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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番外:病骨

羽颜——《念卿》

暮雨如帘,细密地织在忠义侯府的青瓦之上。叶倾颜立在朱漆门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油纸伞柄,那道缠枝莲纹硌得掌心生疼。两年来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她都攥着这样的纹路,在西凉的风沙里遥想江南烟雨。直到半月前,大街小巷里传来的消息如惊雷炸响——楚国忠义侯赵羽,率三千铁骑收复十座城池,血染战甲却谈笑退敌。

靴底碾碎满地枯黄的银杏叶,细碎声响惊起檐角红蝶风铃。推开厢房的刹那,苦荞茶的焦香裹挟着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赵羽倚在雕花窗前,玄色劲装下的身形单薄得让人心悸,腰间本该悬着宝刀的位置空着,指节却仍习惯性地虚握成刀鞘形状。他转身时牵动旧伤,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很快又恢复成记忆里的冷峻模样:“西凉到京城,千里迢迢,何苦。”

“听说赵侯爷成了复国功臣。”叶倾颜跨步上前,目光扫过他苍白如纸的脸色,伸手要探他额头温度,却被侧身避开。赵羽抓起案上半卷兵书挡在胸前,泛黄的书页间滑落一张素笺,墨迹未干的字迹力透纸背:“铁马冰河戍榆关,独守寒月念倾颜”。后句明显被反复描摹,晕染的墨痕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像极了他出征前夜,在烛火下欲言又止的眼神。

“边塞诗写得这般缱绻?”叶倾颜拾起纸片,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羽喉结滚动,别过脸去:“不过是战时消遣。”他伸手去够案头的苦荞茶盏,腕间缠着的绷带却渗出暗红血迹,一滴落在诗稿的“倾颜”二字上,洇成小小的花。

叶倾颜两年来积压的委屈与思念瞬间决堤:“赵羽!你教我的剑法里,何时有过退缩这一招?”泪水砸在剑身上,“这两年,我在西凉听着各路传闻,从春到冬,从青丝到霜雪,你却连半封信都不肯寄!”她想起分别那日,他转身时握成拳又松开的手,连一句告别的话都吝啬给予。

窗外的雨骤然急了,银杏叶扑簌簌打在风铃上。赵羽垂眸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边塞营帐里那些被揉成团的信纸在记忆里翻涌。他知道自己不该让她承受这些,可战场上刀剑无眼,每一次冲锋都可能是永别。

“战场凶险,我......”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剧烈的咳嗽从胸腔深处翻涌而出,绽开的血花落在她肩头。

叶倾颜反手扣住他颤抖的手腕,将冰凉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你以为我在西疆的日日夜夜,是靠什么熬过来的?”她的指尖抚过他藏在袖中的绷带,“是你临走时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是这张写着我名字的诗稿,还是我自己骗自己说,你总会回来!”

赵羽浑身绷紧,旧伤发作带来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他张了张嘴,想让她别靠太近,免得察觉自己颤抖的频率,最终却只是哑声道:“公主乃西疆贵女,西凉安稳,殿下本该......”话音未落,左肩突然传来如坠冰窟般的剧痛,他猛地闷哼一声,单膝重重跪落在地。

叶倾颜惊呼着扑过去,她死死撑住赵羽下压的身躯,掌心隔着衣料触到他后颈冷汗淋漓,而他发间隐约还残留着边塞风沙的粗粝气息。

“别动。”她声音发颤,腾出一只手去解他腰间的软甲扣,却被赵羽虚弱地按住手腕。

“别......”他喉结滚动,偏头避开她焦急的视线,雨水顺着窗棂流进屋内,在青砖上蜿蜒成细流,“别为我费心。”这句话说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份重逢,又像是将千言万语都藏进了克制里。他想起边塞的寒夜,自己无数次对着月光描绘她的眉眼,可当真见了面,却连一句问候都显得多余。

“我千里迢迢赶来,不是来听你说胡话的。”叶倾颜突然攥住他孱弱的手,狠狠按在自己心口。想起西凉的寒夜,自己攥着他留下的半块护心镜,在篝火旁看商队带回的战报,那些“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字句像滚烫的烙铁,一次次烙在心头。她眼眶通红:“侯爷以为我在西疆日日拜神,求的是自己平安?”

赵羽指尖触到她剧烈的心跳,喉间泛起苦涩。烛光摇曳,映得她眼底水光盈盈,恍惚间竟与边塞风雪夜的月光重叠——那些在营帐中被揉成团又展开的素笺,那些最终都未能寄出的牵挂,此刻都化作他心里难以言说的疼。

“我求的是你能惜命!”叶倾颜扯开他领口,露出结痂的旧伤,声音发颤,“别人只道忠义侯战无不胜,可我怕你哪天成了孤魂野鬼,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你写‘独守寒月念倾颜’,却不知道这两年,我守着半块护心镜,听着你的消息,心都悬在刀尖上!”

赵羽喉结滚动,想要抽回手,却被她攥得更紧。窗外惊雷炸响,红蝶风铃疯狂摇晃,恍惚间竟与战场上的金铁交鸣重叠。他忽然想起出征前日,她伏在案上睡着,发间玉簪在烛火里晃成细碎的星,而自己不敢多看一眼,生怕多一眼就再也无法迈出半步。

“倾颜......”赵羽轻唤她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叫她,裹挟着七百多个日夜的思念,在喉间酿成沙哑的蜜。他颤抖的指尖堪堪要触到她泪痕斑驳的脸颊,却在看清自己血迹未清的指节时骤然僵住,仿佛那沾着硝烟的手一触碰,就会玷污了这跨越山河的重逢。烛光摇曳,将他眼底翻涌的情愫剪成细碎的影,“我曾在漫天黄沙里勾勒你的眉眼,可当真见了你,才知自己满身霜雪,配不上西疆最皎洁的月。”

叶倾颜却猛地扣住他悬在半空的手,滚烫的掌心贴着自己绯红的面颊,像是要将两年的相思都烙进他的骨血。“赵侯爷刀锋所指能破万重关,却破不了自己画地为牢的执念?”她踮起脚尖,眼尾泪光闪烁如星子坠海,“我踏过三千里朔风而来,要的从来不是你披坚执锐的荣光,而是这颗藏在伤疤后的、为我跳动的心。”说着,她抽出他腰间短剑,剑身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剑尖轻轻挑起他下颌,“若你再敢将伤痛熬成苦酒独饮,我便把你每道伤疤都写成情诗——让世人皆知,大楚忠义侯的铠甲之下,藏着为我西疆公主而化的绕指柔。”

赵羽的呼吸陡然凌乱,她发间熟悉的茉莉香混着屋中苦药气息,彻底击溃了他两年来筑起的防线。檐角雨帘如珠玉坠落,红蝶风铃叮咚作响,恍惚间竟与那年春日里的初见,她剑指他咽喉时的心跳重合。他再也克制不住,颤抖着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把分离的岁月都揉进彼此的血脉,喉间溢出压抑太久的呢喃:“对不起......这次,再也不放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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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珊——《胭脂误》

唯烟阁的沉香袅袅缠绕着朱漆栏杆,白珊珊对着菱花镜轻抿口脂,忽听得珠帘轻响。转身时,正见楚天佑立在月洞门边,玄色锦袍上还沾着晨露,手中握着支新开的白梅。

“今日起得早。”他将花插进案头青瓷瓶,目光不经意扫过妆奁里多出的檀木匣子,“这是何物?”

白珊珊指尖顿了顿,胭脂笔在唇畔勾出抹绯色:“前日云裳坊的东家送来的胭脂,说是西域进贡的方子。”她对着镜子转动发间玉簪,没瞧见身后人握茶盏的指节微微发白。

“云裳坊?”楚天佑摩挲着杯沿,“听闻那东家是个俊俏郎君,年方弱冠便执掌临安最大的绸缎庄。”茶汤泛起涟漪,映得他眼底墨色渐深。

白珊珊终于转身,见他板着脸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莲步轻移间,裙摆扫过他玄色衣摆:“天佑哥何时也关心起这些市井传闻了?”她故意凑近,胭脂混着女儿香气息拂过他鼻尖,“那东家不过是来谢我替他妹妹教训了几个泼皮出了口恶气,送些胭脂作谢礼罢了。”

楚天佑别开脸,耳尖却泛起薄红:“行侠仗义,你既施恩于人,旁人自当重谢。”他瞥见她鬓边垂落的发丝,鬼使神差抬手去挽,却在触及青丝时被她轻巧躲开。

“原来在天佑哥眼里,我收些谢礼是理所应当?”白珊珊歪着头,杏眼含嗔,“那明日我便将临安城的谢礼都收了,也好堆满这唯烟阁。”

“胡闹!”楚天佑下意识攥住她手腕,察觉到失态又慌忙松开,“市井商人......心思难测。”

白珊珊望着他耳后蔓延的红晕,终于忍不住笑 出声。她踮脚取下案头匣子,抽出张素笺:“其实云裳坊东家送来的,是这张胭脂方子。”素笺上墨迹未干,歪歪扭扭写着“赠白姑娘”,末尾还画着朵歪七扭八的花,“他说妹妹想学胭脂,央我指点一二。”

楚天佑盯着素笺,喉结动了动。白珊珊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原来天佑哥也会吃醋?”不等他回答,已转身将白梅簪进他发间,“这支白梅倒是应景,像极了某人此刻的脸色。”

他伸手欲摘,却被她按住手腕。少女笑得眉眼弯弯,胭脂点染的唇畔漾起梨涡:“别动,这样才好看。”

楚天佑怔在原地,任由白珊珊将白梅簪得端正,发间忽然传来的凉意让他回神,耳尖泛红的手刚要抚上鬓边,却被她轻巧拍开。"堂堂楚国之君,簪花的模样若是传出去,可要叫百姓笑掉大牙了。"她指尖还残留着胭脂的温软,却故意板起脸,学着他平日里批阅奏折的严肃口吻。

他突然握住她手腕,将人往怀中一带,白珊珊撞进带着龙涎香的衣襟,惊得杏眼圆睁。“珊珊可知,戏弄君上该当何罪?”楚天佑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方才的醋意化作眼底缱绻的笑意,“或是罚你日日为我簪花,或是......”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她睫毛不安地颤动。

“或是怎样?”白珊珊仰头,月光般皎洁的面容带着少女的倔强,发间茉莉随着动作轻颤,香气缠绕在两人之间。

楚天佑喉结微动,目光掠过她嫣红的唇,却在即将触及的刹那松开手,转而拿起案上西域胭脂:“或是罚你...教我画眉。”他旋开胭脂盒,指尖蘸了点绯色,认真的模样让白珊珊险些笑出声。

“天佑哥可知,画眉该用黛石?”她取过螺子黛,却被他握住手腕。温热的掌心覆上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胭脂在她眉骨轻轻晕染,明明是生疏的手法,却引得她心跳如擂鼓。

“这般颜色,倒比云裳坊的谢礼更衬你。”楚天佑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的意味。白珊珊想要后退,却被他另一只手托住后腰,胭脂笔在眉梢勾勒出歪斜的弧度,“瞧,是你教得不好。”

“分明是某人手笨!”她恼羞成怒,伸手要抢过黛石,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妆奁边。铜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楚天佑俯身时,白梅的香气与他身上的龙涎香融成一片,“既如此,珊珊便该亲自示范。”

胭脂笔落入白珊珊掌心时,她才惊觉他早已将画眉的黛石换成了胭脂。指尖的温度透过笔杆传来,她屏住呼吸描摹他剑眉,却在触及他灼热的目光时,胭脂在他眉尾洇开一点红痕。

“这般...这般哪里像国君?”她慌忙要擦拭,却被他握住手腕。楚天佑突然轻笑出声,带着少年般的狡黠:“无妨,今日起便昭告天下——楚国之君,独宠画眉。”

白珊珊僵在原地,额间残留的温热触感如星火燎原,烧得她耳尖发烫。楚天佑却似浑然不觉,执起她沾着胭脂的指尖,在自己掌心轻轻画圈:“珊珊可知,这胭脂颜色为何叫‘醉流霞’?”

她别开眼,试图抽回手:“不过是西域商人附庸风雅的噱头......”话音未落,却被他带着往铜镜前走了两步。镜中倒影里,他鬓边白梅斜倚,眉间那抹胭脂红与她唇色相映,倒真像是画中仙侣。

“传闻饮下醉流霞,便会醉倒在晚霞里。”楚天佑忽然将下巴抵在她发顶,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可我瞧着,倒不如珊珊一笑,便能教我醉上半生。”他说这话时语气漫不经心,却攥紧了她的手,生怕眼前人如幻影消散。

白珊珊心跳如雷,慌乱中抓起妆奁里的香粉扑,轻轻拍在他眉间:“油嘴滑舌!还不快把这荒唐妆容卸了,若被赵羽哥瞧见......”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她忽然意识到,此刻两人这般亲昵的姿态,若是被旁人撞见才更荒唐。

楚天佑却顺势握住她拿着粉扑的手,往自己脸上胡乱按了按。镜中顿时映出个顶着胭脂眉、满脸白粉的滑稽模样,他还煞有介事地挑眉:“如此扮相,倒与五味有几分相似?”

“噗嗤——”白珊珊终究绷不住笑出声,伸手去推他肩膀,“天佑哥再胡闹,我便真不管你了!”她转身要去拿湿巾,却被他从身后环住。楚天佑下巴蹭着她发间茉莉,声音闷闷的:“我方才不是胡闹......”

白珊珊动作一滞,只听他继续道:“见你收那匣子时,我竟盼着自己不是国君,只是个寻常男子,能光明正大地与你说‘莫要收旁人的东西’。”他收紧手臂,像是要将满心酸涩都揉进这拥抱里,“可如今这般......”

“如今这般便好。”白珊珊转过身,指尖轻轻擦去他眉间胭脂,“天佑哥是楚国的明君,亦是......”她脸颊绯红,将头埋进他怀中,“亦是珊珊的心上人。旁人送的胭脂再美,又怎及你亲手为我画眉?”

楚天佑浑身一震,低头吻住她发顶。唯烟阁外忽有微风掠过,吹得窗棂上的红绸轻轻摇晃,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映得愈发缠绵。妆奁里的胭脂盒静静躺着,盒盖上不知何时被刻了行小字——“以红妆为誓,许卿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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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珊依旧细水长流落落大方 不多说了,会在正文给他们安排大婚以及生子的内容。羽颜这篇念卿,我本打算作为正文终章来结文的,奈何写着写着就生气了,侯爷有点太怂了。不过既然写了也不能白写,干脆发出来,和龙珊这个梗凑一个“伪表白”,但不是真的奥切记。龙珊这对,我按部就班写就好,毕竟之前有感情基础,写到孩子三两岁我觉得也不ooc。但羽颜这对我换个写法,不然太单一了,我抠了很多细节,他们有很多细节描写的梗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进度不会比龙珊快,但会比龙珊更细,毕竟侯爷本命倾颜亲女儿,这个也希望大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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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伪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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