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阿银帮忙寻找凯特的下落,谁知它竟然就那么愣愣地趴在原地不动,任我怎么劝说、安抚都不愿意站起来,这样搞得我也很为难。
“阿银,你不是万事屋的老板吗,顾客的需求怎么能不听呢?”
然而这只并不是天然卷的狐狼根本不搭理我,当然了,它是一只魔兽,但并不意味着它能听懂通用语。我的意思是说,我很理解!就连我也是花了那么多年才学会的一门外语。即使拥有学习外语的能力,生活在保护区的动物也不可能第一次见到人类就学会他们的语言。除非靠心电感应。
等下,心电感应?
我忽然想起来,在上一次的黑洞危机中,我不是获得过类似的能力吗?虽然自从离开多彻赫斯特之后它就跟没了电的手机一样再也没派上过用场,但也许我能努把力,尝试和阿银进行沟通。
于是我在它旁边坐下,故意把自己靠在柔软的毛发中——我不是在占便宜,我只是觉得一定的肢体接触也许能帮我感应到阿银的心灵!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能力到底该怎么用。电视里超级英雄都是闭上眼,好像只要用力就能出奇迹。但是怎么个用力法?绷紧核心?死记硬背?好像都不太对。对我而言最直观的“用力”似乎出现在便秘的场景,不,我们还是不要往那里去了……
我闭上眼睛,努力想要感受到阿银的内心世界,脑海里却只有电视剧里的助产师在病床前大喊:“使劲、使劲啊!”躺在床上的孕妇满头大汗。“再使一把劲,使劲推!”
不行,再使劲推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出来了。
几乎就在这个时刻,我的大脑突然提醒我不久之前还在闹肚子的事实,好像非常不妙。
有些事情就不能想,越想越觉得自己腹部有一种尖锐的疼痛,疼痛顺着神经攀升到大脑,搞得我忽然间满头大汗。我听到旁边阿银发出了警告的低吼,一只大爪子轻轻拨动我的身体。
但我现在难受得很,人一难受耐心就会急剧下降。“别闹了,我忙着呢!”我紧紧闭着眼睛对它说,但此时已经完全把读心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专心对抗疼痛。
然而刚才还像只死狗一样动都不带动一下的阿银突然焦躁不安,不停在我旁边推来推去,我终于耐心耗尽,打算破口大骂,一睁眼却发现在黑暗中有一群闪耀的绿色萤火虫,幽幽地发着光。
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不对,那不是萤火虫。
是无数只狐狼金绿色的眼睛,狼群仿佛充满敌意,早已把我们包围,正在步步紧逼,逐渐走进了露营灯的照射范围内。
“这不对吧?它们不是你的同类吗?”我扭头问阿银,但阿银没有听我说话。当然它是听不懂的,它正忙着弓起身子,面对将我们包围的狼群,做出准备进攻的姿态。
说是狼群,但仔细一看也只有三四只,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朝我们逼近。背后是坚硬的山体,我们无处可逃。但我并不紧张,毕竟这场面对我来讲也只是小意思。
我更好奇的是它们为什么——哦,虽然跨物种更容易脸盲,但我觉得我好像发现了其中一只狼很眼熟,而且它身上还带着阿银留下的伤。原来是被打跑之后喊伙伴来寻仇,这就说得通了。
“你们狐狼原来是这么小气的物种吗?”我一只手捂着肚子,嘟囔道。
然而话音未落,它们就全都扑了上来。阿银想要迎战,被我抓住了毛发。“没事的。”虽然知道我们语言不通,但我希望用语调让它理解我的安抚,“我们不要随便浪费体力。”
其实说的是我,我现在肚子疼,浑身乏力冒冷汗,对战斗兴致缺缺。话说回来,我就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回想要“战斗”,发自内心的那种。
我发自内心的想法只有两个字:躺平。
在我金手指的作用之下,另外几只狐狼的攻击直接穿透了我和阿银,我俩就像两个全息影像,看得见摸不着,能感觉到那几只乡下来的魔兽根本没见过这种架势,整个狼都很懵逼。
因为我们背靠山体,所以当它们穿透我们时,就这么砰的一声撞上了石头,还有两只撞到了彼此,四只狐狼直接就这么倒地,再起不能。
“哈哈,傻狗。”我干笑两声,旁边的阿银也看得愣了神。
“这里看起来不能久留。”我虚弱地说,“我们得走了,但是我走不动……你让我骑一下。”
它好像又愣了一下,那种半是惊讶半是无语的神情让我怀疑其实我们并非语言不通。可恶,如果你能听懂的话倒是帮我去找凯特啊!
但阿银还是很温顺地趴下来,让我骑到了它的背上。
狐狼的体温和人类近似,表层的毛发坚硬柔韧,底层的柔软蓬松,更能保暖。我把自己埋在温暖的毛发里,感觉到疼痛有所缓解,幸福的同时鼻子和眼睛都变得更痒了。
就在我神经稍稍放松的这个瞬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双腿之间流淌出来。
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出来了!
大概就在这同一时刻,我顿悟了。
一切的一切都说得通了:我为什么会腹泻、为什么会觉得很虚弱、浑身冷汗、肚子疼……
因为……我来月经了!
*
莉娜·因巴斯来月经的时候无法使用魔法,但好在我来月经的时候还能使用金手指。
然而最尴尬的还是汹涌澎湃的经血直接把阿银从一只狐狼变成了丹顶鹤——丹背狼?总之看到它后背上被血液染红的那一片我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在银色的毛发中间极其突兀,虽然只要我关掉露营灯,在黑暗中就可以装作不存在。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阿银好像也很无语,但可能是我擅自把自己的心情投射在了它身上。它毕竟是一只不会讲话的魔兽,我们人类就是喜欢擅自把身边的一切拟人化。无论是动物、植物还是装饰物。这样不好,这太人类中心主义了。
如果可以算是扯平了的话,我刚刚换洗的衣服也被弄脏了——好吧,我知道这不成借口。
其实关于痛经这回事,我也拿不准。来月经的时候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痛经,最疼的时候甚至会直接疼晕在地板上。那大概是青春期的时候,后来妈妈和我说回家的时候发现我死人一样倒在地上,她还以为我又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结果走近一看我竟然昏过去还吐了,整个人都倒在呕吐物里。“我都快吓死了!”她说,“要不是抢救及时,你可能就被呕吐物呛死了。”
很幸运,我没有在美丽的花季雨季因为痛经被呕吐物呛死。后来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因为激素不平衡,前列腺素过多。如果怕影响学习的话可以服用短效避孕药或者其他孕激素类药物控制激素水平,或者及时服用止痛药缓解疼痛。
我妈妈当然不可能让她十几岁的女儿服用避孕药或者激素类药物进行治疗。她甚至连止疼药都不想给我吃。按照她的理论,我只要多喝热水、姜茶、红豆汤,少吃冰激凌就能解决一切问题。所以她开始给我喝中药。
前列腺素引起的痛经同时也会导致腹泻,所以我的印象中经血总是和腹泻一同到来,但那已经是久远的记忆了,以至于我一时没能回想起来。成年后,类似疼到呕吐乃至昏厥的经历已经不再出现,也不知是不是那些汤药起了作用,但对于二十五岁的我而言,痛经就像掷骰子,有一定概率会中大奖,今天就是中奖的那一天。
上帝会掷骰子,掷的是痛经概率百分之五十的骰子。
所以爱因斯坦之所以会说“上帝不掷骰子”,一定是因为他不来月经。
扯远了。
阿银带着我来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它奔跑时身姿矫健,动作轻盈,好像早已对洞穴结构烂熟于心。停下之后我又换了裤子。原本我还想洗澡,但又觉得不想洗冷水。小腹里酸涩的坠痛让人浑身乏力,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找凯特,我只想在柔软的床铺里睡觉。
也许是因为很久没有痛经的烦恼,我的哆啦A梦里竟然没有带上止痛药。我甚至连夜视镜都带了,就是没有止痛药!
换好裤子后我回头去找阿银,发现它走路的姿势很奇怪。
“阿银,你受伤了吗?”
但是它身上除了我留下的经血并没有其他血迹。
然后,举着露营灯的我看到了。
“哦。”
阿银一瘸一拐地走着,下腹部摆荡着一根size相当可观的粉红色柱体。也是,我早该想起来,现在正好是狐狼的求偶季,最开始那只不就是因为把我当成沙发垫想骑一下才会被阿银赶走的吗?
“你之前不想站起来也是因为这个吗?”我嘟囔着问,当然不指望它回答。
但我走上前的同时,阿银也在后退,它在回避我。
我停下了。思考了一下。
理论上,一般犬科动物中的雄性发情往往是受到了进入发情期的雌性气味的影响。虽然狐狼是一种完全未知的异世界生物,还是魔兽,我们并不能确定它的求偶期是否也遵循同样的规律。
自然界动物往往一年有两次这样的求偶期,但人类不同。如果按照排卵周期来看的话,人类女性每个月都有一次……狐狼难道也会受到人类激素的刺激?不会这么离谱吧?我们是跨物种,难道不会有生殖隔离吗?
应该只是我想多了。
于是我指了指它的那个状况,然后问:“你这个,需要帮忙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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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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