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理坐在图书馆二楼的教室里，昨晚熬夜恶补导致她有点迷迷糊糊，打了个瞌睡，想着等等路明非
“你来晚了”她迷糊中听见诺诺的声音
然后是她哥的声音“我走错了么？我是来考试的……”
“你没走错，我是这场考试的监考学生，监考老师是风纪委员会的曼施坦因教授”诺诺指着下面，“所有人都在等你”
一身黑色西装的曼施坦因教授从门背后闪现，透过圆片眼镜冷冷地扫了路明非一眼，低低的说，“不要有瑕疵，作为'S'级雪深，你有迟到七分钟的特权，但是如果你在这场考试中降级，你就会失去这项特权，我这是在警告你”
路明非点头哈腰，坐到了路明理的旁边
“迟到了？昨晚又恶补呢？”路明理迷迷糊糊的打趣道
“嗯？嗯！”他有些不敢和路明理对视，简单回应了几句
今天的天气很好，云层上平铺着阳光洒下，路明理趴在桌子上，脚开心的一晃一晃的，像是对路明非有说不完的话
“嘿，美女你是路明理吗？听他们说你很漂亮！”前排的黑人小伙回头看了一眼，用着不大熟练的中文赞美
“谢谢”路明理这才安静下来，有些局促的和他对话
“布拉德雷”黑人学生自我介绍道“这位是你哥哥吗？路明非？”他压低声音询问
“呃”路明理转头看了一眼路明非，发现他也在看着他俩“是的”说谎其实没必要，毕竟知道她是路明理，就能查到他是路明非
“棒！”他对着路明理竖了个大拇指“他是我们的偶像！”
“我们的……？”路明理有点没懂这是什么意思，只见一个长相英俊的卷发男生来到了路明非面前，他自我介绍说“奇兰，新生联谊会主席，路明非，你是我们的偶像”
他和路明非握着手，眼里面充满了敬佩
“就是这样，哇哦！”布拉德雷笑容灿烂，鼓起了掌，似乎很振奋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路明理觉得这就是外国人的热情
“好了先生们，现在不是社团活动的时间，是3E考试，如果你们通不过这场考试，等待你们的不会是卡塞尔学院世界第一流的教育，而是被取消资格”曼施坦因教授切入打断了这场忽然出现的欢迎仪式，“3分钟之后考试正式开始，现在关闭手机，和学生证一起放在你们的桌角上”
他们没有手机，虽然在他们的人生里曾短暂的拥有过一台n96，只得等诺诺发过来的试卷和一支削好的铅笔
“哥……”路明理看着一片空白的试卷“没有字”
一片吸气声，这张试卷震惊了所有人
曼施坦因教授冷笑的说了考试规则并且表示“你们无法抄袭，因为你们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会相同”
考官们不在考场监考，并重重的关上了门
“哥，这学校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鬼知道，没关系我们有小抄”路明非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这时候，播音系统居然开始放一首劲爆的摇滚乐，是Michael Jackson的《beat it》
坐在路明理前排的布拉德雷不满的抓着自己的小卷发，吐槽着自己不应该来这边的，并表示早知道去斯坦福了
路明非听见了有些可惜“如果我们是你的话，我们就去斯坦福”他耸耸肩，“要是有斯坦福的录取，谁还来这儿？”
“可是你难道不渴望和世界上真正一流的人聚集在一起么？”布拉德雷很困惑地回过头来，“假设我去了斯坦福我就无法和你们这样的人见面”
路明理竖着耳朵听着强烈音乐中的龙文，像是诅咒，又像是圣咏，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对话
“奇兰说你会缔造一个新的世界”布拉德雷努力凑近路明非，“奇兰从不说错话，他的言灵是‘先知’”
“他从不说错话，也从不推崇任何一个人，但他推崇你”布拉德雷低声说，“他是我从小的好朋友，每次他预言的事情都会应验，有人很畏惧他，以为他是疯子，把他送去了精神病院，他一度很苦闷，只有我陪着他”
路明非没有说话，只是不由得抬眼看了奇兰的方向，他果真如同预知到了一样跟路明非打了个招呼
“那路明理呢？她未来会怎么样？”路明非很想知道，他不介意这是骗局或者别的
布拉德雷还想说什么，沉默了一会，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两肘撑在课桌上，无声落泪，眼睛里透着沉重的、穿透时间的悲哀……然后他不再管路明非他们，开始低头在白纸上书写
路明非努力去想着芬格尔所说的，有个女人在哭的感觉，只是他们两眼呆呆的对视，完全没有那种感觉，此刻他仿佛和这所教室里的人格格不入
教室里的考试不停的抹眼泪，写答案音乐背后像是流水、像是女人在吟唱、又像是管风琴低鸣的声音还在继续，教室里一团乱糟糟
路明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好困
下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亮晶晶的，此刻的他坐在课桌上，晃悠着一双腿，脚上穿着白色的方口小皮鞋，一身黑色的小西装，戴着白色的丝绸领巾，一双颜色淡淡的黄金瞳
“又见面了”路明理上前打招呼，为什么说又，她自己其实也不清楚，总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跟他认识了几百年一样
“嗯哼”男孩淡淡的笑，像是天使一样
他长得很漂亮，一张圆润的脸，带着一种介乎男孩和女孩之间的稚气，一举一动都是轻轻的，高雅得好像不曾踩过灰尘，他靠在爬满绿藤的窗框上远眺，黄金瞳在落日中晕出一抹淡红色
“我叫路明理，你长得很像我哥哥”
“我叫路鸣泽”他看着路明理轻声说，他并没有解释为什么像路明非
“我有个堂弟也叫路鸣泽”她坐在男孩的旁边，像是旧友一般
“他们都很难过，即使那个笑着跳舞的女孩，你不难过么？”男孩瞥了一眼教室里的人们，他们坐在窗台上，就像是一场乱哄哄华丽舞台剧的观众“你不难过，是因为我代替你难过了”他看着路明理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很难过”她捂住自己的心口“看见你就很难过，会死掉的那种”路明理望着他的眼睛，漂亮的黄金瞳此刻填满了她的倒影
两行泪顺着彼此的眼角滑落，夕阳照的面颊发红，太阳依旧在一点一点的挪动
“为什么会这么说？”路鸣泽轻抚掉她眼角的泪，询问
“不知道，感觉你很难过”她斟酌了一下“我是不是惹你伤心了？”不确定的开口，她能感觉到路鸣泽身上的悲伤，如同喷涌而出的，冰冷的水流，铺天盖地的涌来，要把她溺死一样
“并没有，忘记该忘记的，记住该记住的就好了”路鸣泽抚摸着她的脸，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一样，笑到
“但我总是，记住该忘记的，忘记该记住的”她晃荡着腿，看着天空喃喃道
“该走了”路明泽收回手说
“还会再见面吗？”路明理问道
“会的，只要你想的话”
路明理站在窗口上，呼啸的风想要把她卷跑，发丝飞乱，她跳了下去，路鸣泽默默地站起来，站在如矛枪般指天的方尖塔顶上，背后是一轮巨大的夕阳，冲她挥手告别，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意识回笼之际的模糊间隙，她看见凄风苦雨的夜晚，冰冷的石砌花坛上，头顶的树叶上雨滴坠落，她看的不真切，不知道是路明非和那个男孩，还是路明理和路鸣泽，又或者说他们三个，坐在黑暗里，紧紧地拥抱
“醒醒”诺诺敲了敲路明理的桌子，见她醒了，从包里抽出纸巾“擦擦眼泪吧”
“我哭了吗？”路明理用手触碰脸颊，这才发现上面布满了湿乎乎的泪
“很正常，3E考试里人的情绪不会很稳定”诺诺解释道，收下路明理的考卷边数边向路明非的位置上走去
她看了一眼，此刻上面满满当当的，不是芬格尔的八张简笔画
“啪！”诺诺用力的拍着路明非的脑袋，见他有些发晕笑道“佩服，考试的时候还能睡这么死”
这一下重击，让路明理擦眼泪的手都顿了一下，感觉好疼啊，诺诺应该没有打自己吧
“考试结束了吗？”路明非揉了揉眼睛
“都快到午饭时间了，考试时间只有三个小时”
他这才回过神，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感觉真讨厌
“交卷了，就剩你了”
“哦好”他把考卷递了过去，询问起一旁的路明理“明理，吃饭去吗？”
“可以啊”
“一共九张，我订起来了”诺诺数了一下
刚刚还在动的路明非一愣，脑袋嗡地一声，九张答卷，不应该啊，他想去看看却被拦住了，眼睁睁看着答卷被曼施坦因教授扔进黑色密码箱，随着箱盖“啪”地合上，一切已经成了定居
直到坐在餐桌旁的时候，路明非脸色依旧惨白，口中喃喃自语一些什么
路明理安慰他没关系
芬格尔直接坐在路明理旁边，高大的身躯完全把路明理罩在阴影里，毫不在意的嬉皮笑脸的问“明理妹妹考的咋样”又看见一旁的路明非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问道“他这是咋了？作弊被发现了？可别把我供出来啊”
“呃，其实没有，就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路明理看着芬格尔摆手道“好像是因为卷子吧？”
“那就好”芬格尔松了一口气，“哎呀别管他了，师妹，咱们去吃饭”说着就想拉着路明理走
路明理此刻就像是被风吹的乱跑的树，这拉一下，那拉一下
芬格尔对上路明非忧郁的眼神，有些瑟缩，立刻就老实了
“说吧咋回事”芬格尔揉了揉脑袋
“就是我把题写完之后……又乱涂了一点东西”路明非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
“没事没事，只要你没胡说八道就行，乱涂的东西会被忽略的”芬格尔有些无语
路明非还想说些什么，芬格尔没听拉着路明理走到餐桌尽头
“想不到废柴兄你还是个班干部”路明非说
“桌长而已，因为实在没有设八年级学生的位置，所以我被发配来和新生坐”芬格尔说
路明理打量着餐厅的弧形穹顶，又看了看四周的学生，听着芬格尔的解释，这么随便的吗
侍者把一份午餐放在了芬格尔面前
芬格尔跟侍者吐槽，没有别的了吗？这套菜我已经吃了八次了
侍者表示可以调整一下，不过调整的是配菜，主菜依旧是烤猪肘
“为什么总吃德国菜？”路明非拨弄着烤猪肘
路明理把烤的软糯的猪肘子拨弄开，弄了一块猪皮喂给路明非“哥，吃，挺好吃的”
“卡塞尔是一个德国家族的姓氏，历史上最着名的屠龙家族，代代都有几把屠龙的好手。据说当代校长只是卡塞尔家族中的二线人物，卡塞尔家族是学院的首席校董，所以这里的风格是徳式的”芬格尔说完，看见一旁的路明理说道“明理妹妹我也要喂”然后露出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过在他壮汉的外表下，显得没有那么可怜了
“不是，我妹妹喂我可以，凭啥喂你，废柴兄”路明非贱兮兮的嘲讽
路明理听着他俩斗嘴，夹在两人中间偷笑
“话说，校长姓卡塞尔吗？”
“不，卡塞尔家族的人都死光了”
“死光了！”
“想想他家那么多年是做什么营生你就明白了，能坚持到20世纪已经是运气了”芬格尔大口对着猪肘子咬下，“反正考完了，放宽心等结果，明天应该就开课了，你们选的那门魔动力机械设计学一级的老师是曼斯·龙德施泰特，可是个考试狂人，每堂课必然点名，小心点儿”
“早晨八点！那不是没懒觉睡了？”路明非叹了口气
“没关系啦，到时候我叫你”路明理嗤笑道
“请注意，一年级新生请注意，原定于明天上午的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课取消，龙德施泰特教授将会把第一章的讲义用邮件形式发到各位的电子信箱”诺玛的声音回荡在餐厅中
“太贴心了！”路明非眉开眼笑
“龙德施泰特教授一定是在中国出任务”芬格尔头也不抬，接着啃猪肘子
“出任务？”路明非不解
“所以一出任务就会停课是吗？”路明理询问道
“对，学院经常因为教授有任务外出而停课几周，因为好些教授都兼职执行部，”芬格尔说，“执行部的秘密任务”
“难道是……”路明非一惊，看了一眼同样一惊的路明理，心中似乎有了定数
“和龙有关，临时取消课程，他们应该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芬格尔沉重的说，“没事明天我带你们去学校转转”
忘记说了，薇薇安这个名字是昂热让诺玛设置的，以后解答，啾咪
我要没存稿了，又要开始写了?但是最近没时间宝宝们等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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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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