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挺好的嘛。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也算是为我县百姓改善生活了。”
季甜瞅了瞅自己的鞋面，还有裙摆处，都溅上了些污水点，说话间就带上些不怀好意。
小光没好气地看季甜，又指着敖禹，“大小姐，你可知道他是隔空把珍珠变出来的？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按住了，才没让我俩一起折进去。不然你以为别人看了他这无中生有，随手变宝的样子，还能放过他？不得把他圈回自己家天天变珍珠？”
“唔。”季甜不再呛声，虽然她现在虱子多了不怕痒，但这种事情能成功遮掩过去，也算一件好事。
敖禹被说得有些慌张，但又不自觉地挺胸，“我乃堂堂龙君，谁敢放肆？”
“是是是，你这渡过人劫的龙君什么也不怕。”季甜安慰着，“明天吃完饭我亲自给你送到跟梨县联通的河道。”
“我……”
“逃避没有任何用，你终究要面对的。”
小胖子敖禹要面对的就是鲤鱼跃门的考验，这件事情别人插不了手，只能靠他自己。
敖禹苦着脸，他现在虽口口声声的自称龙君，可他的位置并不稳固。
季甜从他口中逼问出来了来龙去脉，他当上龙君这事居然还跟二郎真君有关。
原来敖禹的大伯带着他的一家子人去赴宴，赴的正是洞庭龙王的宴，一直呆在灌江口的二郎真君好巧不巧出现在了附近，闯进宴会直接发难，那天可谓是腥风血雨，就这样，守家的敖禹自然就变成了名义上的新任龙王。
季甜按住他的肩膀，三人一起往县衙走，去等下值的季怀真。
季怀真今日的心情颇好，进了家门就迫不及待的夸夸，“这几日的院子打理得很好，你们辛苦了。”
前院现在确实一改来时的荒芜，路面干干净净，草丛也是整整齐齐，树木花草也很规整。
“跟我可没关系，”小光摆摆手，“季甜扫的。”
季甜却诧异的看着小光，“不是你打扫的？”
“不是啊！我以为是你，你当时不是说你来吗？难道不是？”小光瞪大了眼。
“不是，我还以为是你！你当时不是要表现吗？”季甜可记得当时小光要在戚阳面前献殷勤时说的话，她后来见院子扫干净了，下意识也以为是小光做的。
短短的几句往来对话，两个小孩终于对上了账，解决了误会，他们互相都以为是对方在干活，结果这些天他们谁也都没动。
所以打扫的是谁？
季甜和小光都看向季怀真，季甜的脸上还有些憋闷，早知道不忍小光那次。
“更不可能是我。”季怀真脑子更是懵，他确实是想买仆役来打理，只是他一直没腾开手，别说收拾这院子。
“真是见鬼了不成！”季甜想不通，她一直没在宅子里见过鬼啊，他们从梨县带来的水鬼也还关在瓷瓶中。
“会不会是宅妖？”小光嘴里突然蹦出一个新词，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
“宅妖？那是什么？”敖禹更是没听过。
小光得意地扫过疑惑的季甜，“没听过吧，那是宅子里的桌椅板凳成精，没准咱家是扫帚成精，自己扫的呢。”
“这么说，还是个好事？”
季甜眯着眼，心底怎么都不信，她能碰见这样好的事？
“嘿！看你说的，器物本无善恶，善恶皆系于人心，我们都是好人，怎么就养不出善良的妖物了！”小光一身正气的率先往厅里走，嘴里继续说着，“宅妖在明末时也出现过频繁的活动，只是那时世间动荡，人心失序，那些春凳、衣杆之类的家具，就时常变出人一样的眼睛，皮肤或者腿出来，恐吓屋主。”
季甜想着扫帚自己长出人的眼睛和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也太猎奇了吧。
“这么长一段时间也没害人，算是件好事。”季怀真想了想，下了定论。
他现在倒没有那么担忧季甜的安危，虽然想到家里可能有个不知名的陌生妖有些不适，但宅妖的话，一来它本就是宅子的化身，二来他对这干净的院落十分满意，也就不再纠结了。而且他还需要做晚饭，于是季怀真成为第二个跟上小光的人。
敖禹更是无所谓，摆着龙君的谱，甩着小袖子进了厅。
季甜留在最后关了门，最后疑神疑鬼的扫了一眼院子，特地去看了看角落的扫帚，可惜没看出什么。
父亲和小光说的都有些道理，这后衙的一砖一瓦都有些历史，生出宅妖也是有可能的，她还听过梨县县衙房上的瓦片聊天呢，想来，只要人心正，即便是宅子成精，也是个能自动打扫的好宅子。
饭桌上，季怀真提起了给季甜找老师的事情，是的，他忙里偷闲还亲自带着季甜跟小光上了县里的私塾拜师。
小光倒是很容易的被先生接受了，过几天就能去上学，他的身家没什么问题，他的曾祖父当年悄悄还俗不做道士，也是为了不连累后代考科举做官。
毕竟古代的读书人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不仅要审查祖上的身家清白，没有犯罪，还要看家里长辈是否是商贩、戏子之类的，和尚道士更是不行。
季甜也很快就被拒绝了，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其他地方的老师自是不像梨县时候的先生一样宽容。
即便季甜学得一点也不比学堂里任何一个人差，接待县令的老秀才仍是惋惜地看着季甜默写的一手好字扼腕长叹。
“这字真是少见的好，可惜……”
“可惜这蕴禾县也没几个女先生。”还因为季家家宅里没有主母，即使是县令家，也不愿意来，觉得瓜田李下，怕污清名。
季怀真很是不满，他觉得耽误了季甜宝贵的学习时间，七八岁正是启蒙的关键时候。
季甜自己倒是接受良好，加上黄粱一梦，自己都过了三辈子，两辈子都很努力，这次悠闲一些也未尝不可。
她岔开话题，不叫季怀真着急上火，“父亲过两日休沐，也该活动活动，之前答应的爬将军山可还算作数？”
“是啊，我还想去拜拜田将军呢！”小光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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