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关系之后，你们的相处模式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才怪啦！
你把伊尔迷的枕头用力地砸到他身上，推着他出了房门，“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葵，恋人不可以睡在一张床上吗？”
“不可以。”
“你在骗我。”伊尔迷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管家说……”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是听我的还是听管家的？听管家的那你今天就从家里滚出去！”
“好吧。葵，我当然听你的。请你不要生气。”
伊尔迷抱着枕头退回了自己的房间，直到你把他的房门甩上，他都一直看着你。
“晚安。明天见。”
这是他最后对你说的话。
你回到房间里，关上门，疲惫地躺下，拿起枕头盖住了脸。半秒后，你将枕头紧紧地捂在脸上，翻身蜷缩了起来。
……
一夜无梦。
你洗漱之后来到楼下，伊尔迷坐在餐桌前，抬手跟你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
“早……咦？你已经做完早饭了。”
“嗯，估算了你的起床时间，提前做了准备。”
“辛苦了。”
你坐到椅子上，拿起餐盘里温热的三明治。完美的刀工和搭配，面包烤得恰到好处。你慢慢地咬了一大口。好吃。幸福。
“你喜欢吗？”
“喜欢！我每次吃到好吃的，都觉得超级幸福！”
“嗯。”伊尔迷一边看着你，一边吃起自己的早饭。
“伊路，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你被他看得实在受不了，抬起一只手挡在你们之间，“请你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食物上，有什么事可以吃完饭再说，我们有一整天呢。”
“好吧。”
你们相安无事地吃完早饭，你把餐盘收到厨房里，伊尔迷悄无声息地跟上来，你一转身，发现他又在看你。
“……你没有别的事情做吗？要不你来洗？”
“嗯。好。”他接过围裙系到身上，看起来非但不抗拒，还很积极。
这家伙真的不对劲。你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伊尔迷突然转过头问你，“葵，我们今天的约会计划是什么？”
“？”你大脑宕机了一下。
你没有仔细想过约会的事，在你看来，约会无非是两个人一起行动，但是你和伊尔迷无论是工作还是日常生活都是这个模式，所以从字面意思上完全可以看作你们每天都在约会。
“我想想……我来安排吗？我想去哪里都可以？”
“可以。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有！”
你想去的地方很多。
过去的大半年，你的时间几乎都用在训练和工作上，中间还昏迷了一个月，你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普通的生活了——在你因为医院的事故陷入麻烦之前的普通生活。
在这栋房子里住下之后，你的精神得到了久违的放松。前面几天，你和伊尔迷陆续往家里添了一些东西，着重补全了厨房的配置。你还在市集上挑了几套漂亮的陶瓷餐具，每天看心情换着用。你们也为新年做了一些准备，给沙发换上新的沙发布，给书架添上喜欢的书，给卧室贴上新的墙纸，给花瓶里放上鲜花……它逐渐趋近你记忆中的家，又增添了很多不同的地方。
所有的这些普通的、寻常的小事，都让你感到放松、快乐。你很快就列完了一张清单，将你一直想去又没有时间付诸行动的地点都列在上面。
“你看！”你把清单递给伊尔迷，“如果你有哪里不感兴趣，可以划掉。我觉得约会还是应该两个人都高兴。嗯……我能想到的都是一些很普通的地方，你不会觉得都很无聊吧？”
伊尔迷扫了一眼，把它还给你，“都可以。”
“欸？”
“只要是你喜欢的地方，我都可以。”
“……”
“葵，你觉得我在敷衍你吗？没有哦。我没有特别喜欢的地点，完全按你的喜好来没有问题。你高兴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很好。”
“……哦。”你看着他，抱紧了怀里的本子。
“？”他用眼神询问你。
“……伊路，你从哪里学到的这些话？你以前和别的人交往过吗？”
“当然没有。葵，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伊尔迷凝视着你的眼睛，“你和别人交往过吗？”
“没。”
“很好。”伊尔迷满意地点头，这才回答起你的另一个问题，“不是从哪里学的。我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你高兴的时候会笑，我觉得你笑起来更好看。”
“……”
他认真观察着你，“脸红的时候也好看。”
你抄起笔记本拍在了他的脸上。
*
你们开始了正式交往后的第一次约会。出门之前，你们换上了第二套情侣装。
“既然约会的内容由我来定，每天的衣服就由你来挑吧。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可以换到明年的第一天。”
“好。”
伊尔迷很快就选好了衣服。
“你最喜欢这一套？”
“不，我最喜欢的是这个。我希望你在跨年的那一天再穿。”
“……原来你喜欢看我穿裙子？”你盯着那条颜色亮丽的长裙，陷入怀疑，“你不是说我不太适合裙装吗？”
“不一样呢。你在妈妈那里和昨天在外面试衣服的时候，不太一样。”伊尔迷思索着，突然伸手按住你的唇角，往上提了提，“像这样，笑得很僵硬。”
你在基裘夫人那里试衣服试到最后的确会筋疲力尽到维持不住假笑的程度，但是你昨天可是都冷脸了啊。这人什么毛病？
伊尔迷盯着你看了一会，收回手。
“葵，你最喜欢哪一套？”
“我吗？这个。”你拿起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被你们提到的一件衣服，它和你们一贯的风格最相近，也最日常。
“怎么说呢……我觉得你穿这身衣服的时候，显得很，温暖。”
就像你第一次见到十五岁的他，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矛盾的气质。直到你们离开不具名村，你才知道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穿它？”
“明年的第一天。”
“好。”
.
你们来到了电影院的门口。
你看着门外张贴的电影海报，有些感慨万千，故意大声地说，“我再也不要看外语默片了！”
身边的人一阵沉默。
你转过头提醒他，“你不应该说点什么表示一下吗？”
“……没有仇家，没有其他认识我们的人，这里很安全。葵，我很高兴你邀请我一起看电影。你想看哪一部？想吃什么？我去买。”伊尔迷用他日常无感情的语调一口气说完，你从中感受到了一点稀薄的求生欲。
“爆米花和可乐，直接买双人套餐。电影我要自己去挑。”
“好。一会见。”
你们分开了不到三分钟。
你拿着电影票，正要找伊尔迷在哪里，肩膀被轻轻拍了拍，一转头，冒着冷气的纸杯贴上脸颊。
你默默地看着他。
伊尔迷见你没有反应，把杯子放到售票台上，“葵，你的警惕性很差。”
“那是因为我知道是你。”你抓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难道我隐匿气息的水平下降了。糟糕。”
“就不能是我的侦察能力变强了吗？”
伊尔迷显然不信。
“好吧，我其实是在这个时候发现的。”你伸手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感觉，是你。”
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你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伊尔迷因为你的这个动作稍稍睁大眼睛，从你的手看到你的脸。
你噗嗤一声笑了。
“伊路，你的警惕性也很差。”
“……”
“电影快开场了，我们先进去吧。约会的时候不要想东想西，像你说的那样，我们都专心一点。”
“嗯。”
……
银幕熄灭，灯光亮起。你攥着手帕，泪流不止。
“葵，你为什么哭？”
你抽噎着看他，“你看完这个，毫无触动吗？什么感想也没有吗？”
伊尔迷思考了一下，“他不应该那么冲动。他应该先积攒自己的力量，再去反抗。”
“不，他会被磨灭。他已经被逼到喘不过气了。只有这样他才是真正地活过，至少在死之前，他勇敢地做了一回自己。”
“不。死是最差的选择。赴死的勇气不是勇气。”
“你没有宁愿死也要去做的事吗！”
“没有。你呢？”
“我……我现在也没有。所以，我会很羡慕他。”你看着滚动的片尾字幕，“或许他看起来是很蠢，但是他知道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很多人一辈子都找不到，一辈子都循规蹈矩，按照别人设定好的路线去走，活着还是死了，都没有区别。我们不应该因为他放弃生命就去指责他，这个世界需要理想主义，需要指引者、殉道者……需要诗歌、浪漫和爱。”
“我不理解。你的这种想法很危险。”伊尔迷轻轻掰过你的脸，看着你的眼睛，“如果哪一天你找到了那件事，你会死。你不可以死。我一定会阻止你，哪怕你会永远讨厌我。”
“……你是在提醒我吗？”
“是。我在提醒你。我希望不会有那一天。”
你被他认真的语气逗笑了，“伊路，我觉得你不用想这么多。我本质上是一个很惜命的人，不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热血上头，也不会把任何人的命排在我自己之前……你在第二位。”
“好。”伊尔迷松开手，勾住了你的小指。
“拉勾？”你说完后突然想起，他昨天给这个动作下了新的定义，“……要在，这里吗？”
他点点头。
影厅里的其他观众已经离场，拿着扫帚的工作人员正要推开门——你撑着座椅扶手迅速探身，在伊尔迷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好了，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刚刚好像，尝到了一点，爆米花的香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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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No.036 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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