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雁名的预料。她没想到的是,张日山还真较真了。第二天刚亮,还在睡梦中的雁名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她朦胧地睁开眼睛,睡意未消,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张日山。他站在门外,脸上挂着惯常的那种淡然微笑,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有事?”雁名揉了揉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和疑惑。
“起来跑步啊。”张日山回答得理所当然,好像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靠,还真跑啊!”雁名差点没控制住情绪,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收住话头,但内心早已是欲哭无泪。
“跑啥啊,这才几点?”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还很暗,连太阳都没升起呢!这么早就要折腾,简直让人崩溃。
张日山却毫不动摇,依旧一脸平静:“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雁名顿时愣住了,脑海里飞速回忆起昨天的情景。她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关于跑步的事,当时只是感慨罢了,并没有指望他会放在心上。
这本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甚至带着几分随意和敷衍,可现在看来,这家伙不仅记住了,还真的把它当成了约定!
雁名心里一阵翻腾,暗自懊恼起来。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多愁善感地瞎感慨了。她原本以为那不过是聊天时的一句闲话,谁料到他竟如此认真对待?这下可好,事情完全偏离了她的预期。
更糟糕的是,这家伙该不会误以为她很喜欢跑步吧!?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额头冒汗——如果真是这样,接下来的日子岂不是要被迫“被约定”去跑步?
再者说,跑步这种需要毅力与耐心的运动,对她而言早已成为过去式。如今突然被拉回这个话题,她简直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雁名忍不住在心底抱怨自己的嘴太快。
而此刻面对张日山那笃定的表情,她忽然明白,想让这个人改变主意恐怕比登天还难。
雁名此刻正沉浸在深深的倦意中,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一样。“我好困,明天再说吧!”她揉着眼睛,试图用这句话打发张日山。
然而,张日山并没有如她所愿地放过她。“不行啊!说好了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雁名心中一阵无奈,明明昨天只是随口答应的一件事,怎么到了他那里就成了不可更改的约定?但面对张日山那股执拗劲儿,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毕竟,与他争论只会让自己更加困倦。于是,她勉强打起精神,跟着他出门跑步去了。
一路上,雁名的脚步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消耗她的最后一丝力气。她时不时抬头看看前面的张日山,那个男人似乎永远不知疲倦,步伐稳健而有力。
而自己呢?才跑了不到五分钟就已经气喘吁吁,双腿酸软得几乎迈不开步子。
“你跑得太慢了。”张日山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回头看向她,“再快一点。”
“我已经尽力了!”雁名忍不住反驳道,但话音未落,她却发现自己的速度竟然比之前快了不少。这让她有些惊讶,同时也感到些许不甘——难道真的是因为张日山的督促才让她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接下来的几天,张日山依然雷打不动地叫她起床跑步。无论雁名如何找借口推脱,他总能一眼看穿她的把戏。
第一天假装系鞋带拖延时间;第二天说自己肚子疼需要休息;第三天干脆赖在床上装睡……
但这些伎俩无一例外地被张日山识破。他总是站在门口,耐心却坚定地等着她换好运动服,然后拉着她一起出门。
渐渐地,雁名开始习惯这种早起的生活方式。尽管每次跑步时她依旧抱怨连连,但身体却逐渐适应了这样的节奏。
第七天早晨,当他们又一次站在跑道上时,雁名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停下脚步质问道:“张日山,你到底为什么要逼我跑步?我又不是运动员!”
张日山也停了下来,转过身注视着她。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仿佛能够穿透人心。“因为我觉得你可以变得更好。”他说得平静,却字字铿锵,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面,在雁名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而已……你没必要当真吧?”雁名愣住了,半晌才挤出这样一句话。她真想到张日山竟如此认真对待。
“既然提了,就该做到。”张日山的回答简短而直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
这种不容置疑的态度让雁名既恼火又佩服。她心里暗暗嘀咕:这个人怎么这么执着?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他身上那股子认真劲儿确实令人敬佩。
雁名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困意还是像潮水般涌来。她打了个哈欠,故意拖长语调说道:“你跑就行,不用叫我,我没有早起的爱好。”
她想用困意掩饰自己此刻复杂的情绪——既不想被强迫做不喜欢的事情,又隐隐觉得如果真的放弃了,似乎也少了一份挑战自我的可能性。
张日山看着她,语气温和却充满力量:“其实跑步并不难,只要你坚持。”
“我不想坚持啊,我只想睡懒觉……”雁名嘟囔着,语气中透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她本以为这样就能彻底打消张日山的念头,毕竟谁会愿意跟一个连起床都困难的人一起运动呢?
张日山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你那么不喜欢跑步啊?”他问道,声音里没有丝毫责备,反而多了一丝调侃。
“不喜欢。谁会喜欢啊!”雁名干脆利落地回答,好像生怕自己犹豫太久会被说服似的。
张日山点点头,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好,那我以后不叫你了。”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责备或遗憾,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然而,这句话却让雁名愣了一下。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坚持而被埋怨,甚至可能因此惹恼张日山,但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平和。随即,她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真的,太好了。”
从那天起,张日山果然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他不再每天清晨站在雁名的门前,用清亮的声音喊她一起去跑步。他理解了她的疲劳,也尊重她的选择。
对于雁名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解脱。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个懒觉了,不必再为了应付早上的训练而挣扎着起床。
几天过去了,雁名恢复了以前的作息时间,每天睡到自然醒,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然而,张日山的心里却始终存有一丝疑惑。按照常理来说,女孩子不是都喜欢与心爱的人一起散步吗?八爷也是这么告诉他的。为什么雁名对这样的机会一点都不感到开心?
难道是因为她不喜欢自己?所以才不愿意和他一起跑步、一起享受早晨的美好时光?带着这些疑问,张日山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齐恒的居所。
轻轻敲了敲门后,他走了进去。看到张日山来访,齐恒抬起头,露出一抹慵懒的笑容:“怎么了,呆瓜,今天怎么有闲情来找我?”
张日山坐下来,犹豫片刻后轻声开口:“八爷,您觉得姑娘家是否都不喜欢跑步,又或者不喜欢早起呢?”
齐恒一听到这个话题,马上摆出一副苦思的表情,好像这个问题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共鸣。“谁喜欢早起啊,我也一样不喜欢。”他说得坦然,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
张日山微微一笑,但他的表情显然并不赞同这种观点。“早起有什么不好的。”他说这话时,语调平静却坚定,就像在为自己的习惯辩护。
“好什么好?也只有你和佛爷有这个喜好。”齐恒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不解。在他看来,世界上除了张日山和佛爷,恐怕很少有人愿意主动放弃温暖的被窝去迎接寒冷的晨风。
张日山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这样吗?我以为跑步能让她的身体更健康,也能更了解她。”他心里想着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希望通过共同运动的方式来拉近彼此的距离。
然而齐恒听后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那你也不能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啊。”这句话像是一记警钟敲在了张日山的脑海里,让他顿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张日山露出了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我不应该再让她去跑步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和疑惑,毕竟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这是个好主意。
齐恒点了点头,神情认真地说道:“当然了,你要记住,尊重她的意愿是最重要的。”听到这话,张日山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但真正实践起来似乎并不容易。
“你应该换个方式。”齐恒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他看着张日山那迷茫的眼神,不由得摇了摇头,觉得这家伙还真是不开窍。
“哎,你就不能学学人家二爷,浪漫一点嘛。”齐恒的话让张日山更加困惑了,他皱着眉头问道:“浪漫?什么意思?”
齐恒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你大早喊人家姑娘去跑步,人家姑娘还以为你是来骚扰她的呢。”
张日山听完立刻反驳道:“骚扰?我不骚扰她,我怎么知道她的情况?”
齐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你之前不也天天骚扰人家嘛,现在人家想清静一下不行吗?”张日山被说得哑口无言,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自己对她的态度过于急切,甚至可能让人感到不适。于是他忍不住问:“那要怎么做呢?”
齐恒想了想,给出了几个建议:“你可以约她一起吃饭,或者送她上班啊。”
张日山听了之后眼睛一亮,觉得“送她上班”这个主意不错。齐恒见他有所触动,又补充道:“对啊,”说着还忍不住拍了拍张日山的脑门,“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你送她上班的时候不就有机会了解她的日常了吗?而且还能顺便展现你的体贴。”
张日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开始认真思考齐恒的建议。他逐渐明白了,与其强行安排一些活动,不如从对方的需求出发,用更加自然的方式融入她的生活。比如每天早晨接送她上下班,既不会显得突兀,又能通过聊天增进了解,同时还能展现出自己的关怀与责任感。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法,显然比硬邦邦的“邀请跑步”更容易让人接受。
齐恒看张日山终于开窍了,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看来你还不是完全无可救药嘛。”
张日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郑重其事地向齐恒保证:“八爷,谢谢您提醒我,以后我会注意分寸。”
齐恒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感情这种事情,不能靠蛮力,得慢慢培养才行。你要是真心喜欢她,就一定要学会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 他顿了顿,目光中透着几分深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尤其是女孩子,她们更需要被理解、被尊重。如果你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追求,而忽略了对方的感受,那只会适得其反。”
齐恒看他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子,又建议道:“也可以准备惊喜什么的!让人感动又浪漫不是。” 他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比如送一束她最喜欢的花,或者写一封真诚的信……这些都能让她感受到你的用心。不过记住,关键是要符合她的喜好,而不是你觉得好的东西。”
张日山对此感到有些困惑,于是继续追问:“八爷,但你不是说姑娘家都喜欢和爱的人散步吗?” 这个问题脱口而出时,张日山的脑海中浮现出雁名拒绝他的画面。如果散步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为什么雁名会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抗拒?他皱起眉头,试图从齐恒那里找到答案。
齐恒闻言,差点把手中的茶杯都打翻了。他连忙稳住杯子,却还是洒出了一点茶水,溅在桌上。“祖宗,你那是散步吗?你那是要命!”他皱着眉头,一边用抹布擦拭桌面,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
他喝了口茶水压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情绪依然难以平复。“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精力充沛?”齐恒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人家需要的是轻松愉快的约会,而不是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你知道吗?现在的年轻姑娘都喜欢浪漫的晚餐、温馨的咖啡馆或者悠闲的公园漫步,而你呢?天天拉着人家跑几公里,还美其名曰‘锻炼身体’。这哪里是约会,简直就是军训啊!”
齐恒放下茶杯,双手一摊,继续说道:“换做是我,我也受不了啊!试想一下,谁愿意大清早就被拉去跑步?而且还是那种速度堪比专业运动员的节奏。别说感情没培养起来,估计人早就被吓跑了。您老人家虽然身体硬朗,但这套路真的得改改了。”说完,他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对这位“执着长辈”的无语与担忧。
张日山听罢,陷入了沉思。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行为可能会给别人带来负担。
在他的观念里,早晨的跑步不仅是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更是一种增进感情的机会。他总是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拉近彼此的距离,却忽略了对方的真实感受。
“八爷,那您认为,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姑娘家高兴呢?”张日山试探性地问道。虽然他平日里总是表现得成熟稳重,处理事情也游刃有余,但一提到感情问题,他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在追求心仪之人这件事上,他其实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新手。
齐恒听到这个问题后,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路,随后缓缓开口说道:“首先,你要学会倾听她的想法,而不是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每个人都有独特的内心世界,尤其是女孩子,她们更希望被理解、被尊重。如果你能耐心听她说出心里话,哪怕只是些琐碎的小事,也会让她感受到你的真诚与关心。”
“其次,试着找到一些她感兴趣的事情,而不是强迫她接受你的爱好。比如,如果她喜欢画画,你就应该去了解绘画的基本知识,陪她一起参观画展;如果她热衷于阅读,你也可以尝试拿起一本她推荐的书,和她分享读书心得。这样不仅能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还能让她觉得你是真心为她着想,而不是试图改变她来迎合你。”
“最后,记得给她足够的空间和自由,不要让她觉得窒息。感情需要两个人共同维系,但也需要彼此独立的空间。每个人都渴望有自己的时间和兴趣,过度黏腻只会适得其反。所以,适当的放手反而是一种智慧,它能让你们的关系更加健康和谐。”齐恒说完,目光深邃地看着张日山,仿佛这些话不仅适用于眼前的问题,更是人生的一种哲理。
张日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需要改变一下方式。毕竟,真正的关系建立在相互理解和包容的基础上,而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或要求。
从齐恒那里离开后,张日山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雁名之间的相处模式。他决定尝试新的方法,希望能找到一种既能满足双方需求,又能增进感情的方式。而这一次,他会更加注重雁名的感受,而不是单纯地追求自己的理想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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