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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故人归来

楚天佑神色缓了缓,不徐不疾地向二人走去,抱扇寒暄道。

周子安回过头去,看见了知己兄,满眼欣喜道:“楚公子,好久不见!你们怎会来此?”

楚天佑抿唇含笑道:“我们来找人求证一些事!”回答间折扇搭过白珊珊的肩膀,缓缓地将她揽到自己的一边,整个动作流畅自然,一气呵成。楚天佑倾慕白珊珊明眼人皆知,他向来又是个不拘于虚礼的,既然放灯那夜她没有拒绝他的亲密接触值得欢喜,倒不妨更进一步宣誓主权,总好过和羞走倚门回首惹来两情如焚。

白珊珊此时心念正事倒是无暇顾意那些旁的左的:“天佑哥,找到李老伯的住处了么?”

“嗯,我们快走吧!周兄,我等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周子安:“无妨,我同你们一起去吧。反正,这个村子的每家每户我都要一一登门拜访,不如先同你们一路吧!”

楚天佑这番无言以对,人家提出来了同行也没理由拒绝,也只能悻悻地说了句“好”。走时还特地介于周子安和白珊珊二人中间,紧着怕未来的媳妇儿被别人垂涎了去。

三人一路上默不作声,气氛一度很尴尬,白珊珊不知为何不自觉地晃了下神,没忍住问了一句,话刚出口,便深觉冒犯:“周大哥,为何要挨家挨户拜访啊,你到底寻的何人啊?”

她正欲道个歉翻过篇去,却见周子安温和地笑了一下,竟真的不以为意为她作答:“我来寻我的生父,但是,我不记得他了……”

“啊?你不记得你的父亲啊?”白珊珊越过楚天佑探出疑惑的脑袋。那声音脆生生的,像黄鹂鸟,招人喜欢。

楚天佑脸上刻意粉饰出的悠然僵了一下,有点装不下去了,温文尔雅的精致五官慢慢地露出了点真情实感的醋意来。折扇一展,挡住了欲过界的少女的俊颜,薄唇微启:“珊珊,我们到了。”

蝉鸣骤歇,唯有穿堂风卷着槐叶掠过门框,未携来半分回应。她蹙起黛眉,扬声再唤:“李老伯?屋内可有人?”寂静如墨,将她的话音尽数吞噬。正午的日头炙烤着砖缝里的苔藓,按理说刚还乡的老人断无可能此时外出。楚天佑心中警铃骤响,大步上前推开木门——院中的石桌石凳虽摆得齐整,却蒙着薄厚不均的灰,显是久未有人清扫。正厅内,一位老人伏在八仙桌上,佝偻的脊背纹丝不动,宛如一尊褪色的泥塑。

“李老伯!”

楚天佑疾步上前将老人扶起,触到他掌心的温度时,指尖蓦地一凉。但见老人面色惨白如纸,唇畔泛着青灰,眉心更凝着一缕细若游丝的黑线——分明是中了慢性毒药的征兆。他暗叫不好,目光下意识扫向身侧,却想起丁五味与赵羽并未同行,喉间不由得滚过一丝焦灼。

“让我来。”周子安拨开他的手臂,单膝跪地将老人抱入怀中。修长指尖搭上老人腕脉,眼睑下的青影因凝眸而加深。少顷,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羊脂白玉瓶,倒出三粒裹着金箔的药丸,以掌心温热化开,缓缓喂入老人口中。

良久,李老伯的面色才有所缓和。

日影在砖地上爬过三寸,李老伯的眼皮终于颤动着掀开。望见三张写满关切的面容,他挣扎着要行大礼,枯瘦的指节在青砖上叩出细碎声响:“三位恩公…… 老朽这条命,是你们给的……”

“快些起身,使不得!” 白珊珊连忙扶住老人佝偻的脊背,袖中茉莉香混着药味散开,“先到床榻上歇着。”

楚天佑望着周子安替老人理正衣襟的模样,忽道:“李老伯,今日救你的是周公子。”

“多谢周公子……”老人颤巍巍作揖,抬眸时与周子安目光相撞。那双浑浊的眼忽然泛起涟漪,像是春潭破冰,映出久远的光影,眼前人的眉骨弧度,竟与故去的安老爷分毫不差。

谈话间,周子安腰间的铜锁片忽然滑落。李老伯俯身拾起,指腹摩挲着锁片边缘的“长命”二字,忽然剧烈颤抖起来。浑浊的泪水大颗大颗砸在锁片上,他哽咽着唤道:“少、少爷……您真的回来了……”

白珊珊与楚天佑面面相觑,周子安则面露惊惶,后退半步撞在桌角:“老人家,您认错人了……”

“公子母亲可姓周?令堂是否名唤‘周素娘’?”李老伯攥紧锁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锁片,是夫人的派我亲自去打的,老朽不会记错”

“我想起来了!”白珊珊忽然轻呼,“我知道了,那晚安小姐给我看的锁片,我当时觉得眼熟,原来跟当时客栈一别我捡起的周大哥的锁片,是一对啊,一个长命,一个百岁!”

周子安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游移:“锁片……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接二连三的未知信息搞得周子安晕头转向,他挠头疑惑看向白珊珊,又看向李老伯。支支吾吾开口:“二位,说的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啊?”

楚天佑作为旁观者,是最清醒不过的。他捋着鬓发,好整以暇,问向周子安:“周兄,恕我无礼,你说你不记得自己的生父了,你小时候,可是经历了什么变故?”

周子安眼眸低垂,叹了口气,无奈开口道:“小时候和母亲被家父赶出来,我俩露宿街头,无依无靠。母亲生了场大病,不久便撒手人间。承蒙老天垂怜,我被一个好心的郎中收养,也就是我的养父。他教我一些医术,我一直在医馆给他打下手。少年时期,随父亲上山采药,脚下踩空跌落山崖,头部受了重创,忘记了一些事情。”

说到伤心处,他的眸子暗淡了些:“如今我已成年,父亲让我回去认祖归宗,可我,却记不得生父名讳,更记不得我打哪来。我只记得母亲后来为我取名为周子安,只记得父亲告诉我,他当时在江南遇到我,所以,我才来此寻父。”

院外的蝉鸣忽然密集起来,像是要冲破暑气的牢笼。周子安望着李老伯眼中的殷切,又低头看着掌心里的锁片,忽然想起养父老郎中临终前的叮嘱:“去江南寻你的根。”此刻,这枚锈迹斑斑的铜片正在阳光下泛着暖光,仿佛要将他记忆里的迷雾一寸寸烫开。

楚天佑听完,联想起之前的那几乎被烧毁的残纸,试探问道:“周兄,可是用左手吃饭?”

“嗯,楚兄怎知道?”

“一个人会变了模样,会忘记小时候的事情,唯独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是根深蒂固,很难改过来的。如此一见,周兄,是安家大少爷的身份,也**不离十了。”楚天佑眸光抬起,正色言。

李老伯老泪纵横,扑通跪地,面朝苍天双手合十,声音哽咽颤抖:“老爷啊,少爷当真回来了!您在九泉之下且安息,老奴终究没负您所托,如今总算有脸去见您啦!” 言毕,他连连叩首,白发在日光下颤动,恍若秋霜落肩。

白珊珊望着这一幕,心间泛起酸涩,轻声慨叹:“世事如棋,竟叫人这般唏嘘……”

周子安如遭雷击,僵直地立在原地。他千里奔波寻父,却只等来“生父已逝”的噩耗。生母早亡的遗憾尚未抚平,如今连与父亲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成奢望。绝望如潮水般将他吞没,他只觉浑身发冷,喉间像是塞着团浸水的棉絮,半晌才从齿间挤出破碎的字句:“这世上……我可还有……血亲?”

李老伯抹着泪起身,浑浊的眼中燃起微光:“少爷!您还有个妹妹,名唤旭冉!您本名旭谦,你们兄妹二人是安家血脉啊!”他颤抖着指向周子安的锁片,“夫人当年耗尽心血,将陪嫁打成这对‘长命百岁’锁片,只盼你们平安长大……”

“旭冉……”周子安喃喃念着妹妹的名字,眸中死寂渐渐被光亮取代。他忽然攥紧李老伯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李伯,我不求认祖归宗,只求能见妹妹一面!她……她如今可好?”

李老伯为难地望向楚天佑,后者轻合折扇,沉声道:“安小姐一切安好。只是眼下局势复杂,周兄若此刻露面,恐打草惊蛇。”说罢,他与白珊珊将府中怪事、磁石阴谋及冒牌大少爷之事娓娓道来。

周子安越听眉头越紧,待听完已是满心震撼。他定了定神,忽然抓住李老伯的手腕:“李伯,您近日可曾误食银杏芽?”

“银杏芽?未曾碰过啊。”李老伯困惑摇头。

“银杏芽汁液提炼后剧毒无比,足可致命!”周子安眼底掠过寒芒,“您仔细想想,今日可曾有人给过您食物或茶水?”

老人闭目沉吟,忽然睁眼:“临行前,小云端来一杯茶,说是代少爷谢我照料安家……”

“又是小云!”白珊珊攥紧帕子,“磁石作祟、毒害李伯,她究竟受何人指使?”

周子安额角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忽而转身望向窗外,阳光穿过窗棂,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良久,他沉声道:“楚公子,一切但凭你吩咐。我唯有一事相求——”他摸向怀中的锁片,“请务必护好家妹,待揭穿冒牌货的真面目,我,想亲手将‘长命’锁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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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梅雨季,青瓦檐角垂落的雨帘将茶楼隔成朦胧两界。叶倾颜揉太阳穴,明艳的裙裾沾着雨渍,连珠炮似的娇嗔都弱了三分:“赵少侠,这雨下得人脑袋发涨。”

赵羽解下披风替她挡住穿堂风,青瓷盏里的碧螺春腾起袅袅白雾。他瞥见她额角冷汗将碎发黏在瓷白肌肤上,平日飞扬的眉梢此刻拧成结,心尖忽地颤了颤:“叶姑娘稍歇,我去寻大夫。”

“别走!”叶倾颜拽住他袖口,艳丽的指甲掐进衣料,“不过是老毛病,陪我说说话便好。”她强撑着勾起唇角,“上次你说南国风光......再说些听听?”话音未落又疼得吸气,整个人顺着椅背滑下去。

赵羽半跪在地,手臂悬在她身后虚扶,始终与她保持着分寸。咫尺之间,能看清她睫毛上凝着的细小水珠,胭脂被冷汗晕开,倒衬得唇色愈发艳烈。他喉结滚动,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玉牌轻轻抵住她后颈:“用这冰冰,或许能缓些。”

窗外雨打芭蕉渐急,叶倾颜突然轻笑出声,却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您倒是会变戏法。”她攥着桌上的茶盏想要借力起身,却被赵羽眼疾手快地扶住茶盏,避免热茶泼洒。

茶凉了三巡,她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赵羽要抽回悬在她身后的手时,叶倾颜指节轻叩桌面,用染着丹蔻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茶杯:“劳烦少侠,再添杯茶?”雾气氤氲的茶楼里,她仰靠在椅背上,眼尾泛红却笑意盈盈,像只小憩的野猫。赵羽望着她安然的神色,耳尖微烫着起身走向茶灶。

赵羽转身时,竹编茶筅在青瓷碗里搅出细密茶沫,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身后动静。叶倾颜倚着雕花窗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艳丽的裙裾垂落在青砖上,竟难得有了几分安静模样。

“听说梅雨季的雨,要连着下七七四十九日。”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水汽般的朦胧,“赵少侠整日在外奔波,可备好了蓑衣斗笠?”

茶盏搁在檀木几上发出轻响,赵羽瞥见她苍白的指尖还泛着冷意,默默将自己未动过的那盏推过去:“叶姑娘既怕雨,日后出门不妨带把桐油伞。”他顿了顿,又从腰间解下个锦囊,“这是驱寒的艾草香包,贴身带着或许有用。”

叶倾颜挑眉,方才的倦意消散几分,拈起香包凑近鼻尖:“看不出赵少侠这般心细,莫不是家中有位贤惠的......”话音未落,赵羽耳尖泛红,猛地起身:“时辰不早,在下送叶姑娘回去。”

“急什么?”她扶着桌沿要起身,却因腿软踉跄半步。赵羽本能地伸手虚扶,又在触及她衣袖前堪堪停住,两人僵持间,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作响。

叶倾颜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狡黠一笑:“赵少侠,若怕人说闲话,背过身去如何?”见他当真别过脸,才扶着桌案慢慢站直,故意轻叹,“早知头疼会这般麻烦,倒不如......”

“姑娘不必逞强。”赵羽打断她,解下腰间睚眦刀横在掌心,“若不嫌弃,可用这刀作杖。”刀身映出两人交错的身影,细雨朦胧中,叶倾颜第一次发现,这位总冷着脸的少侠,睫毛竟生得这般浓密。

叶倾颜指尖轻叩刀柄,发出清越声响,抬眸望向赵羽:“赵少侠这刀,削铁如泥,拿来当拐杖,不怕折了宝刀锋芒?”话虽调侃,人却顺着将手掌虚搭上去。赵羽握着刀柄的手微紧,察觉到她指尖的凉意,默默放缓步伐。

赵羽将刀柄转向她,刀穗垂落的流苏轻轻晃动:“刀可杀敌,亦能护人。”他的目光掠过她微蹙的眉梢,又补充道,“等叶姑娘好些,我再教你几招防身。”

茶楼外的雨不知何时转急,檐下的雨帘将街道笼成一片朦胧。叶倾颜握着刀柄缓缓起身,忽然凑近了些:“可不能反悔。”她身上若有似无的茉莉香混着药味,让赵羽不自觉后退半步,却撞翻了身后的竹凳。

“自然。”他弯腰扶起竹凳,耳尖烧得厉害,余光瞥见她嘴角扬起的弧度,才意识到自己着了道。叶倾颜撑着刀慢慢走到门口,望着雨幕突然叹气:“这雨.....怕是要把人困在这里了。”

话音未落,一件带着体温的披风轻轻落在她肩头。赵羽已经撑开油纸伞,伞面大半倾向她这边:“倒也不是全无办法,我送姑娘回去便是。”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却不敢直视她亮晶晶的眼睛。

两人踩着青石板上的水洼前行,叶倾颜故意把刀敲得哒哒作响:“赵少侠可知,这刀沾了我的胭脂,以后再出鞘,怕是要让敌人笑话?”她侧头去看他,却见他脖颈发红,连耳垂都透着薄粉。

“无妨。”赵羽握紧伞柄,雨声哗哗中,他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若有人敢笑,我便用这刀......再让他们添些胭脂。”

叶倾颜愣了一瞬,随即轻笑,头疼似乎都好了几分。她突然伸手拽住伞骨,将伞面压低,遮住两人半张脸:“这话可不能让旁人听见。”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惊起一片涟漪。

雨幕如帘,油纸伞下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赵羽喉结滚动,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叶倾颜却似浑然不觉他的局促,艳丽的裙摆扫过他的裤脚,发间的银铃随着步伐轻响:“赵少侠可知城西有个听雨轩?”

他摇头,余光瞥见她鬓边沾着的雨珠,在白皙肌肤上凝成晶莹的坠子。“我听府内的下人们聊天说,那里的桂花酿最是香甜。”叶倾颜歪头看他,眼尾的丹蔻晕染得愈发艳丽,“等我头疼好了,请你去尝?”

石板路上积水倒映着两人歪斜的影子,赵羽避开她灼灼的目光,望着远处被雨雾笼罩的飞檐:“姑娘还是先养好身子。”话虽如此,掌心却渗出薄汗,生怕她再凑近半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更漏声。赵羽猛地回神,发现已到一行人暂住的安府。他将伞递给她,后退三步拱手:“叶姑娘好生歇息,在下告辞。”转身时,衣角却被她用刀尖勾住。

“且慢。”叶倾颜晃了晃刀柄,刀穗上不知何时系了枚精巧的银铃,“这是谢礼。”她眨眨眼,艳丽的面容在暮色中愈发明媚,“下次听见铃声,可不许装作没听见。”

赵羽望着她转身时飞扬的裙裾,直到那抹艳红消失在门扉后,才发现身上的衣装几乎全湿透,而心口的躁动,比这江南梅雨更难平息。

小龙包,水晶白皮黑芝麻馅,蘸醋食用最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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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槐阴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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