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长夜漫漫，又阴又冷。
下水道里只有剑子轻轻的咳嗽声，龙宿坐在地上，侧头就着矿灯点了支烟。
火光中的龙宿，面庞被映得柔和温暖，剑子起身靠了过去。
龙宿抬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
剑子蹲下来，突然说，以前你说生不能与我同襟，但愿死能同穴，没想到有一天你的愿望会实现。
剑子轻轻笑了起来，可见一语成懴。
龙宿皱起眉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说笑。
龙宿不耐烦地站了起来，伸手去壁上又摸了一道。
被困以来，龙宿做这件事已经很多次了，但每次都是失望。
昏暗的矿灯闪了又闪，两人俱是沉默。
这矿灯是剑子的，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煤油灯。
旧得就像他这个人，泛着黄，又很值得阅读。
但是不靠谱。
龙宿站在原地，喃喃说，还好我晚上吃了很多。
剑子笑，你晚上吃了什么？
龙宿数给他听，一大桶爆米花、下午茶和糕点若干，晚饭和佛剑去了西餐厅，点了两份红酒牛排。
剑子奇怪，牛排？那佛剑岂不是什么也没得吃？
龙宿理直气壮地说，他吃了，牛排上的花椰菜。
剑子不禁说，呃……还好他没接到我的电话。
龙宿坐了下来，仰头看着天花板，突然说，生不能同襟，但愿死能同穴，多凄艳的愿望。剑子，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结草为庐，长相伴随吗？
剑子说，不会。
龙宿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叹口气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讲。
剑子伸出手，握住龙宿的。
龙宿的外衣披在剑子身上，身上仅穿着衬衫，手指冰冰凉凉的。
剑子说，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
龙宿凛了一下，反握住剑子，阴恻恻笑起来，呵呵……
龙宿轻轻说，不会。你就是我的储备粮，必要之时我会杀了你。所以你一定要努力活得更久一点，我不喜欢吃**的食物。
剑子打了个哈哈。
他的情况比龙宿更糟糕，晚饭几乎什么也没吃。
只是下来检查一下排水系统，谁想得到会出这种事。
剑子脑中一瞬间闪过千万种想法。
日月才子知道他们没回来，一定会想办法找寻。
穆仙凤发现龙总没上班，也一定会想办法找寻。
再不济，还有佛剑，只要向屈世途询问，就一定知道他在何处。
龙宿一直靠着墙壁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天花板，也许此刻也闪过千万种念头。
矿灯火焰微弱地跳动几下，随即湮灭。
周围顿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比食物短缺更可怕的是没有照明。
比缺乏照明更可怕的是没有水。
龙宿反复摸墙壁就是为了这件事。
龙宿说，早知道救你会遇上这种事，不如当时不要救你，任你自生自灭，免得现在拖累我。
剑子一凛，救我？啊……原来是你救了我。
龙宿轻笑，是啊。但愿你的现男友不是只会给你找麻烦，偶尔也会来救你的。
剑子微微一笑，哈。他忙得很，何必去麻烦他。
好像他也清楚的知道，佛剑是不会来的。
剑子蹙起眉头，暗暗拿住自己的小匕首。
和佛剑交往多年，两个人都已习惯各办各的事，除非需要帮助，才会找寻对方。
也许等佛剑发现他失踪，已经是两三个月之后的事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逃出生天是最好，如若不然，龙宿……
剑子叹口气，素还真、谈无欲，你们到现在还不来，我真要说你们不够意思了……
龙宿说，你睡吧，保存体力。
剑子问，你呢？
龙宿说，把你的诺基亚借我，我来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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