的人，是不可能爆发的啊。”是一个贯穿了整篇漫画的宗旨。从洁的‘吞噬 进化’，到千切的‘打破束缚的枷锁’，甚至是玲王的‘变色龙’，都是一个打破过去的自我然后‘破茧重生’的过程。我认为国神在归来时的‘黑化’并不是他最终的阶段，反而，那其实是一个他在被否定了作为‘超级英雄’的过去的自我之后，探索着、迷茫着的阶段。个人认为在国神最终的阶段有可能是类似于dc的那类义警（此处提名蝙蝠侠等一系列蝙蝠系超级英雄...），就是在拥有着一个坚定的底线的同时（比如蝙蝠侠的‘不杀原则’），在不会践踏自己底线的基础上不计手段地达成目的。所以在经历了‘迷茫’、‘黑化’之后重新真正探索/发觉到自己本心的国神，其实被塑造成了一个更具体、更有魅力的角色。
2. 关于玲王：
就如我之前所说的，他的后期进化以及‘变色龙’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归咎于他的‘破而后立’。所以这个‘破’的过程是不可避免的，我只能尽快让‘立’发生，缩短痛苦的时间。（如果不进化那在后期群魔乱舞的时间里玲王就真的没法玩了，那一群开挂的在球场上玩超玄幻踢法。）当然，可能也有一些其他的方法让他领悟‘变色龙’，但是与玲王实力上的进化同步发生的，是他看待凪的方法。与其选择让玲王按照升级流慢慢领悟 慢慢意识到他跟凪关系上的一些不妥，我干脆直接两个问题一起、快刀斩乱麻地解决掉。
关于玲王和凪的关系：‘宝物’、‘我的宝物’，很美好的、如同童话一般的形容。这点下一章会细说，在这先不透露了。
然后为什么没有在这一章/回到休息室之后直接解决问题：
作为又受到了一次打击的人，普遍而讲...这时候说什么话都不一定能听进去吧？
再一次在实力上受挫（这里也是玲王意识到个人实力重要性的关键点，之前不论是玲王 凪、亦或是玲王 国神，他大体上都是作为辅助/传球/助攻者的存在），我觉得这时候到他面前安慰他‘你的实力很强balabala（详见nagi的做法...）’、在玲王整个思维都因为大受打击而混乱的时候，先不论他信不信，但是事情大概率反而会让适得其反。
...
啊啊，我希望这两章我大概把遥的想法过渡描述清楚了...下一章就是玲王了。三人在这个时期集中进化吧！（这里指的是感情/这段友谊；在本心的探索上有进展的是玲王，有点眉目的是遥，但是nagi...就等漫画正传接下来的几场比赛看老叔怎么圆吧。他绝地要玩个大的，根据其他人的经历暗示能预测nagi的进化绝对暴雷，要玩个刀的狠的...）
另外我希望士道没有太ooc，主要是蓝锁众人普遍在球场上下两副面孔，然后士道出场的次数真的不多。侧写也只能侧写出个最大概的轮廓，纯纯侧写了个寂寞...
以上~
欢迎友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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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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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次选拔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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