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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求知的草人

阿兰躲在木板背后,警惕地望向外面的街道。

天空早已暗了下来,刚褪去圆满的残月高挂在空中,宛如一人嘲弄的嘴角。

他所居住的地方是巴黎治安最差的区域之一——3区。即使在夜晚,这里也总是会回响着一些小混混张狂的笑声,交易者讨价还价的低语声,或者是哪个可怜的,被殴打的流浪汉发出的呜咽声。

但是今天这里寂静的可怕,而这并非是多好的征兆。因为阿兰知道,原因并不是这里的治安突然变好了,而是这里的主人已经换了人——一群无声的怪物已经悄无声息地占领了这里,将这里变成了它们的狩猎场。

而他们,是属于被放弃的人群。所有物资都被运往城中心,提供给那些更需要的人。

但是他们也绝不会轻易死亡,就像角落里总会有那么几只老鼠伺机而动,准备在任何敢轻视他们的人身上狠狠咬下一口肉来。

很快,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阿兰顿时缩在木板背后,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啪嗒……啪嗒……

这绝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因为它实在是太轻,甚至还夹杂着稻草扫过地面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在经过木板所在的位置时,阿兰的心仿佛都要跳到嗓子眼,他猛地握紧了手中已经生锈的小刀。但幸运的是,对方并没有发现他,而是如常离去了。听着声音逐渐消失在耳畔。阿兰瘫倒在地上,松了口气。

“幸好,是稻草人……”他喃喃道:“这家伙是最没有脑子的一个。”

等到那股萦绕在鼻间的气味也彻底消失,他才谨慎地探出头来,朝对方来时的方向蹑手蹑脚地走去。

阿兰其实并不是流民,但是他的房子被嘿帮们占领了。在死亡与失去房子中,阿兰无奈地选择了后者。

而他现在要做的,是去寻找那些被怪物们杀死的倒霉蛋的尸体以补充自己可怜巴巴的物资。这是一个风险极大的行为,很有可能被还未完全远离的怪物察觉,或是被同样虎视眈眈的老鼠们围杀。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至少比起被饥饿折磨着死去,上述的两种都是比较痛快的死法。

因为城区中的灯光早已因电力短缺而熄灭,所以他只好摸索着向前走去。幸运地是,没过一会儿,他便在地上看到了一坨扭曲的黑影。

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继续向前走去。很快,黑影的模样便变得清晰可见——那是一具残破的尸体,已经看不出性别。只知道它的身上被利爪似的物体扯得破破烂烂,脑袋也被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的红白之物。但诡异的是,其中并没有鲜血从中流出,反倒是整颗脑袋像是被吸干了营养,萎缩的不成样子。

不过阿兰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只是如饿狼般扑上去,熟练地翻起那人的随身衣物来。但就在他喜滋滋地清数收获的物资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重新缠上了他的鼻间,给他带来危险的信号——

“稻草人”回来了!

阿兰脑内的一根弦顿紧绷起来。他慌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后不顾散发的恶臭,迅速躲到了垃圾堆里。他熟练地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稻草人”再次离开这里——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来看,“稻草人”虽然实力强大,但非常笨拙,俗称“没有脑子”。只需稍微注意一下,就能轻易躲开对方。

很快,脚步声也由远及近地传来。阿兰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就等“稻草人”路过,然后自己好再次回家享受刚刚拿到的物资。

但脚步声停止了。

还没等阿兰反应过来,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他眼前的垃圾被一股巨力掀开了。浓稠的脏水从破烂的塑料袋里流了一地,爬出一堆受惊的虫子。但阿兰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呆呆地抬起头,看着眼前因为身影过于高大甚至阻挡了月亮的影子的怪物——

是“稻草人”。它那由稻草制成的脑袋上有一个歪斜的笑容,就像是在嘲笑阿兰的得意忘形。

那个尸体是它故意留下的诱饵?

面对这么个原本被他称为“蠢笨”的怪物,阿兰的脑内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在看到对方时,阿兰便已知道,他东躲西藏的生活就到此结束了。钉耙带着风声呼啸着袭来,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只求自己死亡时不要太过于痛苦。

但是,预期的死亡迟迟没有来临,阿兰那剧烈跳动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下,他疑惑地睁开眼睛向前看去。只见“稻草人”已经不知为何倒在了对面的墙壁下,似乎是一股巨大的力量袭击了它,将它击倒在那里,并赋予了它一个正在冒烟的伤痕。

“稻草人”张开嘴,发出一个无声的怒吼。然后它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向着阿兰身旁的一个小巷冲去。只见一个身影从墙角飞奔而出,牠敏捷地避开了“稻草人”凶狠的攻击,甚至在对方如疯狗般的追逐下,顺道救下了正目瞪口呆看热闹的阿兰。

“呃……谢谢您……”阿兰瞥了一眼对方的胸口,“……女士。”

那人没有回应他,只是带着他继续躲避着“稻草人”的攻击。她的力气出奇的大,在带着阿兰这种成年人的情况下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与“稻草人”周旋。而在远离了那片地带后,原本沉默的她顿了顿,突然开口道:“你太碍事了。”

“啊??”阿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瞬间扔了出去。也幸好对方控制了力道,所以阿兰只是被扔到一堆杂乱的灌木丛里,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他抬起头,看着穿着奇装异服的女子抬起左手:她似乎装载了一种高科技手炮,仅是炮口那逐渐凝聚的白光便能让人感到威力的不俗。“稻草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它身形一歪,试图向旁边躲去——

轰——!!

然而它并不能比火炮更快,在被白光击飞后,“稻草人”似乎觉得自己与女子硬抗下去不会得到任何好处,便顺势逃跑了。只留下阿兰还坐在灌木丛里,继续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

“您,不,我……”看着女子幽幽地向自己看来,阿兰打了个寒颤,举起双手发誓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女子向他径直走来,阿兰发现她戴着一张有着夸张妆容的面具,仔细观察的话,又发现她身上那红白相间的古怪衣物既像装甲,又像是小丑演出用的戏服。这让她的身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她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

“你的名字?”

“阿兰……阿兰·西佛撒斯。”

“你住在哪儿?”

阿兰一愣,刚想说出自己那简陋棚屋的位置,却被对方打断道:“我是说你被赶出来之前。”

“……法舍大街357号。”

“带路。”女子的话依旧简短有力。

阿兰挠了挠头,只好自己跳下灌木丛,乖巧地走在前面。他想问很多问题,最终却将它们吞咽下去,只是说道:“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女子沉默一会儿,道:“鬼魂。”

“叫我鬼魂就好了。”

两人渐行渐远。

而在附近的一个街角处,一个有着小丑模样的古怪生物浮现出身影。它朝逐渐远去的两人看去,咧了咧嘴角,最终又缓缓消失。

夜晚,还很漫长。

……

……

弗道尔看着自己仅剩的一点物资发呆。

说实话,他所居住的屋子还不错。不过这也是因为上面的人快死完了才轮到他捡漏。而比起直面那些怪物,嘿帮们更喜欢去抢劫人类,因为这样他们不会去被迫面对那些未知的东西,即使这种行为会导致无数同胞死在他们手下。这座房子似乎也是由此得来的。

至于他发呆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帮派的老大——海德里克在不久前的一次争斗中被人一枪爆头了。

“快走吧。”舍友“矮子”修尔在逃跑前好心地劝他道:“再不走,绿团那些人就要来清剿了。”

“走了,又能到哪里去呢。”弗道尔苦涩道:“投入那些怪物的怀抱中吗?”

修尔噎住了。不过他也没有停下脚步,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等到绿团——也就是那个把他的老大爆头了的组织。而是先等到了两个奇怪的人。

“就是那里!”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气的双眼通红,被赶出的那一幕仿佛还发生在昨天,“你看,里面有人!”

旁边那人闻言向他指的地方看去。闻声赶来的弗道尔走到窗边,正好与对方投来的视线对视。

那是一双冰冷的眼睛,隐藏在面具之后,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

弗道尔知道,即使是他们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嘿帮,也很难会有人有这种像是把人看成死物的眼神。

他一愣神,还没反应过来时,锐利的红刀便已抵上他的颈边。

“别动。”身后传来女性冷漠的声音,“现在双手举起,退到墙边,蹲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抬头。”

面对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弗道尔只好乖乖地照着对方说的做。没过一会儿,他便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以及男人嘟囔着的抱怨声。紧接着,他的双手便被人绑了起来,于是他终于回过头,看清了两人的面貌——

男人的容貌看起来就是纯正的本地居民,衣服破烂,和路边的流民没什么两样。女人则穿着一身红白相交衣物,看不出来是装甲还是西装,脸则被一张面具挡住,看起来十分古怪。

接着,她开口了,两人的耳边回响起女人清冷的声音。

“现在,我有一个疑惑希望你们解答……”

“这片区域,是否曾存在过一位小丑演员?”

鬼魂就是贺玮,她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不过和脑叶时期的经历也有点关系,原因后面说

He相当于双boss线,不过也不会全都打啦(挠头)

这个剧情还会有几章,全程都会有酷酷的贺玮(鬼魂)出场,主角戏份不会少哒放心!

更新:想破头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嘿帮会是屏蔽词,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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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求知的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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