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身为整活区up主的我能力竟然是不会有人死在我面前？

“是、是这样啊。”

虽然没懂老友在感慨什么，但目暮十三装着一副我也懂了的样子回道：“总之你没事就好……那现在，开始吧？”

作家微微颔首。

“好。”

言出风云动。

在场的人员被调动着开始聚拢。

接下来，

谁最无辜，谁被牵涉，谁怀祸心，都将水落石出。

无论是潜藏的加害人还是被害人的亲属，等待抓爆点的记者又或是其他看戏的路人，大家都关注着破案的主角，并等待着这他们口中即将吐出的答案。

压抑沉重的气氛下，人心沸腾。

重重皮肉包裹下的内心宛若盒子里的猫，只有打开才能细细辨明。

但无论真实期望如何，他们都终于能够听到警方的调查结果，只有心中的惊诧、紧张、难过、冷漠难以与外人分说。

“可我好兴奋啊——！”

青年对工藤新一轻声细语道，语气里是怎么也压不住的雀跃，“我们现在就像是什么推理片中的路人角色欸！”

“啊啊，是吗？”

小学生半月眼地回问，已然明了令他激动的原因。

如果说自己是因为能亲历案件而感到兴奋，那这个叫做季子夏的青年更多是因为即将破案的是他老爸，工藤优作吧。

“——你说这起案件会不会成为优作老师下一部作品的灵感来源呢？”

果然。

工藤新一仰着头，平静地说：“可是，老爸每年都会破获很多案件啊？”

“多么酷炫啊！”季子夏感动地赞叹。

“你也一点也不紧张呢，”小学生叹了口气：“明明都出人命了不是吗？”

“不，绝对不会死人的。”

季子夏偷眼看了看目暮警官的神情，极其自信地回道：“因为鸽鸽我啊——可是整活UP喔！”

“？”

虽然前置信息比较冗杂，但优作老师与目暮警官所推测的作案手法意外简单，相比较下甚至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犯人的手法，是将垂水阳介包中的药剂替换成胰岛素，借此以达到杀人的目的。

据医院检查与受害人亲属所说，垂水阳介外表健康结实，实则因为年轻时的多辛劳导致几种疾病集于一身，像需要定时注射针剂的疾病就有两种，分别是肺栓塞和糖尿病。

只是他性子好强，因此知道这些事的只有亲属与部下而已。

数年下来，他对用药时间非常敏感，按时用药雷打不动。

比如每次晚饭后他会给自己打上一剂抗凝针，如果饮食里糖分超标，就会再打上一针胰岛素。

他习惯的注射方式就是本案中的上臂注射，不过根据针剂不同有偏斜偏后、皮下或肌肉注射的区别。

而在这次的意外中，警方在垃圾桶内找到的两管废弃针筒形制标签不同，内壁遗留的检测却都是胰岛素。

两针加起来用量超常，好在及时被人发现并摄入了大量糖分。

不管犯人是谁，这个人一定熟知受害人的行为习惯，并且知道垂水阳介有严重的便秘，在盥洗室待15分钟也是正常事情。

他会是谁？

餐厅内的监控摄像这些天刚好失灵，暂未维修，无法以此取证。而据警方公布，初步怀疑的犯罪嫌疑人分别是妻子、部下。

部下在时间段内并未和被害人有过直接与间接的接触，且一直坐在前台附近用餐，处于服务员视线范围，pass。

至于妻子，她为了争夺抚养权曾说出过具有杀人动机的话，两人已经貌合神离，她只是因为女儿想要大家聚在一起才过来的。

他们的女儿刚满六岁，正是活泼又懵懂的年纪，爱吃糖便也以为其他人爱吃，那份蛋糕也是她递给垂水阳介的。

他性格倔犟，却疼爱年幼的女儿，于是毫无敷衍地全部吃完了。

据垂水犬彦所说，女儿向来听母亲嘱咐，而夫妻私底下关系虽差，但垂水法子也一直从事着辅助丈夫的工作。

她的确能够接触受害人的包，并做到悄无声息替换药剂。

“所以警方认为是母亲诱导女儿吗……？”部下刚为失去嫌疑而感到窃喜，听闻这话，他犹疑地问道。

“可这不是怀疑我的理由！”

垂水法子是一个性格爽利的人，即使在事发后神色有些憔悴，却也在此刻露出愠色，“我是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原因就杀人呢！”

部下吞了吞口水，说：“但您……”

“哦？你还想说什么？”垂水法子冷冷地暼他一眼。

“呜呜……妈妈……”

“我想去看爸爸…”

……

争吵、劝解、抱怨。

屋内的哄闹、摄像机的闪光、汹涌的人潮。

繁杂的声音在垂水犬彦的耳朵里慢慢升华成了雾，使他觉得飘忽。

男人抬眼望去，只觉得一切事物仿佛失去了色彩，像漏气的气球那样变得干瘪乏味，没有意义。

其实以前垂水犬彦是没有这么觉得的。

他和哥哥家境优渥，从小不愁吃穿，关系也非常好，两人很少起争执，他一直以为会永远如此。可自从他在一次和朋友的普通聚会中接过了那种据说是什么研究所研制的新型药物后，一切改变了。

世界对他露出獠牙，并残酷地收割去自己的一切作为先前人生的报偿。

自制力、金钱、快乐、友情、亲情……现在，就连对待自己最好的哥哥也因为他而离开了。

垂水犬彦这样想，茫然注视着胖警官手中的各项证物。

的确是自己拿来了那个基督教家伙准备的作案工具，替换了垂水阳介原先的药物。

但没关系，只要再吸一口那个家伙带来的新玩意儿……

下一次，不、再下一次自己一定能够戒掉！不是说那个成分只进口给自家工厂吗？哥哥能赚到的钱他也能做到！

只要下一次……他一定……

不觉间，垂水法子抱着被吓哭的小春厉声斥责着部下，无形间离他远去。

“因为真正的凶手想让它成为你的作案动机，垂水女士。”

工藤优作说。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事实上，”目暮十三默契地接话：“在找出作案人之后，他私下的行为就一直被我们看在眼中。”

“真正的凶手就是你吧——！”

在警部道出姓名前，警员们像早已约定好般扑向在场的某个人！

“——垂水犬彦！！”

目暮十三大喝道！

被喊出其名的男人像是从梦中惊醒，他面色徒变，几乎是下意识甩开已经围扑过来的警员！

与疲弱的外表相反，垂水犬彦力气出乎意料的大，这为他创造了短暂的安全距离。

空隙间他环顾四周，似乎是想要找到可挟持的人选，但警员不知为什么竟然做好了人员撤离，男人的四周已经空出一片场地。

像是身处古罗马斗兽场，四周尖叫惊呼此起彼伏，警员虎视眈眈看着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垂水犬彦身上。

有不在掌控内的事情发生了。

男人的面色变得更加蜡黄，难看的表情下，他的思绪同样混乱不堪。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他一定要逃出去，逃出去……

垂水犬彦的视线扫过玻璃门，狰狞的表情一顿，而后迅速带上了狂喜，他的眼睑与手齐齐震颤，精神榨出最后的亢奋！

像看见了自己的救世主一般，他向着那里冲去！！

忽略了所有人，垂水犬彦的视线里只留下那个手中捻着十字架项链的慈悲神父。亲人也好过往也好，就是清晨极薄的雾霭，被他疾风般冲破消散，不留影踪。

只要、只要能够到达那个地方——那个人，他一定能……

可惜垂水犬彦的时间掐算的并不好。

缺少药物导致他的视野徒然变得模糊。

这近视眼般的视觉让他从过激的兴奋中清醒了一些，这才注意到原来还隐约有着两个模糊的影子阻挡了他的去路，是矮矮的蓝和一坨更高的红。

他几乎是下意识想起让自己吃了瘪的那两个人。

但垂水犬彦的速度丝毫不减，只是更加迅疾地朝那里狂奔！！

先前他曾对那个青年有所顾忌，但那是因为自己并不想暴露什么疑点，而现在真相已无法掩盖。

新仇，旧恨……

路过一张餐桌，垂水犬彦随手抄起上面的西餐刀，它入手触感冰凉，像是能激发一切人心中阴暗的念头。

不过两个人罢了，其中一个还是个小鬼。

他表情狰狞地想道。

贫弱，真是太贫弱了！

这把，这把优势在我啊——！！！

与此同时，工藤新一被人迅速地往后一拨，自己再次被那个青年挡在了身后，而他挽起了卫衣袖子，小臂肌肉上线条流畅，鼓起的青筋蕴藏着力量。

这样的视角下，工藤新一的余光无意间扫过他左手手腕上的红色细绳。

“吼吼。”

感觉迎面走来的犯人让自己蠢蠢欲动，青年突然鬼畜地笑了一声，语气难掩兴奋。

“没有选择逃跑——而是竟敢向我走过来了吗？”

喂！

你这家伙是在说什么啊！！！

工藤新一瞬间反应过来，想要让他快些避开，但青年总是出人意料，他根本没等回复就徒然攥紧了拳！

工藤新一伸出的手与衣角擦过，落了个空。

而季子夏一个垫步猛冲上去，只有留给自己的背影一往无前，既凶又莽。

不，是莽撞至极！因为他竟然试图与拿着刀的垂水犬彦对冲！

甚至还有空档畅快地大笑道：“你吃了吗——没吃就吃我一拳！”

青年的速度快极了，风声未过，力道先至！

“嘭咚！！”

伴随着沉闷的声响，垂水犬彦捂着下巴，以一种失去平衡的姿态踉踉跄跄地栽倒在地。

“为什么……！！”他最后不屈地怒瞪双眼，像是受到了重大打击般不断地质问道。

“你为什么…为什么……”

“喊出拳却踢腿啊——！！”

在骂出情感最浓烈的一句话后，垂水犬彦终于失去了意识。

季子夏也一脸正义地回答了他：

“因为我没有道德。”

霎时间，外面记者的摄像机像不要钱般噼里啪啦地发出着响声，闪光灯照亮了他的后背，而季子夏微微一笑，随后飒然而去，不留功与名……

“等等！”他认识的某个警员拦在面前，“目暮警官说一会儿有事找你，请留下来。”

“哦哦……好的好的。”

历经一阵兵荒马乱后，警察们完成了收尾工作，虽然犯人的异常表现(如肌肉抽动、表情痛苦、口吐白沫)废了他们一番功夫，但结果一切顺利。

只有目暮十三看着面前这个近来常见的熟面孔，感觉头痛的要命。

“安啦安啦目暮警官，等会犯人就醒了，我下手不重的。”

季子夏自豪地介绍说：“我只是重击下巴让他感受到剧痛然后失去平衡再陷入短暂的昏迷而已。那里链接着三叉神经，恰当的力度下可以造成1 1＞2的效果，就像爸爸打儿子一样轻松！”

能在刹那间想出应对的招数，我可真是个天才啊！！

‘这下手明明就很重好吗？！！’

目暮十三和一旁围观的工藤新一内心同步了。

季子夏自顾自地接着感叹：“多么好的去处，体制内包吃包住，舍友情绪还特别稳定。”

完全不想说什么了！工藤新一想。

目暮十三明显更加老练，他咳嗽了几声，说：“总之短信里的消息我都看到了，现在外面记者太多，等会你先回去，在警视厅通知后再来补笔录吧。”

季子夏看着外面汹涌的人头，心里毛毛的，也不再惦念限定饮料，问：“怎么回去？”

目暮十三也抽了抽眼角，“走后门吧。”

青年很平常地唔了声，戴上兜帽，在吞掉下意识的“谢谢警察蜀黍警察蜀黍再见”的冲动后很自觉地先去找警员拿包了。

而工藤新一听完两人方才的对话，再去想对方电话短信里目暮十三的红点，和那家伙中途突然去交包的事情，恍然大悟。

——原来他就是那个暗地里观察垂水犬彦行为的人啊！

所以当初也不是什么交包，而是去报告信息喽？

可明明有电话在，为什么……

工藤新一挠上脑袋沉思了一会儿，直到有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

那熟悉的青年声线在淡定中带着一丝尴尬地接了他的话。

“我是真的忘交挎包后去上交，然后顺便把发现的线索告诉警察的一名无辜卷进来的热心群众？这一切只是一场乌龙？”

咦！

工藤新一吓了一大跳。

‘这人走路都没声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季子夏转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原来如此，一旦推理和搜集信息，新酱就很容易像变身阶段的魔法少女一样忽略身旁的动静，连想法也好猜到不行耶。”

“要小心啊，这样坏人可是很容易从后面接近你哦。”青年用一种很微妙的语气吓唬他。

并顺手掂了掂手里的挎包，里面传来沉重的碰撞声。

这都什么比喻，而且到底谁更像犯人啊……小学生抽了抽嘴角，“是吗，哈哈。”

想着对方两次都拦在了自己身前，工藤新一犹豫着想要道谢，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头顶就被轻轻摁住了。

“不用谢。”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青年微笑道。随后又惊诧地说：“这撮发茬竟然这么软的啊？”

怎会如此！

岂可修这样打牌是要输的吧！

他内心痛惜道。

而突然间被摸头杀的小学生猛地后退几步并全方位地捂好脑袋，恼羞成怒地想道——

见鬼的道谢啊！

完全不需要！！

怎么说才能讲出他现在难以言喻的感觉呢？

如果实在要类比一下，那么工藤新一此刻的感受就像正置身于某场蒙面舞会之中，人们穿着高档礼服成双成对翩翩起舞，裙角蝴蝶一样飞旋。

但在这时，一个穿着花衬衫和草裙的假面超人突然入场，他猛地撕开衣服露出光溜的肚皮，随后伴着奇葩的印度风音乐跳起了新宝岛，还把肚皮当鼓敲……

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郁的咖喱味，还有自由和神经的味道。

就是这样。

原本在工藤新一想象里，很严肃和发人深省的推理和逮捕现场在他出现了之后……

一切都无可挽回地走向庸俗(划掉×)抽象(√)。——王○波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他眼前这个乱入片场般的、离谱的中国游客……

趁着自己老爸在门外受记者采访，这个‘离谱的中国游客’很快从后门离去。已经九岁了的工藤新一看着他的身影和仍在清脆作响的挎包吊坠，从未如此沉重地想道——

是了，自己千万不要和那个人熟起来。

虽然现在他身体非常健康……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会有得高血压的一天。

东京很大，世界很大。

有人说，如果在地球上随机抽取两个人，那么他们穷极一生擦肩而过的几率是千万分之一，小得就像是在沙漠里看到一尾鱼。

一个东京人和一个外国游客，一生也未必能再见上一面。

但某天，十月一个普通至极的夜晚，工藤新一和自己的青梅竹马，毛利兰停在某家甜品店前，并打开了门。

晚风轻轻吹起两人的头发——

本来就不愿意进甜品店的工藤新一再次看到了那个青年。

……要不换家店吧。

他有些忧郁地想。

但就在这时，他身旁的兰突然走上前，语气有些开心地打起了招呼：“子夏哥好，你也在这里买东西呀！”

“是呀是呀。”青年托着脸在等自己的甜品，闻言笑眯眯地回她。

“有一两天不见了吧，小兰。”

看着熟稔着互相打招呼的两人，成熟的小学生眼前猛地一黑。

工藤新一：换！现在就换！！

东京很大，世界也很大。

但有些相遇原本就是命中注定。

就像终会有沙漠中存在着绿洲，绿洲里有一眼泉水，泉水里有鱼。

就算万里沙漠季子夏也是能在黄沙里匍匐前进的甲鲇啊(摇头

关于案件：

大概是弟弟想借钱哥哥不借买○的钱于是试图谋杀的故事。

季子夏大概发现了一点点才盯上了最有嫌疑的家伙。

引用：

“一切都无可挽回地走向庸俗。”是作者王小波的文中原句。而改成“抽象”忘了是在哪篇番茄的小说里看到的了，总之有改动但不是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