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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一·卅八)

——蓝曦臣摇摇头,半晌,答非所问道:“从前我不是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事,而是相信你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蓝曦臣在心中问“自己”:你真的都知道,他究竟做过些什么事吗?

“蓝曦臣”或许可以容忍他为了刺探情报而在不夜天对己方修士痛下狠手,可以容忍他为了自己在金家的立场而一时听从于金光善,做些诸如举荐、回护薛洋之类不那么合乎道义的事……但,绝不包括,主动造谋布穽,去谋算无辜者的身家性命。

否则……他实在愧为姑苏蓝氏子弟。

——他又道:“可是,你做的太过了。而我也……不知该不该相信了。”

——他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疲倦和失望。

——庙外雷雨交加,庙门的门缝有风漏过,在这呜呜的凄厉呼啸声中,金光瑶忽然跪到了地上……却见金光瑶虚弱地道:“二哥,我错了。”

读到此处,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极其一言难尽的神情。

金光瑶这样的路数,着实是……

他们并非想不到世上会有这样宁弯不折,似乎毫无骨气尊严可言之人,然而金光瑶毕竟有“敛芳尊”之尊号,毕竟是实打实建下真功实业、做了多年的金家家主与百家仙督的——居然还是能屈能伸至此,那便着实让人不得不叹服了。

孟瑶的眉梢也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倒不是无法预料、不能接受“自己”在穷途末路时这样枉顾颜面、没有自尊地示弱求饶——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死生之前无大事,淮阴侯尚受胯下之辱,真走到日暮穷途处,倘若跪一跪求一求就能有机会保得性命留存实力,日后再图东山再起,那又有何不可?

然而他并未真的走到山穷水尽、只能垂死挣扎的地步,却已经先被人——还是众位名门正道的仙首名士,看到了这样的面目行径,那就着实十分不利了。

不过,金光瑶反正是劣迹斑斑,似乎也不差这一桩了。

他叹了口气,抬手揉了一下太阳穴。

——“……”听到这话,魏无羡都替他不好意思……兰陵金氏以武力碾压一家两家、三家四家尚可,但若是大大小小所有家族都联合起来要讨伐他,重蹈当年岐山温氏的覆辙,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与其拖到那时,倒不如现在立刻撤离,先避风头,保存实力,来日说不定还有机会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魏无羡道……他言辞恳切真挚,并且自从俘虏蓝曦臣以来,确实一直都以礼相待,此时此刻,蓝曦臣还真无法立刻翻脸,只能叹道:“金宗主,你一意孤行要在乱葬岗策划那样一场大乱时我就说过,‘二哥’不必再叫了。”

——金光瑶道:“这次乱葬岗的事是我鬼迷心窍,大错特错,可是,我没有退路了。”

——蓝曦臣道:“什么叫没有退路?”

聂怀桑心说:曦臣哥哥,还是心太正了。

就如当初的宋岚与晓星尘不能干脆利落地先杀了薛洋,而是为了可能有的“内情”先后折在了他手上一样。

君子可欺之以方,不外乎其是。

——蓝曦臣也是知道金光瑶张开口有多厉害的。可他一听见可能有内情,却又忍不住地想听,金光瑶也揪准了他这一点。

——他低声道:“我收到了一封信。”

金光瑶收到了一封信,写信之人逼他自杀谢罪,否则便将他一应罪行都公之于众,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于是索性先下手为强,却不想这对百家修士的杀局却给忘羡二人破了。

因金光瑶情真意切,说自己如何迫不得已,“蓝曦臣”虽未见得真有放他走的打算,却终于还是给了他分辩的机会。他问了三个问题——金光善,秦愫,与金子轩。

金光瑶不愿先回答第一问,而他之所以明知兄妹之实还娶了秦愫、甚至与她生下一子的真相——也当真与孟瑶先前的猜测一般无二:他不敢在婚期将近时反口悔婚,于是不得不娶了秦愫,而他害怕“夜长梦多又生波折”,便在秦夫人迫不得已告诉他真相以前,就已经和秦愫圆了房。

孟瑶的神情似哭似笑,而金子轩的脸色也隐隐有些发白。

——虽说不是第一次听说金光善在这方面的无耻行径,在场众人仍是一阵恶寒。恶心和寒意,不知哪种更甚。……若非如此,也不会阴错阳差就和自己的亲妹妹□□。事到如今,不知是该恨那个根本不像父亲的父亲,还是更恨多疑多虑的他自己!

金光瑶多疑多虑,反倒害了自己,而这一切的根源,却又是金光善的花心滥情!但凡他稍微有一点真心有一点责任心——也做不出□□心腹下属之妻,过后又全不放在心上这等事!

而有一个秦夫人,又焉知不会有第二个呢?

——叹息一声,蓝曦臣道:“第三,你不要试图狡辩,回答我,金子轩之死,到底是不是你有意谋划的!”

“蓝曦臣”这话一出,有数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金光善之死,其实也没几个人当真在意,秦愫固然无辜可怜,毕竟也是阴差阳错,如今无论如何不至于重蹈覆辙,唯独金子轩——不光他本人坐在这里,他未来的儿子,未来的妻子,甚至是直接间接的“凶手”,都同在这秘境之中。

——蓝曦臣神色复杂,道:“我自然不相信金子轩是无意间撞破穷奇道截杀之事的,但是……先让他说。”

——金光瑶知道抵死不认是不会被相信的,咬了咬牙,道:“……金子轩,确实不是我偶然撞上的。”

这句话几乎是一个明示——金光瑶知道抵死不认是不会被相信的,于是只好承认了“撞破”并非偶然。可显然,他有心作为的,实则并不止这一桩。

孟瑶心知,这一遭,这一回,无论如何是避不过去了。

金光瑶一力辩称,自己绝不曾有意谋划后面的所有事,他没有如此老谋深算,算不到“魏无羡”会失控杀人——后者当场被气得笑了。

魏无羡倒没有一样气急而笑,只眉峰一落,面上浮现一丝不达眼底的淡笑,只是还不待他开口说什么,聂怀桑已抚扇道:“敛芳尊还真是了解魏兄,就算坊间传闻夷陵老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却也笃定他是要‘失控’,才会大开杀戒的。”

——金光瑶又道:“可我也绝对不曾有意谋划后面的所有事。……我怎么就能料事如神猜到魏无羡一定会失控,鬼将军一定会大开杀戒?”

——金光瑶道:“我不否认我是故意告诉他穷奇道截杀之事的,……我又如何能预见到魏先生你干脆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

孟瑶似乎是自知挣扎无用,索性破罐子破摔了,神情竟又从容了下来,道:“聂公子,事已至此,便也明人不说暗话:金光瑶这话,至多哄一哄金小公子,亦或该说,激一激金小公子——就算没预想金公子这一回会死在魏公子手上,难道就不会有下一次?毕竟,可不是人人都是魏公子啊。”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平静道:“何况,就连他自己也承认,魏公子,是个‘随时都可能发狂/操纵凶尸厉鬼来一场大屠杀的极端危险人物’。”

——他转向金凌,道:“阿凌,那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我对人总是笑脸相迎,也未必能得到一份好颜色,而你父亲不可一世……还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理所当然地指派来做这种事——去截杀一个随时都可能发狂/操纵凶尸厉鬼来一场大屠杀的极端危险人物!

金子轩听着他二人你来我往,看着水幕上的一段段话,神情颇为复杂,似郁,似颓。

他似乎是漩涡的中心,却又只是随波逐流而来,再随波逐流而去。

“蓝曦臣”、“江澄”、“魏无羡”、金光瑶——这些人在此时追问起“金子轩”之死,为此争论、挣扎,却大约又并不在意他的性命本身。

他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是天秤上一枚沉重的秤砣,重逾千斤,又轻于鸿毛。

甚至于处心积虑送他去死的金光瑶,那“隐藏极深的恨意”,也不是对他金子轩,而是对金光善。

……何其荒唐可笑。

——魏无羡道:“别找借口了!你恨谁就去杀谁,动金子轩干什么?!”

——金光瑶冷静地道:“如你所见,我全杀了。”

——蓝曦臣道:“而且是用那种方式。”

魏无羡眼睛轻微地眯了一下。

金光瑶这句话,可以作二重解。

一者,回应“魏无羡”的“恨谁就去杀谁”,无论金光善金子轩,都为他所恨,于是他便将所恨之人尽都杀了;二者,看“蓝曦臣”的回话便可知——他成功将话题,从“为何要杀害金子轩”,引向了“为何憎恨金光善”。

若说金子轩之死,多少还算是与在当场的数人切身相关,金光善之死,便多少有些无关紧要了——也就是蓝曦臣这样的君子,这样与金光瑶真心相交多年,才会将他的“弑父”罪行,如此放在心上。

而金光善……不说书中在场者,便是此刻秘境中的众人,只怕也已经没有谁觉得他不该死了——纵使金子轩是他亲子,也早在“夜奔第十八”中,便对这个所谓父亲寒透了心。

此时,前排三个少年方读到蓝曦臣的第三个问题,读到“金子轩之死”五个字,蓝思追、蓝景仪皆是下意识屏息凝神一瞬,接着便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向金凌,后者却表现得比他二人还要平静,只略微用力的呼吸与膝上微微收紧的手指,泄露出他些许真实心绪。

几句话后,便是金光瑶避重就轻、却又确凿无疑的承认。

那几根手指泄了气一般松开,随即,他的目光也慢慢地落下。

后排人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中,如江厌离、金子轩这般的亲近长辈,不免又是心中一阵酸涩。

待到前排的蓝景仪再读出金光瑶的一句句质诘反问,金凌与金子轩父子两人又是不约而同地抿住了嘴唇,神情略略低迷下来,胸中各有各的难言滋味。

正在此时,孟瑶突兀地发出一声轻笑。

一瞬间,他便成为了众人的目光焦点,自己却浑然不觉一般,一边笑着,一边摇了摇头,眼角似乎现出了水光,自言自语般道:“期待?也是我娘太傻,才会信他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

他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嘲弄:“他那样的男人,无论是相貌还是出身,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如何会在乎我娘区区一个烟花女子?又怎会缺一个儿子?”

——斥完才想起来,他早已经单方面和金光瑶割席绝交,不应当这样叫他。金光瑶却仿佛没有觉察,神色自若道:“二哥,你别看我现在能用这么难听的话骂他,对我这个父亲,我也是抱有期待过的。……而是他某次又出去花天酒地时,对身旁的酒女吐露的心里话。

——“他是这么说的:‘尤其是读过点书的女人,总是自以为比其他女人高出一截……‘儿子?唉,不提了。’”

顺着孟瑶话中的指向,看到水幕上金光瑶一字一句复述出当年情状,诸人神情也慢慢地变得难以言喻,而又以蓝曦臣、金子轩二人尤甚。

孟瑶自顾自笑了几许,又忽地淡淡出声:“子轩兄——金公子。”

金子轩冷不防被他叫了这一声,浑身一震。

他听见孟瑶缓缓道:“我这辈子,会不会再姓金,或许未定,但金宗主有生之年,孟瑶已歇了以他为父之心。”

金子轩回过头,看向对方,却着实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其实颇想回一句“那样的父亲不认也罢”,可终究是由于与金光善名正言顺的父子之分,他才得以生来就有了许多金光瑶一辈子都求而不得的东西。

是故,终究说不出口来。

金子轩由于孟瑶这两句话变得愈发心事重重,后者却似乎放下了什么心事,眉宇间在倏忽间开阔了些许,对他微微一笑,而后便移开了目光。

在他身旁不远,聂怀桑一路冷眼旁观,此时不由挑眉:这是当真想开了?还是说——又是如穷奇道时一般故技重施,让金子轩不好把金光瑶的所作所为记恨到他头上?

——金光瑶边笑边摊手道:“没办法。做尽了坏事,却还想要人垂怜。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呀。”

——说到“人”字时,他突然手腕一翻。一根红色的琴弦套上了金凌的脖子。

——金光瑶眼角还挂着泪珠,沉声道:“别动!”

我再也不立flag了。

孟瑶放下心事眉宇开阔不一定是不打算认祖归宗了,说不定是想好了要早点弄死金光善呢(bushi)。

其实金光瑶挟持金凌这段前面的对话真的很好品,金凌第一次被刺激了冲上来,被聂怀桑按住(大概就是为了不要给他送人质),金凌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反问金凌,说出金光善如何不公。

金凌没回答,可能是一时被镇住,组织不了语言,已经非常熟悉他这种套路的魏无羡于是一针见血,指出来:别找借口了,你恨谁(谁坑害了你)就杀谁为什么要动金子轩?

金光瑶答:我都杀了。(我把金光善也杀了,但还是不说我为什么要动金子轩。)

又或者这是一种侧面回答:既然我恨谁就去杀谁,那么如你所见,我把他们都杀了。(但也是一种避重就轻)

蓝大(已被带跑):而且是用那种方式。

金光瑶(顺势把话题带更远):是啊很适合他。巴拉巴拉(长篇大论试图卖惨,顺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悄悄摸琴弦。)

蓝大(没有听信他的诡辩放弃原则但果然也被带跑了注意力):就算是这样……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金光瑶(假装剖白心迹顺势做动作):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啊(突然翻手套琴弦)。

不说最后这个趁机下手的做法,光看前面,有没有觉得这种对话模式非常熟悉呢。

粉随蒸煮四个字真不是白说的。

补一些之前边写正文边记结果中间战线拉太长忘了记在哪儿,刚翻出来的作话。

金光瑶娶秦愫婚前圆房,不管有多少阴差阳错迫不得已,悲剧根源当然是在金光善身上,但也相当重要的一个因素是他没有真的多爱秦愫没有设身处地地为她想过——这一点试剑堂那里已经写过了,所以正文就没有再次展开,比较快地略过去了。

说起来,我在读这一章的时候忽然产生一点疑惑,就是蓝大问金光瑶的问题,他已经完全知道了碧草和思思揭穿的几件事,可是他怎么知道的呢?就连忘羡在试剑堂之前也都不知道呀——然后我又来回仔细读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一开始金光瑶就是这样说的——

【蓝曦臣道:“什么信?”

金光瑶道:“威胁信。信上说了……那些事, 七天之后,就会将这些事公诸于天下。让我要么自裁谢罪, 要么就……等着我的死期。”】

他直接用“那些事”指代,也是默认蓝曦臣都知道的一种态度,如果不是bug的话,结合一下蓝大知道金光瑶策划二次围剿然后说二哥不必叫了,大概就是,蓝曦臣受制以后,金光瑶可能是为了能保证控制住他,又要以礼相待,就一直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然后蓝大就是眼睁睁看着很多事情发生又没法阻止……再因为金光瑶都知道了江澄拿着随便发疯的事情,那就不排除,试剑堂的时候,也有金光瑶的探子在,然后很及时地把试剑堂的一切都报给金光瑶,包括碧草和思思都说了什么,然后蓝大就顺便也知道了,这种可能吧。

金光瑶这时候真就破罐子破摔,除了几乎已成本能的温柔可亲面具外都不演了,所以他大概真不在乎蓝曦臣听到看到他多少不堪的真面目了吧。

再参考一下金光瑶要离开观音庙的时候,都不用特地吩咐,那两个属下简直是驾轻就熟地上来挟制蓝大一起走……

想象一下,蓝大灵力无了,被金光瑶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然后听他下令,听他的钉子汇报,看他展露出从前在自己面前不会展现的工于心计又残酷的一面,然后什么都做不了,金光瑶要转移了他不动也要被人架着走……天啊这种感受,我想象一下都觉得想自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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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一·卅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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