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公寓内空无一人,只有落地窗前大片大片橘红色的晚霞。
室内高档的装修和宽敞的空间无一不体现了主人的财力,这都是母亲克莱尔的功劳。
克莱尔·亚杜尼斯,纽约华尔街投行精英,阿尔文的母亲,他中间名的来源。
在1995年,这个绝大多数高管都是男人的情况下,克莱尔硬是以女性的身份在职场中拼出一条血路,目前正在为晋升VP(副总裁)做努力。
相应的代价就是超高强度的工作,基本不到深夜都不会回家。
虽然来纽约和母亲才相处两个月,但阿尔文早已对基本见不到对方的事情习以为常。
或者说也不是习惯,而是不得不接受。毕竟从小到大,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自己照顾自己,不给别人添麻烦。
他熟练地放好东西,迅速冲完澡,从冰箱里翻出周末备餐时提前准备好的肉酱,简单煮了个意大利面,坐在桌前独自吃完。
空旷的房间除了刀叉餐盘碰撞声以外,寂静得可怕。
刚洗过的头发没有彻底吹干,湿漉漉的带着水汽,松散地搭在额前。阿尔文垂眸看着眼前的食物,看似专注,灰蓝色的眼睛里实则根本没有焦点。和之前与瑞恩聊天表现出的开朗活泼、或者与乐队相处时的随意潇洒不同,独自一人的他显得格外冷淡,甚至有些生人勿近。
或者说,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
收拾好餐碟,回到自己房间时天已经黑透。
阿尔文随手按下开关,白炽灯明亮的光线立刻布满整个房间。
他谨慎地拉上厚重的灯芯绒窗帘,关上门,确保在整个房间都处于密闭状态后,才像是特工一样,从床底下拖出一个不透明磨砂黑色收纳盒。掰开搭扣,里面赫然是几个仔细包裹好的牛皮纸袋。
这里面装着他最新准备好的试听带。只有五份,但已经花光了他全部的零用钱。
纽约的物价实在可怕。专业录音室的租用费一小时就要12美元,真真印证了什么叫做时间就是金钱。再加上昂贵的邮费,对于没有进项的中学生来说,是非常大的一笔开销。
阿尔文眉头紧簇,盘腿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把钱包里仅剩的钞票全都一字排开。
他咬着铅笔头,开始盘算起自己手头上的费用。哪怕母亲给的零用钱其实很多,也经不住这样烧钱的支出。钱流进来,又流出去,最后只剩空空如的钱包,所以连乐队赚到的那点可怜酬劳也被珍惜地存好。
最令人烦躁的是,之前的投入并没有回应。
“该死……”他烦躁地抓了抓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嘟囔着:“我难道真的要投纽约的唱片公司吗?”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阿尔?”
糟糕!忘记锁门了!阿尔文眼皮一跳,头皮发麻,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射起步。这些东西要是被看到就完了。
叩叩,门被敲响,伴随着女声在问。“我可以进来吗?”
“等一下,我在换衣服!”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完全没时间好好整理,他直接抓起地上的demo带便胡乱地硬塞进收纳盒里,迅速盖上盖子推进床底,又随便从衣柜里掏了几件衣服扔到床上。
确保从门口的角度看不到床底,阿尔文才手忙脚乱地打开门,还差点被地毯边缘绊了一跤,扶住墙才勉强站直身体。
但是一开门,他又立刻调整成无事发生的模样,一秒钟扬起热情笑容:“哇哦,好久不见,妈妈,你看起来可真是……呃,光彩照人!对!光彩照人!嗯,不过说起来……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克莱尔站在门口。
年近四十的女人身材高挑,眉眼锐利,黑发被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西装外套还挂在臂弯,白色真丝衬衫领口微敞,挺括的西裤勾勒出她修长的轮廓。浑身上下除了金色腕表外没有任何饰品,却美丽又强势。
确实光彩照人。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和阿尔文如出一辙,只不过阿尔文的眼神还很清澈,克莱尔的眼里更多的是冷静与锐利。
“原本要见的客户有事,推掉了晚餐。”克莱尔对儿子表现得过于紧张的状态挑了挑眉,眼神貌似漫不经心地扫过房间,视线在地上散落的钞票和钱包上停留了几秒,开口问:“最近缺钱吗?”
“没有。”
阿尔文条件反射地答道。悄悄地把门又掩了点,整个人都几乎靠在门上,试图挡住后面的东西。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尴尬地笑了两声:“完全没有。”
克莱尔给的零用钱绝对够用,如果他说自己缺钱,聪明的母亲就会立刻意识到孩子出现了她控制范围外的活动。
是的,阿尔文并没有告诉克莱尔自己正在给各大唱片公司投试听带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身在纽约,却避开了绝大多数纽约的唱片公司的原因。
他不想让克莱尔知道。
至于为什么,这就要从上一辈父母的关系谈起。
众所周知,人一般都会有父母,阿尔文就恰好也有这么一个父亲,叫做理查德。
理查德是个好莱坞经纪人,曾经也风头无限,手上还带出过影帝,不过紧接着就栽了个大跟头,差点回到原点。当然,具体细节就没必要过多赘述。不管怎样,他现在又重新振作,目前正担任好莱坞当红女星茱莉亚·罗伯茨的经纪人。
理查德的性格潇洒,往好处说是随机应变,往坏处说就是不受控制,是母亲克莱尔最讨厌的那类人。但年轻气盛时被脸和身材迷了眼,等清醒过来时,阿尔文已经出生了。
爱情会蒙蔽双眼,但事业不会。
两人关系逐渐紧张后,感情受挫的克莱尔开始专注事业,好莱坞的声色犬马又令她更加不满,矛盾不断激化,最终还是走到了离婚这一步。协商后,阿尔文跟随时间相对自由的理查德生活,克莱尔则独自前往纽约拼搏。
说到这里,是不是听起来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离婚夫妻,和美国千千万万个破裂的家庭一样普通?
但问题是,米O鼠俱乐部解散后,他因为矛盾和同学打架,结果学校联系不上理查德,不听阿尔文的辩解,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克莱尔。
这时候克莱尔才知道,理查德居然没陪在孩子身边,而是把他寄住在佛罗里达当地的朋友家后,就再也没管过。
阿尔文至今还记得一向冷淡,喜怒不形于色的母亲是怎么在电话里和父亲暴跳如雷的。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敢把他一个人丢在陌生人那儿?!看在老天的份上,他才十五岁!”
“我只是在工作!迪O尼剧场在佛罗里达,我又不能天天跟在旁边,让朋友照顾怎么了?而且见鬼,那可不是什么陌生人,那是我的朋友,我们认识的时间可能比你还久!再说了,别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也根本不关心孩子,不然怎么会现在才知道?”
“工作?你把那些可笑的表演叫工作?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责任?!我看你根本不是经纪人,是被名利冲昏头脑的蠢货!孩子在你眼里恐怕甚至没有你带的明星一根手指重要,真是可笑至极!”
“哈!你以为你有资格来教训我?!”
……
总之吵得很激烈。
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模样让阿尔文一度怀疑自己的监护权会不会被移交给政府部门,毕竟他们看起来都不是很想要自己的样子。
虽然他能自己照顾自己,但阿尔文还是很爱理查德和克莱尔的。
两个五十分的家长加起来就是一百分的父母,他不想成为别人家的小孩。
最后还是克莱尔察觉到身边阿尔文愈发僵硬的神情和身体,才堪堪止住和前夫的对骂。之后便不顾理查德的反对,强硬地把阿尔文带回到纽约。
克莱尔收回视线,没有继续追问。
这个年纪的男孩肯定会有些自己的秘密,问太多不利于培养母子关系。虽然很厌烦前夫,但对阿尔文她心中始终很愧疚,可工作又太忙,陪伴做不到,那就只能在金钱上尽力弥补。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但如果缺钱尽管和我说。”
她不再停留,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买了甜品放在冰箱。”
阿尔文松了口气。他至今还记得母亲一提到娱乐圈就烦躁的神情,还有不屑和鄙夷,接连而来的就是对好莱坞把父亲脑子弄得虚伪自私的指控。
他不想让妈妈也那样看他,所以才一直回避纽约的唱片公司,选择的都是其他城市。
但万一其他唱片公司答应他签约了呢?
好问题。
阿尔文目前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初步计划是先斩后奏,把后续的烂摊子交给未来的自己去收拾。能躲一天是一天,眼下何必自寻烦恼?
他很快又高兴起来,迫不及待地跑去翻冰箱:“什么甜品?”
“第五大道的Veniero's。”知道儿子喜欢甜食,克莱尔如果回家迟,就会带一份作为礼物。
阿尔文已经看见了。精心包装好的芝士蛋糕看起来格外美味,一口下去,蓝眼睛便倏地亮起来。好吃!奶香浓郁却又不腻,口感轻盈没负担。
他一边大口吃吃吃一边问:“这家超难排的,你怎么买到的?”
“有助理。”
阿尔文看了眼蛋糕,态度都变得更加虔诚。
亲爱的艾米莉小姐,谢谢你,我会好好吃完的。
玩了个穿普拉达的女魔头的梗!
妈妈克莱尔的助理也叫做艾米莉,克莱尔的难搞程度也堪比米兰达,是非常厉害的女强人。
好了,所有的背景内容都交代完毕了!接下来要进入主线了!
有没有宝宝和我聊天的!美娱好冷,没人说话更冷了呜呜呜[可怜][可怜][可怜]我完全没有存稿,太冷坚持不下去[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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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差点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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