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猴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瞄向梁音又看向傅长生，最后落在老者和雪女的尸体上。
“任务目标失踪？”梁音心中一动，这个信息很可能与老师有关。
“对啊，我们去接人，结果还有另外两个势力在，现场乱的很，然后就发现人不见了。”
“那个人是谁！”梁音急切的问。
“我也不确定叫什么，我听队长提过一次，好像是云城的一个杰出人物，宋将军想得到他的支持……”
梁音看向傅长生，微微点头，这人一定是老师。
“那后来呢，人没了不去找？”
“不知道啊。”猿猴迷茫了一瞬，如实说道：“宋将军终止了任务，替换成现在的这个任务，结束后直接回平城。”
梁音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也没有其它想要问的内容，站起身来慢慢后退，让出了一段位置。
傅长生提着武器走上前，硕长的机械管抵住猿猴的下颌，机械中齿轮转动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瘫坐在地的猿猴面露惊恐，他刚刚加入这个部门，这是他的第一个任务，原以为是好日子到了，没想到竟然是死期到了！
“不、不！说好的不杀我，不要……不要！”
猿猴崩溃的大叫，双腿用力蹬地，岂图远离危险的源头。
“啊？”梁音疑惑歪头，轻笑道：“我好像没有做出什么许诺。”
“什么！”猿猴又惊又怒，但傅长生没有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迅速送他去和队友们相见。
“好了，我们接下来要去玉衡大厦吗？”傅长生收起机械武器，转身询问梁音的想法。
梁音还在犹豫，仅仅那一瞬不明显的变化，也在他的心中种下了不安的种子，他深知异化生物的危险，在没有弄清楚前，不会选择带着长生去冒险。
无论在哪一种环境中，谨慎的去对待，总归没错。
“把他们处理干净，我们先上去观察一阵，我还是觉得不安。”梁音向傅长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傅长生答应下来，手中火焰升腾而起，猿猴的身体渐渐化成一滩血水，最后全部蒸发，只在地面上残留一层浅浅的灰尘。
另一边，只剩下半个身子的老者消失融化的更快，可能是因为常年接触毒药、药剂一类，老者的身体中，忽然传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长生，这个别烧了，先藏起来。”梁音掩住口鼻，止住了傅长生再度滴血的动作。
傅长生隔着布料，将老者残存部件丢进角落的回收桶里后，轻轻拍手，语调有些小小的得意，“我们真厉害，这么快就解决了！”
梁音闻言失笑，哄小孩子一般道：“嗯，你是最厉害的！”
傅长生看着在自己胸前游移的手指，狠狠咽下一口唾液，浸润他越发干燥的咽喉。
侧过身体挡住梁音看向他耳朵的视线，傅长生走向倒在一边的雪女，解决掉最后的痕迹。
“小心！”梁音幽深的瞳孔紧缩，棕黄的眼瞳颤动，萦绕于心的不安感竟然源自这里！
当傅长生的手掌刚与雪女接触时，变故骤然而生，血肉之躯全部化作洁白的霜雪，半透明的冰晶凝结，从那堆冰晶雪花中传出了雪女的声音。
“去死！”同时，一柄由冰晶形成的素白长枪迅速出现，直奔傅长生的胸口。
傅长生一怔，完全没有想到，已死之人为什么会有能力反扑，现在调集大量血液已然来不及，只能寄希望于甲胄的坚韧。
预想中被打飞的疼痛没有传来，也并非甲胄抵挡了全部攻击。
梁音的双手微微颤动，死死抓住傅长生的手臂，力气重到已经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几道红痕。
带着傅长生躲开了极有可能致命的一击后，梁音并没有放松，面色反而变得更加难看。
雪女与那冰晶长枪全部不见，只留两条洁白丝带，迅速缠住二人的手掌，任他如何扯拽也无法将其取下。
这是什么东西？
同样的问题出现在俩人心底。
也就是在这疑惑的片刻中，丝带由实质的物体转变，完全融入皮肤，形成一道白色印记，随后停止了变化。
“好像没有变化了？”傅长生挥挥手，手背上燃起一缕火焰，没能对洁白的雪花印记造成影响，而他也没有受到伤害。
梁音拇指摩挲着手腕上地雪花印记，沉思了一阵，“有些族群，会用一些符号来标记猎物的活动范围。”
“是怎么做到的，直接嵌进皮肤里的记号。”傅长生用手扣了几下，也只是弄红了皮肤。
“现在这个世界中，诡异的事情有很多，这也只是其中一样。”
傅长生哑口无言，好像确实如此，自从寒气吹散了红雾……不对，红雾的突然出现，才是最初的、最诡异的事件！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除去印记。”梁音说道。
他从虚空屏中调出一张地图，仅显示渝舟城、云城和夜城之间的三角关系。
据猿猴所说，院长失踪的位置，就在三城之间的拐角，云城已经可以不用考虑，如果渝舟城没能找到人，就往回走，去夜城。
梁音还有一个更为大胆的猜测，为什么猿猴他们的任务会突然终止，很可能老师已经落入宋将军的手中，但是好是坏还未可知。
这三方势力中，一定有一波是李剑的人，想到这里，梁音牙关紧咬，无比可惜匆匆离开了云城，没能找到李剑藏在了哪里。
“真想回云城弄死他！”梁音低骂一声。
“走！”傅长生主打一个梁音说打谁就打谁，毫无异议。
梁音摇摇头，“先看看城里发生了什么，然后我们转去夜城。”
二人依旧没有选择开车，步行的速度会慢上很多，但更便于他们在城中隐藏，等周边寻遍，然后找一辆新车，囤些物资再去更远的外围，
无人的地下再次恢复了宁静与黑暗……
梁音踏上最后一段楼梯，外面已经进入了夜晚。
玉衡大厦的后面就是提供能源的基地，五米高的外墙顶端，每隔三米放置一盏明灯，将周围的景物附上一层朦胧的光。
“梁音，上面……”
傅长生的语调有些细微的颤抖，他在极力克制着，那是一种来自心底深处的畏惧，是无法战胜本能。
“什么……”梁音的话也尽数堵在喉间，吐不出来。
入目是一片赤金，神秘而繁复的花纹悬于他们的头顶，鎏金的波光于表面闪动，正中的漆黑裂隙幽深如墨。
随着梁音的抬头，那巨大无比的赤金色开始动起来，缓缓拉远距离。
“是蛇瞳……”梁音喃喃道。
随着蛇首缓缓后退，梁音才看清楚，这是一条通体瓷白的巨蛇，头颅要比整座玉衡大厦还要宽，身体盘在大楼上，大部分隐于云雾之后。
深紫泛黑的蛇信子吐出，轻松卷起一阵凉风，浑浊的黏液如雨而下，滴滴答答落在二人身前，一阵被腐蚀的‘滋滋’轻响传来，地面出现一片焦黑的孔洞。
待浑浊的液体落尽，暗紫的蛇信也收了回去，巨大的头颅向下压来，距离极近，赤金的竖瞳紧盯着他们。
傅长生心理素质过人，此时已从那无尽的恐惧中强行挣脱出来，将梁音揽到身后。
以这条大蛇的体型，就算想跑也来不及，反而会让背后露出，留下破绽。
他的手心一缕火焰悄悄燃起，目光紧盯着已经凑到近处的巨蛇。
“不能先动手，会激怒他。”梁音手掌攀上他的肩膀，轻轻摇头。
梁音反而没有感到恶意，心中不由一动，想起自己的一些不同之处，也许这大蛇只是想凑近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不过，他也不会彻底放松下来，能量流转间汇聚于双腿，只要大蛇表现出攻击的状态，他就能立刻带着傅长生跳开一段距离。
瓷白大蛇忽然加速凑近，将一片大概是眼眶位置的皮肤贴向梁音。
同一时间，傅长生也因为它的靠近，没有忍住将手中火团推出，按在瓷白滑腻的蛇鳞上，没能造成任何伤害，他的呼吸不由一窒。
然而，预想中的恐怖袭击并没有到来，大蛇巨大的下巴轻轻一扬，将傅长生整个人拱开，顺着身后的楼梯一路滚了下去……
梁音伸手欲抓，却被巨大的蛇首拦住，夹在了蛇皮与墙壁之间。
过了片刻，炽热的火焰从地下燃起，傅长生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来，却突然傻了眼，怒火也无从释放。
“梁音你怎么样！蛇呢？”
傅长生冲上来后，只看见一个坐在墙边的梁音，最大的危险早已消失不见，而梁音看起来也没有受伤，只是神情有点发木。
“呼……”梁音轻轻呼出一口气，手指抬起指向天空。
傅长生猛然抬头，却什么也没能看到，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玉衡大厦。
“它就盘在玉衡大厦上，那天我看到的东西，就是它。”梁音向傅长生解释道。
“蛇头都这么大，不敢想它现在有多长……”傅长生呆呆地仰头，收回散逸的火焰，突然他又很诧异地看向梁音：“等等，它好像没有攻击我们！”
被自己蠢笑啦[熊猫头]两眼一闭就是睡，更新都忘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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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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