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的分裂在小范围内引起了震动,但又很快在雅各布和山姆共同起誓,分群不分心,往后也会守望相助下迅速平息。
这天下午。
苏旎慵懒地窝在一楼客厅的单人沙发里,支着侧脸,温柔凝视着小坐墩上为她卸甲油的雅各布。
雅各布好似被苏旎愈发缱绻的视线烫了一下,手指剧烈地抖动了一瞬,他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耳朵迅速泛起红晕,将头埋得更低了。
“旎旎~”雅各布低着头哑声道,“别影响我,我都不能好好做事了。”
苏旎的目光在他冒出汗珠的后颈和微颤的手指上一扫而过,俯身凑到他通红的耳朵边,轻声说道:“可是你也影响到我了,甜心,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雅各布闷哼着打了个激灵,光着的上半身霎时红了一大片。他慌张地夹紧腿往后缩去,可缩向肩膀的脑袋却还贪恋地停留在苏旎嘴边。
苏旎轻飘飘地瞥了眼鼓起的地方,轻笑着啄吻起他的耳廓,“藏好了,这里可不是我们的房间,裴哥随时都会出现在这里。”
雅各布眯着眼睛轻轻喘气,偏头将耳朵更紧地贴向苏旎的嘴巴,他觉得苏旎的唇上带有电流,电得他从骨到皮,说不出的酥麻。
“甜心,怎么办呢,心跳快让我窒息了。”苏旎低声说道。
雅各布闻言扣紧脚趾,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兴奋听着那两道如出一辙、紧密交织的心跳声,气息急促地小声说:“我——我现在无法控制它,你忍忍。”
苏旎咬住雅各布的耳垂惩罚似地抿了抿,嘶哑的哼声立即从他的嘴里溢出,她抱紧哆嗦不已的男孩儿,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
她偏头安慰地啄了下雅各布布满薄汗的鼻尖,心满意足地靠回沙发背,“继续吧。”
雅各布急切追向苏旎的动作停住,他握紧拳头坐回小坐墩,喘着粗气平复内心的激荡,过了好一会儿,苏旎胸腔里激烈跳动的心脏才跟着另一个心脏平静下来。
雅各布卸完苏旎手上和脚上的甲油,抬头问道:“宝贝,这次想要只涂颜色还是做点样式出来?”
“简单点吧,涂点颜色就行。”
“有想要的颜色吗?”雅各布打开装满指甲油的箱子。
“绿色。”
他的手指在那排绿色的甲油上方滑过,试探地问道:“祖母绿怎么样?”
“可以。”
雅各布伸手拿出甲油,随即取出底胶和封层一起放到旁边的地面上,捧住苏旎的手清洁了下甲面,开始为她的指甲修型,待两只手都弄完后,握住她的脚放到腿上继续之前的步骤。
苏旎伸出空下来的手,从旁边的小圆桌上拿了块绿豆冰糕,低着头的雅各布立马抬头阻止道:“不行,离午饭过去才一个小时,你胃里的食物还没转化多少,必须再等一个小时才能吃东西。”
苏旎手腕一转,把绿豆冰糕塞进他的嘴巴里,“好的,小管家公。”
雅各布嘴巴快速嚼动着,“别怪我太严格,这都是为你好。”
“好,不怪你。”苏旎笑眯眯地端起茶杯。
“水也别喝多了。”雅各布继续叮嘱。
“听你的。”
时间在钟表里朝前推进,深绿色也逐渐落于苏旎的甲面,雅各布拿开熄灭的美甲灯,拨了下苏旎脚链上的小狼木雕,美滋滋地牵起她的手啄了下她的指尖,笑道:“真漂亮。”
说着仰起头,“奖励~”
苏旎失笑,低头亲了下他撅起的嘴巴。
“下午好啊,两位。”完成了下午巡逻的奎尔和陪他巡逻的柚澄从客厅的那道门外走了进来。奎尔牵着柚澄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一脸无语地盯着收拾工具的雅各布,“你所谓的下午有重要的事就是给苏涂指甲?”
雅各布关好箱子,侧身坐到苏旎左边的沙发扶手上,一边伸出手臂搭向苏旎身后的靠背顶,一边歪着身体贴向她,挑眉反问道:“这还不够重要?”
柚澄起身拍了下奎尔的脑袋,走向苏旎右边的小圆桌,“只要事关旎旎,在他心里就是头等大事。”柚澄端起放着绿豆冰糕的方碟坐回奎尔身边,“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问什么废话呢?”
奎尔扮了个鬼脸,塞了块绿豆冰糕进嘴里,边嚼边说:“巡逻途中没有遇到突发情况。”
奎尔现在升职了,成了副首领之一。当雅各布不在时,狼群的一切事宜就由他指挥管理。
雅各布点点头,低头问苏旎,“今天还要去那边吗?”
“当然要去!而且贝儿肯定在等旎旎过去。”柚澄抢答道。
苏旎点点头,“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得去看看才放心。”
四人闲聊到傍晚,吃完晚餐后才动身前往卡伦家,一踏进卡伦家的客厅,苏旎就看到爱丽丝和罗莎莉搀扶着贝拉在茶几前的空地上慢慢走动。
贝拉看到他们高兴极了,挺着大肚子笑容满面,“你们来了!”
柚澄快步窜到贝拉身前,弯腰凑近她高高翘起的肚子,夹着嗓子尖声尖气地说:“今天我的小宝贝有没有乖乖的啊?”
“他今天非常活泼,踢了贝儿好多次。”爱丽丝笑道。
“还好吗?”苏旎走过去担心地打量贝拉,孩子异于常人的力量对贝拉来说是很大的负担。
“还好,能承受。”贝拉笑着说。
苏旎放下心,看向站在沙发边的爱德华,“卡莱尔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贝拉现在的胃口变得很大,卡伦家的成员这两天都在外面寻找其他途径获取血液,爱丽丝和贾斯帕昨天才拿着新的供应量回来。
“正在往回赶,他们才拿到新的供应。”爱德华神情放松地抱起胸,靠向沙发背回答道。
“贝拉不是明天就要进行手术了?还有那个必要?”雅各布不解地问。
由于卡伦家族无法为贝拉提供像苏祖那样运用神通将生产时的伤害降到最低的帮助,保险起见,苏旎一早就告知他们这个孩子的出生需要人为干预,爱德华为此时刻读取着孩子,昨天感知到孩子发育基本成熟后,爱德华便立即给卡莱尔去了电话,商议着将手术的时间定在了9月12号。
“卡莱尔想做到万无一失。”爱德华说。
“明天就能看见他了。”罗莎莉高兴地拿起桌上装着血液的塑料杯递到贝拉面前。
贝拉垂下眼帘温柔地摸了摸肚子,噙着微笑去接杯子,就在两人交接杯子的瞬间,罗莎莉以为贝拉拿稳了杯子,松开了手,杯子顿时从两人指尖坠向地面。
贝拉心里一惊,条件反射地俯身去抓杯子,就在那时,她的后腰处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一声异常响亮的断裂声,随着这道声响,她的上半身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违背人体正常姿态的角度折向下半身。
白色的塑料杯重重砸到坚硬的地面上,盛在杯中的血液从裂开的豁口迸溅而出。
贝拉表情一片空白,脸上肌肉疯狂抽搐着盯着身前愣住的苏旎重重跪到了地上,没有支撑的身体跟着向后倒去,就在她的脑袋即将砸到地面时,惊恐的爱德华快一步扶住了她的脑袋。
过了半秒,贝拉尖叫起来,从嘴里喷出一大口血,将呆住地众人彻底惊醒。
“贝儿!”
“贝拉!”
所有人惊叫着蹲到贝拉周围,谁知刚刚只是个开头,令人惊骇的撞击声和断裂声开始在贝拉体内疯狂奏响。她此刻像个失去了自主控制的玩偶,身体只能本能地对体内的每一次撞击做出激烈反应,每一下撞击,都让她的身体高高弹起,又重重落下。
贝拉大张着嘴巴,像是在痛苦尖叫,可实际上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快抱她去书房!!”苏旎冲傻住的爱德华怒声大吼。
爱德华打了个激灵,横抱起贝拉拔腿飞奔进早已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型急救室的书房。苏旎他们紧跟在他身后。爱丽丝留在原地摸出电话。
“苏!!”爱德华一边尖声催促,一边将贝拉放置到中间的手术床上,打开上方的聚光灯,撩起贝拉的裙子。
苏旎跑过去按住在床上甩来甩去的贝拉,“快给她你们说得吗啡!”
爱德华嗓子眼里发着无意识的呜咽,失去控制的手将整齐的锐器台拔弄得凌乱不堪,他飞快地翻找出吗啡抽进注射器,将针头狠狠扎进贝拉的血管里,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推动注射器推杆,接着用力甩开手里的注射器,与苏旎一起按住甩来弹去的贝拉。
“卡莱尔说胎盘肯定已经脱落了。”爱丽丝握着电话跑进来,抽着气说,“他已经在往回赶,但是——”
“没有时间等他了,只能我们来接生。”罗莎莉急切地抓起托盘里的手术刀,挥手就准备划向贝拉的肚子。
柚澄见状脑袋一空,本能地抬起离罗莎莉更近的左手握住手术刀,锋利的刀刃瞬间切入她的掌心,割了一道深长的血口出来,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澄澄!”奎尔惊叫着掰开柚澄抓住刀刃的手,气急地观察了下她涌出鲜血的伤口,想要拉她到旁边处理伤口。
“别管伤口!”柚澄用力甩开奎尔的手,愤怒地瞪着罗莎莉厉声指责,“你疯了?!吗啡还没起效!你是要她疼死吗?”
“不差这一点,她现在已经在疼了!”罗莎莉瞪大的眼睛里透露着紧张与疯狂。
柚澄气得浑身发抖,近乎咆哮着喊道:“那也不用让她的处境更糟糕!”
“再不快点他就要死了!”罗莎莉大喊。
“别吵了!”苏旎大喝。
爱德华低头看向肚子,惊恐极了,“他快要窒息了。”
贝拉尖叫起来,“不!快把他弄出来!”她的尖叫震破了她眼睛里的血管,有点点红色喷了出来,“现在就动手!”
“让吗啡扩散!”爱德华乞求道。
“不!现在……”贝拉嘴里涌出的血令她叫不出来想要说的话。
罗莎莉没有片刻迟疑,皮肤被利刃割开的“嘶嘶”声和贝拉痛苦的惨叫顷刻回荡在书房里。
苏旎不落忍地扭开头,与旁边惊惧抽气的雅各布对上视线。
“不!罗莎!”爱德华突然咆哮道。
苏旎来不及安抚被吓到的雅各布,急忙看向罗莎莉,见她眼睛漆黑,举着手术刀饥渴地盯着贝拉鲜血淋漓的肚子时,心里“咯噔”一下,“杰克!把她弄出去!”
僵在苏旎旁边的雅各布应声而动,动作迅猛地跳过隔在中间的桌子,掐住罗莎莉的脖子把她推撞到门边,和跑过去的爱丽丝一起把她拖出了书房。
“现……现在……怎么办?”柚澄磕磕巴巴地问。
“你来。”苏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澄澄,很简单,你只需要划开肚皮,把孩子取出来就行了。”
“拜托,别磨蹭了,她现在根本耽搁不起!”爱德华崩溃地哭喊道。
柚澄头上冷汗直冒,用没受伤的右手握起手术刀,哆嗦着放到贝拉肚子边。她瞪着贝拉肚子上翻开的豁口,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划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声目前为止最响亮的粉碎“噼啪”声从贝拉的身体里传来,她之前因为痛苦蜷缩在一起的腿松松软软地摊开,眼睛也无力阖上。
奎尔惊恐地退了一步,“她的脊椎……”
爱德华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尸体,虚按着贝拉瘫软的身体一动不动。
苏旎发现贝拉的脸变成了青紫色,心里一紧,怒声嘶吼,“别发呆!给她呼吸!现在!!”
爱德华猛然回过神,俯下身用力朝贝拉嘴里吹气。
“澄澄,别分神,继续!”苏旎关注着贝拉的情况快速说。
柚澄连忙继续划拉。
“呲——!!”
犹如金属相互切割的刺耳声骤然钻进苏旎的耳朵,她耳里一翁,痛苦地埋下头,“怎么……回事?”
“她的……子……宫……太硬……了!”柚澄扯着嗓子嘶喊,脸庞因为用力涨得通红,连额头的青筋都爆凸了出来。
“我来帮忙!”奎尔立刻从身后握住柚澄的手,和她一起发力。
那声音顿时变成了无数根钢针,同时扎进苏旎的耳膜,扎得她头疼欲裂,痛苦不堪。可即便如此,苏旎也没有调小听力的打算,贝拉现在的心脏状况是她关注的重点,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产生严重的后果,她不能有半分疏漏。
好在这折磨人的声音很快停了下来,柚澄狂喜地丢开手术刀,抬手伸向贝拉的子宫。
“嗷!!”柚澄惨叫一声。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奎尔惊慌地问道。
“没事,我手上的伤口不小心被割开的子宫刮了一下。”柚澄忍着疼说,她甩了甩泛起烧灼感的手,探进羊水中,将沾满鲜血的幼小身躯小心翼翼地托抱出来。
“我以为体温会和吸血鬼一样冰冷,没想到烫得快和狼人差不多了。”柚澄惊讶地说道,她看向奎尔,“快剪脐带,就是连着孩子肚脐的东西。”
奎尔皱紧脸从旁边拿起手术剪,放到脐带边,扭开脸龇牙咧嘴地剪了下去。
“咳咳……咳……”贝拉在爱德华不停歇的吹气中呛咳着睁开了涣散的眼睛,她茫然地动了动脑袋,突然又静止不动,眼神聚焦在柚澄的手里。
爱德华如释重负地退了一步,抖着手抹了把脸。
苏旎接过柚澄递来的孩子,笑着对贝拉说:“是蕾妮斯梅。”
“蕾妮斯……梅,真……美。”贝拉直勾勾地盯着蕾妮斯梅虚弱地低吟。
苏旎将孩子轻轻放进贝拉的怀里,没过两秒,皮肉被咬破的声音和贝拉的痛哼同时响起。爱德华迅速从贝拉虚弱的胳膊里抢过蕾妮斯梅,低下头沉声训斥道:“不能这样,蕾妮斯梅。”
苏旎的注意力一直在贝拉的心脏处,心脏跳动的节奏刚一出现异样,她便立刻警觉起来,“爱德华!她的心脏快撑不住了!”
爱德华忙把蕾妮斯梅放进苏旎手中,迅速拿出装满他毒液的注射器扎进贝拉的身体,没过多久,贝拉便在床上疯狂地尖叫、挣扎起来,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内部也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在转变,她安全了。”爱德华扯开嘴角似哭非哭地说。
苏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见爱德华目不转睛地盯着贝拉,知道他此刻心思全在贝拉身上,无暇顾及旁的事,便抱着蕾妮斯梅,和柚澄、奎尔一起走出书房。
三人走进客厅,雅各布、爱丽丝还有已经冷静下来的罗莎莉就围了过来。
奎尔拉着柚澄坐到沙发那边,拿着从书房里带出来的伤口处理用品为柚澄处理手上的伤口。
“她真漂亮。”爱丽丝盯着蕾妮斯梅兴奋地跺着脚说。
“是呢,真漂亮。”苏旎垂头对上蕾妮斯梅专注凝望着她的那双巧克力色眼睛,心里软成了一片,“乖孩子,我是你的教母,苏旎,很高兴见到你。”
蕾妮斯梅像是听懂了似的,咧开嘴巴露出了里面奶白色的牙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雅各布打量了会儿蕾妮斯梅,冷哼着扭开头,又来一个争夺苏旎注意力的人。
“别小气,杰克。”苏旎被雅各布酸溜溜的情绪逗得哭笑不得。
“我能抱她吗?我可以带她去洗干净。”罗莎莉期待地问道。
“当然。”苏旎把蕾妮斯梅轻轻放进罗莎莉伸出的胳膊里,叮嘱道,“顺便喂她喝点血。”
“我也去!”爱丽丝蹦蹦跳跳地跟在罗莎莉身后。
雅各布牵着苏旎走到茶几边,从纸盒里粗暴地抽出一大把卫生纸,一边为她擦拭手上和衣服上的血迹,一边轻声说道:“旎旎,我们也像其他老祖宗那样,不要孩子,好不好?”
苏旎愣住,见雅各布神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不解地说:“我们的情况不一样。”
由于天地意识下的那条铁律,即使是灵木的孩子也无法保证其生来就带着血统。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逐渐老去,再永远离开的痛苦,让前几十代曾拥有过孩子的老祖宗们饱尝折磨。
也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前车之鉴,之后诞生的灵木都选择用力量堵住了能带来孩子的通道。
而苏旎和雅各布的情况不一样,即使孩子出生后不是灵木,她/他也有可能会变成狼人,可以陪他们很久。
雅各布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回想起贝拉刚刚的惨状,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不要,我无法接受你为此受苦,一点也不行。”他顿了顿,接着说,“而且,有了孩子后,你的心思肯定会分到孩子身上,我不想要这样,我很自私,不想要和别人分享你,孩子也不行,所以就像现在这样把通道堵住好不好?求你了。”
“我考虑……”
“澄澄!”奎尔充满恐惧地大吼骤然响起。
苏旎心里一紧,快速转头看过去,见柚澄毫无生气地躺在奎尔怀里,双眼紧闭呼吸急促时,心瞬间提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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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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