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腿肚子其实再抖,很怕昆兰觉得太扯,直接给他一刀,幸好他一直很冷静地评估真实性,浅色的眼睛没有丝毫情绪。姜潮连忙压上自己最后的筹码,“三始祖对你有所隐瞒,没有告诉你血祖真正的弱点。”
姜潮组织一下语言,“你知道的,亚伯拉罕教授把血祖逼到阳光下,血祖的身体像一块冻肉落在滚烫的锅里,表面被烧灼发黑,可是切开还带着新鲜的血水……为什么呢?为什么紫外线对其他血族来说是致命的,却只能伤到血祖,使他痛苦,却无法杀死他?因为血祖的大脑寄生着一条血红色的血虫,血虫不死,血祖不死!”
昆兰的瞳孔一瞬间缩成细细一线,他同姜潮对视着,目光近乎冷酷。
姜潮像要被那两道冰冷的目光洞穿,胸口起起伏伏,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移开视线。
believe me!
昆兰近前一步,高大的身躯笼住姜潮,充满了无形的压迫。
“我需要证明你没有说谎。”
他说着,握住姜潮的手腕,拂开衣袖。
“不、不不!”姜潮突然明白他要做什么,惊慌失措地想要抽回手,却难以撼动。
在姜潮惊恐的目光下,昆兰垂下头,冰冷的薄唇紧贴姜潮的手腕。
姜潮只感觉针扎似得一痛,然后是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脊椎悄悄蔓延,酥麻且飘忽,使他动弹不得。
许多纷纷乱乱的画面在姜潮的脑海里闪过,似乎有一个空茫的声音在呼唤他、询问他。
姜潮嘴唇动了动,他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答。
等他结束那种飘飘然的状态时,他发现自己以一个危险的姿势靠在昆兰怀里,下巴仰起,露出光洁的颈脖。
而昆兰也垂着眼帘,视线落在隐隐透出姜潮青筋的脖子上,薄薄的皮肤下,是饱含着生命与热力的血液。
姜潮手脚发软,匆匆推开嘴上还沾着血迹的昆兰。
“你没有说谎,”昆兰优雅擦去嘴角的血迹,“我能感觉到你的想法,从你的血液中。”
姜潮扶住桌子,不让自己东倒西歪,接连失血实在令他的身体难以负荷。低头望去时,手腕上光滑洁白,肉眼看不出一点痕迹,只是变得更加苍白了。
“现在你相信我能够帮你向血祖复仇了……”
“是的。”昆兰浅色的眼瞳闪过一丝阴霾,薄唇讥诮地森冷地一笑,“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去见见我那诚实的‘合作伙伴们’!”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房间,声音远远抛在身后,“凯瑟琳!照顾好他。”
姜潮有些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床铺上,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几乎虚脱。
凯瑟琳端着托盘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门口。她垂着眼帘,丝毫不问发生了什么,只是给姜潮量血压测心率,“手臂。”
姜潮配合地抬起胳膊,凯瑟琳给他听心律,正好看见了他的手腕上有几枚乌青的指印。
“你心跳得很快。”凯瑟琳说。
“啊……”姜潮心不在焉地回答,依旧在回想昆兰的一举一动,企图从细枝末节上看出他对自己的话相信程度。
“他吸你的血了。”凯瑟琳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姜潮愣了一下,“我没……好吧,是的。”他摸了摸手腕,“感觉很奇怪。”
凯瑟琳在纸上刷刷记录着病症,似乎有些诧异,“奇怪吗?”
姜潮犹豫了一下,问,“他吸过你的血吗?”
血族是必须喝人血的,动物的血之于血族,犹如过期的牛奶。即使昆兰是一个半血族,也不例外。
凯瑟琳的神情很平静,“喝过,不多。”
凯瑟琳侧着头,黑亮的卷发落在鼻梁上,“更多时候,我在城市里游走,寻找那些三不管地界,从抢劫犯、瘾君子、窃贼……身上抽取新鲜的血液。当然,过程非常艰难,一个成熟体的血族的食量非常惊人,一天可以饮下六七升人血,这几乎是壮年男子全部的血量。”
姜潮想起原剧鼠哥他们放血供养昆兰,那小小一杯……难道昆兰后期的实力上下波动,忽高忽低,一会儿把血祖打得找不着北,一会儿被血祖打得找不着北。并不是因为编剧酒喝多了,是因为……人家没!有!吃!饱!
想想就觉得好残忍,竟然让人饿着肚子去打架。
姜潮因为这个猜想恍惚了好一会儿,心里乱糟糟地想,如果巅峰期的昆兰配合银弹攻击,能不能把血祖一波带走?
当然,老奸巨猾的血祖不可能如此轻易被打败,不过不妨碍姜潮在心里幻想一下。
凯莉的腿骨被接好了,打着厚厚的石膏,目测两三个月内不能走动。
扎克像小蜜蜂一样围着凯莉打转,一会儿给她用棉签沾水润润嘴唇,一会儿给她量量体温,一会儿给她读故事书。
姜潮终于完完全全放下了对扎克的戒备。
原剧里的扎克是个助纣为虐的混蛋,受到血祖的唆使,间接害死了很多人。可是姜潮认识的扎克却是一个聪明乖巧,又有些早熟的男孩。
姜潮不能因为预知剧情,就对他枉自评价。至少这一次,是扎克的机警救了他的命。
经历过生死危机后的三人明显亲近了许多,言谈中带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战友情谊,尤其是凯莉包着腿,姜潮包着头的情况下。
在医院第三天深夜,姜潮被一阵有节奏的拍门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正看见凯瑟琳举着一只手电筒悄无声息地站在他床边。
姜潮吓了一跳,凯瑟琳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示意噤声。
仔细听去,铁门在寒夜里轰隆作响。
是昆兰?姜潮用眼神询问。
凯瑟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脸色凝重,缓缓地摇摇头。
“昆兰从来都是无声无息地进来,就算门锁了也一样。”凯瑟琳轻声道。
姜潮的心沉了一下,不是昆兰,难道是血族闻着味道找过来了?
他光着脚走下床,轻轻掀开窗帘,斜着眼往一侧看去,外面无月无星,只地面结着霜花,一片莹莹的白光中,几个古怪的人影模糊成一团漆黑。
来得肯定不是昆兰了。
姜潮嘴里发苦,轻手轻脚放下窗帘,对凯瑟琳比了一个手势。
七个人。
凯瑟琳也吓了一跳,呼吸有一瞬间紊乱。
她与姜潮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带有不安。
“你想办法自己逃吧。”姜潮忍不住劝她。他体力不支,凯莉断腿,扎克战斗力为零,如果门外真的是血族,带着他们三个老弱病残,凯瑟琳很难全身而退。
凯瑟琳思索了一下,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大纸包,里面是一只拆解了的、闪着冷光的手枪。
姜潮呼吸都急促了一瞬间,眼睁睁看着凯瑟琳在屋子里东摸摸西碰碰,在角角落落里找出了所有零件,很快拼凑完整。
“特质的紫外线枪,”凯瑟琳利落地上膛,道,“我出去会会那些东西。”
诊所一共两道大门,一道是最外面的铁门,另一道是前台和病房之间的木门。
姜潮看着凯瑟琳扛着枪走出木门,不由为她捏了把汗。
在凯瑟琳的要求下,姜潮在她走后将木门反锁起来。
姜潮紧张得坐立不安,穿好防护服,套上嵌着钢板的靴子,短一点的银匕首藏在大腿处,长一点的匕首拿在手上防身。
然后他推开房门,来到凯莉的房间。
扎克和凯莉正因为外面的动静而惊慌,一看见姜潮像看见救命稻草。
“外面怎么了?”扎克急切地问,“那些怪物追来了?”
和姜潮一样,扎克也穿戴整齐,手边甚至还有一个背包,装着凯莉的抗生素药品,看样子也是随时准备跑路。
姜潮不想吓着他,但不得不说,“外面有一些东西,还不清楚是什么。凯瑟琳出去看了,我们保持警惕,等会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凯瑟琳会示警的。”
扎克不安地点点头。
在扎克往背包塞东西的时候,凯莉突然拉了拉姜潮的衣袖。
她一脸紧张地注意着扎克,姜潮知道她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却又不想让扎克知道。
会是什么呢?一个母亲,姜潮都能猜到她要说什么。
姜潮伏下腰,听见凯莉在他耳边轻轻地道,“等会……如果真的有危险,麻烦你带扎克走。”
凯莉的喉咙动了动,目光落在儿子身上。
即使有心理准备,姜潮还是觉得很不好受,压低了声音说,“也许只是我们自己吓自己呢。”
凯莉摇摇头,靠着枕头,嘴唇比床单还要苍白,“如果,你带他去找他爸爸,他不会不管扎克的。”
在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漫长,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传来一声枪声,然后是模模糊糊的谈话,持续了很久,最后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和摩擦声,逐渐靠近,来到门前。
姜潮正屏住呼吸贴在门上,突然听见门板被扣响。
“开门。”
是凯瑟琳的声音,可是……这么快就解决了?
“凯瑟琳,是你吗?”姜潮不确定地问。
门外的凯瑟琳停了一下,再次强调,“开门。”
姜潮连忙去开门上那一堆锁,心里却隐约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随着门缓缓打开,凯瑟琳拖着枪站在外面,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人。
走廊感应灯映照着一张青白的脸,嘴角奇特地撕裂开,露出像笑容的裂口和两颗尖尖的兔牙。
姜潮失声道,“沃恩?你、你没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姜潮发现凯瑟琳的站姿有些古怪,双腿发软,一个黑衣人几乎紧紧贴在她身后。
姜潮的瞳孔一瞬间紧缩,用尽全力推门,碰地一声,门被一只伸进来的脚卡住不能关闭。
沃恩的表情有些僵硬,裂开嘴,对着姜潮无声地笑了笑。
更新比较慢,因为作者写得慢,而且还要上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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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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