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没有开往警察总局,而是驶向塞纳河畔的一栋政府建筑。新一被粗暴地带进地下室,关进一间没有窗户的审讯室。
他数着心跳估算时间——大约二十分钟后,门开了。走进来的不是预想中的审讯官,而是一个让他血液凝固的身影。
贝尔摩德。
她依然美艳不可方物,碧绿的眼睛在苍白的面容上如同两潭毒液。黑色西装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冰冷的节奏。
"工藤新一。"她的声音如同丝绸包裹的刀锋,"我们又见面了。"
新一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黑羽夫人在哪?"
"安全的地方。"贝尔摩德微笑,"暂时。她的命运...取决于你的合作。"
"你想要什么?"
莎朗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装置——是千影的光谱分析仪的数据存储器。
"你的分析很出色。"她赞赏地说,"但缺少一个关键环节——中和剂的大规模合成方法。我需要黑羽快斗的DNA样本。"
这个要求如此出乎意料,新一一时语塞:"...为什么?"
莎朗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月光女神'的完美配方需要特定基因标记的催化剂。黑羽盗一的'真实之泪'就是基于他的DNA设计的。而他的儿子..."她向前倾身,香水味如同腐朽的花朵,"是唯一能激活最终反应的人。"
新一的大脑飞速拼凑线索。如果莎朗说的是真的,那么快斗的血液或其他生物样本可能是完成"月光女神"的关键。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设局抓走千影却留下快斗自由——她需要他自愿提供样本。
"快斗不会帮你的。"新一冷冷地说。
"哦,他会的。"莎朗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为了救他亲爱的母亲。就像你...会为了救他一样。"
她按下遥控器,墙上突然亮起一个屏幕。画面中是快斗被关在一个玻璃舱内,脸色苍白,右手腕上连着一根导管,鲜红的血液正缓慢流出。
"不!"新一猛地站起,却被警卫按回椅子上。
"每过一小时,他会失去200毫升血液。"贝尔摩德愉快地解释,"足够虚弱但不会致命...在最初的六小时里。"
新一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快斗看起来已经失去意识,苍白的嘴唇微微张着。那个总是活力四射的小偷,现在像个破败的人偶被悬挂在玻璃箱中。
"你想要我做什么?"新一咬牙问道。
"聪明男孩。"莎朗轻轻鼓掌,"很简单——说服快斗完成'月光女神'的最后配方。然后我会释放他和千影。你甚至能见到你亲爱的父亲...工藤优作。"
这个名字如同一记重击。新一猛地抬头:"我父亲在哪?"
"安全的地方。"莎朗重复着同样的回答,"他这些年一直很...忙碌。试图弥补八年前的失败。"
她站起身,优雅地整理裙摆:"考虑一下吧。你有..."她看了看镶钻腕表,"五小时四十三分钟。午夜时分,埃菲尔铁塔将见证'月光女神'的诞生...无论是否有你的帮助。"
莎朗离开后,新一被独自留在审讯室。他假装崩溃地趴在桌上,实则悄悄取出袖中的样本瓶和千影塞给他的另一件东西——一枚微型通讯器,藏在样本瓶的软木塞中。
新一咬开软木塞,取出米粒大小的装置塞入耳中。
"新一?"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刻响起,"能听到吗?"
"白马?!"新一几乎要脱口而出,勉强控制住自己只用气音回应,"你在哪?"
"三公里外的安全屋。听着,那个被捕的'白马'是莎朗的替身。我被引开后遭到伏击,刚脱身。"
"快斗被抓了!莎朗需要他的DNA完成'月光女神'!"
"我知道。"白马的声音异常冷静,"但事情比这更复杂。莎朗不知道的是...工藤优作确实在巴黎,而且即将行动。"
新一的心跳加速:"父亲?他在哪?"
"不能说,这里可能有监听。但坚持住,救援已经在路上。另外..."白马顿了顿,"你身上的样本还在吗?"
"在,但只有一小瓶。"
"足够用了。优作先生需要它来校准中和剂。藏好它,无论如何不要交给莎朗。"
通话突然中断,门外传来脚步声。新一迅速藏好通讯器和样本瓶,恢复颓废的姿势。
门开了,这次是两名警卫:"起来!转移!"
新一被带出大楼,押上一辆黑色厢型车。车窗被涂黑,无法判断行驶方向。大约二十分钟后,车停了,他被带进一座看似废弃的工厂。
工厂中央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实验室,十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员忙碌着。而在透明隔离墙的另一侧,快斗仍被囚禁在那个可怕的玻璃舱内,看起来比屏幕上更加虚弱。
"快斗!"新一不顾警卫阻拦冲上前,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快斗微微睁开眼,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他的蓝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痛苦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多么感人的重逢。"贝尔摩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站在二层的观察台上,像女神俯视蝼蚁,"考虑清楚了吗,工藤新一?"
新一抬头怒视她:"放了他!你要的只是DNA样本,已经拿到了!"
"不够纯净。"贝尔摩德摇头,"我需要他自愿配合的最后一步——骨髓提取物中的特殊蛋白质。强行提取会破坏分子结构。"
原来如此。贝尔摩德需要快斗主动配合才能获得完美的DNA原料。新一看向快斗,后者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我拒绝。"新一直视贝尔摩德,"而且你犯了个大错误——低估了工藤优作的儿子。"
贝尔摩德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父亲在巴黎?"新一虚张声势,"他已经在准备反击了。你的'月光女神'永远不会完成。"
莎朗的脸扭曲了一瞬,随即恢复冷静:"虚张声势。优作如果在这里,早就..."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工厂东侧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烟雾中冲出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枪口上的激光瞄准点在黑暗中划出红色轨迹。
"放下武器!国际刑警!"
混乱瞬间爆发。贝尔摩德的人与突袭者交火,子弹横飞。新一趁机撞倒身旁的警卫,抢过他的钥匙卡冲向快斗的玻璃舱。
"坚持住!"他疯狂地刷着钥匙卡,但系统毫无反应。
"需要...密码..."快斗虚弱地说,手指在玻璃上划出一个数字序列。
新一迅速输入,舱门"嗤"的一声开启。他扶住摇摇欲坠的快斗,撕下衬衫袖子简单包扎他手腕的伤口。
"能走吗?"
快斗勉强点头,但刚迈出一步就差点跌倒。新一咬牙将他的一条胳膊架在肩上,半拖半抱地向最近的出口移动。
枪声和喊叫声在身后交织。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他们面前——银狼!他满脸是血,但眼中的杀意丝毫未减。
"想逃?"他狞笑着举起枪,"莎朗小姐会失望的..."
枪响了,但倒下的不是新一或快斗,而是银狼自己。他震惊地看向胸口涌出的鲜血,缓缓跪倒。烟雾中,一个修长的身影走来,手中的枪还冒着青烟。
"父亲...?"新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工藤优作——比记忆中沧桑许多,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快步走到他们身边,一手扶住快斗,一手持枪警戒。
"跟我来。"他只说了这三个字,却让新一胸口涌起一股热流。
三人穿过一条隐蔽的通道,来到工厂后方的空地。一架直升机已经启动旋翼等待,白马探站在舱门旁招手。
"快上来!莎朗的人正在增援!"
优作帮助新一将快斗抬上直升机,随即转向儿子:"拿着这个。"他递给新一一个小型冷藏箱,"根据你们的分析制成的中和剂。足够覆盖整个铁塔区域。"
"但莎朗..."
"交给我和国际刑警。"优作坚定地说,"你们的任务是阻止'月光女神'释放。白马知道具体位置。"
新一有千百个问题想问——父亲这些年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出现?他和黑羽盗一到底策划了什么?——但时间紧迫,他只能紧握父亲的手:"小心。"
优作罕见地微笑,伸手抚过新一的脸颊,就像新一小时候那样:"你长大了,新一。盗一会为你骄傲的...就像我一样。"
直升机升空时,新一透过舷窗看到父亲转身冲回工厂的背影,挺拔如松,孤独如剑。八年的谜团仍未完全解开,但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成任务,保护快斗,阻止莎朗。
白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十五分钟后到达特罗卡德罗广场。'月光女神'的释放装置伪装成电视台的转播设备。"
快斗虚弱地靠在座椅上,新一为他注射了一剂镇痛剂。"坚持住,"他轻声说,"快结束了。"
快斗微微睁开眼,嘴角勾起一个熟悉的、玩世不恭的微笑:"名侦探...终于来救我了..."
新一忍不住笑了,尽管眼眶发热:"谁救谁还不一定呢。"
直升机掠过巴黎夜空,埃菲尔铁塔的灯光越来越近。距离午夜还有一小时四十三分钟,而他们手中握着可能拯救数十万人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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