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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K花】双林成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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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B曾经梦到过花少北,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在打游戏时装作不经意地随口说出,在听到对方恼羞成怒的嗔怪后他也慌了心神。他那时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样荒诞派写实的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他向来只当做一句玩笑;那时他也不知道这只是未来绵绵无期的故事的一个开端,是的,绵绵无期的故事,电视剧都不敢拍这么多集。

后来他梦见花少北的次数逐渐增多,男版的有,女版的有,成年态的有,幼年态的有,甚至还有一次老年态。在梦里KB的意识倒是出奇的清醒,灵与肉脱离了但没有完全脱离,他知道这不是现实,至少不是他平时生活的那个“现实”,但在梦里的感受又点点滴滴地渗入了他感官的方方面面,以至于醒来后他常常会懵很久来回想。

他记得,有的故事中他和对方成了一对儿,不论男女——也许成了,也许没有,他对“一对儿”这个词的定义不太清楚,总之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相伴了余生;有的故事中他和对方不知怎的闹掰了,两人翻脸不认人后来真就渐行渐远渐无书了。不过这样的梦不多,他记得第一次时的痛苦,在深夜里大口喘着气一下惊醒,梦里那种痛苦刺过梦境仍然搅的他五脏六腑都生疼。醒来后他发了一会儿呆,屋子里很安静,帮帮粿粿大概也都仍在酣睡,窗帘拉着,没有一点光亮,他缓了会儿,梦境历历在目,根本忘不掉。

不过他想,这都什么破梦啊,他和少北才不会这样呢。这样一想后他舒心了点,重新钻回了被窝里。

他喜欢梦到成年态的花少北,这更让本就真实的梦境愈发叫人沉迷,有时他会借着在做梦对梦里的花少北做一些现实里不敢做的事情,比如一些抱抱,一些贴贴。他也不是个多善于表达的人,这些行为他也说不出想做的原因,就是,好像,那一刻,他就想抱住他,就想牵住他。这些最本质的想法是质朴而强烈的,像是人肚子饿了要吃饭,就是想,就是想,充斥在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也喜欢梦到幼年态的花少北。身体变小了,但还是认识他的。跟成年态一样的嚣张,一样的奶凶奶凶的,一样地挥着小拳头大声骂他“KB你个崽种!”“KB呆又呆你烦死了!”。他在梦中也是和现实中一样的对花少北好脾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像照顾帮帮粿粿一样更加无微不至地照顾幼年态花少北。他想,好耶,1010有四只小猫了。

他醒来时觉得看着空荡荡的床,突然觉得好没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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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独不喜欢看到老年态的花少北。

他以前就说过,他是不愿意长生不老的,看着自己在乎的人,自己的亲人、朋友、花少北,一个个地离开自己,他们离开的脚步一步步如此清晰,而你甚至连让他们慢点走都做不到。这种无奈的感觉太绝望了,KB想到了搬山的愚公,可是他不是愚公,生老病死也不是那座山,于是他更加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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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次数多了后,KB大概也琢磨出了些规律来了。诚老古话不欺我也,确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道理,只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原来花少北潜藏在他心里的每一片迷雾后,在每一个晃神的瞬间。不过大脑的潜意识会帮他记得,花少北 1,花少北 1, 1在不经意间越堆越多,于是溢出来就成了他的梦境。

原来每一场梦,都是溢出来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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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天,KB的梦里突然就没了花少北的身影。或许更准确的说,是KB不做梦了,偶尔梦到他在家里,身边围着粿粿和帮帮,有敲门声响起,他迷迷糊糊地觉得是不是少了一只小猫,飞奔过去开门,拖鞋都跑丢了一只,明明只是客厅到门的距离,他跑出了长跑冲刺的感觉。他不知为什么心惊胆战地害怕起来,怀着颗颤抖的心,屏着呼吸,开门。

他想,我在害怕什么,我在期待什么。

门外的黑暗里有一抹蓝色一闪而过,随后整个世界突然黑了起来,客厅没了,门没了,帮帮和粿粿也没了,只剩下了他,在无尽地下坠,下坠……最终世界像是盘古开辟失败了似的回归成了一颗蛋,他就一个人在蛋里沉眠着。

醒来后KB很郁闷,什么东西啊这。

次数多了后,他恍然有些意识到,不会是北子哥不给他梦吧?

这个想法简直幼稚的好笑,但他心底莫名其妙地为这个选项押上了全部身家。伴随着这个想法一同泛出的,是一些无端的委屈。

喂,北子哥,你也好久不找我了,是不是要抛弃我啦。

他没由来的气短,在上海这片光怪陆离的土地上,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单与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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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B站举行了活动。各大up主都去了。他和花少北当然也不例外。他已经很久没梦到过对方了,希望落空太多次后便不再敢奢求,偶尔偷偷溜进734,来弥补一些心理的空缺感。

可是在川流的人群中他还是一眼就锁定了对方。他低下头,在人群中穿梭着闪过,假装不认识般在对方身边匆匆走过,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腕。他感到花少北一下瞪大了眼,像受惊的花生米,他突然感到莫大的满足感,并且不合时宜地想笑。不过积蓄已久的委屈淹没了他,他下意识地开口,依然是一些他自己都摸不透的本能。

他说:“你连梦都不让我进去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林黛玉,又觉得不太好,于是混杂着奇怪的语气,像是充起了气的凶狠,一戳即破,破了还会撒出很多小彩花,这种。他看到花少北眼里的震惊只多不少,他愣了一下,好像突然回过了神似的觉得自己像个大傻逼。他想,哎呀,KB你在说什么玩意儿啊。

没想到的是花少北的反应。

短暂的震惊过后,花少北突然笑了。被握住了手腕的那只手向上一滑,一下将KB的手紧紧握住了。连带着一起握住了的,还有KB那颗突然“咚咚咚”的猛烈地跳了起来的心。KB听到花少北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自己的心也就好像被一根羽毛很轻很轻地撩拨了一下。他这下子真成了直播间里观众们一天到晚喊的呆呆了,整个人突然木住了似的定定地看着花少北。

花少北仍牵着他的手,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甚至还带了几分臭屁的责怪和显摆。他说。

“KB你个崽种,我要是再给你机会进我的梦,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来找我了啊。”

笨蛋啊,想我就找我啊,我身边的位置永远都是留给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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