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这副牌叫做——同花顺。”
男人笑盈盈的将手里的两张底牌翻开。
三枝爱子和松江绘来到赌场时,男人面前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这样的速度放在以往都是少见的。
场内的气氛凝固静默,往日里闲散的客人也不再是只坐在一旁窃窃私语,而是纷纷围在一张赌桌边。
两人困惑不解,在赌场侍者的口头转述下才知道——
起初这位客人不清楚玩法,短短十分钟里就输进去了上千万的资金。
加资换筹码了几回也没放弃,但也是输的多赢的少,一来二去就聚集了许多也想参与进赌局的客人。
就在不久以前,这位财大气粗的客人就已经输进去了五千多万的资金。
而刚刚的那一场赌局是这位客人觉得这个玩法没意思,不想再继续,结果被其他客人强行挽留下来的最后一局。
彼时白兰地的手里还有一千多万,放在平常也是极为可观的数字,但放在赌桌上从他手中已经赢得了更高资金的对家手中就显得渺小了许多。
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反正最后一把了,不如玩点大的。”
“——All in吧,我当庄。”
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他输了,在场所有玩家手上的筹码都将翻倍。
连本带赢最多的那名客人,也是最先拉白兰地入局的人犹豫了片刻,如鹰隼般的视线锁定在对面挥金如土的黑发男人身上。
能够一下子拿出这么高额的资金,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长野……不,哪怕是整个日本,他也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这一场如果这个男人输掉的话,不算在场其他八个人的筹码,光是他一个人,这个男人就要赔出去高达八千万的资金。
“验资了吗?”松江绘和当时场上的客人问出了同样的话。
侍者脸色复杂:“验过了,那位客人当场就转了两亿到账上。”
而整桌的筹码加在一起刚好两亿。
这样大手笔的人物,他们在此之前居然完全没有听说过,实在是令人胆寒。
结果无需多问,从现在场上的状态中就能看得出来,是男人以同花顺大获全胜了。
仅此一局,他不仅将之前输出去的所有赌资赢了回来,甚至连门票都回了本。
“诶——”三枝爱子拉长了声音。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侍者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得苦笑:“你们就别再说风凉话了,鸠山先生要我们赶紧查清那个人的来头。”
“你们两个要是有办法就把人留下来,但别让他赌了,我怀疑他……”
说着,他抬起手,一张花纹复杂的纸牌凭空出现,翻过面,一张黑桃A在他摇晃的动作下变成了梅花3。
——换牌。
是最常见的一种纸牌作弊方式。
“你们没抓到?”
“看不透。”侍者将牌收起来,目光转向那张赌桌,“你们跟过去看看,这个客人能留就留,不能就……”
后面的话,侍者没再点明,但两人的心里已经十分清楚结果。
赌桌上,白兰地气定神闲的点了点桌。
场上的纸牌还未收拾,黑发男人随意的将手指搭在一张牌的牌面上,弯着嘴角看向对面的人。
“道川组分系部长,鸠山昌平先生。”
他的话每说一分,鸠山昌平的脸色就愈发沉一分,暗道这人果然不像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
“这位客人,我们开门做生意没有碍着您什么吧。”鸠山昌平压低了声音,“特意隐藏身份到我们这里来,你想做什么?”
周围的人散开两条道,两个长相精致的不分彼此的漂亮女人一左一右站到了白兰地的座位两边,笑盈盈的和对面的鸠山昌平抛去了一个眼神交流。
白兰地没在意,摊开手无辜道:“只是闲着无聊过来玩玩而已,鸠山先生该不会是输不起吧?”
“玩玩?”鸠山昌平隐晦的看了眼他手边折合高达两个多亿的筹码。
输不起倒不至于,但……
这可不是一个玩玩的态度。
鸠山昌平的视线紧跟着在黑发男人的手上打了个转。
“既然只是来玩玩,那也不必特意隐藏身份了吧,怎么称呼?”
黑发男人仰起头做出思考状,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牌面上。
半晌,他点动的动作一顿,金色的眸子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璀璨夺目,笑意深刻。
“名字我还没有想好,告诉你假名也没有意思,你真想知道的话……”
“——我的代号是白兰地。”
以酒名为代号的组织,普通人可能没有听说过,但在他们的世界里却是如雷贯耳。
不过三枝爱子和松江绘就属于没有听说过这个存在的一类人,看鸠山昌平缓和的脸色才猜到男人的身份有多特殊。
“白兰地?恕我没有听说过,不过贵组织的琴酒大人倒是和我们有过几次往来。”鸠山昌平客套了几句。
并非是不相信白兰地的身份,那个组织的人也不会让旁人冒用身份。
他只是想借此来套个近乎,顺便比较一下白兰地在组织里和琴酒的地位差距。
他知道,在那个组织里,代号成员和代号成员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令人出乎意料的,这个年纪轻轻,看上去比那传闻中的琴酒还要小几岁的男人,似乎在组织里的地位和琴酒差不多。
“这种正是放松的时候,能别在我面前提那个混蛋来扫我的兴吗?”白兰地苦恼的用一只手按住头,姿态随意且放松。
鸠山昌平眯了眯眼,又笑道:“是,说的对,正是放松的时候,再来一把?”
黑发的男人眉梢微挑,缓缓笑起来。
他靠着椅背,双手离桌,摊在身前,声音懒懒散散的,好似对一切都不在意。
“别了吧,好不容易凭着好运气把花出去的都赢回来,要是再给输光光,琴酒先生肯定会跟我生气的。”
恍然想起什么似的,白兰地拿出组织用的黑色手机,不在意身旁两人的视线,径直点开通讯界面。
未接来电中只有一通未保存的号码。
他努努嘴,也不避讳的转过手机向鸠山昌平示意,道:“喏,看,琴酒先生肯定是收到转账消息来给我打电话质问了。”
不过只有一通吗?
看时间应该是在外面的时候,里面刚刚消费了两个亿,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家伙该不会直接过来了吧。
“白兰地先生再回个电话过去吗?”
白兰地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有和琴酒关系好到会互通行程的地步,但也认真思考了一下这里面的利益。
静了几秒,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就算是为了借琴酒的威名,给道川组的人下点绊子也好。
他回拨了电话,响铃几秒后被接通。
“……什么事?”
对方冷淡低哑的声线透过话筒传来,似乎在休息,白兰地张了张口,还未想过要以怎样的态度对他。
又沉默了几秒,他重新挂起游刃有余的笑容,平常道:“琴酒先生,希望这个时间点找你不会让你猝死,我只是想和你说明一下我刚刚几笔大额资金转出的用途。”
“……你很闲?”琴酒冷不丁的吐槽。
一句话让白兰地刚刚才立好的友好关系骤然碎裂。
他的笑意渐浓,语气也变得锋利起来。
“闲倒不至于,但确实不忙,如果你真的猝死在任务里,我再忙也绝对会抽出时间来给你收尸的。”
琴酒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隔了一会才重新开口道:“我不管你在长野搞什么,别给组织惹麻烦。”
对于琴酒知道他来长野这件事,白兰地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他转眸扫了一圈在场安静的盯着他打电话的人,突然轻笑了一声。
“我能惹什么麻烦,琴酒先生,你难道还不清楚我吗?我一向是安分守己的。”
琴酒:“……”
听到电话那头没了声音,白兰地笑盈盈的从牌桌上成山的筹码上拿走一枚,闲着无聊就放在手上把玩着。
“不说了,道川组的各位还在等着我打完电话呢……噢对,主要是因为还有两位身段和模样都一等的美人在等着我。”
白兰地放下手机,指腹在尚处于通话中的手机屏幕上滑动了一下,身后就传来了鸠山昌平的声音。
“白兰地先生喜欢的话,可以带走。”
黑发男人置若罔闻的合上手机,手里灵活的转动着筹码,隔了一会才听到鸠山昌平说的话似的,散漫的转眼看去。
他微抿下唇,悠哉道:“被我带走的人可没有回来的道理,鸠山先生舍得?”
“一点小小的心意而已,白兰地先生喜欢就好。”鸠山昌平递来一支烟,“前些月我们给贵组织送了一份请帖,白兰地先生要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来看看。”
白兰地没有去接那支烟,垂眸看着,手里的动作跟着停下。
随后,他起身带动椅子在铺地的垫子上划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像是有意无意的,他睨视着桌子对面笑得如同奸商的中年人,接着低笑了声,不咸不淡的开腔道:“啊,确实是感兴趣。”
没留给鸠山昌平回话的时间,他退出了几步距离,离开赌桌和围着他的几人范围。
在一定的安全距离后,他停下脚步,歪头看向安静的盯着他,对自己的去留被他人随意决定也没有任何意见的两个女人。
“你们呢,打算跟我走吗?”
说是不心动是假的,一想到可以离开这种令人作呕的地方,三枝爱子就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走。
可害怕也不可能没有,谁会知道你离开地狱以后,即将迎来的就不会是另外一个更加可怖的地狱。
她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松江绘。
这个留着红色头发的大波浪,却不显得**似火的女人是个冷清的性子。
此时她正脸色平淡的打量着白兰地。
统共只是几秒的时间,三枝爱子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般久远。
她经受不住眼前近在咫尺的利诱,刚想开口答应,就听松江绘的回答率先传出。
“先生喜欢我们就带我们走,何需要再多此一举的过问我们的意见。”她的声音平平淡淡的,似乎对这种事情毫无怨言。
白兰地却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上有种不屈服于任何人的清傲,在这种地方实在少见,或许有人就喜欢这款。
无论对方是不是装出来的,他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我尊重每个人的意见。”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白兰地一样尊重她们的意见。
鸠山昌平受不了这种磨磨唧唧的场面,只觉得白兰地在装样子,说场面话。
他走上前,直接揽着两人的腰往前推向白兰地,哈哈笑道:“行了,喜欢就带走,跟我客气什么。”
说的好像他们的关系有多亲密一样。
白兰地后退一步,面不改色的看过去,脸上依旧笑意盈盈,语气里却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用,她们不愿意就算了。”
可从头到尾她们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愿意或者不愿意。
男人颔首,嘱咐鸠山昌平直接将他赢来的筹码换成资金转入他刚刚的账号中,离开前也不忘特意强调一句。
“我看她们挺不错的,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她们。”
言尽于此,只希望她们这一次不会因为他的拒绝而受到什么惩罚。
白兰地不清楚她们两个人在道川组里的地位,但这么没有自主权,想来也和那些存在一样。
……只是比那些存在更体面。
赌场的人将他送到停车场,剩下的路只要看着标识就能出去。
空旷而静谧的地下停车场里,黑发的男人将手机重新取出来,翻开,本应该被挂断的电话却还在连线中。
“……喂?”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
没过多久,翻身的动静从电话里的另一头传来,然后是琴酒不耐烦的声线。
“说。”
“我果然还是讨厌道川组的作风。”
只觉得白兰地在折腾他取乐的琴酒闻言嗤笑了一声,还未开口,剩下的话便被白兰地的声音堵在了喉咙里。
“和田纳西一样恶心——”
高跟鞋踩在停车场里回荡的急促脚步声也在白兰地的话中戛然而止。
三枝爱子顿住脚步,隔了些距离,遥遥看着不远处的男人面容冷淡的回过头。
“……该死。”
他低声骂了一句。
不知道是在接他的上句话,还是觉得自己的话被一个道川组的人听了去。
“那就让他们去死。”
男人冰冷无情的决定透过话筒在地下停车场里扩散开来。
三枝爱子愣在原地,脚步一软的后退了几步,之后便再也挪不动步子。
她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合上手机,缓缓向她走来。
直至在她面前站定。
黑发金眸的男人嘴角扬起恰好的弧度。
“跟我走一趟吧,美丽的小姐。”
白兰地:该死(跟田西纳一样该死)
爱子:???(我该不会要被灭口了吧?)
琴酒:???(要杀就杀,跟我说什么,难不成还要叫我帮你动手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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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白兰地的长野之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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