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旎接起电话,愠怒道:“你们的最终目的地在哪,为什么不直接回家?”
沙发上的雅各布和方姨察觉不对劲,围了过来。
“凤凰城,我我我——我忘了,当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后面一连串的事让我有点应接不暇,直到刚刚安静下来我才反应过来。对不起,别生气!”柚澄胆颤心惊地说。
苏旎深吸了口气,听到她旁边充满恐惧的那道急促呼吸,按压下心里的怒气,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打棒球的中途来了三个流浪吸血鬼,发现我和贝拉是人类后,其中那个叫詹姆斯的吸血鬼想捕猎我们。爱德华说詹姆斯很兴奋,他觉得捕猎同族保护的人类是他迄今为止遇到过最令他感到兴奋与挑战的游戏。”柚澄语速飞快地说,“他有两个同伴,一个叫维多利亚,是詹姆斯的伴侣,她会帮他追捕我们。另一个叫劳伦的反水了,劳伦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找到卡伦家带来詹姆斯的消息就离开了。对了!劳伦说詹姆斯的能力是追踪,不管逃到哪儿也会被他找到。”
“你刚刚说爱丽丝和贾斯帕带着你们跑,其他卡伦在哪?”苏旎问。
“罗莎莉穿着贝拉的衣服和爱德华、艾美特他们将詹姆斯往北引,埃斯梅穿着我的衣服和卡莱尔拖着维多利亚往西去了,他们要将他们两个分开。”
“你们怎么去凤凰城?”
“开车。”
“大概会走几天?”
苏旎听到柚澄用回英语向旁边的人询问,紧接着她听到爱丽丝的声音响起,“三天,你在和谁打电话?”
“我需要像贝拉那样,给家里一个不回去的理由。”柚澄说完换回中文,“你听到了吧?”
“恩。”苏旎说,“我跟着出发。”
苏旎挂断电话说了下大致情况,对苍叔说:“直接去凤凰城等她不保险,如果路上被追到就遭了,虽然其他卡伦引开了那两个吸血鬼,但我们不得不做最坏的设想,说不定那两个现在已经发现调头追了过去。”
“给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我们从空中追她们。”苍叔拿起听筒摇起号码。
方姨抚着胸口走到落地窗那边,不停朝着天上求神拜佛,希望柚澄在他们赶过去之前一切平安。
雅各布锁紧眉,“是杀害威伦的吸血鬼吗?”
“应该就是他们。”苏旎拉着雅各布坐回沙发。
“她干嘛不回来而是跟着他们跑?”雅各布将她圈进怀里,“还有哪里能比这里安全。”
“估计是潜意识里觉得有我在,喜欢凑热闹的心理就占了上风。她现在心里指不定有多激动,说不定还认为自己在上演真实的速度与激情。”苏旎冷笑,“我是能瞬移吗?在她发生危险的时候就能立刻出现在她身边。”
雅各布看着生气的苏旎,想到之前他犯得蠢事,不敢吱声了。
苏旎把柚澄的心理活动猜得非常准确,柚澄现在可不就是这样想的。和旁边魂不守舍的贝拉不同,她打完电话后,本就不怎么紧张的心情顿时更放松了。
她回头眼巴巴地盯着后面,试图发现一点不同寻常,可是搜寻好久后面都静悄悄的。
她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和速度与激情何等相似,他们为了逃命在夜色的马路中上演末路狂飙。不过就是差了点东西,后面有点太安静了。
真不给力!
“别担心,我们是安全的。”贾斯帕见她一直盯着后面,以为她在担心詹姆斯追来,安慰道,“卡莱尔他们引开他们了。”
贾斯帕不说还好,一说刺激感瞬间少一半。
柚澄垂头丧气地转回头,不经在心里祈祷,希望詹姆斯给力一点,真像劳伦特说得那么厉害,在旎旎赶来前和她上演一场激烈地生死时速。
就在这时,副驾驶座位的爱丽丝猛抽了口气,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还不等他们询问,她就快速说道:“他发现了,他感到了被愚弄的愤怒,正朝我们追来。”
“谁?”贝拉发出一声让柚澄感到刺耳地惊叫。
“詹姆斯。”爱丽丝摸出电话打了出去,“——爱德华!”
“我们正在往你们那边赶!”爱德华濒临崩溃的声音几乎听不出原来的音色,他恳求地叫了一声爱丽丝,“拜托——”
“不用你这样拜托我,她也是我的朋友!不过你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爱丽丝冷静地说,“毕竟我和贾斯要保护的不止贝拉,我不可能让澄澄在我眼皮底下受伤,而且这会分散我和贾斯的注意。”
柚澄听着爱丽丝的话盯着窗外安静如鸡。她的脑袋难道开过光吗?想一想就立刻灵验。她透过玻璃上的倒影观察了下贝拉,她看起来紧张地快要吐出来了。
紧张无言的三个小时过去。
柚澄一直紧紧地拥着贝拉的肩膀,想给这个吓坏的姑娘带去她能给予的那一点微薄安全感。
“来了!”贾斯帕和爱丽丝同时看向左边起伏的山峦。
贝拉骤然从柚澄怀里弹出去,趴到窗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森林,妄图用人类的视力穿透那边茂密的树木,看到里面追过来的尾巴。
“他在哪?”贝拉声音发紧地问。
“就在树后,他很兴奋。”爱丽丝收回视线,和贾斯帕对视一眼。两人放在身边的手不由自主地往中间摸寻,直到触碰到熟悉的温度及触感,才停下来紧紧交缠。
贝拉此刻由衷希望这条路上有其他的车子,让里面那个吸血鬼顾及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不敢贸然现身。
从森林里疾驰而出的身影迅猛且快速地冲到车前,抬起双手往车前盖用力一按,车头顿时重重砸进地面,惯性使然,车尾朝天空高高翻起。
柚澄被贝拉惊恐地尖叫刺得头昏脑涨,她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眼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旁边的旷野上,而那辆漂亮的梅赛德斯在她的注视下,在马路上翻滚几圈,砸到地上成了一坨破铜烂铁。
“你没事吧?”爱丽丝紧张地问她。
柚澄扶着爱丽丝环在她腰上如花岗岩的冰冷手臂,怔怔地摇了摇头。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她的保护神不在身边。在那个犹如擎天之柱,一直屹立在她精神世界中给予她无上安全感的身影赶来的这段时间里,她是危险的。
强烈的恐惧从她的内心深处翻涌而上,她盯着前面那双兴奋的红眼睛,惶惶不安地呢喃道:“旎旎,你在哪?”
“别怕,我会保护你。”爱丽丝站到柚澄前面,双手往后护着她。
“你们的小把戏很多,但也到此为止,没有任何伎俩能骗过我的追踪,所以——你们瞧,我来了。”詹姆斯讥讽地微笑着说。
“我们有两个,而你只有你自己,并且我们的家人已经在赶来的途中,是什么让你产生能在多个同族的围攻中活下来的自信?”贾斯帕护着身后的贝拉回讽道。
“大概是,从无败绩的自信吧。”詹姆懒洋洋地说完,忽然顿了顿,表情变得不可捉摸起来,“不,其实我有一个败绩,唯一一次败绩。”
说完,他将头转向爱丽丝。
爱丽丝从詹姆斯的注视中察觉到不对劲,追问道:“什么意思?”
“我得说,那个老家伙傻得有些天真了,他知道我在追他的小朋友,即使知道对上我不会赢,还是从疯人院里把她偷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咬了她,折回来拖延时间,被我毫不费力地打败。可惜我找到你时还是晚了,你正在经历最后一次阵痛,你的血液已经没有什么甜头了,而且弱小的不堪一击,我很失望,返回去摧毁了那个老家伙。”詹姆斯似乎对爱丽丝此刻震惊又痛苦的表情很满意,嘴巴咧得越来越大,恶毒地说,“我决定给她发展的时间成为值得追踪的对手,结果,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弱小不堪。”
爱丽丝发出愤怒地嘶喊,冲向詹姆斯想要扭断他的脖子,贾斯帕紧随其后跑去帮忙,草地几乎在几秒间砸出了一溜的深坑。
贝拉和柚澄紧紧挨在一起,呼吸急促地盯着周围不时闪现的残影。
被爱丽丝和贾斯帕围攻的詹姆斯,突然将目光放到不断跟着残影方向转圈的柚澄和贝拉身上。
詹姆斯因为吸食人血的原因,比只喝动物血液的爱丽丝和贾斯帕更强大,贾斯帕战斗经验是很丰富,但詹姆斯长年追踪猎物,并开始将同类纳入其中,遭到余族势力追杀累积出来的经验比他多了不知凡几,所以他很轻松地就让爱丽丝和贾斯帕呈抛物线重重飞了出去。
他眨眼站到了柚澄和贝拉面前,玩味地看着她们互相掩护着想要将身边的人护到身后的举动。
“令人感动的情谊,但我现在急需补充血液,我会为你们的情谊温柔一点。”说着他就要伸手掐上两人的脖子,被带着愤怒尖啸的黑影撞开。
“爱德华。”贝拉呼吸颤抖,忍不住叫了一声与詹姆斯打成一团的爱德华。
森林里快速接近这里的呼啸声引起了詹姆斯的注意,他知道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就是有人质在手,而贝拉不是个好选择,爱德华会像口香糖一样粘着他。
詹姆斯扭头看了眼飞速向这边接近的爱丽丝和贾斯帕,扯住爱德华的头发一个扭身将他甩出去,冲向失声尖叫地柚澄和贝拉,他佯装从侧面攻击贝拉,果不其然紧追上来的爱德华第一时间将她扑出去,他转身迎上爱丽丝和贾斯珀,又利用稍弱的爱丽丝牵制贾斯帕,拧住爱丽丝的手用力一扭,逮住贾斯帕方寸大乱露出破绽的期间,将贾斯帕狠狠踹到空中往后飞去,接着用力将手里的爱丽丝和她的手臂甩出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紧紧发生在几秒内。
柚澄在大家惊恐的大喊中,茫然地看着眼前那双充斥着兴奋与贪婪的猩红眼睛。她觉得时间好像慢了下来,不然她怎么会能这么清晰地看着那双冰冷的手在逐渐接近她。
“低劣之蠹,谁给你的胆子敢伤害我的女孩!!”
饱含着山雨欲来之势的低沉女声从天际传来,那声音似闷雷滚动,带着一种深沉的力量在空气中震荡。
那双即将袭上柚澄的手顷刻之间就被绚丽夺目的花朵吞噬。
柚澄打着哆嗦,在詹姆斯痛苦嚎叫着往后退去时,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
她噙着泪水抬起头,她的保护神此刻正悬浮于高天之上,垂眸俯瞰詹姆斯的双眼裹挟着无尽的威严与怒火,宛如发怒的神明垂视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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