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
身着一袭月光白丝绸连衣裙的李南书从门里奔出来,身后如海藻般的长发随着她的奔跑在空中轻轻飞扬,为她犹带天真的美丽脸庞增添了几分妩媚。
她拎着裙子轻盈地跑下台阶,优雅地急停在苏旎面前,快速摘去苏旎包着头的丝巾和脸上的墨镜,捧着苏旎的脸就是一顿爱的亲亲。
“你别把女儿亲坏了。”苍望津身着一身浅色系休闲装,捏着弯式烟斗步履从容地走了出来,他头发整齐地向后梳去,扫过妻女的目光透着温醇的暖意。
“妈妈,好了,好了。”苏旎对李南书的热情难以招架,拍着她的背哄她放开。
“这就是雅各布吧。”李南书放开苏旎,双眼放光地打量着雅各布,“这孩子真俊。”
“很高兴见到您,阿姨。”雅各布肃着脸,用中文说。
“叫什么阿姨,叫妈妈。”李南书嗔怪地拍了下雅各布,夸奖道,“中文学得不错。”
她拉着雅各布小跑到苍望津面前,热情地介绍道:“这是囡囡的爸爸,你直接叫爸爸。”
苏旎笑盈盈地跟过去。
“爸爸,您好,我是雅各布。”雅各布的声音有些发紧。
“别紧张。”苍望津拍了拍雅各布的肩,揽着他的肩膀走进门,“走吧,先去用饭。”
李南书挽着苏旎的手跟在他们后面,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询问苏旎最近都做了什么,有没有认识新朋友之类的。苏旎耐心地回答着她,目光在天花板上精美的壁画和过道边的浮雕作品上一滑而过,跟着转进右侧的帕拉第奥式古典门廊。
四人一前一后地穿过雕刻着忍冬花的胡桃木大门走进宽旷的餐厅,在长桌上两两对坐。
站到桌边的裴绍看了眼站在通往厨房走廊拐角处的侍者,侍者立即按住耳麦,低低说了句“可以上菜了”,没一会儿,端着精美菜肴的餐厅侍者就从拐角处鱼贯而出。
他们先是走到裴绍前面掀开盖子给他过目,得到他的点头后,才轻手轻脚走过来摆放菜肴。
两位胸前别着白巾的女侍稍作停留,替四人分配完松露鹅肝后,垂着头静悄悄地退到裴绍身后。
“今年过年的时候会回国吗?”苍望津问苏旎。
“大概会,杰克需要去老宅认认人。”苏旎说。
“杰克?”李南书好奇地看向安静吃东西的雅各布,“这是小名吗?”
雅各布立马放下手中的刀叉,回道:“是的,亲近的人会这么叫我。”
“不要拘谨,随意点。”李南书笑着说,“对了,我记得你比囡囡小两岁,对吗?”
雅各布听完心里一紧,慌张地看了眼苏旎。他拿不准李南书是不是因为介意他年龄小才有这一问,但他又不敢不回答,只能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她平时会不会仗着年龄欺负你?”李南书问。
原来不是介意他年龄小啊,雅各布松了一口气,又立马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回想一秒后,他诧异地看向李南书,“不会,旎旎很疼我。”
“别看他年纪比我小,平时可会照顾人了。”苏旎笑道。
苍望津听到苏旎的话,笑着对雅各布说:“我这女儿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如果生活中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还需要你多多包涵。”
“旎旎才不会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雅各布表情认真地说,“她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女孩儿。”
苍望津和李南书不约而同地停下吃东西的动作,仔细地端详起雅各布,见他神情认真,甚至还流露出一丝因苍望津的话而产生的不满出来,忍俊不禁地对视一眼。
雅各布被两人笑得有点莫名其妙,茫然地看向苏旎,苏旎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说得对,我的囡囡当然是最完美的女孩。”李南书美滋滋地说。
雅各布呲着牙附和了一声,看了眼苏旎盘子里剩余的量,夹了一小块烤银鳕鱼,接着瓦了两勺松露土豆泥,两块炖南瓜,一根煎芦笋,端起盘子和苏旎面前的盘子对换。
“这是做什么?”苍望津吃惊地看着雅各布。
“旎旎吃不了太多。”雅各布不解地回道,“她只能摄入这么多,多了会难受。”
苍望津闻言更惊讶了,“我知道她吃不了太多,你能从她吃了多少知道她还能摄入的量?”
雅各布一脸的理所当然,“这不是什么难事。”
苍望津和李南书求证的目光顿时转向苏旎,见她点头,两人这才相信苏旎关于雅各布很会照顾人的话。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现在老丈人表示他也非常满意。
晚餐的气氛在雅各布刚刚那一顿操作中越发温馨起来,四人说说笑笑地结束晚餐,去客厅坐了会儿,来到外面的草坪上慢悠悠地散起步。
苍望津拉着雅各布走在前面,询问他家里的情况。
李南书拉着苏旎坠在后面,小声打听苏旎和雅各布相处的细节。得知雅各布每天都会送苏旎一朵情话玫瑰,她眼睛发亮地捂住嘴眨巴,“真看不出来,杰克这孩子居然有颗这么浪漫的心。”
她好奇地取下苏旎衣服上挂着的贝壳扇,打开摸了摸上面精巧的雕花,“真漂亮,老宅那边做的?”
苏旎朝雅各布抬了抬下巴。
李南书顿时更爱了,拿着扇子翻来覆去地看,“手真巧。”
苏旎伸出手,漂亮的手指上,精致的海浪美甲将她的手衬得越发像一件由冰雪雕琢而成的艺术品,“看这个。”
“不会也是——”
“是他。”苏旎宠溺地笑笑,“醋性大得很,见到澄澄给我涂指甲就吃醋了,撵也撵不走,就要跟在旁边学,学会后就再也不肯让澄澄帮我涂了。”
李南书惊奇地看向雅各布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她满脸欣慰地感叹道:“妈妈真高兴你找到了维者,有他陪伴你,我和你爸爸也可以放心了。”
苏旎心里骤然一酸,愧疚地说:“我常年不能陪伴在你们身边,作为女儿实在……”
“好了。”李南书打断她,“只要你能幸福,我和你爸爸就心满意足了,不能陪伴在身边又怎么了,难道你就不爱我们了?”
“我当然爱你们。”
“那不就行了。”李南书像个小女孩一样将头靠上苏旎的肩,“而且平时你堂的表的姊妹们时不时会来陪我,我一点也不缺人陪伴。”
李南书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苏旎就冷下了脸,她知道那些人打得什么主意,家里除了她的父母和老一辈子,其余人一概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当她身体不好,常年在云南那边休养。
苍叔有时候去苍家回来,会摇着头和苏旎说起这些人私底下的那些暗流涌动,谁都想在苍家那么大的家业里分一杯羹,毕竟在他们眼里,苏旎的身体从生下来就没好过,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
“他们愿意捧着你,让你开心可以,但也到此为止了。”苏旎脸色冷淡地说,“我听说二叔的儿子苍淮年被你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在外面俨然一副苍家大少爷的姿态,带着一群以他为首的小团体在学校霸凌别人?”
苏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惊怒交加,她来美国才知道学校会有这种恶劣的霸凌行为,没想到家那边就有人打着苍家的旗号做这种事。
“小年说是那边先欺负他的,他只是受不了反击回去。”李南书小心翼翼地覷着苏旎。
苏旎的声音越发冷凝,“这话也就能哄哄你了。你从小就被外公外婆和舅舅宠着长大,嫁到苍家后爸爸宠你,爷爷奶奶也宠你,宠得你性子越发天真,觉得身边的人就没有坏的,但人心哪有那么简单。爸爸以前有没有让你对他不要太真心实意?你觉得你的眼力能比爸爸厉害?他平时在外面能看到多少妖魔鬼怪,而你又能见到多少?可你偏不听。看在他讨你欢心的份上,爸爸勉强容忍他,出这事后爸爸是不是让你不要再接触他了?结果你倒好,听话几天被他哭一哭就心软了。爸爸拿你没办法,我拿你有办法,叫我知道你回去再接触他,我直接派人去你身边盯着你,见谁去哪都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囡囡……”李南书瘪起嘴,委屈不已地说,“我可是妈妈。”
苏旎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所以我才会用这种温和的方式对待你。”
“可是我没有办法不接触她,他平时跟着你二叔过来我不可能不见面。”
“除了礼节性的见面,其余私下的接触都免了吧。”
李南书噘着嘴一脸不高兴,“别人家都是妈妈管女儿,到我们这里是女儿管妈妈。”
“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李南书嘴巴越翘越高,松开挽在苏旎胳膊里的手,哒哒哒地跑到前面去了。
苏旎向偷偷朝她比了个大拇指的苍望津笑了笑,牵住走过来的雅各布。
“宝贝,你还敢训妈妈呢?”雅各布凑到她耳边,用满含敬意地气音说。
“做得不对当然要说,以后要乖乖听话知道吗?别惹我不高兴。”
“我一直都很乖。”他顿了顿,“除了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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