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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冬日篇六十八 冰雹夜

冬日篇六十八

光早就觉得,他和高永夏此番在东京相见,早晚要打一场。不管是在赛场上,还是私底下,他们两个必须交手一次,不然,他们是不会甘心的。

在高永夏看过来的时候,光也毫不回避地看着他。光也盯着他,带着一种永不投降、又倔强的眼神。高永夏的眼神,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充满傲慢,甚至隐隐有一丝不屑。

——什么意思?觉得我肯定会输给你吗?

光在心里冷哼。那一瞬间,他对高永夏充满了战斗的**。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尚未在棋盘前落座,却已像两匹剑拔弩张、随时准备扑向对方的狼。每一次目光碰撞,都激荡着无声的硝烟。

一旁观战的众人,日本队的仓田、韩国队的安太善和洪秀英,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最滑稽的是,安太善竟然在一旁拉住了高永夏的手臂,一副怕高永夏会冲出去动手的样子。

“绝对不能先退让!”光在心里对自己呐喊。

是高永夏先移开了视线,他若无其事地走到前面去确认去了。

光僵硬地捏着号码牌,往自己金色的刘海上一抹,才发觉满是汗水。

***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

在这喧嚣的人群里,能给予他如此及时抚慰的,除了佐为,还能有谁呢?

当光的眼睛与佐为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相遇时,周身紧绷的气氛瞬间柔和下来。

“小光,今晚我们回家一起做饭好不好?”人声鼎沸中,佐为凝视着他,轻声说了一句与棋局全然无关的话。

佐为和光如今都是职业棋士,日程排得满满当当。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也很难抽出时间静下心来好好交谈。通常,佐为主动提出一起吃饭,就意味着他有话想对光说。

光其实大致猜得到佐为想说什么。他点点头:“完了之后你和塔矢先去买菜,我去买炸鸡吃。”

***

第二轮的抽签完了之后,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媒体人都“日韩少年对决”、“谁是少年第一人”这样说着。现场与其说是激动的,倒不如说是有些沉重的。因为,在场三十二强棋士中,人人都卯足了劲想淘汰对手,进入十六强。

“塔矢,高永夏和进藤这么快就要对局了,你看好谁啊?”仓田问过来看到结果的亮。亮也抽到了一名欧洲的棋士。

亮的表情则纯粹而坚定:“他们两个我都看好,我期待他们的第二次棋局。希望我也有机会和高永夏对局……”

说着,亮注意到媒体记者在附近,话语微微一顿,随即握了握拳,用一种更为审慎,但依旧认真的语气补充道,“当然,我不是说希望高永夏或进藤在第二轮就被淘汰的意思。我相信他们二位,都会展现出足以让我学习的棋艺。”

一旁的绪方精次吐出一口烟,目光透过镜片锐利地投向远处。

十九岁的进藤光,在佐为的悉心教导下,凭借自身高超的棋力与惊人的毅力,已从他手中夺走过棋圣头衔。如今,面对韩国顶尖高手,这个少年会如何应对?

十九岁的进藤棋圣,与当初那个莽撞的初段,又有了怎样的不同?

仓田点头:“真的很遗憾,在职业赛场上绝没有和棋的可能,他们两个同辈高手,其中一人将被淘汰出十六强了——藤原老师呢?”

仓田左看右看,才发觉佐为和光都被中国队的人包围了起来。佐为和塔矢行洋一些老前辈们在说话,在交流着彼此的对手是谁,年轻的则是围在光的身边。

“进藤!你要加把劲啊,争取做第一个把韩国选手刷下去的人!”杨海给光打气。

“我一定会!”光在口头上绝不认输。

王世振和陆力也说了打气的话,很显然,他们一个个都把高永夏视为强敌,期待不已了。

***

回到家,细雪纷纷,他们都冻僵了,尤其是光,光要抱着菜忘记穿手套,手简直冷得没有感觉。于是一回到家,光马上开了暖气又开了壁炉里的火,佐为和亮坐在红木饭桌前整理蔬菜。

“房子太大就是这样,尤其是这种古色古香的房子,不开火只开暖气的话就太慢了。”光把手伸到壁炉的火上去烤。

光又拿出折扇,对着那金色的胜利御守瞧着。

多年前的棋局如在眼前,那时候的屈辱和不甘,深深地刻在光的心中。

单看北斗杯光VS高永夏的棋谱,佐为是这样评价的:

“在北斗杯上,你们俩都下得很不错,势力雄厚,除了某种时候你过于急了些以外。小光,你记住,无论在盘外发生了什么口角,不管是想为谁正名都好,在棋局上,越是想赢,越是不能急,越是要慢慢下,才能够避免错误。”

当时,光回应道:“佐为,你这人真矛盾,你在棋招上面总是大胆尝试和革命自己,但是在原始的思想上又显现出保守的一面,说什么秀策流的起源是避免纷争,现在又说,要避免错误。”

佐为微微一笑说:“嗯,我不是所有时候都是大胆的。我们可以做出大胆的颠覆性的想象,但是,面对厉害的棋士,在实际下的时候,还是想得更仔细小心些为妙。”

“我怎么不觉得你面对我很小心,在你心目中我是厉害的棋士吗?”光半开玩笑。

“你当然是啊!因为对你的围棋很了解,就可以更大胆地尝试啦。”佐为又笑了,抬手摸光的头。

“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佐为!我的围棋,不是拿来给你做实验的……!”光拍走了佐为的手。

***

于是现在,光心里多了一点点安慰——无论自己面对高永夏是输是赢,佐为都不会责怪光了。

和现在的佐为相处的一点一滴,让光的心绪稍微镇定,却又带来了新的重量。佐为的信任像温暖的壁垒,却也让他更害怕辜负。

这一局,不再是为秀策正名,而是纯粹属于他进藤光与高永夏的交锋,是他证明自己成长、一雪前耻的“复仇战”。

正是因为如此纯粹,才更不能输。

因为,明天在棋盘上呈现的,将会是他们两个最真实的棋力。

进藤光VS高永夏,谁能进入十六强?——这绝对是值得媒体大书特书的一局。

如果输了,《读卖新闻》和《围棋周刊》绝对会声讨自己,说自己是史上赛绩最不稳定的棋圣,没完没了……

光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绷紧了脸。成年的围棋世界,果然是比年少时复杂多了,连想法都多。

佐为打开了家里的电视,上面正播着亚洲的天气预告。下面以滚动的字体播放着小字:“富士通杯世界锦标赛正在打响,十六强名单将在明天揭晓。本届日本队因为有了sai加入的缘故,让日本民众觉得有望与韩国棋士对决。体坛各界与民间全部都期待着sai在本届世锦赛夺冠。”

屏幕上,天气播报员指着东京的地理区域:

“现在插播一则天气警报。关东地区上空强对流天气迅速发展,东京都将自西向东出现强降雪和冰雹天气。”

“截至今天下午六时,市中心积雪深度已突破40厘米,这一降雪量已十分接近北海道的同期水平。气象厅已发布暴雪预警,提醒市民注意交通安全。”

“本次暴雪恰逢富士通杯棋赛十六强赛期,建议参赛选手、工作人员与观众合理规划行程。”

***

没多久,果然,屋顶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如擂鼓一般,从窗外落下豆大的冰块,动荡而混乱,大概就是播报中说的“冰雹”。

光用炸鸡蘸着酱料吃,抬眼看看窗外,自言自语般地说:“这下暴雪的鬼天气,简直可以赶得上雪国了。”

亮看了光一眼,默不作声。

光把炸鸡推给亮:“吃吃吃!塔矢,你就好了,欧洲的棋士应该没你强,十六强稳了。”

“不能这么说,还是要全力以赴的。”亮说,他也拿起一块炸鸡。

佐为优雅地拿刀切着萝卜,边漫不经心地说:“小光,照我说,你该以平常心和高永夏下完这一局,你和高永夏以后在国际赛场上还有很多次对局的机会。”

“你说得容易,可是我……”光没说下去。

“这次棋局是个好机会,”佐为用鼓励的口吻说,“你和高永夏或许能够把话说开,要是能像你和小亮一样,从对手变成朋友就好了。”

亮听到这话,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要亮承认光是好朋友,亮经历了很漫长的一段历程,到现在亮和光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微妙,充满了劲敌与好友之间一种动态的平衡。

“你说是吧,小亮?”佐为转向陷入沉思的亮,“我看你和高永夏、洪秀英、赵石他们就相处得挺不错。有一次我还听到赵石问你平时看什么书。”

亮务实地说:“我很珍惜代表日本和海外棋士交流的机会,有时候因为比赛的缘故,气氛紧张在所难免,但是,我觉得在棋盘外,就尽量不要在交流中产生误会。”

光忽然想笑,在家里面,亮的回答还是这么像优等生。

佐为很认同,点头:“确实是。我们棋士是得多交流,才能学到新东西。”

“把话说开什么的,先放一边!等我先赢了那家伙。”光烦躁地挠着金色的刘海。

佐为于是不再劝说,只是低下头继续做菜。他忙活的时候,不穿狩衣了,而是穿起了伊角送的现代的长袖夹克,他说这样比较方便。亮没看过佐为穿现代装,似乎对此感到新奇。光觉得这很好,至少在私下,佐为不排斥穿现代的衣服了。

光转移话题道:“对了,说到天气,我爸妈和藤崎明好像要来看我比赛,我待会儿给他们发短信说有暴雪预警注意安全。我要对上高永夏,没心思管他们了。佐为,要是那天你赢得早,可以帮我应付他们吗?”

亮听到这话,又不禁瞥他们俩一眼,皱眉。光的脸皮厚到极点,居然要老师应付父母。

“我是可以跟他们自我介绍,按照我们之前讨论好的说辞……不过,你可不能把事情都交给我来做啊,”佐为露出为难的神色,“小光,你是他们最关心的家人,明天在赛场上不管怎么样,你也该跟他们打声招呼。”

“行了,我会和他们说句话的。其实,比起我,我觉得他们会更喜欢和佐为你待着……”光敷衍地摆手。

***

就在光、亮和佐为在家里厨房里对话的时候,酒店韩国队备战室里,韩国的棋士们都在聚餐,每个人都从热气腾腾的部队锅里夹菜吃,还有炒年糕,只有高永夏始终板着脸,没怎么动筷。

冰雹落在窗台边,发出“砰砰”的响声。

“永夏,我警告你——”安太善边吃泡菜边开口。

“别得罪进藤,别得罪藤原老师。”高永夏不耐烦地接口。

洪秀英吃年糕噎着了,咳嗽了好几声。俞昌赫拍着洪秀英的背,眼里都是笑意。

高永夏快沉不住气了:“老师,在你禁止我得罪他们后,我有害他们不高兴吗?”

每次安太善和高永夏因为进藤光的事情抬杠,其他人就吃吃地笑。

高永夏早就成年了,但他有时候面对安太善,像个叛逆的小孩子似的。

“叫你别得罪他们,不是叫你话也不多说一句!”安太善指出。

其实,要在国际赛场上面对强敌,安太善自己也是焦虑的,他自己一焦虑就会拿小的“开刀”。

“我有和藤原老师说话啊,经常讨论棋局!”高永夏反驳道。

“和藤原老师说话谁不会啊,藤原老师这么亲切。不过,你怎么每次都无视进藤光?”安太善用近乎质问的口吻道。

“你看看进藤光那样,明明是他不想和我说话!”高永夏大声反驳。

大家顿时想笑又不敢笑。安太善看起来也生气了。

高永夏直面安太善谴责的目光,手指捏紧了部队锅边缘的金属筷套。“多年前是进藤搞不清楚状况,针对我在先,现在他还有理了?就因为sai?”

这倒是真的,洪秀英心想,每次两人见面,光都显得凶巴巴的。两人关系敌对,但是在佐为面前都很小心。也因为韩国队想挖佐为的缘故,他们变得更微妙了。

“行了,安老师,你也别操心了。”崔成焕九段在旁边打圆场道,“我看藤原老师对永夏印象还不错,至于他们小孩子,他们俩明天就对局了,难免紧张,都是可以理解的。”

“永夏现在斗志很强,要是能把这斗志带到明天的赛场上就好了。”俞昌赫九段适时地说。

***

这顿韩国部队锅,各位吃得各有心思的。

高永夏在韩国队内部说话“叛逆”,尤其是,他说到进藤光的时候,都和前辈不欢而散。

安太善之前不曾把进藤光的事如此放在心上,佐为出现后,安太善的态度就变了,很多韩国棋院的前辈也是。他们对高手的渴望一望即知,都商量着只要见到佐为的面,就要变着法子“讨好”佐为,让佐为知道韩国棋院的人有多友好,有多欢迎佐为过来首尔……

对于进藤光,他们也“爱屋及乌”了,让高永夏千万别冒犯了他们师徒俩。

“这不是搞笑吗,他们以前根本就不关心进藤。”高永夏直言不讳,“韩国棋院怎么跟财阀似的,假惺惺的。”

总之,高永夏和韩国棋院的前辈,不是第一次产生龃龉了。褒奖他棋力的人很多,但有很多人暗暗说过他“狂妄”。

“高永夏经常拒绝合作,总有一天会彻底得罪韩国棋院的那些老家伙们。”连洪秀英的老师都这么说过。

洪秀英也觉得永夏的个性迟早会碰钉子,但是现在,他希望自己先超越高永夏的成绩再说。

高永夏和洪秀英住同一间酒店房间,两人关系还过得去,然而,在富士通杯上,洪秀英力挺进藤光的立场很明显,高永夏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其实心底有点介意。

“我绝对会把进藤踢出十六强的。”关上房门,高永夏突然开口,语气傲慢,像在宣布一个既成事实。

洪秀英愣住,只见高永夏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日本棋院发行的《围棋周刊》,“啪”地一声甩在桌面上,动作带着一股蛮横。那上面刊登了进藤光VS绪方在棋圣战中的七局棋。

洪秀英知道高永夏每晚都会抽出时间来学习棋谱,就识趣地不打扰他了。

高永夏盯着进藤的棋谱,目光锐利。然而,看着看着,他紧抿的唇角偶尔会泄露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看到一招意想不到的妙手时,眼睛睁大了;他会猛地靠向椅背,抱起双臂,用挑剔的语气低声评论:“哼,运气罢了。” 或是 “这里明明有更优的下法。”

高永夏这些自言自语,在安静的房间里,听起来更像是他在与假想敌进行着一场永无止境的辩论。

洪秀英一时无言,只能听见冰雹“噼里啪啦”地落在屋檐和窗户上的声音,震耳欲聋。

高永夏把《围棋周刊》都捏皱了,他研究得越是专注,那份如临大敌的慎重,就越是暴露了他心底真正的重视。

那天夜晚,洪秀英早早躺在了床上休息,高永夏还在研究进藤的棋谱。洪秀英知道,自己和高永夏同样,脑海里想着那个金色刘海的少年。

——明天,结果会怎么样呢?

两个韩国棋士都在想。

那一夜,东京在冰雹声中焦灼地沉睡。而两个韩国棋士,和一个日本少年,都在等待黎明,等待棋盘上即将到来的,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

翌日一早,拂晓时刻,光就醒了。明明夜晚是很正常地吃饭,但是,一早醒了之后,腹部一阵排山倒海,像有冰雹落到了身体里,他连忙到洗手间里。

光非常敏感地知道自己在紧张和焦虑,恐惧到超过了某一个点,肚子就会不舒服。这是他从院生时期以来就有的老毛病,成年以后,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小光?”光出来的时候,佐为和亮都穿上了和服在等他。他们今天全部要去赛场,由于发布了暴雪预警,他们三个原本商量好了早两个小时出门。

光还没坐到餐桌前,肚子里又一阵刺痛,他只好又回到洗手间里去,“佐为,塔矢,你们先去赛场吧。都不知道交通会发生什么变化。我马上就来。”

“你身体不舒服吗?绝对不能以这种状态和高手下棋。”亮立刻说,“你要不要请假?”

“小光,有一点点不舒服都要请假哦。你不想因为身体的原因被淘汰出去吧。”佐为也说,声音严厉,“你的药我都有收起来,我现在给你去拿。”

“你把药放在餐桌上就好。我有经验,别担心我。”光对他们摆摆手,“我再回洗手间待着,洗个澡清醒一下,你们先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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