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岛的港口和其它港口差不多，布满了鱼腥味，酷拉皮卡走到甲板上时顿了一下，他回头，茉茉扶着船舷，眼睛在太阳炽烈地照射下有点睁不开，红色的头发湿哒哒地往下滴水，她在注视着他，就好像看一个不会回来的背影。
于是，酷拉皮卡就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她恐怕还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他这么一拒绝，就好像她确确实实犯了错一样。
酷拉皮卡叹了口气，还是对茉茉挥了挥手。
“等我回来。”
贝翠不在意这些，她心满意足地看到酷拉皮卡又恢复了从前，她不禁从嗓子里哼出了歌。
不成调的小曲轻快，迎合着海鸟高飞，她举起自己的手在太阳下观察，一点点蓝黑色的伤口在手上留下了腐蚀的痕迹。
贝翠想，她的记忆还是没回来多少，一点点的碎片，但即使这些碎片也令她很不愉快了。
她想和酷拉皮卡一起旅行，在记忆恢复之前——这才有意义，不然如果恢复了记忆，那必定就变了味，不再那么单纯了。
贝翠往船舱走，在酷拉皮卡带她下船之前，她还需要处理一件东西。
寒意随着她的动作而不住地往外泄，厨房的刀具上结了一层冰冷的霜。
雷欧力饿得肚子咕咕叫，耷拉着眼睛瞥到了台上说扳手腕赢了就能拿大奖的人，他扒拉过人群挤了进去。
另一边，小杰背着鱼竿，看着台上一个包着头巾的男人和一个戴着小眼镜穿西服的男人扳手腕，两人看起来势均力敌，小杰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穿西服的男人。
在雷欧力因为太饿输掉之后，小杰举了一个苹果放在雷欧力面前，雷欧力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小杰……手里的苹果。
“……”
贝翠走下甲板，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她在原地缓了缓自己僵硬的四肢，开始往鲸鱼岛内走。
这里的海产都很便宜，贝翠远远地望着摊贩箱子里的鱼，那鱼眼睛泛着绿，像是变异了似的。
——就和达勒处理的那条章鱼触足一样。
贝翠歪了歪头，灰色调的绿色眼睛里隐约有着鱼眼睛的倒影，她神情空白了一瞬，紧接着，被一个男人抱着鱼的身影打断。
有人在那人身后大喊：“偷鱼啦！”
贝翠眨了眨眼，看到了街对面的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她走过去，和一个背着钓鱼竿的少年擦肩而过。
酷拉皮卡有点惊讶，他让老板多加一份饭菜，视线落在了茉茉秃了一块毛的袖子上，“怎么找到我的？”
贝翠坐下来吃饭，说：“不知不觉，就找到了。那些鱼……”
贝翠本来想找一个词来形容自己心里的异样感，但酷拉皮卡却望向了人群，说：“你也看到那个男人偷鱼了，明明有手有脚，看着也不似有残疾，却要去偷小贩的鱼。”
贝翠一下子就把自己想说的抛之脑后，“看到了，不过他似乎很饿的样子。”
金发少年冷笑了一声，“一个健壮的男人，怎样都不该不劳而获。”
茉茉专注地吃着东西，并没有抬头，酷拉皮卡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叹了口气，“明天早上六点开船，我们早点去吧。”
再次上船启航，船上的人大多看起来就不好惹，还有个人用小刀去射海鸥来消遣。
在船离岸前，有个少年高声喊道：“等等，我们也要上船！”
酒糟鼻的船长听到了，大笑着对岸边追赶的两个人说：“这艘船可不会为你们而停下！”
酷拉皮卡没什么表情，但贝翠注意到他在下面那少年借助钓鱼竿上了船后对另一个年纪大些的微微皱了下眉。
“酷拉皮卡认识他吗？”
茉茉揣着袖子，海洋航行的暴晒似乎也没给她带来一星半点的温度，她说这话时还拢着手哈了口气。
“不认识。”
酷拉皮卡否认，但茉茉只是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低下视线，“真的吗？”
酷拉皮卡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只是他想细细去寻找时，这种不对劲又隐藏进了水下，就好像鱼沉进了海底，他只能在船上看到一点深色的暗影。
“我觉得，我们的旅行好像很快就要结束了。”
茉茉这么说，她的目光却落在喧闹的船上，那些人因为无聊而打起来了，船长身边的水手把那个射海鸥的丢下了船。
这里离岸还没太远，船长给那人丢了个救生圈。
“这些都是想成为猎人的人。”贝翠说。
她又转头看向身旁的酷拉皮卡，他的金发在太阳下熠熠闪光，就好像他说“不该不劳而获”的时候，有一种固执的美德在他灵魂深处，像他金色的头发一样闪着光。
“她”应当也是如此。
酷拉皮卡虽然打算在猎人考试结束后就和茉茉告别，但他没想到茉茉这么敏锐，但欺骗的话说出口，他不就成了他现在看不起的“那家伙”了吗？
然而酷拉皮卡并不想将朋友扯进窟卢塔族一事。
他心知复仇绝不是一件足够快意之事，若他心存利用之心要一个朋友来帮助他，或者只是抱着不纯粹的友谊对待她，这对他来说也是难以忍受的。
但茉茉的心思似乎不在这上面，她听到拿鱼竿的那少年说快要下雨了，于是她也抬头去仰望天空，天上洁白的云层层堆叠，酷拉皮卡发现茉茉的眼睛在强光下有着一眼见底的清澈。
“你会成为猎人吗，酷拉皮卡？猎人……听起来很不错呀。”
酷拉皮卡无奈地牵住了她的手，说：“在这之前，我们或许应该先避雨。”
贝翠点头，然而等不及一会儿，电闪雷鸣，天一下就暗了。
桅杆被电光带亮，酷拉皮卡说，是电子间互相影响而产生的发光现象。
酒糟鼻的船长自言自语道：“今年可能遇到能成为猎人的考生。”
贝翠收回视线，对上了船长打量的目光，她若无其事地转向对着酷拉皮卡做鬼脸的人，旁边是那个用钓鱼竿的少年。
“暴风雨要来了。”船长说。
船舱内唯一的灯光因为摇晃的船舱而起伏，就好像船舱里也是波涛起伏的海。什么东西都在滚来滚去，贝翠还听到了脚底下有清晰的漏水声。
她用冰把自己固定住，正探究地看着隔着木板的水声——这船建得很不错，只有一个舱室进了水，是故船长还能叼着烟斗问四个尚且清醒的人的名字。
“是为什么想成为猎人？”
三个人理由各不相同。
酷拉皮卡说：“我是窟卢塔族的幸存者，四年前，我的同胞全部被杀，犯人是杀人集团，幻影旅团，而我为了要抓住他们……”
贝翠蓦地抬起头，酷拉皮卡的声音很正经，像他以前说话一样正经。
“……”
“那么，雷欧力你想成为猎人的理由呢？”
“成为猎人，就能赚到很多钱，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用钱是买不到人性的，雷欧力。”
看来酷拉皮卡对雷欧力“偷鱼”的事还很介意。
贝翠心想。
船长又对她说：“你是为什么想成为猎人呢？”
雷欧力说了句很过分的话，让酷拉皮卡生气了。
贝翠环视了一圈，最后定在酷拉皮卡脸上。
雷欧力说的那句话是“看来有肮脏的血的窟卢塔族全是不懂礼仪的家伙呢。”确实很过分，所以小酷一下子就被激怒了。这两人最开始是互相看不上的关系。
这里参考的是旧版，茉茉知道窟卢塔族的事了（笑）
看到催更，超感动哇！不过拖延症犯了，现在才更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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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港口×偷鱼×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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