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已经在小海岛居住了半个月，期间返回了两次陆地补充生活物资。
只要他人在小岛上，那么早晨五六点的时候必然会听到一声欢快的：“金！早上好！”
帕莉卡对朋友真是热情过头了……
金听到了声音，但是假装没听到，继续装睡。他身下垫着椰子树的叶子，寄居蟹在他身边到处乱爬。
“金？”帕莉卡又在海里面喊他了。
刚认识的前一两天，帕莉卡会和他保持距离。
后来可能是他们混熟了，帕莉卡在几次试探之后摸清了他的底线，于是她在他面前就完全抛弃了该有的谨慎，并乐此不疲地试图越过边界。
比如说刚开始帕莉卡会耐心等到太睡醒再来找他玩，她的耐心没保持多久，到了第四天，要是金早上没睡醒，就会体验到帕莉卡的叫醒服务。
如果金假装睡着了，帕莉卡就会视心情决定到底是唱歌叫醒他，还是裹着海浪让他沐浴在大海的气息下强行清醒。
鉴于昨天早上帕莉卡刚偷偷淋了他一身水，金认为今天她会唱歌。
他闭着眼睛，放空思绪，等待海中音乐家的歌声奏响。
可是过了一会儿，他没有听到歌声。
反而感受到了海水在不断靠近。
帕莉卡做了一个水球，裹住了自己的一部分身体，让自己漂浮在大水球里，向岸上进发。
她像被一个泡泡给装了起来，又或者是一只推着仓鼠球的仓鼠，看上去喜感又可爱。
“金。”帕莉卡在水球里面吐泡泡。
金还是假装没听到她的呼唤，她指挥旁边的寄居蟹向金爬了过去，螃蟹伸出大钳子，去夹金下巴上冒出来的胡子茬。
金精准地翻了个身，避开了螃蟹钳。
帕莉卡一下子笑出声了：“什么嘛，明明就醒了！是想听我唱歌才故意不醒的，又或者是想被海水冰一下脸？有这种要求的话可以直接说的。”
金：“……”
他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生理泪水。
“作为朋友，我似乎对你太过纵容了……”金开始反思自己，“没有在一开始就制止你凌晨五点钟跑过来找我玩，这是我的重大失误，以至于让你养成了不好的习惯。”
“对啊，明明就是金的失误。”帕莉卡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这可能就是金和我交朋友的代价吧，金有目的性地交朋友，所以朋友也要向你收取一些报酬才行，这样算是扯平了。”
她懒洋洋地在水球里面转了一个圈，身姿曼妙。
“并且金明明就乐在其中，我来找你，你不是也挺开心的吗？你一定想着‘又可以研究海妖小姐了’‘今天的时间也不能浪费’‘早点完成这项研究，就可以早点回到陆地了’……没关系的，帕莉卡都知道！所以帕莉卡也在帮助金。”
她鼓了鼓脸颊，望向金的眼神有着大海般的澄澈感，“现在是因为金了解我了解得差不多了，交朋友的新鲜感也过去了，所以就不想早起陪我玩了吗？”
“打住！明明是不想早起的小事，为什么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我对不起你一样……”金头痛地捂住了额头。
有目的性地交朋友，这个金承认……成年人很少有不带目的性的交友嘛，没什么好否认的。
他像一条在沙滩上被晒干的咸鱼一样平躺着，扭头去看在大水球里面扑腾的海妖，微微抱怨：“不是我在引诱海妖，是海妖在引诱我吧？”
“现在发觉也晚咯。”帕莉卡把头探出了水球，和金面对面挨近，狡黠地微笑，“猎人先生，被狩猎的感觉怎么样？”
金歪嘴也笑了，“还不赖！”
帕莉卡轻信新朋友算是个大毛病。
不过从金第一次往返陆地和海上小岛的时候，帕莉卡就直白地说了，“因为是金，所以才会和金交朋友。”
她不会全然相信其他人类，只是会信任金。
不得不说，这是独一份的偏爱。
接下来和帕莉卡的相处中，金也渐渐明白了帕莉卡的本性，她的确不是一无所知的天真海妖。
救人是兴趣使然，也是图谋利益。她还会骗人，说一些真假参半的话。引诱人类是海妖的天赋，在骗术方面，恐怕很多海妖都是无师自通的。
“今天晚上会有暴风雨，时间早一点的话，可能下午就会有风暴来临。”金伸了个懒腰盘膝坐了起来，“最近正是台风的季节，你似乎又要忙起来了。”
“是啊。”帕莉卡说，“上个台风季节，我一共救了三十多个人，不知道这次会有多少呢？”
金：“唔，我也可以去帮忙。”
帕莉卡：“不用了，我怕你拖后腿。”
金：“……好。”
作为一个没有鱼尾巴的普通人类，金不能在水下呼吸，即便能凭借念能力与海浪搏斗，但是帕莉卡嫌他救人太没效率了，万一失去了船，金也会落入海水。
他在海里面撑几个小时也没问题，可帕莉卡不想分神，救人是一项需要专注的工作！
帕莉卡很敏锐，她指尖点了点下巴，“五天前也有暴雨，金怎么没有在那个时候提出和我一起去海上救人？”
金露出了有趣的神色，“帕莉卡猜一猜。”
帕莉卡微微一笑，感叹：“金·富力士，狡猾的猎人……你的观察力很敏锐。”
金像是答非所问一样，“那么你不生气吗，帕莉卡？”
“为什么要生气呢。”帕莉卡眨眼，“我不会因为金猜到我的念能力而生气，倒不如说……嗯哼。”
她的语气有点俏皮，又有些意味深长。
“猎人先生也好好思考一下吧。”帕莉卡微笑，“还是说你已经思考出了结果，现在只是在试探我呢。”
“……被发现了。”金摊手，神色却一片轻松，连嘴角的笑意也没有变化。
帕莉卡身上有着不俗的念量。她不是顶尖的念能力者，但绝对不弱。
金一直好奇帕莉卡的念能力是什么，更好奇海妖的念能力体系和人类是否是一致的。
因为许多魔兽也拥有念，但是他们运用念的方式和人类并不是完全一样。
抱着这样的好奇，金询问了帕莉卡是否知道念能力六大系。
帕莉卡回答知道，但是海妖族群里的称谓和人类的称谓不一致，所以之前从未产生过联想。
在金的讲解下，帕莉卡同意了做水见式进行念能力测试。
结果不出金所料。
“你果然是特质系。”金说，“我本来以为你是操作系，看你的性格又不是很像。”
“性格不是很像？”帕莉卡好奇地问。
“我认识的操作系要么是显性控制狂，要么是隐性控制狂。”金说，“你不像是那样的人。”
帕莉卡说：“这么确定的吗？万一我是隐性的那种呢？”
金没有理会这个问题，“海妖之歌拥有控制人的作用，以声音为媒介做控制，比较符合操作系的特点，同时你也操控过海水，一开始的确以为你是操作系来着……不过帕莉卡还有别的能力吧。”
“猜对了。”帕莉卡轻轻鼓掌。
金沉思。
念能力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敏感话题，除非是绝对信任的人，否则不可以把真正的能力告诉对方。
帕莉卡说：“金一定很想知道，我的念能力到底是什么。”
金眼神有些发亮，“那可以告诉我吗？”
这样的要求是有些打破下限了。告诫帕莉卡不可以轻易相信人类的是他，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强行要求帕莉卡恪守这样的原则，因为想要探究她秘密的正是金自己。
“就这么直接告诉金，总觉得有些不甘心，不过我又觉得，和金这样一直相处下去的话，你也迟早会察觉到吧，因为金是个厉害的人，不仅很聪明，更是很罕见的直觉派啊。”帕莉卡笑了。
她伸出手，翘起小拇指：“不如，就用陆地人类的方式进行约定吧，拉勾勾！”
金没有询问到底要约定什么，他已经猜到了。
他没有犹豫就也伸出了手指，人类和海妖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要是金能在十天之内搞清楚我的真正念能力是什么，那我可以答应金一个要求，反之，金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金一口应下。
如今，正好是第十天了。
“金已经猜到我的念能力了吗？”帕莉卡问他。
“差不多吧。”金打量帕莉卡。
原本金毫无头绪，他甚至和帕莉卡进行过一次小范围的念力比拼。
两个人在海上用念力抢落水的椰子，金借助海上浮木移动，帕莉卡则在海中抢球。
占据场地优势的帕莉卡毫无疑问是赢了，不过金本来也没想死磕，他只是想观察一下帕莉卡念能力的性质……结果并不明朗。
海妖是特殊种族，本身就拥有一些种族天赋，金无从判断帕莉卡所展现的能力到底是海妖的天赋技能，还是她自己经过深度开发后的念能力——除非有更多的海妖样本供他研究。
事情的转机是在五天前的暴风雨之夜。
这场暴风雨中一共有五名渔民坠海，帕莉卡救了他们，第二天，她身上的念量有了小幅度的攀升。
仔细想，这样的变化好像在救了他的第二天也有发生，只是他当时的注意力放在别的方面，也不了解海妖的能力，并没有注意到帕莉卡的变化。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了，不是吗？
“每拯救一个人，受到感激与祝福的你会得到念力的提升。”金用确信无误的语气说，“我说的没错吧？”
“不愧是金！完全正确。”帕莉卡两只手合在一起，比了一个心。
“说起来我也是非常感谢金的，因为金自愿被我拯救，所以你也让我变强了。”
金大笑了起来。
他看上去完全没有介意这件事情，更没有产生被帕莉卡反向狩猎的反感，他只是觉得——这太有趣了！
不止是海妖这个族群很有趣，而是帕莉卡本身就很有趣！
“喂，帕莉卡。”金的眼睛在海上的晨曦下闪闪发着光，“如果帕莉卡不是海妖，我应该依然会和你做朋友。”
“应该？”帕莉卡拿食指指着他，佯装气愤地说，“这句话说得不好，要重新说。你应该说，就算帕莉卡不是海妖也一定依然会和她做朋友！听到没？”
“但世上就是有很多不确定性啊，‘一定’这种话，我没有办法轻易说出口。你不是海妖，可能我们就没有办法在这里相遇了。我应该会在世界各地到处乱窜，居无定所，偶尔会在城市中停留，然后钻进深山老林里，我们根本就不会遇到。”
金耸肩，“现在才是一切都正好，对海妖感兴趣的我遇到了海妖朋友，这才是命运中的‘一定’。”
帕莉卡立刻被哄好了，“对对对，就是这样！命中注定的朋友！”
她看上去开心得无法自己，在水球里面转了很多个圈，然后轻轻哼起了歌，那声音柔和又舒缓，让金这个旁听者心都静了下来。
“感觉我是被你放水了。”他自言自语，“你也没想隐瞒……这样子有些胜之不武。”
“我还以为金会趁机提出一个稍微有点过分的要求，那种我平常根本不会答应的要求。”帕莉卡说。
“我没有无耻到那种程度吧？”金哽住。
他有些时候对朋友确实很过分来着，但是触碰原则和底线的问题他都是有分寸的。
帕莉卡问：“金想要对我提出什么要求来着？”
“想要研究一下海妖文明的建筑，还有你们的族群构成……”
“居然是这么正常的要求吗？”
“帕莉卡想要保护自己的族群，从来不会说更多的事情，顶多会提到妈妈或者其他亲人的称谓，我的问题对于你来说其实是真正的禁区。”金说，“其实我主要是想了解，帕莉卡是族群中的异类吗？所有海妖都和帕莉卡一样吗？你是我认识的唯一的海妖，我有时候觉得你不是海妖，而是和我一样的……人类。”
“海妖和人类一样，懂得善恶，也有家庭的观念……我们也会舍不得吃人。”帕莉卡歪头，笑了，“如果我现在已经成年了，说不定会对金产生食欲……但现在的我还是个孩子，所以我们反而能够交朋友了。”
“帕莉卡多少岁？”
“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我们可以活三千多岁！”
金完全没有因为帕莉卡的年纪而惊讶，“这么说确实是幼崽一样的年纪……”
爱欲和食欲对于海妖来说是划等号的，这是这个物种的生存法则。
“那么会有克服生存法则的海妖存在吗？”金问，“你之前讲述的那个故事里，海妖公主似乎就是这样的？”
“有，但是值得爱的人太少了。”帕莉卡笑了一下，“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获得海妖之吻的人类，可以拥有在水下呼吸的能力哦。”
金沉默一瞬……然后非常可耻地心动了。
“你这个表情什么意思，绝对是想要吧！”帕莉卡盯着他大声质问。
“这对于探索未知海域太有帮助了，我是个遗迹猎人，很难不去想吧？！”金理直气壮，“人类对于海洋的探索不足百分之十，据说海底有数万年前沉降的大陆，上面保存了人类古文明的遗迹，这对于我这种猎人来说是值得耗尽余生追寻的。”
帕莉卡：“之前没有告诉金，就是觉得以金的性格恐怕会直接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毕竟我已经知道金是个自我的人了，这样的机会放在面前，当然要满足自己了。”
金死鱼眼：“虽然认识的时间短，但是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实在是太超过了……”
他手心里有点出汗，罕见地感受到了一丝紧张，在他将要打破下限提出过分问题的下一秒，帕莉卡瞪了他一眼。
“那个问题你问了也没用，我不会吻你的！”
金失落地垂头。
“那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告诉我啊……这就像我到了古代王朝的墓地门前，却发现墓地被残留上千年的死后之念牢牢封锁一样，看得到却不能去探索，太折磨人了……”
“你这个人渣！”帕莉卡抓了抓自己的长发，“告诉你这个秘密，只是想要回答你关于海妖公主的那个问题而已，还有我想让你帮忙提升我的念能力！”
金打起精神，但眼神还是灰暗的，“啊，哦，念能力……那你说吧。”
“每个海妖都可以使用海妖之吻和海妖之声，吻是用来治愈的，声音则是为了迷惑敌人，只不过我们也有个体差异在，所擅长的东西不一样，治愈能力和**能力的强度会有所差别。我根据我的种族血脉开发了念能力，救人就能变强的能力是‘提灯天使的誓约’，不需要用到吻或者声音。”
金找回了状态，兴致勃勃，“那么还有可以配合治愈之吻发动的能力？”
“嗯！‘提灯天使的偏爱’，这是治愈系的念能力，能力的发动媒介是亲吻，只需要被我亲一下就可以治愈伤痛了。”帕莉卡说，“治愈会消耗我的念力。”
“我猜用这个能力救人的话，你依然会获得念能力提升，并且因为产生了治愈效果，天使的偏爱提升的念能力恐怕还要更高一些？”金说，“怎么，是想对我使用治愈之吻，然后提升自己的念能力吗？”
“对，就是这样！”帕莉卡兴奋点头。
“哇，帕莉卡，你还说我是人渣……”金眼神复杂，“我是要利用你的吻没错，但是你也想用你的吻来利用我啊……”
帕莉卡更加理直气壮，“被我这种美少女亲一下你就偷着开心吧！我知道以人类的审美来说我也是非常漂亮的那种，凡是被我救过的人都会说我漂亮。你又不亏，我还能得到念力提升，这完全是你赢我也赢的大好事啊！”
“……”金没说话，金只想叹气。
“放心啦金，亲吻只需要我的嘴碰到你的皮肤就可以，不需要嘴对嘴……等等，难道你有喜欢的人吗？如果你有的话，那我就不亲了……”
“没有……但是那件事真的不可以通融一下吗……”金试着问，“那可是水下呼吸的能力……”
帕莉卡诚恳摇头：“不可以，和治愈之吻不一样，这种是真爱之吻，涉及到更高层次的誓约与制约，所付出的代价需要任何海妖都慎重对待。如果未来的我不想把你吃掉，又想要和你在一起的话，我大概会吻你。”
“原来是这样，那就不意外了。”金放弃强求，“还是算了。”
“任何能力的获得都要付出代价。”帕莉卡说，“只是一个吻就可以帮助你更好地探索海洋世界的话，那我当然愿意亲你一下，反正只是一个吻而已，能帮到金就好了。”
金开始感觉不自在了。
糟糕，怎么背上好像有点出汗，心跳也变快了，脸颊这是因为被刚刚升起的太阳晒到了所以才热吗……感觉有些不妙啊……
“那金把手给我吧。”帕莉卡说。
“啊、啊？”金回神。
“你手指上好像有昨天开贝壳留下的伤口，我正好可以用治愈之吻帮你治疗一下。”
金下意识伸手。
帕莉卡双手捧着金的手，这个细小的伤口如果再不治愈的话就要愈合了……
她很少使用治愈之吻的能力，更多的是用它来救治海洋生物，偶尔也会有呛水快要死亡的人类需要治愈。
当初之所以开发这个能力，也是为了配合“提灯天使的誓约”使用，完成救助或者治愈，视为“誓约”结成，救助者和被救助者不可敌对，受能力影响，被救助者潜意识中不会产生伤害救助者的念头。
当然也有万一的情况——假设被救助者摆脱了潜意识操控，想要强行打破誓约，那么被治愈的伤势就会成倍返还。
帕莉卡目前没有遇到过后一种情况，她的能力还在成长和开发阶段。
“金。”帕莉卡捧着金的手看向他，“我们是好朋友吗？”
“是好朋友。”金答完，心中有些恍悟。
帕莉卡的海妖之吻是有发动条件的。
为了提升治愈能力，或者为了从治愈的行为中获得好处，她给自己的能力定下了额外的制约。
在进行治愈之前的询问，恐怕就是制约的一部分。
那么制约的内容是什么？治愈之吻的治愈对象是限定的吗？只有回答出了帕莉卡提问的问题，给出正确的答案，帕莉卡才可以施展治愈之吻？
无数念头在金的脑海中掠过，他聆听帕莉卡的下一个提问。
“金，你愿意保护我吗？”
“我愿意。”金说。
帕莉卡笑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金，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可以。”金别开脸，感觉脸好像又被太阳晒到了。
他挪开了视线，没有看到帕莉卡俯下了身，只是感觉到指尖有微凉的触感一闪而逝，而昨天磨出来的细小伤口稍微地痒了一下，等他收回手，这个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了。
帕莉卡感知了一下，“念量提升得非常细微。”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不是真的需要治疗，你只是在我身上实验能力而已。”金把手拿到面前仔细观察，“重伤状态下的我应该能给你提供更庞大的念吧？”
突然间有柔和的水流从他的手指上抚过，帕莉卡贴心地给他洗了下手。
金把手放下了，故作轻松道：“如果我受重伤了，你那三个问题没有问完就不可以进行治愈吗？”
“只有初次进行治愈的对象，我才需要询问那三个问题，第二次就不需要了。”帕莉卡说。
“如果你的初次治愈对象重伤到无法说话怎么办？”
“那么会按照‘沉默即默认’的原则，视为那三个问题对方全部应答，依然可以进行治愈。”
金又问：“还有，陌生人向你求救，你回应了求救，对方却在你问问题的时候说谎呢？”
“金问得好细致啊。”帕莉卡说，“这种问题，天才的帕莉卡也想到了。对方说谎的话，治愈无法进行。假如那三个回答中，被救助者给了否定的答案，那么治愈产生的效果会下降……至少要给出一个肯定答案，我才能进行治疗。”
“也就是说三个问题，把治愈分成了三个等级。”金思索，“我三个问题都给了肯定答案，所以是最高等级的治愈。”
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帕莉卡有一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
可是金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进行任何询问。
这三个问题有点意思。
所起到的作用不仅是用誓约与制约提升治疗效果，更多的恐怕是“障眼法”。
帕莉卡作为一只稀有的海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自信，觉得人类不会轻易伤害她？是海妖族群给了她依仗，还是她本身出众的能力给了她依仗的？
金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是后者。
帕莉卡的特殊能力可以让她不畏惧人类的迫害。
她只会在需要被救的人面前现身，而凡是被她救过的人，都不会对她产生歹念。
多么有意思的能力，她是在用救助的行为来约束人类，那些人被这样的念能力约束着，帕莉卡的安全就能得到保证。
现在，金已经知道了，他也被帕莉卡的念能力束缚了。
想要狩猎海妖的猎人先生，本身也是海妖想要狩猎之物，他们是平等的狩猎关系，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成功捕获了对方。
“帕莉卡。”金凝视着她，“那个关于探究你念能力的约定，按照规则是我赢了，不过如果是你赢的话，你会对我提出什么要求？”
帕莉卡一秒都没有犹豫，她早就想好了。
“我会让你帮我一个忙，一个只有金这样强大的人才可以帮上的忙。”
她的眼瞳是海水一般的深蓝，似乎很幽邃，可是又一眼能望到底，美丽宁静，无比神秘。
“你想让我带你去陆地吗？”金问。
帕莉卡轻轻摇头，“虽然很想，但并不是这个要求。”
她说：“我想要拜托金去调查窟卢塔族……今年已经是1994年了……他们可能要被灭族了。”
“……预言？”金缓缓问。
“可以算是。”帕莉卡颔首。
“根据我的了解，预言者所作出的预言一般是和自身相关的，或者有另一种情况，预言者无法作出和自身相关的语言，但是可以替别人预言。”
“帕莉卡，你是如何预知的呢？”
生长在海底的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陆地上的人类，为什么会有和窟卢塔族相关的预言？她是怎么知道这个民族的？
帕莉卡想了想：“我觉得我将来会和窟卢塔族的人产生交集，也许，我们将来可能是朋友？就像……我和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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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念能力X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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