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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118

“呼……呼……疼……好疼……”

鼻腔中呼出滚烫的空气,刺骨的寒气争先恐后地涌入身体。

疲惫……好想休息……这具身体好像逃了很久,逃到连肌肉都撕裂了,却没法停止逃跑,于是只好以意志为线将这副残躯缝补起来。

我……是谁?

我……为什么一直在逃?

……是谁牵着我?

夜里的山路,好黑啊,还老是有石头绊脚……这脚八成也废了,脚底又疼又烫,能搓出火星子了。

牵着我的人……手很宽大,很有力,他始终走在我前面,牵着这具支离破碎的身体。

拨开杂草,劈开灌木,踏过溪涧,他的长发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幽的微光,像是夜空的星光落在他的头发上。

我想问,咱们能不跑了吗?我好累,想休息,想睡觉。

记忆迟钝地从一片浑噩中复苏,我想起来了。

我们……不是已经安全了吗?

我虚弱地拉住祁煜,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不走了。他立在黑暗中,一言不发。

……一股不详预感攥住了我的心脏,寒意侵入意识,我瞬间清醒了,背后寒毛根根立起,我几乎无法呼吸,各种糟糕的猜想在脑内如同弹幕一样滚过。

我伸出颤抖的手掰过他的肩膀,“祁……!”

——不是祁煜!

转过来的人很陌生。

这是一名苍老的女人——并不是年龄上的苍老,而是被穷苦的生活折磨得憔悴苍老——女人泪流满面地捧住我的脸。

好痛……!!

一瞬间,四肢百骸传来比之前更加强烈千倍万倍的痛苦!

我疼得呼吸都在颤抖,我颤抖地垂下眼睛,看向这具身体,寻找疼痛的来源——啊……原来我是物理意义上的支离破碎了。

拼接,不知道多少块……多少人的碎块拼接在这个身体上。肤色不一,大小也不一……我的一只胳膊细如树枝,另一只手却长着夸张的肌肉,但是这两根手臂上都接着纤细柔软的女孩子的手。

再往下……更是乱七八糟的拼接,要打马赛克才能过审的那种。

呕……

我想吐了!

这怎么还能活的?这科学吗?这合理吗?这符合生物学吗??

“……妈……妈?……我好疼……”

不是我在说话,而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他发出了属于未长成的少年懵懂的声音。

女人情绪崩溃,泪如雨下,她将我揉进怀里,像是恨不得用自己的血肉填补这具身体的残缺,“孩子……我的孩子……妈妈不该为了他们口中的免费医疗,把你送进那个地方……妈妈错了,妈妈错了!……我带你走!……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

呯——!!

随着枪响而来的,是女人头上骤开的血洞。

她睁着双目无力倒下,鲜血从她脑袋底下铺开,像是一朵张牙舞爪的血花。而我……这具身体,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座寂静的墓碑。

所有的记忆,都像是沙滩上垒筑的城堡,在突然袭来的海潮之下化为崩碎的细沙。细沙在夜色中落下,将女人的尸体……永远地埋葬。

一个梳着中分背头的老者从夜色中走出,他的枪管在冒烟,‘我’闻到了刺鼻的硝烟气息。好熟悉的味道,好像……是‘我’家乡的味道?

老着走过来,弯腰抚摸‘我’的头,在他的镜片倒影中,‘我’看到了一张脸,一半男人,一半女人。

老人问:“孩子,你没有被吓到吧?哦……真是对不起,是我看管不力,让坏家伙把你带走了。”

‘我’指着地上的女人,问:“……她是谁?”

老者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我们回去。”

他牵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安抚地拍了拍,‘我’才发现,‘我’的身体在颤抖。

脸,有点凉。

陌生的液体从眼眶涌出,脸颊落到‘我’身体上尚未愈合的裂口上,好疼……它从伤口渗入了‘我’的心脏了吗?否则为什么‘我’的心脏上也传来了相似的痛苦?

当老者拉走‘我’时,‘我’从心底生出一股不想顺从他的想法。

‘我’忍不住地回头看那具再无声息的尸体,直到她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为什么,不愿意顺从?

‘我’,是谁?

‘我’是‘我’,还是‘我们’?

破碎的人生,从教堂的彩窗被子弹射穿开始。站在云端上的神明与天使在悲悯与垂怜中,化为化作一地斑斓的玻璃碎片。

尖叫,炮火,硝烟,杀戮,纷争……

一只人变成十三只羊,十三只羊中的十二只化作神明的祭品,剩下的那只是黑羊,牧羊人将九十九只黑羊拼凑出一只人。

年迈的牧羊人始终深知,教堂壁画中那站立于云端的神并非真正的神,而是行走于大地的食尸鬼打造的黄金猎网。

牧羊人对浩瀚的宇宙说:“神啊,真正的神,接受我的奉献与祷告。您是慈爱的母,永恒的圣灵,我崇拜你,仰慕你。掌管宇宙万物的神,请降下您的指引,这个世界即将在天灾、战争,奴役、饥荒、疫病中走向毁灭,请主垂怜,带我们走出死荫的幽谷,引领我们逃往真正的伊甸。”

羊羔为食尸鬼献出纯净的肉.体,余下的肮脏铸就黑羊的血躯。年迈的牧羊人将黑羊拼凑的人推入地狱,地狱中的熊熊烈火淬出肮脏的杂质,提炼出那最终的、整合的、隐藏于血肉中的意志。

隔着透明的玻璃罩,年迈的牧羊人露出微醺的神色:“啊……多么优雅、强大、完美的生命。你的名字叫做‘炽天使’,记住你的名字,还有你的使命。”

‘我’……‘我们’匍匐在地,心中有个声音催促着我,它好像变成了一只手,捏着我的心,迫使‘我们’流泪,“伊……莎……贝……尔……我……我的……妈妈……”

牧羊人从微醺中清醒,他疑惑地自言自语:“还是不够纯净吗?……那就再提炼。”

破碎的……破碎的生命,九十九只黑羊,九十九个无法黏合的意志,终于合为一体。

‘我’从小小的,巴掌大的玻璃罐中苏醒。

这是‘我’生命的起点。

从苏醒的第一天起,‘我’想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从这个玻璃罐中出去,杀死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称呼我为“天使”,后来这个玻璃罐出现了第二个“天使”,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我’,伸出一只彩色小手拉住‘我’,问:“你是我的哥哥吗?”

她叫“智天使”。

后来有一天,她忽然哭着要找哥哥要找爸爸妈妈,然后她再次被送进了那个实验室。

她没有再出来,“智天使”这个名字很快有了继任者。

再后来,‘我’被放出来了。

年迈的老者给了‘我’第一个任务,他派‘我’去一个地方,引渡第一批人类进入‘伊甸’,等待主的救赎。

后来的后来,‘我’慢慢变得强大,引渡的人越多,‘我’就越是接近‘伊甸’,‘我’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只能模糊的感觉到,我可以从‘伊甸’获得超越想象的力量。

杀死那个男人,是在一个平静的午后。没有什么理由,唯一可以算的上理由,大概是有一个的——那就是基地武装人员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只有天使家族留守基地。

于是‘我’觉得,可以动手了。

他们没有想过‘我’会忽然反水,在他们眼里,天使是彼岸最趁手的刀。他们倾尽全力打造了这把锋利的兵器,却没有想过有一天这把刀会刺入自己的心脏,更没有想过这把刀仅仅会为了毁灭他们而出鞘。

但是,年迈的牧羊人十分平静地接受了死亡。

“——祂是一切的终点,我们回归祂,如同孩子回归母亲的胞衣,川流回归大海,我们终将在新世界重逢。”

彼岸倒了,天使家族却崩溃了,他们终究是心智不全的孩子,无法独立地存活于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抚养他们,不知道怎么才能替他们寻找存在于世的价值,他们和‘我’想要的似乎不一样。

‘我’始终想要的是复仇,是解脱,他们却似乎……想要的是支配。

无奈之下,‘我’只好找上在彼岸被重创后吞并它的人,‘我’套上枷锁,换取天使家族的精神支柱,让他们重新执行未完成的使命。

‘我’想啊……想啊……‘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天使家族一定要杀人?‘我们’是从悲剧中诞生的生命,为什么还要创造更多的悲剧?

新世界真的存在吗?就算真的到了新世界,已经被毁灭幸福的人类,真的能重新获得幸福吗?

直到救世主真的降临了,‘我’看到她,忽然一瞬间就想通了。

人类终究还是过于沉迷‘诺亚方舟’的史诗,而不明白直面灾难才是人类唯一的救赎之路。

那么,只要切断‘诺亚方舟’的登天之路,人类就可以齐心协力面对灾难了吧?这样……天使家族就可以彻底地……从这可悲的使命中解脱。

……很努力了……但是没成功……

救世主不愧是救世主,被逼到了如此境地,还能绝境反击。

那就……去拯救吧……‘我’真希望,您真的是慈悲而智慧的圣灵,是严厉而公正的万物之母。

身体在消逝,记忆却在复苏,‘伊甸’拒绝接引‘我’的灵魂……伊莎贝尔,我的母亲,原谅我不能和你团聚。

‘我’还不能死,‘我’还需要肩负指引的责任。

如果这无可救药的世界还有需要指引的人,那这个人就是对真相一无所知的救世主。

您无需听懂‘我’的声音,您无需原谅‘我’的行径,‘我’将把您驱赶至距离真相最近的地方。

用您的智慧去解析“红石”,当您能破解“红石”与“意志回声”的伴生之谜时,您便能真正地成为……足以肩负救世之重任的神明。

“这就是……最近的矿点……”

‘我’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对救世主说道。

*

傅秋语从梦中抽离,痛苦地睁开双眼。

她的第一感觉是疼,身上到处都传来力竭后的肌肉抗议造反般的疼痛,第二感觉是冷,湿漉漉的汗水打湿衣服,布料紧贴在皮肤上,非常难受。

陌生的天花板。

不是昏迷前的废弃房屋,而是一家诊所,她居然是丛病床上醒过来的,手上还吊着一大瓶点滴。

……虽然卫生条件不怎么样,她都看到天花板上的霉菌了,但……行吧,至少把这条命救上了。

看来她昏迷后发生了很多事的样子。

她一醒,祁煜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也跟着醒了。

他醒的速度太快,她痛苦迷茫的神色还没从脸上消退,就被他抓个正着。

“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本来是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一边问着,他挪了挪位置,挪到她枕头边,困倦地用脑袋拱了拱她的肩膀。

有点痒……

傅秋语整个人完全浸泡在苦水中,慢了好几拍才注意到他的动作,她偏过头,就看他的脸依在她肩膀上,长臂一伸,将她整个圈住。

她的肩膀本来也没有多宽,他这么依过来,都要脸贴脸了。

粘人的大尾巴鱼……不但要粘过来蹭蹭你,还要用大尾巴圈住你。

他的手隔着薄被与衣料,缓慢地从她另一侧的肩膀抚摸到小臂,然后折返,再一次从肩膀抚摸到小臂……像在给小鸟顺毛。

他看起来困困的,累累的,眼睛都睁不开,全凭本能在安抚她。

“……”

傅秋语抬起没挂水的那只手,轻轻地揽住他的脑袋,“没什么……你睡。还有你别趴着睡,找个床好好睡。”

“我、不。”祁煜圈住她的手忽然加重力道,紧紧地箍着她,脑袋还又往她颈窝拱了拱。他困困地,且不爽地说:“我就要这样睡。”

“到底梦到什么了,和我说说?”

炽天使:收下吧,我最后的波纹!

秋语:沃日?究极生物主动指引我接近真相?你嘴里逼逼叨叨一句话也听不懂,我怎么知道啊??[化了]

[狗头]

这章中段有一些很血腥的事情,我不想用笔墨描写残忍,于是我用了一些抽象描写,这并不是在美化残忍,也不是想故意谜语人,仅仅是因为我年纪大了,心理承受能力变弱了,已经不想面对人间疾苦了(点烟)(沧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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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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