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在写臭名昭著的天台事件，对蝙蝠侠不友好。）
（小丑对剧情还有点作用，最近几章还不会写死他，但是最后肯定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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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摘下了红色的头罩，将它捧在手中，像举着一颗跳动的、鲜红的心脏。他在这一时刻到来前，曾经设想过无数次蝙蝠侠的反应，而此刻蝙蝠侠的反应恰好与他设想的反应之一完全吻合：他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似乎是难以置信，亦或许是过于激动，无法站稳。
心脏在胸腔中激烈跳动着，几乎要敲碎胸前的肋骨。血液冲刷着血管，上涌到头脑中。各类激素在此时迅速分泌，他的鼻前几乎萦绕着肾上腺素的味道。杰森向前迈了一步，厚重的靴底踏过水泥地，叩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回荡在他和蝙蝠侠之间。他的眼前泛起夹带着金色噪点的黑幕，指尖也在发颤，他紧扣住头罩的边缘，露出讥讽的笑：“怎么了？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你现在难道还是推断不出来我的真实身份吗？为什么不感到欣喜，你不一直想要这么做吗？还是说，我需要将在埃塞俄比亚留下的伤口给你看吗？哦，对不起，我忘了，你已经不需要一个死掉的罗宾了，是不是？让我想想，你用了多久就把我换掉了？哈，三个月！多简单的数学问题，你还真是贴心，我甚至不需要考虑年份和月份的换算。”
他的笑容因为激动的情绪而扭曲，浅蓝色的眼睛闪过一抹绿色的阴霾。
步步逼问中，蝙蝠侠的大脑仅仅停滞了一秒，随后就快速运转起来：数据库中无法检索到红头罩的过往是因为库中只包含了活人的信息；红头罩对于他的行为策略如此熟悉是因为他曾经是自己的罗宾；红头罩能在短时间内先后联合罗马人和企鹅人，击败了哥谭市的主要黑手党实力，是因为他对于这里盘踞数十年的势力十分了解……一切的疑问都在红头罩揭开面具的瞬间明晰了。
“杰森……”蝙蝠侠干涩地开口，“你不该这么做。”
“我不该这么做？”杰森冷笑着，“我不该这么做？我不该绑架小丑，我不该杀了罗马人、企鹅人和黑面具，我不该回哥谭市，我不该和布兰诺家族合作，还是我不该复活？还是说，蝙蝠侠，我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你需要冷静一会。”蝙蝠侠的目光扫过正在跳动着倒计时的炸药和嘴被塞住的小丑，他此刻正在无声地大笑。
“我确实很冷静。”杰森深吸一口气，但胸膛中的脏器仍在以极快的速度跳动着，连带其她柔软的器官也一并震动，产生令人不适的焦躁感，“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需要你来教导我，我不是你的罗宾了。”
“做一个选择吧，蝙蝠侠。”杰森从枪套中拔出枪，注视着蝙蝠侠，“四年前，你没有来得及做选择我就死了，现在你有时间了。选他，还是选我？”
蝙蝠侠理性地扫视了一圈所处的环境：昏暗的工厂中并无杂物，应该是提前清理过。水泥墙壁上粗糙地被人凿开洞，外部雪白的灯光射入，像几束被风吹起的窗帘凸起。
闪烁着冰冷刺目光泽的蝙蝠镖滑入指间，炸药倒计时规律地发出烦心的“咔哒”声，跳动的液晶电子屏吞下每一秒时间都要打出一声嗝。
锋利的蝙蝠镖划破了僵化的局面，空气被划开的撕裂声像长满虱子的华美长袍被手撕扯，组成精致刺绣的丝线根根断开，柔顺的面料乱成团团纤维，藏匿在褶皱中、阴影下的多足虫类被惊扰，杂乱地逃窜。暗红的液体随着利刃的掠过向外喷涌而出，温热的血液溅射在地面上。
就像一声尖叫、一条手臂扫过桌面、一个花瓶摔在地面上，等到杰森再次攫取住意识的时候，他已经抓着头罩翻出了工厂，燃烧的工厂发出噼啪的获胜，橙红的火焰散发出灼热的温度，几乎要烧焦他的发丝。
他没有选我，杰森按住脖颈处还在流血的伤口，突然觉得这种习以为常的疼痛变得难以忍受，但我不恨你。
踉跄着推开安全屋的门，杰森横躺在地板上，感受着粘稠的液体从伤口中缓慢流出，在地面积蓄成许多细小的溪流。那些由他血液组成的、如同叶脉的河流逐渐向外扩散，带走体内的温度。
他有些头晕，还有些发冷。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他也知道他此刻应该站起来寻找医药箱，为自己包扎伤口，但他感觉异常疲惫，只想闭上眼，放任意识和疼痛在无垠的黑暗中弥漫，直到他也不知道的时间。他略微转头，带动稍微结痂的伤口开裂，暗红的血液再次涌出。他想要讥讽地发笑，但不知道因为什么而笑，只好勉强将嘴角向上勾了一下。
莫名其妙、没有原因和目的地，他拨打了尤兰达的电话。
和往常同样，电话很快被接通，传出一声带着细微电流声的、独特的、稍微有些甜腻的声音：“杰森？有什么事情吗？”
杰森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但又奇怪地不想挂断电话，尴尬地轻轻咳了一声：“我在。”
“有什么事情吗？”尤兰达又问了一遍，没有挂断电话，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她绵长的呼吸声从听筒处传出，杰森几乎很轻易地就回忆起来她呼吸中带着的香水味：玫瑰和白麝香。
“没什么。”杰森干巴巴地说，“我只是……只是打错电话了。”这个借口拙略得让他刚说出口就差点被自己逗笑：他怎么能这么精准地拨错电话给尤兰达？
“原来是这样。”尤兰达回复，她停顿了一会，又问，“那你还好吗？”
“我……”说话让杰森的伤口崩裂，疼痛让他差点痛呼出来。他想说“我不好”，他想说“伤口很疼”，他想问“为什么蝙蝠侠没有选择我，是我不够好吗”，但最后也只是咬紧了下唇，“没什么，打错电话了而已，对不起。”随后，他很快按下了挂断键。
手机屏幕很快熄灭，房间内只剩下一片黑寂。
该死的房间，杰森用手背覆盖在眼前，抵挡正在眼眶中堆积的灼热液体，这里太令人恐惧和厌烦了，就像有人即将死去的重症监护室，到处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和压抑、安静的空气，即便是健康的正常人在这里，也像是患上了肺癌，或者其她什么药石无医的重症。这里太黑暗了，这里太寂静了。
然后，门铃响了。
【化用说明】
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里面爬满了虱子。——张爱玲《天才梦》
“一声尖叫、一条手臂扫过桌面、一个花瓶摔在地面上”原句没有搜检到，但出自约恩·卡尔曼·斯特凡松《鱼没有脚》
我在情感上的愚钝就像是门窗禁闭的屋子，虽然爱情的脚步在屋前走过去又走过来，我也听到了，可是我觉得那是路过的脚步，是走向别人的脚步。直到有一天，这个脚步停留在这里，然后门铃响了。——余华《第七天》
【碎碎念一点】
尤兰达：感谢蝙蝠侠老铁送来的助攻，让我们为我们的好家人蝙蝠侠刷一个666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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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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