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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莱尔让乌兰妮先不要多走动,让她躺在床上,给她注射了抑制对人类血液渴望的药剂。她还没有完全适应,就有人找上门了。
“你好,我们是旧金山警察局的。”带头的警官出示了自己证件,“雪莉小姐,对吧?”
乌兰妮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们一听说你醒了就赶紧赶了过来,你还好吗?”
“我的大脑……不是很清醒。”
艾美特往乌兰妮的位置挡了挡:“她受到很大惊吓,很多事情反应不过来。”
警官看了他一眼,继续温和地提问:“雪莉小姐我们想和你了解一些情况——可以坐吧?”
“……请便。”
“雪莉小姐,我们在驾驶座安全气囊上检测到你的血迹。”警官翻开现场照片,目光锐利,“能解释下为什么你声称不在车内,血液却出现在那里吗?”
乌兰妮的指尖掐进掌心:“我当时……想救他们。”她垂下头,栗色卷发遮住闪烁的金色瞳孔,“我发现车子坠崖后,就解开蹦极装备冲下去……车门变形了,打不开,我徒手去掰,还被碎玻璃划伤了……”她伸出缠着绷带的手臂。
“所以这些血迹……是你救援时留下的?”警官的笔尖在“徒手掰车门”旁画了个问号。
“是的。”乌兰妮的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玻璃割伤了我的手,但我怎么也拉不出他……”
贾斯帕站在角落,用自己的天赋将愧疚与悲伤的情绪迷雾悄悄笼罩整个房间。
警官的喉结动了动,语气缓和下来:“那么你和他们……“
“我们是一起的,约好了今天在大苏尔见面,他们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事了……”
“那好,卡伦医生说发现你时失血过多,但根据医疗报告……”他抽出文件,“但是……你的伤口深度不足以导致休克。”
“……”乌兰妮的指甲几乎刺破掌心。
“是急性应激性心肌病。”卡莱尔面不改色地抛出医学术语,“俗称‘心碎综合征’剧烈运动加上极度情绪波动,导致左心室短暂性功能障碍。”
他展开详细的医疗报告,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心电图异常和心肌酶谱数据。
警官的眉头越皱越紧,显然被专业术语绕晕了。他翻了几页报告:“但她的伤口……”
“表面伤口确实不深。”卡莱尔打断他,“但应激性心肌病会导致外周血管收缩,血压骤降,从而引发失血性休克的假象。”他指了指报告上的血压记录,“当时她的收缩压只有60mmHg。”
艾美特突然上前,古龙水混着松木香强势入侵对方的嗅觉,高大的身躯几乎把警官挤到墙角:“要咖啡吗?现磨的危地马拉豆子。”
“不、不用了。”警官仓促合上笔记本,揉着太阳穴站起身,“感谢配合,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如果后续还需要……”
“随时欢迎。”卡莱尔微笑着递上名片,“如果需要进一步解释医疗报告或者口供,可以随时联系我。”
当警车引擎声远去,乌兰妮瞬间瘫软在床头。卡莱尔迅速拆掉她手上的伪装绷带,下面苍白的皮肤光洁如新。
“他们相信了。”爱德华轻声说,“蹦极的负责人已经被说服了,证词和我们完全一致。”
爱丽丝的瞳孔突然扩散:“二十四小时后,那个警官会收到一份详细的医学论文,解释应激性心肌病的罕见病例。”
乌兰妮在旅馆里适应了一周之后回到了罗切斯特,因为朋友离世的打击和对人血难以控制的渴望,再加上卡莱尔把她关在房间里,不让她和外界接触,导致她的脾气一度变得很暴躁,就像六月的天气,时而晴空万里,时而暴雨倾盆。
她能感觉到,卡莱尔虽然说着“欢迎来到永恒”,但其实对于她变成吸血鬼这件事是很愧疚的。
他们每周都会去森林里狩猎,可卡莱尔一次都没带她去过,每次都是带回来满满一罐还温热的动物血,那些血液在玻璃罐中晃动,散发着对吸血鬼来说香甜却有些寡淡的气味,哄着她喝下去。
心情好时,她会接过罐子,仰头将血液一饮而尽,任由那股温热滑过喉咙,暂时平息体内的饥渴。心情不好时,她只是冷冷地盯着卡莱尔,哪怕再饿也不动弹。
乌兰妮别过头,目光落在窗外,喉咙干涩得像被火烧过。卡莱尔叹了口气,将鹿血放在一旁,修长的手指轻轻扯开自己的领口。他的动作很慢,仿佛在给她反悔的时间。但乌兰妮没有犹豫,她像一只饥饿的野兽,猛地扑向他,尖利的獠牙刺入他的脖颈。
卡莱尔没有躲闪,只是顺势接住她的身体,任由她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他的血液冰冷而粘稠,带着一种腐烂的甜腻,但乌兰妮却像上瘾一般,贪婪地吮吸着。她的手指深深嵌入他的肩膀,仿佛要将他的血肉揉进自己的身体。
卡莱尔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毒液注入他的血管,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仰起头,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像是猎物最后的挣扎。乌兰妮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吸血鬼的力量让他无法动弹。她的獠牙更深地刺入他的皮肤,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乌兰妮终于松开了他。她的嘴唇染着鲜血,金色的瞳孔里还残留着未褪去的狂热。她茫然地舔了舔嘴角,像是刚从一场梦中醒来。卡莱尔看着她,眼神温柔而疲惫。
“我……”乌兰妮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没事,”卡莱尔轻声打断她,抬手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吃饱了吗?”
乌兰妮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衣领。
肚子还是饿,乌兰妮知道卡莱尔身体里已经没有血供她吸食了,卡莱尔现在才是更应该去捕食的人,乌兰妮小心翼翼的给他系上扣子,却发现刚刚失控已经把卡莱尔衣服彻底撕坏了……
“没关系,”卡莱尔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轻轻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这里还有鹿血。”
乌兰妮摇摇头,推开那罐鹿血。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脖颈上,那里还残留着她的牙印。她的喉咙又开始发痒,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身走到窗边。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卡莱尔走到她身后,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他的体温冰冷,却让她感到一丝安心。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这不是你的错。”他低声说,“你只是需要时间适应。作为新生的吸血鬼,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乌兰妮闭上眼睛,任由他的气息将自己包围。她的身体依旧在渴望血液,但她的心却在他的怀抱中渐渐平静。
一个多月来,乌兰妮完全与人类世界隔绝。卡莱尔将她锁在房间里,而且总是弥漫着淡淡的人血味,那是卡莱尔刻意放置的——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她逐渐适应血液的气息,不至于在面对人血时失控。
在这种训练之下,乌兰妮已经对空气中的人血味基本免疫,并且,她的兴趣早已被另一种更致命的诱惑取代:卡莱尔的血。
她对卡莱尔的血欲罢不能。每当她咬破他的皮肤,感受到他的血液滑过喉咙时,她都会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感。卡莱尔从未拒绝过她,即使他的身体因失血而颤抖,即使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卡莱尔坚持要她隔绝三个月之后才能继续回学校上课,甚至是出门。
然而,比她的不满更早到来的,是沃尔图里家族的信。
信封上印着精致的徽章,用黑色的火漆封口。卡莱尔拆开信封,信的内容简洁而冰冷,附赠的徽章精致得令人窒息——那是沃尔图里的象征,一个连最博学的人类都无法辨认的古老符号。
“他们知道了,”卡莱尔低声说,像是意料之中,“我们必须去意大利,让他们知道我们未来会结婚,你也不会伤害人类。”
飞机上,乌兰妮靠在卡莱尔的肩膀上,感受着他冰冷的体温。他的肩膀很宽,很厚,即使知道他们的力量在吸血鬼毒素的异变下已经不相上下,她依然有一种被掌控的脆弱感。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卡莱尔立刻察觉到了。
“怎么了?害怕了吗?”卡莱尔在她的额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出门了。”乌兰妮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把头埋进卡莱尔的脖颈处。
“很难受吗?我带了补充的鹿血,要喝一点吗?”
乌兰妮摇摇头,静静地将身体更深地缩进他的怀抱。卡莱尔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这一刻,他再也不想问什么,只想这样抱着她。
取走托运的行李,卡莱尔拎着行李扶着乌兰妮往外走,他俩刚走到接机处就看见有人向他们走来,二人都听到对面三人没有心跳的声音,乌兰妮谨慎地打量来人,卡莱尔上前一步阻隔对方晦涩的眼神,礼貌开口:“好久不见。”
“哦,当然,欢迎来到意大利。”
他们跟随这三个自称守卫的吸血鬼,来到沃尔图里的领地。眼前的建筑与其说是城堡,不如说是一座宏伟的大教堂。洁白的雕花拱门高耸入云,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乌兰妮站在拱门下,抬头望着那些精美的雕刻。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卡莱尔的胳膊,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丝安全感。卡莱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安慰:“没事的。”
大门缓缓打开,发出冗长而沉重的声音,像是恶神的低鸣。乌兰妮不由自主地垂下头,风衣下的手猛地攥紧。她牢牢抱住卡莱尔的胳膊,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们的领主无比仁慈,”为首的吸血鬼继续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请相信沃尔图里的文明。从公元前1200年延续至今,我们有着属于自己的规章制度。‘不可杀死无辜的同类’便是我们的第一条法律。”
乌兰妮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体更深地缩进卡莱尔的怀抱。她的不安像一团浓雾,笼罩着她的心。穿过阴森的长廊,他们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又一扇厚重的大门被打开。
视野豁然开朗,乌兰妮轻而易举地看清了坐在三个王座上的男人。他们都穿着精美异常的华服,长着吸血鬼式的英俊脸蛋,但她的不安却愈发强烈。她刚一踏进门,一道无法容忍的视线便向她袭来,带着让人几近崩溃的攻击性。那一刻,她仿佛又变回了人类,被一根镰刀的利刃抵住脚跟,压迫感令她窒息。
“哦——欢迎来到沃尔图里,我叫阿罗,是这里的领导人之一——”咏叹调般的说话方式,嗓音如丝绒,乌兰妮不由自主抬头看去,发现是个异常年轻的男人,他有一双美丽的眼睛,红宝石一样的瞳孔不断收缩,乌兰妮感受到他的兴奋,疑惑地皱紧眉头,但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卡莱尔与他对话:“我带着我的爱人来见你们。”
乌兰妮露出她全部的脸和天鹅一样修长的脖颈。今天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裙摆绣着山茶花,方形的领口礼貌地卡在胸口上。她的锁骨清晰可见,胸口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她的眼睛是一种和卡莱尔纯金色有些出入的水晶般的金,清亮,透彻。
阿罗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在沃尔图里,没有一个吸血鬼需要避讳阳光。此刻正是中午,阳光直直地照进教堂内,均匀又强烈地铺撒在乌兰妮全身。她露出的皮肤如钻石般发光,瓷白的颜色几乎要融进阳光里了。
阿罗似乎在这一刻才清楚地看清眼前的女孩惊人的美貌。黑暗让她艳丽,却并没什么出彩的——吸血鬼都很美艳,无论男女。可阳光却能把她托举成一个不敢让人亵渎的神女。
他本能地对这种美丽回避,她太耀眼,太灼热,和阳光几乎没有区别。
“美丽的小姐……”阿罗的声音如丝绸般滑过空气,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优雅。他缓缓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烛光下泛着苍白的光泽。
乌兰妮犹豫了一瞬,还是半握了上去。她的手指冰凉,却比阿罗的温度稍高一些。
“很高兴见到您。”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哦,我也是。”阿罗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怎么称呼?”
“乌兰妮·雪莉。”
“雪莉小姐。”阿罗的语调拖长,仿佛在品味这个名字的韵律,“我想不久之后就该称呼你为卡伦太太了,对吗?”
乌兰妮的脸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尽管吸血鬼的血液早已不再流动,但她依然感到一阵微妙的羞涩。她低下头,金色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卡莱尔适时地向前一步,轻轻搂住乌兰妮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他的动作温柔却充满占有欲,仿佛在无声地宣示主权。
“当然。”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不过,事实上,她已经和我们一起生活有一段时间了。”
大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烛火在空气中轻轻摇曳。上座的金发男人——马库斯,微微扬起眉毛,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真是稀奇。”
卡莱尔没有回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阿罗:“这是我爱人的诊疗证明,所有记录都指明,当时的她已经濒死。我对她的转变是基于拯救的目的,而不是利用。”
阿罗接过文件,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纸页。他的目光在文字间游移,红宝石般的瞳孔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哦?”他轻声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而且,这次来意大利的路上,全程都是人群密集的地方。她一直表现得很好,没有对人血有失控的渴望。”他的目光落在乌兰妮身上,眼神温柔而坚定,“她会和我们一样,成为素食者。”
乌兰妮感受到卡莱尔的目光,抬起头与他对视。她的金色瞳孔在烛光下闪烁着清澈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回应他的信任。
阿罗合上文件,将它轻轻放在一旁的桌上。
“令人印象深刻,”他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赏,“不过,雪莉小姐,你是否愿意向我们展示一下你的天赋呢?”
“可以触碰物体或人,读取其过去发生的关键记忆片段。”
“我记得你的儿子爱德华也有类似的能力……”
“这种能力类似于爱德华的读心术,但更侧重于视觉与情感的重现,而非实时思维。也只能读取与强烈情感相关的记忆。”
“有趣。”最后的那个吸血鬼的银戒叩击王座扶手,节奏与教堂钟摆共振。
阿罗忽然抓住了乌兰妮的手,烛火骤然爆裂成无数光屑。公元1347年的黑死病祷告声浪扑面而来:垂死者蜷缩在烛台下,神父的银十字架烙进青石板,暗红血渍正沿着花纹蜿蜒成阿罗的族徽。当啷一声,烛台坠地,十七世纪的精铁与二十一世纪的大理石相撞,惊飞梁上栖息的渡鸦。
卡莱尔闪电般截住他的手。
“请原谅我的失礼。”阿罗退后三步,黑袍翻涌如毒瘴,笑声碾过彩绘玻璃上圣徒的脸,“但您该庆幸,雪莉小姐读取的不是我的记忆库。”
半小时后,卡莱尔结束了与沃尔图里家族的叙旧。他的手指轻轻扣住乌兰妮的手腕,将她带离那座令人窒息的教堂。阳光穿过彩绘玻璃,在他们身后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无数双窥视的眼睛。乌兰妮的裙摆被风掀起一角,山茶花的刺绣在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来都来了。”卡莱尔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想去看看吗?我相信你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了。”
乌兰妮的目光掠过远处的街巷,那里飘来一阵烤栗子的香气,混合着咖啡豆的醇厚。她的喉咙微微发紧,但并非因为饥渴——而是某种久违的、属于人类的悸动。她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卡莱尔的袖口。
“那走吧!”卡莱尔的笑意从眼底漾开,他搂住乌兰妮的腰,带着她向远处奔去。风掠过耳畔,卷起她的栗色卷发,发梢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2025.3.23 9:00更
2025.9.10 10:25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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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Special Trai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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