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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死后成为挚友的替身娃娃

【时间线为封神战后,ooc致歉

敖丙将灵珠还与哪吒后魂飞魄散,哪吒发疯,逼太乙制造没有灵识的人偶】

1.

敖丙醒了。

他身处的地方很冷,阴森森。子夜的风卷起满地纸钱,掠过哪吒颤抖的脊背——他唯一的朋友正抱着块石头痛哭。

银霜在碑面上蜿蜒生长,敖丙怔怔望着石碑上刻就的“东海龙族三太子之墓”。

是他的墓碑。

敖丙:?

2.

混天绫在暗夜中晕染成深红,像一道未愈的旧伤缠在墓碑上。哪吒额前抵着石头,泪水簌簌滑落,在青石间洇开深色水痕。

“这不对劲……”敖丙后退半步,他此刻胸腔空荡,连呼吸都做不到。

他分明记得九重天的锁链声,天雷劫火中哪吒极为灿烂的笑,以及他将灵珠剥离神魂的刺痛。

风起,纸灰倏尔翻涌。

哪吒猛地抬头,猩红眼尾凝着泪,径直看向敖丙所在的位置。

“哪吒,你能看见我吗?”敖丙话音未落,哪吒已踉跄扑来。

少年抱住了敖丙,重重跌在满地纸钱堆里,惊起栖在柏树上的寒鸦。

敖丙下意识回抱,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可熟悉的高度和感觉分明是他的身体,敖丙百思不得其解。

待回到哪吒住处时,这个问题有了答案。

3.

哪吒房内。

敖丙发间龙角泛着光泽,与墙上悬着的那面青铜镜遥相呼应。镜框的蟠龙纹在月光下幽幽发亮,仿佛要活过来一样。

镜中人是件死物——

人偶。

4.

敖丙想问明白,但他张不了口。

失了灵珠的魂魄黯淡,仿佛很快就要消散掉,没有多余的能量来控制木偶。

夜色如墨染,透过床帷。哪吒斜倚在榻上,伸手揽过了自己的宝物。他眼尾的泪痕未干,在皎皎月色之下,显得是那么剔透。

少年凑近,珍惜地吻了下敖丙的额头,“敖丙,晚安。”

然而没有好梦。

5.

朱红摇曳,血色撕开九重云海。

敖丙指尖残留着渡给哪吒的灵气,龙鳞在灵珠剥离之时片片崩解,碎成星屑。

“你这蠢龙……”哪吒的嘶吼裹着煞气,混天绫暴走,绞碎无数袭来的箭矢。

太乙真人被缚仙绳绑在高台上,哪吒大步流星走过去。他执长枪一挑,为自家师父解开了束缚。哪吒拽着太乙的领子喊道:“师父!快救救敖丙——”

“灵珠既碎,三魂七魄都成了无根之水...就算造得出皮囊……”太乙真人苦笑。

“肉身……重新打造肉身是不是可以?”哪吒眼眶里打转着泪水,手中乾坤圈被掰得“咯吱”作响,“给小爷捏!用你的七色彩莲、用藕粉、用什么都行——”

莲藕拼接成的躯体逐渐显出颀长轮廓,看着人偶眉心的一点冰蓝,哪吒忽然僵住。

他体内的灵珠已和自己融为一体,也就是说……

敖丙不会再有这个印记了。

4.

无声的流泪,像一场没有观众的默剧。

在睡梦中的哪吒闷头狂哭,眼泪汹涌。透明的水流打湿了淡青色的枕,渲染大片的阴云。

敖丙为对方擦去眼泪,却动不了。见哪吒流泪,他也万分难受。明明已经没了混元珠的羁绊,但他的心脏依然会为哪吒触动——哪怕变成了人偶。

“咔嗒。”

人偶的指节忽得发出脆响。

顿时,哪吒警戒起来,他细细检查着敖丙的全身,害怕会出现损伤和疏漏。

好在并没有。

哪吒重新和敖丙相拥,手臂怀抱着纤瘦的腰身,再次沉沉睡过去。

梦中他嗅到了冰寒的龙息,一夜好眠。

5.

晨光初透,淡金色的纱罩在混元珠身上,它贪婪地吸收起阳光。不一会儿,哪吒便感到饱腹,但他依旧醒了。

今天是给敖丙洗澡的日子。

哪吒单膝跪在氤氲的温泉边,小心翼翼将人偶搁进水中。敖丙苍白的脸浸在雾气中,充沛的灵气流入四肢百骸,他蜷了下手,确定了这副身躯依旧是藕粉做的。

还好不是木偶,而是藕偶。

木偶太硬了。

6.

哪吒不是会照顾人的主。

但少年洗得很认真,他抛去往日大开大合的习惯,仔仔细细地擦洗着每一处。

他没有取下敖丙的衣服,也或许是由于别的原因。穿着繁复衣裳的人偶越来越重,随着重力沉入池底。敖丙没恢复行动能力,却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哦,死了太久,忘记他是条龙了。

7.

三刻钟后。

哪吒甩了甩湿漉漉的混天绫,红绸末端卷着的人偶滴滴答答往下淌水。龙角洗涤得极为干净,泛着幽蓝的光。

他看着焕然一新的小龙,嘴角勾起。

门外却传来嘈杂声。

“你别进去,吒儿会生气的。”

“我堂堂武将,怎么可能会害怕自己的儿子,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嘛呀呦,哪吒那娃儿脾气暴的很,咱们还是别掺和撒——”

……

8.

哪吒耷拉下脸,好心情荡然无存。

于是他全心全意摆弄起小龙。湿透的蓝缎紧贴敖丙的身躯,隐约透出白皙的皮肤,如同上好的玉质。

哪吒看了很久,才握住了敖丙的手。他蕴起三昧真火,浮动的金霎时裹挟住敖丙的全身,融化的水珠还未坠落便被汽化——漂亮的人偶焕然一新。

极致的控火术。

不同于之前两人的同源同根,魔丸不会伤害灵珠。这次纯纯是哪吒掌控的好,所以没有伤害本属木的藕身。

敖丙有些惊讶于对方的进步,他长长的眼睫颤了颤。哪吒没注意到,正悉心打理着龙族的长发。蓝紫色的长发倾泻,犹如轻薄的雪,稍稍一握,便成了微弯的月。

哪吒轻车熟路地扎好头发,然后盘算着给敖丙裁几件新的衣裳,订制一些时兴的发簪……

门訇然被撞开。

迎面而来的是敖光的大刀,龙王面色阴沉,克制地扫了眼自己的“儿子”,再次抬手砍过来。

“去外面,别伤了他。”哪吒手执长枪抵御,提醒道。

“你还真有脸说,如果不是你,敖丙怎么会……”敖光控诉,句句透骨酸心。

“冷静,咱们冷静一下——”殷素知打圆场,却见自己从小到大都桀骜不驯的儿子垂下了头。

“对不起。”哪吒说道。

9.

敖丙急得不行,“哐哐”用脑袋撞着肉身,想要冲破桎梏,“父王,不怪哪吒,他也是一时做了错事!”

无人注意这边。

敖丙竭力冷静下来,调动功法,终于成功运转了七轮小周天。

他尝试活动,果真迈出了一步。

10.

一双红眸锁定了这里,目光如炬。

敖丙对上哪吒的视线,本以为对方会很开心,没想到里面的情绪翻涌,惊讶、愤怒、悲伤……交织错落,最后定格成了“厌恶”。

他能清晰看见哪吒眉心跳动的红色火焰,那是魔丸觉醒的印记,本该被乾坤圈锁住的业火,因少年崩塌的情绪烧灼,甚至压下了更为温吞的灵珠。

敖丙踉跄着后退半步。

“你是谁,居然敢冒充敖丙!”哪吒嗤笑一声,烈焰猩猩的火尖枪破空,尖端在离敖丙半寸的地方停下,“以后别出现在小爷面前,小心我把你挫骨扬灰。”

“你这瓜娃子说啥呢,真是个胎神……”太乙真人忙将敖丙捞过来,这人偶哪吒悉心照料了几百个春秋,怎么忽得反目了?

“小爷不知你是什么时候生了灵智……”哪吒赤足踏在风火轮上,他脊梁挺得很直,低声道,“总之真恶心。”

哪吒扬长而去。

11.

敖丙愣在原地,他用指节抵住发颤的下唇。

第一滴泪坠在衣襟上,晕开深蓝的痕迹。敖丙慌忙去擦,却蹭花了绣着的云纹。更多温热水珠涌出眼眶,顺着鼻梁滑进唇角,咸得发苦。

他用袖子掩面,咬住一点布角以控制啜泣,仍发出呜咽。

“丙儿,别哭……”敖光见不得肖似儿子的面庞落泪,他半抱着敖丙低声安慰。人偶的小动作怎么看怎么熟悉,敖光却没多想,只是觉得哪吒陪伴久了以至器物生了灵。

“龙王莫怪,哪吒也只是太过悲伤。”李靖抱拳作揖,此行他本是为了制止哪吒豢养人偶的行为,现在目标达到了他却更加郁郁。

吒儿真的很在意敖丙,所以日日夜夜以人偶作陪,怕忘记敖丙的样子。与此同时,哪吒也见不得赝品。

真迹唯一,任何人都无法替代敖丙。

只摸了个开头,

后续吒儿会认出丙丙,遂he~[眼镜][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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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死后成为挚友的替身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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