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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月下求婚

纵观阿蒙游历在人类中三千多年的历史,不乏遇见出彩的人类,他们幸运的引起了阿蒙的注意,成为了打发时间的一个个小玩具,最终消失在大历史的长河,被祂抛之脑后。

实际上在第三纪的光辉纪元,诞生于神国的小神子就已经把人类的人生百态研究透了,从此失去了对人类这个种族的兴趣。

由此造成的几十个城邦的人类需要重启的重启,抹去记忆的抹去记忆,还有干脆更换身体移植记忆才能勉强活下来的。

由于善后工作做得好,神子的心血来潮看上去没造成任何伤害,祂也由此失去了对这个短命种族的敬畏。

太粗暴了?修复一下就行了。

玩坏了?糊弄一下就行了,反正他们活不了多久也会死。

死掉了?还没腻呢就捉回来,放进新身体偷走记忆欺骗一下。腻味了就直接扔掉,下一个更好更美味。

要不是造物主划下了绝不能越过的底线,阿蒙决不会变成末日来临时的光,成为拯救者。

在阿蒙心中,只有祂父亲那样才算是真正的神灵,威严大爱不容忤逆。

这导致祂看其他神灵都是卖弄的小丑,欺世盗名之辈,哦,黑夜除外。

阿蒙对黑夜的感情很复杂,这源于造物主的特殊的态度,彼时神子并不知道祂们同是旧日遗民,这位十分靠近造物主的女性神灵一度引发了神子关于是否会多出个母亲的猜测。

可惜造物主和黑夜本人都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两位神灵都是事业狂,阿蒙有幸闯入过两神一次隐秘聚会,受到了黑夜严厉毫不留情的审视。

也是那一次,造物主邀请黑夜担任神子的教母,最终被黑夜婉拒。

从那时起,神子便好奇起什么样的存在才能配得上站到天国之主的身旁,成为天国的圣母。

直到父亲陨落,这个答案还是没有,后来便不再重要了。

后来平行世界开启,父亲牵着选定的神妻于白骨教堂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阿蒙看到了天国圣母熟悉而陌生的模样,那从未有过的称呼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阿蒙的母亲,天国的圣母,强大又仁慈,坚毅而柔软,总是在悲悯众生般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从回忆中挣脱,阿蒙抱住小猫,在旁边那只混沌蒙蠢蠢欲动也想尝尝眼泪味道的羡慕中,吮走了那些包含人性和感情的水珠。

这让祂错觉般被填满,满溢的感情堵住了空虚的缝隙,有了少许的满足。

世上相似的人何其多,只有愚者先生攥住了祂的视线,于是那些平凡的小事和互动便莫名带上了有趣的色彩,腻味的一切也焕发新生。

祂也不知为何,不管愚者先生是何模样,总是会吸引祂的注意力。

克莱恩扒拉下开始舔他眼球的阿蒙,在旁边看戏的混沌蒙越发感兴趣的视线里,弓起中指敲了这越发放肆家伙的额头。

哭也哭了,理智也回笼了,最坏的预感成真,他也只能苦笑着往前看,毕竟新的羁绊像锚一样牵扯着他,给了他一丝温暖。

“走吧,去见本体。”克莱恩揉了揉脸,无面人就是这点好,再狼狈的模样都能一键还原。

阿蒙搂着猫朝羡慕的混沌蒙炫耀,随后偷走距离,再开门离开这座研究所。

这个世界的阿蒙本体正站在切尔诺贝利沟壑上方的平原,不远处就是受到惩罚,死了也无法解脱的的巨人王幼子,祂庞大的青黑色尸体早已腐烂,还弥漫着有毒的灰黄色雾气。

见到被抱着跃上断崖的克莱恩,这位同样一身巫师黑袍打扮阿蒙感兴趣的摸了摸自己右眼的单片眼镜,“终于见到你了,我唯一的小眷者。”

“你好,还不是‘错误’的‘错误’先生。”克莱恩非常有礼貌的掀礼帽行礼。

牙尖嘴利的小猫,1001世界阿蒙本体,以下简称阿蒙1001这么想。

弱小的眷者激不起祂的防御机制,祂更关注有威胁性的另一个阿蒙。

果不其然,那个阿蒙捏死了一只想要偷偷寄生小猫的时之虫,悠闲的和祂抬头对望,摆明了要让这场并不公平的谈话变得相对公平。

“那份包含了序列9到1的幕布不是不能给你,但你能给我什么呢?”阿蒙1001含笑道,“我可是听说愚者先生信奉等价交换。”

“你可以在成神后拿走源堡。”克莱恩早就对这场对话模拟了不少次。

阿蒙成神,需要那份被帕列斯交到黑夜女神手上的最后一份序列1特性,也就是黑夜女神的认可。这也是邮差蒙那一堆时之虫聚集在教堂附近的原因,祂们在帮黑夜女神做任务刷好感。

阿蒙1001感到好笑,祂也笑得真的很开心,“事实上,我现在就能轻易从你身上盗走源堡。”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交易的前提根本不存在。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克莱恩冷静的站在那里,脸上缓缓露出一个跟阿蒙一模一样的笑容,“你在害怕我旁边的这个阿蒙吗?还是说,你在害怕盗走源堡后,源堡的前任主人在你身上复活?”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多。”阿蒙1001直白说,祂摸了摸单片眼镜,漠然又自信,“但是规避的方法可不少,只是麻烦点。”

“不用这么麻烦。”克莱恩不喜欢拖拉。

末日将近,不管正邪都有可能是潜在的盟友,能和平过度比什么都好。

“我们都猜到了我旁边这位阿蒙来自末日之后的未来,祂是诡秘之主,最后的赢家。”克莱恩直白的说,“既然胜负早已揭晓,源堡我也可以双手奉上,但是我作为愚者先生需要对塔罗会负责,在你成神这段时间我会带着神弃之地的遗民离开,之后便解散塔罗会,收拾东西离开。”

阿蒙成神需要时间,他也需要时间把塔罗会拉扯到足以有力量在末日自保的地步,这是他不肯退让的底线。

现在就被对方抢走源堡的所有权,塔罗会的成长计划就会全部夭折。

“我在白银城看到你投入了不少心血,不过我可不会坐视他们改信。”阿蒙1001恶意满满,祂在掐断这位愚者先生可能拥有的锚,“你不会想知道那些在神弃之地最终改信的城邦经历过什么。”

“我帮助他们并非是想要信徒。”克莱恩冷漠的说,“他们能走到至今,是依靠他们自身的努力,我只不过是偶然路过并有能力伸手帮助的过客罢了。”

阿蒙1001有些新奇的多看了他几眼,“哈哈,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是我唯一的眷者了。”

渎神者的眷者当然也是渎神者。

“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你知道带白银城那些家伙出去需要面对什么恐怖的东西吗?”阿蒙1001心情很好的扶着单片眼镜,祂瞥了一眼另一位阿蒙,“哦,祂可能已经告诉过你了。”

“所以我需要非凡特性,如果你不想让我晋升天使,至少把序列3的非凡特性给我。”克莱恩毫不客气伸手讨要,“或者你想拿走源堡的权限,亲自和同化了源质的暗天使恶灵打?”

这当然不可能,阿蒙一向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那种家伙,随机抽出来替死的时之虫不知有多少。

“好吧,你说服我了。”阿蒙1001丢出一份序列3的非凡特性。

克莱恩面上不动声色接过,心里松了口气,算是达到了心里的预期。

“离开神弃之地有三个难点,一是穿过有‘堕落’力量的巨人王庭,二是那把巨人王庭大门遗失的钥匙,第三就是暗天使恶灵带来的源质污染。”既然有了可以开门的工具,阿蒙1001不介绍给出好用的情报。

祂有些疑惑且不着痕迹的瞥了另一个阿蒙一眼,不明白祂为什么没把这些该说的重点说一遍,偷来的思想里这位开门工具人对此很模糊,当然祂面上不显。

“暗天使恶灵的带来的源质污染并不是祂被混沌海同化了,而是祂在进入巨人王庭沉睡的时候,手上带着可以连接混沌海的第一块‘亵渎石板’。”阿蒙1001用食指抵了抵单片眼镜,“那块‘亵渎石板’是父亲从混沌海爬上来的时候,从里面捞出来的,或许正因为如此,父亲死亡的时候,也让自身的尸骸凝聚出了第二块‘亵渎石板’。”

第二块‘亵渎石板’克莱恩早有耳闻,上面记载着造物主研究出的22条可以成神途径的魔药配方,罗塞尔大帝还借此制作出了亵渎之牌。

“两块‘亵渎石板’之间有什么不同?”克莱恩下意识问道。

阿蒙1001翘起嘴角,似乎随意般调整了一下单片眼镜的位置。

“第二块‘亵渎石板’改了些名称,还多了些超越序列的知识。”

“比如诡秘之主?”克莱恩很快反应过来。

“对,我比较喜欢称呼那些层次为‘序列之上’,也有部分真神以别的方式命名,有的叫它‘旧日’有的称它为‘外神’,还有以‘星空’指代的。”

几乎是阿蒙1001话音刚落的瞬间,神弃之地永不停歇的狂暴闪电停下了,黑暗也消失了。

祂借此机会望向灵界最上空的灰雾,忽的向上一跃,根本没受到什么阻碍就登上了源堡。

祂疑惑的从源堡向下望去,多次阻挠祂的另一个阿蒙完全无视了祂,抱着灵性预警爆炸的小猫安抚,并偷走了那些外神的污染。

一轮巨大显眼的红月几乎占据了一半的天空,上面赤红的海洋沸腾活跃,渐渐脱离月球凝聚成一个庞大赤红有无数只眼睛的虚影。同时,褐星、橘星、赤星、金星、蓝星同时闪烁,仿佛眨了下眼睛。

比这异变更快的是堆砌落下的尸骨教堂,虚幻的黑色海洋覆盖在上方,彻底隔绝了外神的注视。

很快,尸骨教堂变得透明,它还存在,但已不可见。

阿蒙就这么抱着平静下来的小猫站在透明教堂的中央,示意他望向天上那轮褪去了鲜红的银月,“看,亲爱的,喜欢这份礼物吗?”

克莱恩呆呆的看着那轮熟悉的银月,皎洁清冷,仿佛亿万年未变。

他又想哭了。

“亲爱的,在银月的见证下,你愿意成为我永远的恋人吗?”阿蒙牵着小猫的右手,俯身吻了吻他的无名指根,打开了精心准备的对戒。

银色的指环在银月下泛着温柔的光芒,上面的愚者圣徽和时钟标识相辅相对。

克莱恩永远玩不过对他非常了解的阿蒙,而阿蒙总会掐准各种让他无法拒绝甚至深陷的时机。

他沉默的伸出手让阿蒙帮他戴上戒指,然后拿起另一枚。

面前的阿蒙是来自未来的诡秘之主,是末日战后最大的赢家,但祂有可能不是第二任诡秘之主,而是第三任。

所有的猜测都来自于阿蒙最开始那个古怪的要求他成为诡秘之主的任务,若是未来的他才是第二任诡秘之主,却死在末日战场,接着阿蒙才成为第三任诡秘之主,这也是说得通的。

若是未来他们是恋人,阿蒙回到过去也是为了找回恋人,这份爱是移情还是代替呢?

“阿蒙,你总是用亲爱的来称呼我。”你叫的是我还是未来的我呢?

“别指望我有同样的回应。”但是没关系。

“无论顺境或逆境,无论富贵或贫穷,无论健康或疾病。”我仅代表现在站在这里的自己承诺。

“我将爱你,珍惜你,直到我生命尽头。”

戒指被推入阿蒙的无名指根,克莱恩踮着脚凑上去。

他们在令人怀念的银月下温柔的接吻,完成了这场浪漫的求婚仪式。

溜上源堡建立了联系又溜下来的阿蒙1001不解的询问旁边的金发金眸的神父,“偏执狂,我的未来居然会变成这样吗?”

“那并不是你的未来,你也不需要好奇。”神父合上了手上夹着羽毛笔的笔记本,“祂们很快就会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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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阿蒙1001——孤家寡神事业蒙

诡秘蒙——爱情事业双丰收

亚当——一个蒙没了猫,但是另一个蒙有猫,收支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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