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接近十二月底了,尽管是意大利常客的阳光也会经常缺席,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天空压得很低,厚重的乌云没有让耀眼的阳光渗透一点点进来,然而这种乌云并不是要下雨的云层,因为它只是厚重,并不乌黑。
可茜娅难得轻松惬意地和凯厄斯一起走在大街上,路边的各种小商铺将圣诞树搬出来放在门口,以及把圣诞老人的雕塑也摆在门口,许多商店也将节日打折的宣传写在了门口的小黑板上。
看到这里,可茜娅才意识到,今年已经快要过完了,而今天是平安夜。她侧目看着走在身边的凯厄斯:“今天是平安夜。”
凯厄斯并不说话,等待着她的下文。
“所以你这是在和我一起庆祝平安夜吗?”可茜娅问道。
然而凯厄斯却给出了一个模糊且模棱两可的答案:“还不算。”
“什么叫还不算?”很显然她没有听懂凯厄斯具体的意思。
但是他似乎并不准备明说,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闲庭信步地走在大街上,眼镜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路。他不想说,可茜娅也就没有继续问了,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的,提前知道也许还会少了一分惊喜。
凯厄斯把可茜娅带进一栋典型的意大利中世纪时期的小型城堡里,城堡的外观是比较古老的,然而直到她走进去才发现,它的内部装饰和外观明显是大相径庭。
里面装修得十分奢华,一进门里面的环境十分幽深,和普奥利宫一样,城堡里面只有蜡烛照明,室内的大门口是一个小型的喷泉池,中间有一个白色石头雕刻而成的天使雕塑,天使的四周就是从喷泉里流淌出来的水了。绕过喷泉,后面是一个很大的大理石打造的螺旋形楼梯,直接通往城堡的二楼。
这真的是一家餐厅吗?可茜娅十分怀疑,因为尽管是土生土长的弗洛伦萨人朵拉,也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这家餐厅。然而等他们来到了二楼的位置,推开红棕色的实木大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朵拉从来没有提过这家餐厅了,因为这根本就不是餐厅,而是一栋私人宫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客厅和餐厅,高端质感的皮质沙发,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餐桌和椅子,还有放在餐桌正中央的精致烛台。可茜娅一点也不怀疑,再往深处走还有卧室,书房,浴室这些地方,简直就像一个缩小版的普奥利宫。
城堡里面很阴暗,门口有一个大喷泉的缘故,整个空间里面都很潮湿,潮湿加阴暗,很适合吸血鬼居住。雕刻精致的烛台上放着刚刚开始燃烧的崭新白色的蜡烛,餐桌旁边的柜子第一层放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插着几枝鲜红艳丽的玫瑰。
然而真正吸引可茜娅注意力的是摆在柜子第二层那层玻璃上的一个相框,她走近了一些,甚至都以为自己看错了,相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她披着黑色的长款风衣,坐在一块很大的石头上,她正在仰头看着天空。而天空里绝美的景象也让现在的可茜娅赞叹不已,漫天绿色的极光,一层一层的,像水波纹一样柔和,却极美。深蓝色的天空仿佛被水洗了一样,干净,清澈,再加上那一层层蓝绿色的极光,简直如人间仙境一般。
几乎一秒钟,可茜娅就想起来了,这是那次凯厄斯带她去阿尔卑斯山看极光的那天晚上,他什么时候拍的照片,还洗出来了。然而正当她还在纠结这个相片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
“生日快乐,可茜娅。”
她转身,看见凯厄斯双手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简单的蛋糕,白色的奶油打底,中间仅有一个红色的巧克力被塑造成了一朵蔷薇花的形状。
---我是一片荒芜的大地,而你是我最后那朵蔷薇。
如果不是凯厄斯和她说这句话的缘故,可茜娅几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今天是她的生日,每年的平安夜当天。因为她活得太久了,和她的生日与她母亲的关系,可茜娅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今天是第一次。
凯厄斯整个身体都委身在黑暗的阴影里,只有手上那个白色基调的蛋糕和中间插着的一根蜡烛发着微弱的光芒。
可茜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记得她只和凯厄斯说过一次自己的生日,而他就记住了,今天专门带她来到这里过生日。她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但是她不能明确地描述出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胸口的位置有些梗的难受。
这是第一次有人认真记住她说的每一句话,并且还花时间去为此做准备,不管是那次大晚上凯厄斯带她去阿尔卑斯山看极光,还是这一次他为她准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生日宴会。
其实生日宴会对于人类来说,可能根本不算什么很大的事情,因为他们每年都在过,然而对于可茜娅来说,她活了这么久,从来不乏有人在否定她的存在,所以导致她经常认为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但是这是第一次有人来帮她庆祝生日,这种微妙的感觉,让她莫名地上瘾。
“凯厄斯…”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念完他的名字之后就又停顿住了。
然而凯厄斯灰色的眼眸里充斥的是他少有的温柔,不同于以前粉色的瞳色,灰色显得更具有人类的真实感,透过金色的眼镜框,他凝视着不知所措的可茜娅,用仅仅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吹蜡烛。”
这种语气带着满满的宠溺,就像晚上哄孩子睡觉一样。
“呼”,蜡烛被吹灭了,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种极度阴暗的状态,只有远处还燃着的一根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凯厄斯将手上的蛋糕放到一旁的餐车上面,侧身一步,将唯一的烛光挡住,于是他们之间完全漆黑一片,但是可茜娅知道凯厄斯就在离她很近很近的位置,他的气息,他的香味,以及他的眼神。
靠近柜子处这个狭小的凹陷处,交错弥漫着两个人的呼吸声,可茜娅大概知道凯厄斯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尽管他们已经接吻过不止一次,但是每次到这种时候,她总会异常地紧张。
凯厄斯慢慢地低下头,垂下来的金发扰在了可茜娅的脸上,然而在他们还距离那么几厘米的时候,他忽然轻声说道:“宝贝儿,帮我把眼镜摘下来。”
那一声“宝贝儿”酥到了她的脑子里去了,瞬间唤醒了那天晚上她喝醉时的记忆,凯厄斯说的那一句,“宝贝儿,你的房间不在这里”。她强行压制住自己有些发抖的手,将凯厄斯戴着的那个金色眼镜取下来。
眼镜刚刚脱离他的鼻梁,还没有等可茜娅将拿着眼镜的手放下来,她的嘴唇就被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柔软温热的皮肤碰到冰冷坚硬的嘴唇,的确是一个很诡异的感觉,他强势的攻势将这个吻带到**的状态,他啃咬着可茜娅的嘴唇,吻到情深处,两个人牙齿碰撞到一起,发出有些清脆的声音。
凯厄斯将她压在柜子的隔板上,一点喘息的余地都没有留给她,**,一点即发。
直到吃完蛋糕和牛排,可茜娅通过镜子看到自己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唇状态有多差,整个唇部像过敏了一样,不知道该是用红去形容还是用肿来形容。于是她下意识地捂着嘴唇:“现在我坐实了“和上司的不正当关系”的罪名了,连证据都有了。”
凯厄斯看着她捂着嘴巴的样子,不禁发笑:“我以为在刚才我把你叫到办公室里去的时候,你就已经坐实这个罪名了。”
但是得益于可茜娅的特殊体质,恢复的速度和吸血鬼一样快,等他们再回到弗洛伦萨警察局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她的嘴唇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她在警局同事们的注视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就在朵拉又要凑过来开始盘问她和凯厄斯的午餐之前,可茜娅就率先摆出了一副我很忙,我在写论文的模样,于是朵拉最终还是不甘心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可茜娅现在正在看一个哈佛大学心理学博士发表的一篇论文,里面讲的是,每个人的情绪都会有他自己的道理和原因,不管看起来再怎么荒谬的情绪表达都会有其根源。
科学家曾经做过一个实验,实验的对照组是一个生长在一个健康家庭里的孩子,而实验组是一些家庭破碎家庭或者是根本没有家庭的孩子。
科学家追溯了这些孩子的一生,他们发现,正常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固然会有很多缺点,这和家庭教育密不可分,但是和实验组的孩子进行对比,其中一个很明显的差别就是,实验组的孩子是自卑的,而这种自卑体现到其他可以外在表达出来的特征就是怪异。
有的孩子很容易得抑郁症,有的孩子从小不爱说话,有的孩子性格暴躁,但是其中有一个孩子他几乎完美,比在正常家庭里长大的孩子还要完美。
他没有那些普通人常有的小毛病,他举止礼貌得体,为人圆滑通透,成绩优异出色,事业也是十分成功,他没有其他实验组中孩子们的各种性格缺陷,但是他在二十五岁就去世了。
那时候他刚刚结婚,妻子是一位很好看的女人,科学家们甚至都觉得他丝毫没有被童年的阴影所影响,直到他二十五岁死亡的时候,他将家里封闭得死死的,然后在晚上妻子熟睡之后,把煤气打开,两个人一起在煤气的充斥下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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