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真的……？我怎么相信你？”
陈霜糖看着这本因为被她“不小心”烧过、冲过下水道，反而因此“顿悟”、死心塌地要认她为主的邪书，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操作。
这算怎么回事？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书籍版本？
可是，宋思明将这本书藏在自己的军营密匣之中，也就是说，他是知道这本书的来历和用处的。
悲书笑得贱兮兮的：“其实与其说要投靠您，还不如说我也想和红莲三太子表表忠心！宋思明有个大秘密——”
陈霜糖凑过耳朵听……
“真的？”
“投名状！保真！您不行再烧了我呗！”
“他为什么要留着你，不彻底毁了你？”陈霜糖审视着这本邪书，因为这书的确很蹊跷，知道的远比她知道得更多。
所以，连她也想让悲书闭嘴。可是，她没有把握真正让它消失。
那么一刹那的杀书灭口的邪念蹭蹭蹿起来后，已然让陈霜糖开始意识到，也许她的想法就是宋思明的想法。
危险的眼神扫过那本邪门的小黄书，陈霜糖惊讶自己理解了宋思明的做法：“他把你关起来，是为了不让他自己的底细露馅吗？”
“没错！他毁不掉我，只能让我闭嘴。我的主人，美丽的三太子妃，是你解放了我，把我恶人的囚笼中释放出来……”
看它的样子，好像真是跟定自己了。
她如果不想出个安顿的办法，随时随地跳出来，自己可就跳进黄河都说不清楚了。
这书，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有一点……宋思明显然忌惮这本书！
“太子妃，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您还犹豫什么？你被宋思明搞得差点丢了命，我也是啊！”
陈霜糖觉得这书三观不正品行不端，但是……它现在在高速她，差点在台风的封印中丢命，又是宋思明搞得鬼！
“你是说？那招魔幡上的咒语也是他绣上去的？呵。我怎么就没想到？”
“是啊主人！你们虽然不太见面，但是彼此都因为对方活着而战战兢兢不是吗？而你，居然把我从他的封印里放了出来，他怎么能放过你？”
一阵森寒爬上她的背脊。
是啊……这事情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和宋思明一样掰扯不清，来路不干净。
但是，他们又不一样。
“好，我可以收留你。”陈霜糖发现悲书的确很虚弱，它远没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神采飞扬气焰嚣张。
她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敲了敲悲书的封面，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警告：“追随我？可以。但我的规矩，你最好记清楚。第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主动吞噬任何灵魂和情绪。第二，我说的话，要绝对服从。第三……”
她顿了顿，指尖再次冒起一簇比打火机精纯了无数倍的三昧真火，在悲书惊恐的颤抖中，慢条斯理地说：“如果让我发现你阳奉阴违，或者敢打什么歪主意……下次点着的，就不止是一页书角了。我会把你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烧得连一点纸灰都不剩。明白了吗？记住，我是三太子的妻子，他借了些三昧真火给我，我也不能总是拿它来烤鸡对吧？”
悲书吓得书页紧紧合拢，传递出剧烈而清晰的意念：“明白！明白！主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一定听话！绝对服从！”
看着瞬间变得“乖巧懂事”的悲书，陈霜糖摇了摇头，收起了火焰。
行吧，虽然来历奇葩，逻辑感人，但好歹是个有点用的工具书，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悲书也是把利刃。
陈霜糖将打下禁制的悲书置于一旁，神念再次聚焦于凡间。通过刚刚建立的“高纬度直播系统”链接，她能清晰地“看到”麦迪的第一视角，并能进行单向语音指导。
麦迪显然已经初步掌握了系统的用法。陈霜糖“看”到她利用下班时间，再次来到了君悦酒店附近。他没有再试图硬闯封锁线，而是绕到了酒店后巷，找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员工通道入口。
“姐妹，系统提示我可以兑换‘潜行技巧’和‘存在感降低’，正好够新手能量点，我换了！”麦迪压低的声音通过系统传来，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
陈霜糖“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她看到麦迪的身影似乎变得模糊了一些，行动也更加轻巧，趁着一名酒店员工刷卡出门的瞬间，险之又险地溜了进去。
“干得不错。直接去顶楼，注意避开监控和人员。”陈霜糖指导道。
麦迪凭借着对酒店结构的熟悉，又仗着自己刚刚兑换的微弱潜行效果，有惊无险地通过消防楼梯来到了顶层。总统套房所在的区域依旧被警方封锁着，黄色的警戒线格外醒目，门口还有一名警察值守。
“老大，过不去了，有人看着。”麦迪躲在楼梯间的阴影里，小声汇报。
“兑换‘灵迹视觉’，持续时间十分钟。不用进去，就在远处，透过门缝、墙壁，观察里面的能量残留。”陈霜糖下令。
“姐妹，你到底是有高人指点，还是你自己就是高人？我感觉，我现在是被神之一子啊！我好兴奋明！”麦迪立刻操作系统。陈霜糖通过链接，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能量流覆盖了麦迪的双眼。
陈霜糖轻笑一声，麦迪甘愿当她的棋子也认了。这样的朋友，夫复何求？
“哇哦……这感觉真奇怪……”麦迪小声惊呼。在她的“灵视”视野中，世界变成了灰蒙蒙的基调，但那条警戒线和警察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秩序井然的白色微光。而前方那扇紧闭的套房大门背后，则弥漫出令人极度不适的能量残留！
“老大！我看到了！门后面……有好几种颜色的光！很乱！”麦迪尽量描述着，“有一种是……很浓很深的黑色，像墨汁一样，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和绝望的感觉，粘乎乎的，主要集中在房间中央。还有一种……是亮紫色的，很刺眼，感觉特别狂躁、愤怒，但又被那黑色缠着……另外，还有一种……很淡很淡，几乎看不清的金色，像细线一样，特别冷，特别锋利的感觉，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然后从窗户那个方向消失了……”
“真复杂。三波能量？”
麦迪继续探查房间里的蛛丝马迹。
“姐妹，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啊？”
陈霜糖对三波能量也很迷茫，她还在踌躇的时候，麦迪突然问她。
“你去安全的地方，我给你讲个故事。”
麦迪细细地拍摄着房间里的一切，将现场都保存了下来，然后外面有人靠近的时候，她已经靠潜行技巧离开了。
麦迪安全撤离了君悦酒店，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反锁好门，拉上窗帘，这才瘫坐在沙发上，迫不及待地再次接通了与陈霜糖的“直播系统”。
“姐妹！我回来了！安全到家！刚才差点被保安发现，吓死我了！”麦迪灌了一大口水，压惊，“你那边……方便说话了吗？你刚才说要给我讲个故事？”
通讯符那头，陈霜糖的身影似乎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凡人难以察觉的仙光雾霭中，背景是她天庭居所的静谧一角。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遥远的记忆，那双平日里或狡黠或灵动的猫儿般的眼里，罕见地染上了一层复杂的色彩。
“嗯。”陈霜糖的声音透过通讯符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麦迪，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对苏酥的事情这么上心吗？”
“对啊！你认识她？还是……祁昭的粉丝？”麦迪好奇地追问。
陈霜糖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都不是。我认识她……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她还不叫苏酥，我也不是现在的陈霜糖。”
麦迪屏住了呼吸，预感到自己即将听到一个超乎想象的故事。
“那时候……”陈霜糖斟酌着用词，尽量让凡人的麦迪能理解，“生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以男人的**为食，浑浑噩噩。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她……她当时叫柳青娘。”
“柳青娘？”麦迪觉得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古意和风尘味。
“对，柳青娘。她和我不同，她虽然沦落风尘，却傻得可以，竟然真心实意地爱上了一个误入我们地界的凡人书生。”陈霜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也有一丝唏嘘，“那书生……就是祁昭的前世。柳青娘对他掏心掏肺，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包括那句‘等我考取功名，一定回来为你赎身，明媒正娶’。”
“她等了那书生好多年，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保护他，眼里的光都系在那一个人身上。我那时候……其实有点羡慕她，又觉得她傻得可怜。我们还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偶尔会说说话。她总会跟我讲那个书生有多好，他们的未来会多美好……虽然我嘴上嘲笑她，但心里……或许是有一点点相信那种虚无缥缈的承诺的。”
“那后来呢？”麦迪听着这个超乎常理却直觉就是真相的故事，急得不得了。
陈霜糖顿了顿，语气渐渐低沉下来：“后来，发生了一件改变我们所有人命运的大事。我的仇人找来了！”
……
那年，魅魔霜糖以为自己没事了。
毕竟，这芸芸众生，谁都不知道她的来历。
可她的存在，不知怎么的，就被那位高高在上，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玉鼎真人知道了。
杨戬居然私自创造了一个“幻灵”？玉鼎知道后大发雷霆。战神应该是完美的……如果不完美，那么通过那位师尊的手，即便残忍了些，他也帮他最得意的徒弟断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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