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峡谷，缺1。”
沈曦砚看到一叶之秋的消息，秒拒：“有你在？不去。”
“歧视高手？”
“对，整个队伍高手只能有我一个。”
叶修回了个流汗无语表情。
“沐秋要个隐藏boss材料。”
“那我要出场费。”
“我roll的都给你。”
“成交。”
秋木苏的聊天框也弹出来：“我们坐在一排，为什么要在游戏上交流？”
“有氛围。”沈曦砚慢吞吞拿一根手指敲字。
“这游戏有语音。”叶修打字道。
“会有回声。”地图加载完成沈曦砚调整视角，移动到一叶之秋和秋木苏身边，发送入队申请，旁边还有两个凑数的路人。
他们看到这个新加入的剑客，第一反应是刚才一叶之秋没有吹牛，来人起码从等级和几件橙装上看是个高手。
其中一人视线移到id，想看是排行榜上哪位高手。荣耀开服一个多月，大部分玩家仍处于对新游戏的机制摸索阶段，第一梯队玩家大概也就三十级左右。
“34级……四方来财？”他有点惊讶，转向一叶之秋，“请她很贵吧？”
“友情价。”叶修说。
沈曦砚顺手复制了自己的广告到了团队频道，为了防止被荣耀屏蔽，用了谐音，火星文和各种表情符号，花枝招展的，路人不小心扫视可能会以为是什么不良信息。
“看在当过队友的份上，三十级以下副本9折包团，三十级以上欢迎老板问价，包过。”
这一串贯口说的特别溜，女声咬字清晰，声音清脆。
路人兄弟们赶紧答应，“好的好的。”
他们对四方来财早有耳闻。
一叶之秋，大漠孤烟都是竞技场的名人，连胜记录保持者，是广大玩家心目中最崇拜最想以身代替的高玩。
四方来财是另一个领域出名。
开服第一天她就锲而不舍发布自己的广告，业务也非常广泛，从普通的打本到复杂的追杀寻仇，在一众工作室的广告轰炸中她并不起眼。直到第四天零点刚过，可能是级数够了，她首杀的公告开始刷屏，从副本记录到野图boss，跨越5级甚至10级，全是单刷，成绩并不完美，扯出一队级别够搭配合理的玩家队伍配合一下都能破，但架不住是第一个，以后记录不管怎么被刷新，永远抹不掉她的首杀。
那段时间的世界频道上大家只记住了一个名字：四方来财。
每一次公告后，她都要发一次自己的广告。
有人说她背后是个工作室，也有人说肯定马上会被公会招揽，是招人的噱头。还有人说她开挂了。
以至于荣耀官方特意澄清了游戏的公平公正，严正声明本游戏没有挂。
讨论热度持续，她很懂规矩地没有继续破纪录，只是发布自己的广告，老老实实开团组队带老板。
直到又一件事。
经典的富婆被三，扒一扒发现自己竟然是小三的小四，渣男是隔壁游戏来的高玩，富婆气不过发了追杀悬赏，被四方来财看到。
这一单具体总金额不详，但四方来财展现了令人惊叹的情报能力和要钱不要命的拼搏精神。
据说最初富婆问过要不要多请几个人帮忙，四方来财听到请帮手的价格后马上说自己有个黑客朋友，加点钱，保管让渣男白板进游戏，白板销号，建一个号白一个号，这辈子看到荣耀界面就发抖。
富婆大手一挥批准，转头就去玩了别的游戏。
荣耀玩家们围观了一场不限时的全方位追杀，不论那个人在哪上线，多奇怪的时间点，四方来财都能在半分钟内赶到将他击杀，然后火速脱战下线，吃瓜群众手慢点都录不到屏。
非常凶残。
开服以来大部队玩家没多少级，很快对方破罐子破摔放弃这个号，又重新开了几个号。
无果，她依然能准确找到所有小号，仿佛有一双眼睛顺着网线看到了屏幕后的世界。
对方破防到在论坛开贴狂骂数百楼，最后到底是弃游了还是富婆没续费不得而知，总之四方来财终于消停。每天除了上线打本升级就是在风景区挂机发呆刷广告，显得人畜无害。
论坛上关于她开团的业务水平评价不错，目前为止无差评，也不知道是不敢打差评还是真的没差评，位列不知名野鸡榜单上排名第一受欢迎的团，从未发生过恶性抢装备的事，毕竟谁能恶得过她。
作为一个矛盾的人来疯，四方来财在玩家心里的形象一直充满神秘感，现在骤然离得近了，好像又和其他玩家没什么区别。
一进副本就知道这场没有出隐藏，沈曦砚瞬间没有动力了，回头一瞧，两路人兄弟还傻站着。
“干嘛？等着我喊321开始？”
其中一个小声问了句：“不指挥吗？”
虽然这么问，但视线却是看着四方来财，显然对这人又敬畏又好奇。
“指挥是另外的价格，再说5人本有什么好指挥的。”沈曦砚说，“没隐藏，你要刷记录吗？”
后面这话是对着苏沐秋问的。
“刷，来都来了。”说着秋木苏的双枪已经砰砰砰开火，一叶之秋负责聚怪，四方来财专心输出，完全不关心会不会OT，OT的下一秒锅就到了一叶之秋头上。
沈曦砚嘴上不忘督促其他人：“站桩？键盘不会用？”
语气依旧是带着笑意，但路人兄弟们却背后一凉，赶紧操作着角色跟上输出，内心抓狂，心想不愧是高手，不卡职业不卡装备，破个记录跟玩似的。
来都来了，上次这听到这话还是旅游的时候。
这个副本对沈曦砚三人来说没有难度，上个记录保持者就是秋木苏和一叶之秋，这次级别上去了，还多了一个四方来财，更不在话下，真就是来都来了，不要浪费次数。
叶修关掉队内语音，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怎么样出隐藏的概率更大？”
苏沐秋：“有，但目前的猜测还没有能验证成功的。”
“想过，我专门打本的，肯定要研究。”沈曦砚嚼着颗糖，说话有点含糊，“隐藏boss的规律很固定，提升不了。倒是技能的隐藏效果、出材料和技能书的概率可以试试提升。”
“我最近在写攻略，你们有空帮忙看看。”叶修说。
“好。”沈曦砚第一个响应。
叶修一直在奇怪沈曦砚的新爱好竟然是打本。
他以为她会热衷于竞技场，和他一样。
苏沐秋投身于装备编辑器，打本或者竞技场以获取材料为主要目的。
但是沈曦砚不是，她好像单纯的喜欢开团打本。
“网吧的陶哥在游戏里创了个公会，邀请我们加入。”苏沐秋突然想起个事。
叶修不置可否：“你想加吗？”
“可以啊，有增益。”苏沐秋看向中间的沈曦砚，“你呢？”
沈曦砚摇头：“我哪个都不加，你们自个儿玩去吧。”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几人速通了这个本，各自roll完材料和装备就散了，路人兄弟们给四方来财发来了好友申请。
沈曦砚想了想，全拒了。
“不好意思，好友满了。有需要发信件或者私聊我。”
“哦哦，理解理解。”
这时她看到索克萨尔的好友消息。
索克萨尔：财啊，我准备创个公会，叫蓝溪阁，诚邀你的加入，副会长这个位置就是为你而设。
四方来财：我翻黄历也没说今天适合建公会啊，你们一个两个的。
索克萨尔：怎么你的好兄弟们也要来吗？欢迎欢迎！
四方来财冷漠道：不加公会。
索克萨尔：考虑下，很多增益只有加公会了才能拿到，你来我这不需要干别的，开开团就行。
四方来财：再说吧，我上线不固定的。
索克萨尔：行！那再联系。
关掉聊天框，沈曦砚看了下时间，马上零点了，副本次数又会刷新，她站起来去倒杯水。
游戏嘛，玩玩而已。
……
几天后，沈曦砚收到了加图索家寄来的机票和护照，他们定了一场面试。
在当晚的饭桌上，沈曦砚宣布了这个消息。
“我要出国公费游学。”
“什么时候去？”叶修问。
“什么时候回？”苏沐秋问。
“半个月，要提前去面试，后天走。”沈曦砚没考虑过自己落选这个结果。
就算落选了，她也要把拍品搞到手！
两人反应平淡，沈曦砚的课外生活过于丰富，时不时就行踪成谜，比如要去给孤寡老人送温暖，要参加学校组织的志愿活动去深山老林保护野生动物，或者宣传民俗活动。
现在不过是假期出国游学，反而很符合国际学校的做派。
苏沐秋看到日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除夕了，从孤儿院出来后的第一个新年只有他和沐橙，后面多了沈曦砚，现在又多了个叶修。
不知不觉，这个小房子里已经容纳了四个人。
“过年前能回来吗？”苏沐秋问。
沈曦砚一挑眉，“诶，会回来的。叶修还欠我烟花呢。”
叶修：“得，我没忘。”
苏沐秋忍不住笑，“城市不给放烟花。”
“这破地方还是城市范围吗？”沈曦砚无语。
“没事，我想个办法。”叶修先是一愣，依旧应承下来。
“夏弥姐姐要去游学吗？她说年后会来上学。”苏沐橙扯了扯沈曦砚的袖子，问道。
沈曦砚愣了一愣才答：“不去，名单上没有她。”
“夏弥是谁？”苏沐秋奇怪。
沈曦砚抢在苏沐橙前面答道：“我同学。”
苏沐橙和夏弥那晚不知怎么的加上了好友，一起讨论新出的电视剧，约好同一时间看选秀，给喜欢的歌手投票。沈曦砚q上夏弥的聊天框却从未响起，学校也有段时间没去了，没听说过有新同学来，没几天她便把夏弥忘在脑后，连找楚子航问情况都忘了。
现在一想起来，发现是个问题。
【夏弥在哪？】沈曦砚拿着手机在桌子下盲打。
系统：“北京的地下。”
【为什么是地下？】
“她王座上的双生弟弟芬里厄还是龙躯，被她藏在北京地铁站下的尼伯龙根里。”
【京城的龙气不该主动镇压那两条西方恶龙么，怎么还让其中一人化形了。】沈曦砚随意槽了句，吩咐道：【留点能量监控好这里，重点关注夏弥是否靠近他们。】
系统：“收到。”
……
沈曦砚看着差一点才能十连抽的能量，皱起眉头问系统：“差0.05，你是不是偷我能量了？”
系统：“请看账单。”
沈曦砚痛苦闭眼，“没有大额进账全是大额花销的账单看了真让人头痛。”
系统：“可能这就是消极怠工的代价。”
沈曦砚无奈，掐指一算两天后出发，有时间！
她要提升实力，做好抢夺拍品流浪太平洋的准备。
“我去买物资，下午跃迁。”她做好决定后立刻开始行动。
前两次跃迁带来的最重要的经验是她需要准备足够支撑起一场荒野求生的物资，不然很可能在见到活人前先挂掉。
照着网站上驴友探险无人区的攻略准备，根据系统导航找到靠谱的商家，她只负责花钱，刷卡刷到麻木，突然感觉玩荣耀也不错，只需要电费和网费。
系统：“你这次的预期是哪里？”
沈曦砚在房间锁好门，背起包，想到前两次要么是海底要么是海里，喃喃道：“希望去个水少的地方。”
系统：“祝你心想事成。”
熟悉的疼痛，不知道是错觉亦或是身体习惯了，她感觉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下一秒扑面而来的风沙糊住她的双眼，干涩的锐利疼痛从眼睛蔓延到头。
“靠！我瞎了！”
沈曦砚听到有人在呼喊。
“吴邪，那有人！”
男的，北面，位置比我高，沙丘？
看不见实在吃亏，沈曦砚只能指望系统靠谱了。
系统适时播报了坏消息：“地下有植物在动，请注意安全。”
[会动的植物，植物大战僵尸？]沈曦砚摸索着拿出水进行了简单冲洗，戴上护目镜，勉强恢复光感，看东西还是不舒服。
但没时间了。
她明白了系统说的“动”是什么意思。
耳朵敏锐捕捉到沙粒流动的声音，脑海里浮现出沙漠中蜿蜒的如画笔涂抹的痕迹。
她忽然往旁边翻滚，伴随着不远处另一个男声在喊，“跑！”
应该是藤蔓，其钻出沙漠带来的风又是扬起一阵沙，沈曦砚利落地回身一刀，掉落的末端被火焰吞没，瞬间燃成灰烬融进风沙，剩下的部分则钻进了沙里。
吓退一根，随之而来是越来越密的窸窣声，她心想自己是捅它们老巢了吗，确实要跑，问题是往哪跑，那两个人自己半瞎能打得过吗？
……
黎簇站在离人悲旁边，望着沙丘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
隔得太远，他实在是看不清，但能肯定那是人。
没等他疑惑完，就看到了更惊悚的一幕。
沙漠下面窜出很多根“触手”，或者说长条形的不知名的生物，它们将刚埋下的尸体也翻了上来，干尸的手和躯干像是活了一样上下起伏。
“水中芭蕾……”王盟刚说完就被吴邪扇了脑袋。
吴邪：“冒昧了啊。”
”我靠，这什么鬼！“黎簇问，“我们不去帮他？”
“不用。”
吴邪说完，突然大声朝那喊了句快跑。
“触手”好似声控一样，停顿了瞬间，黎簇心惊胆战既怕“触手”被引过来，又感慨吴邪良心未泯有点儿守法公民残留的痕迹。
而喊完那句快跑之后，吴邪不再说话，颇为淡定地观望。
“我们要跑吗？”黎簇没好气地继续问。
不是他没有危机意识，属实是周围这两人反应过于平淡，下面那个人动作又太过凌厉迅速，她在原地站了几秒，随后径直往这边跑，最短距离上任何冒出来阻拦她的“触手”刚出现就倒下，像秋天倒伏的稻谷。
吴邪：“看情况。”
旁边王盟拍拍黎簇的肩膀，“那是我们老板请来的帮手，你等下尊敬点，沈当家可不像我们脾气那么好。”
黎簇心想比你们还神经病倒少见。
下一秒他发现不对，压着火气道：“你们早知道我们会落到这地儿？”
吴邪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有被害妄想吗？我们什么都没带来这就为了等她救，目的是什么？”
黎簇怒了，一路上吴邪也没告诉他这趟要干嘛啊，神秘兮兮就别怪人乱猜。
吴邪接着道：“是她定的时间，很早以前约定的。”
约好的时间，早在一切计划尚未有雏形的时候，她就定下了。
几句交谈间，人已经跃过沙丘来到眼前。
吴邪忽然抽出一把刀丢过去，黎簇的话卡在嘴边。
这时他才知道背了一路无数次吐槽超重的物品是一把刀。
银白色刀体，比起常规的刀更加窄一些，刀柄的位置缠绕着黑布。
放在包里时他没有发现异常，只以为是什么长条形特殊摄影设备。
黎簇奇怪的是，吴邪怎么知道此刻此地会用上这把刀？
以往这个东西和装备一起放着，今晚最初目的是探海子，偏偏要背着一把几乎不可能派上用场的刀，连带被海子一起送到这里。
约定？
这一切到底是在吴邪的掌控之中，还是一个巧合？
黎簇满腔的疑惑顺着视线停留在那人身上。
半空中的人面对着他们，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接过刀的瞬间向后挥去，“巨手”撞上刀锋，差一点被砍成两截，随后躲入地下。
不知为何，她落地后那生物没有再出现。
女孩朝他们走来，身形挺拔修长，米色的冲锋衣穿在身上像是户外走秀的明星，皮肤白皙，露出的下半张脸五官精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深色防风镜后的双眼看不分明，大概也是笑着的。
仅凭她此时的气质和神情，即使王盟提醒过她脾气不好，黎簇依然无法对她提起任何警惕。
她身上没有一点沙漠的痕迹，像是……从天而降。
下一秒，女孩将刀搭在吴邪的肩上。
“扔过来一把刀，你想杀我？”
果然够神经，黎簇心里给自己一巴掌，同时默默举起双手，朝王盟甩去眼神：帮手？你们是不是没给钱？
王盟跟着举起手，甩回眼神：人质少管。
吴邪察觉到防风镜后女孩金黄的眼瞳正在打量他，那双眼睛仅仅是不带任何情绪扫过，也会给人带来莫大的压迫感。
他用一种令沈曦砚陌生的熟稔口吻道：“这把刀是你的，来沙漠是我们约定的内容。你有失魂症，时常会失去记忆，所以现在不记得了。”
沈曦砚微微睁大眼睛，“我？失魂症？”
吴邪沉默着和她对视，指望能获得更多信息的沈曦砚没能如愿，主动开口：“说点让我相信你的东西。”
“苏沐秋和苏沐橙，一对兄妹。”面前的男人说出了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名字组合。
“……原来我有失魂症。”她点点头，也没说信没信，片刻后收回拿刀的手，“我叫什么？”
“沈曦砚，但我不知道你现在叫什么。”
“唔……就叫沈曦砚吧。”她不在意地摆手，“你呢？初次见面。
“吴邪。对我来说我们不是初次见面，不过确实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吴邪松松肩膀。
“我应该是个礼貌的人，第一次见面没和你打招呼吗？”
吴邪倏忽很浅地笑了下，沙漠灼热的阳光将他的面容照得清晰又模糊。
“有，你说的是好久不见。”
[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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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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