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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破茧

五竹消失了,范闲查到庆帝与神庙使者见过面。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刚见过神庙的人五竹就出了事。

而这还不算完,当知道范家人回了澹州之后,庆帝以陪伴太后的名义宣范若若入宫小住,明摆着是要将她作为人质来要挟范闲。

范闲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忍下去了,庆帝步步紧逼,忍耐的后果只会是得寸进尺。

他也知道庆帝如此心急的原因,洪竹暗地里告诉他,陛下这段日子时常神思恍惚,有几次连批阅奏折的笔都因手的颤抖而落了地,应该是大东山那一战受了不轻的内伤。

庆帝是在害怕,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虚弱,可他又不知道这虚弱即将带来死神。他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就像狼群中的狼王受了伤,担心其他年轻力壮的成狼争夺自己的王位,于是便慌张地削弱他们的力量,为自己修养生息争取时间。

病毒侵蚀了他的大脑,降低了他的敏锐,以至于他将事情做的如此明显,连范闲都能看出那份惶恐,然后当机立断,决定把握好这次机会。

趁他病,要他命。

接若若进宫的太监前来时,范闲表现得谦和又有礼“进宫陪伴太后是若若的福气,可她偏偏在这时候病了,我也知道接不到人你们会为难,要不这样,我亲自进一趟宫,同陛下请罪。”

一路上范闲都在和身旁众人有说有笑,但没人知道,他揣着的袖口之下藏着一把神兵。

二十年前被打的分崩离析的大魏国的国宝——大魏天子剑。

用天子剑斩天子,真是再合适不过。

范闲被带到了挂叶轻眉画像的那座小楼中,庆帝正背对他望着画像出神。他的状态似乎很差,头发白了一半,暗淡蓬乱如生锈的铁丝,这让范闲意识到,庆帝已经老了。

一头老虎,纵使曾经呼啸山林,可当他牙顿了、眼花了、爪子折了,哪怕它依旧是那头老虎,余威又剩几分?

是以范闲大着胆子没有跪下,就这么站着将刚才说给太监的话又说了一遍。

庆帝缓缓转过身,露出个看透所有的笑“既然你来请罪,为何要带着剑。”

范闲也笑,略微松手,大魏天子剑便从他袖口滑落,他握住剑柄,修长有力的手上青筋迸出“臣若说自己是前来献宝的,陛下信么?”

庆帝的笑声在空旷的小楼里回荡,如夜枭嘶鸣,干哑诡异,倏尔,他止住笑“为什么?”

他紧锁着眉,语气中有愤怒和不解“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朕!”

“太子、李云睿、皇后、陈萍萍、李承泽还有观音。”庆帝的声音每念一个名字就要高一分,就像是他的怒火也在向上攀升“现在还有你!朕对你们不好吗?”

“对太子,朕给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之位;对皇后,即使她的家族叛乱,朕依旧不曾废后;李云睿,朕让她掌管内库这么多年,她还想要什么!”

谎言说多了连自己都无法分清真假,庆帝满心都是自己被辜负的愤懑。

“陈萍萍一个阉人能当上检察院院长,不思感恩,居然还想刺杀朕;李承泽,朕都想要将皇位传给他了,结果呢?他不但忤逆,还用鳏寡孤独来诅咒他的父亲;是,朕是想要观音的命,但朕也是逼不得已,为了大庆朝的千秋万代,朕只能这么做,你以为朕的心就不痛吗?”

他捶胸顿足“朕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痛啊!可你们不理解,你们怨恨朕。”

范闲冷眼看着他的表演,像是在看一出滑稽戏。每当庆帝口中说出一个名字,他的心就会冷下一寸,范闲感受不到他口中诉说的心痛,从中听出更多是得意,像一个凶手在骄傲无比地念着死在自己手下的受害者名单。

所以当庆帝说到他的名字时,他不可抑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到毛骨悚然。

“范闲,朕对你不好吗?给你权利,给你赐婚。”甚至还有为数不多的一点真心。

庆帝失望地看着范闲,在他看来,自己对范闲实在没什么好指摘的地方,同样是他的血脉,李承虔李承泽和林嫣儿都死了,而范闲却还活着,这难道不足以说明他对他的偏爱吗?

这些人为什么永远都不知足?

范闲意识到庆帝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他永远都不会反思过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范闲感到身心俱疲,他叹口气“陛下,你知道吗?陈萍萍在大东山之后,是准备服毒的。”

“他以为你会死在那里,说,陛下是个很孤独的人,担心你会在去往阴间的路上害怕,想陪着你,就当是成全了这些年的君臣情谊。”

范闲眼眶微微发热“哪怕你强抢与他两情相悦的宁才人入宫,他也不曾怨恨。而你呢?你羞辱他!杀了他!令他赤身**的在闹市中被凌迟而死!”

“那又怎样!”庆帝无丝毫动容“他到底还是背叛了朕,背叛了朕的人都该死!”

“我的母亲叶轻眉,没有背叛你,相反,她一直在帮你,那她有什么好结果吗?”范闲质问“你也杀了她,让她死在了为你生下孩子后最虚弱的时刻。”

庆帝有片刻的凝滞,随即又缓慢开口“这不能怪朕。”

“当年北伐,朕体内经脉尽碎,指不能动,眼不能视,耳不能听,鼻不能闻,直如一个死人,而灵魂却被藏在那个破碎的躯壳之中,不得逃逸,不得解脱。如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承受着孤独的煎熬。是她给朕的霸道真气有问题,朕去向她求助,可她却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庆帝阴恻恻地笑着“你可懂得那种绝望啊,那时朕才登基不久,却要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这种痛楚,朕一辈子都不会忘,至今还时常在梦中忆起,这也令朕坚定了一个决心。“

“原来除了自己,以及自己能够体会的孤独之外,没有什么是真的。除了自己,朕不再相信任何人。为了达成朕的目标,朕不需要亲人、友人。”

范闲复杂地望着庆帝“你是无情无义之君,无经无脉之人,一边想着别人待你真心,一边又对他们赶尽杀绝。”他绷紧了下颌骂道“无耻!”

“陛下,做个交易吧。”范闲上前一步“你我已经撕破脸,今日必有一战。倘若我身死,我手下有剑卢十二子,有太平钱庄,这些势力要是倾巢而出,只怕会搅得天下大乱,我知道您想在史书上做一个明君,这样的大动乱会有损您的名声。”

“您答应我,若杀只杀我一人,不会对范家和我手下的势力下手,我便也保证他们会一直老老实实的。”

“天下大乱。”庆帝冷漠抬眼,看向叶轻眉的画像“这不是你母亲想看到的。“

范闲摇摇头“我与她不同,我顾不得那些了。”

“呵,你果然是朕的血脉。”庆帝冷笑,闭上眼沉默一阵“朕答应你。”

“君无戏言。”

随着话音的落下,庆帝的发丝胡须忽然开始无风自动,强大的真气爆发出来,几乎要将范闲掀得人仰马翻。

大宗师和九品上,别看只是一线之隔,实力却可谓是天差地别,即使庆帝如今虚弱,也不是范闲可以轻易撼动的。范闲攥紧了大魏天子剑,顶着劲烈的罡风冲向庆帝。

他拼着一根食指骨节尽碎的代价将庆帝往提前埋好炸药的方向逼去,然而炸药将小楼都炸塌了一个角,庆帝依旧完好无损,只是衣襟上蒙了一层黑灰。

范闲见状,口中呼啸一声,剑卢弟子王十三郎从空中跃下,接替了范闲于庆帝继续拼杀。

范闲倒在一旁的空地上,摸着自己碎裂的肋骨,在心底为王十三郎捏着把汗,见他的剑已经触及庆帝脖颈,又硬生生被真气逼开,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王十三郎咬牙,用尽毕生所学的身法擒住庆帝一条手臂,哪怕是感受到他身上爆发的真气正在一寸寸搅断自己整条手臂的筋脉也不曾松手。

埋伏已久的影子骤然现身,如一道白光逼近,这一剑刺破了庆帝的左胸,但依旧无法致命,影子是刺客出身,招招致命,反应过来庆帝依旧护好心口,再无第二剑的机会,于是又将剑朝下,欲挑破庆帝大腿根的血关,一旦那条血管被挑破,庆帝必死无疑。

然而到底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庆帝体内的真气如瀚海爆发,倒在地上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他简直是个怪物。

看着衣襟染血的庆帝缓慢走来,范闲猛然爆发出一声大喝“跑!”

庆帝没有追,他登上皇宫高墙,看着下面三个黑点拼命狂奔,嘴角扬起冷意,弯弓搭箭,瞄准了这个又瞄准了那个,他不是在心软,而是在享受这个狩猎的过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远处废弃已久的摘星楼,也有人瞄准了他,用的并非弓箭,而是曾经杀死他两位王叔的绝世神兵。

范若若冷静叩下扳机,火光如流星射向庆帝,划破了空气,击碎了城墙,庆帝的神情终于变得惊恐,曾经的恐惧再度被回忆起,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在已经测试了千百遍的精钢盾牌之后。

而这时候,范若若的第二颗子弹也到了,这一颗击碎的不是城墙,而是庆帝的胸膛。

庆帝最后的表情定格在惊疑,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慢上一步。

这个答案只有命运能告诉他:林嫣儿设计御膳房的猪仔吃掉染病的兔子,为他埋下杀机。皇后的眼线察觉到她的动作,却为她隐瞒,将肉顺利端上了庆帝的案几。这两个女人立场不同,但对于让庆帝去死这件事,却是目标统一的。

病毒让他迟钝,最终这份迟钝使他死在叶轻眉的武器之下。

这就像一个接力,所有被他害过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握住了接力棒,共同将他往地狱送了一程。

世间因果,大抵就是如此,总是会出现在不经意的地方。

若若成功了。

奔逃的范闲停住脚步,亲眼看着庆帝胸膛被炸开,他来不及擦擦汗,就再度返回宫中。所有人还不明真相,只以为是宫中出了刺客,小范大人追逐刺客而出,却不想天降雷火劈死了他们的陛下。

他们不知所措,急需一个主心骨,范闲便是在这时候带着李承平登上城墙。

李承平激动到声音颤抖,低头看一眼庆帝破碎的尸体,眼中跳跃的光不是悲伤而是野心。

“陛下突遭不幸,此时群龙无首,理应我来监国……”

“是么?”李承平还未说完便见城下两匹骏马飞驰而来,男子清朗的声音落入耳中,让他不由得睁大眼。

“二哥?”

随着缰绳被拉紧,马蹄停下,李承泽一身黑色铠甲,头发梳的利落,双目如箭,向城墙上方拱手“范闲,好久不见!”

可他们停下,身后仍有马蹄声滚滚,黑压压的大军顷刻将城墙紧紧包围。

林嫣儿的粉裳在黑甲大军中如一片灿烂温柔的云霞。

她向前招手,声音温柔而亲切“承平弟弟,到姐姐这儿来。”

李承平骇然后退,几乎站立不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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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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