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福晋那请安时,宁心院格格还是没来。
众人姐姐妹妹一番请安过后,年氏才姗姗来迟。耿曼韫没能看出福晋是什么心思,但李侧福晋明显十分不爽,嘴角勾起的笑容不怎么友好,一看就是要搞事的样子。
三位侍妾格格刚给年侧福晋请完安,还没等李侧福晋发难呢,胤禛就从外面进来。
胤禛一进来就看见李氏站在椅子前嘴微张,呆愣地看着他:“李妙雅,你在这站着干什么,还不坐下。”
李侧福晋厚着脸皮说:“臣妾这不是想和年妹妹亲近亲近吗?府里好不容易来了个貌美如花的新人,还没亲近就被王爷打断了。”
胤禛要是能信李侧福晋的话就有鬼了,李侧福晋跟着胤禛十六七年,当初还在宫里没开府时就在胤禛身旁,胤禛能不知道李侧福晋是什么性格吗。
胤禛这雍亲王府后院一大半的事情都是李侧福晋惹出来的,堪称惹事精。要不是生的儿女多又蠢得害不了人,胤禛和乌拉那拉氏也不会放纵她。
“行了,你好好坐下吃糕点吧。”胤禛不理会李侧福晋,走到福晋身旁坐下。
胤禛环顾了一圈他的女人们,见每个人都端坐着,服饰也没有大花大绿,还算符合他的审美,才开口:“今年时间有些赶,年侧福晋明年和其他府的人一起正式上玉碟,但年氏既然已经是侧福晋,那就按侧福晋的礼来。”
众人齐齐诺是。
“还有一件事。”胤禛喝了口茶,看着她们平淡的神情才继续说,“明天早上皇上就要出发去承德,我们府也不会全去。”
在场众人的心跳骤然加速,哪怕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去的人也抱有一丝期待。
刚入府的年侧福晋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虽然有她哥哥在,不去的几率不大。
但万一她没能获得跟去的机会,就至少三个月见不到王爷,她还没能在王爷心里留下印象,以后肯定难过。
年侧福晋的担忧没有成真,胤禛提到了她。
“那就福晋、年侧福晋和宋格格和我一起去避暑。”胤禛这三个名字说出来,李侧福晋立刻看向宋格格,定定地看了宋格格几眼后,才回头梨花带雨地向胤禛哭诉。
“爷,妾身都和怀恪说好了要陪她婚前在去草原转一圈,若是没有妾身的位置,妾身可以和怀恪一起在放行李的小车里挤挤的。”
李侧福晋自称一下子就从臣妾变成了妾身,要知道自从当上了侧福晋,她在胤禛面前就一直自称臣妾,就为了和一起当侍妾格格的自己做区别。
就算妾身这词李侧福晋也不常用,耿曼韫上次听见这个称呼,还是在李侧福晋怀着弘时的时候,为了显得娇滴滴,争胤禛的宠爱才说的。
因为胤禛挑剔且格外擅长找事的性格,府里自称都十分官方,耿曼韫等侍妾格格基本在胤禛前面就自称奴才。
李侧福晋为了真实,还硬逼出了几滴眼泪。
胤禛明知道李侧福晋又在演戏,但还是感到头疼,不知道怎么搞定她。
好在宋格格及时开口:“王爷,温瑶年纪还小,也不习惯做马车,无法长途跋涉,不如奴才留在府里陪温瑶,侧福晋和怀恪随您一起去吧。”
“温瑶怕是不愿意吧,她跟我说过想看小兔子。”胤禛有些犹豫,他叫上宋格格就是为了温瑶的童言童语。就这一点而言,胤禛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父亲。
“温瑶不止想看兔子,一切带毛的动物她都想看。要是王爷想实现她的愿望,可以让她自己尝试养一条小犬。她早就让奴才们做了一个犬窝放在红枫院旁边的林子里。”宋格格一方面是替温瑶解释她的愿望,另一方面也是提醒胤禛,他言而无信,开的空头支票一直没有实现。
胤禛并没有因此生气,觉得宋格格冒犯了他这个王爷。
胤禛极爱犬,但后院女子现在都没有养犬的意思,哪怕他旁敲侧击,也只有李侧福晋说想养猫,但也没有真的养一只。
现在跟他住在前院的弘昀弘时,不但不爱犬,见到犬反倒有些害怕,爱犬人士胤禛想不通,会靠在脚旁的乖狗狗有什么可怕的呢?
胤禛之所以一直没有让温瑶养犬,也是担心温瑶小孩子脾气,只是嘴上说说,转天就忘了。
现在听到温瑶还在想念养犬一事,并准备好了犬窝,胤禛只觉得此女肖父,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胤禛的语气都软化了,他温和地开口:“我今日下午便让人去挑只好犬来。”
胤禛转头看向听到宋格格话后面露期待的李侧福晋:“既然如此,那你回去好收拾收拾,明早出发。”
“臣妾谢过王爷。”李氏又换回了臣妾的自称,面露欣喜的对着胤禛笑道,但是只对胤禛表示了感谢。
宋格格没有意见,毕竟李侧福晋一直是这样的人,反倒是胤禛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但最后也没责问出口。
“你们三人这次不去,那就自己看着办,圆明园还没建好去不了,但要去农庄就跟徐安荣说一声,他来安排马车。苏培盛就不用找了,他跟我一起出去。”胤禛安排好出去的人选,才想起耿曼韫等人。
徐安荣是胤禛册封雍亲王后提起来的太监,跟他单独出去还不够格,但主持安排府里的事还是可以的。胤禛本想带着徐安荣一起,让他跟苏培盛学学,但府里正经主事的主子全出去,只能以后再找机会练练徐安荣。
接下来各人又互相试探了一会儿,一但试探到年侧福晋身上时,便会被一旁喝茶看热闹的胤禛打断,几次三番被打断场面也就冷了下来。
福晋见局势尴尬,便匆匆结束了请安,平常会给侍妾格格们送的东西也没送出去。
这次请安由于胤禛在场,谁也没试探到谁,只有李侧福晋收获一次原本不属于她的外出机会。
“主子,刚才年侧福晋送来了礼物。”耿曼韫刚进院,素婵就迎了上来。
“是什么?”耿曼韫随口问到。
天气越来越热了,光是从正院走过来这点路,耿曼韫就出了一身汗,旗袍裹得严严实实,就算用的布料薄,有风也还是吹不进去。
耿曼韫在素婉的服侍下换掉了身上被汗浸湿的衣服,花盆底鞋子也换成了更加方便的平底鞋。
喝了一碗冰镇玫瑰露后,耿曼韫才觉得火气消下去,有心思去看素婵摆在旁边的礼物。
年侧福晋送来了两批布料,外加两条处理干净的白狐狸毛。
耿曼韫哪怕在王府生活了好几年,还是认不出这些好东西的来历,只是觉得这花纹好像和府里最常见的杭绸不同。
“这不是杭绸吧,杭绸看着就是一股温柔乡的样子。”耿曼韫说着就上手摸。
摸上去的手感也有些不同,好像比杭绸更弹,但是再细摸就又感觉没什么区别了。只有专门弄这些的匠人才能弄清这里面的名头,普通人最多只能看出这是一种名贵的布料。
素婵跟在石嬷嬷身旁见识过过一些,只不过不是很确定,她犹犹豫豫地开口:“奴才瞧着像是四川那边产的绸缎。”
素婉虽然自己没摸过四川绸缎,但在宫里混的时候,见过贵人娘娘谈起过身上穿的布料。
“奴才瞧这花纹确实像四川的绸缎,那边因为不止住着汉人,所以服饰花纹和江南富庶之地的纯汉人所喜爱的花纹不同。”
“确实,这织法也不同。”素婵抱起布料走到太阳底下仔细辨认,赞同地附和素婉的观点。
“年侧福晋出手倒是阔绰,脑子也好。四川绸缎显示她兄长权势,这狐皮显示她的财富或者家里人的武力。”耿曼韫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地摸着顺滑的狐毛。
耿曼韫还想说年羹尧今年才被任命为四川巡抚,人还在京城,就能拿到四川那边的布料,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但是说出口前想起来自己阿玛上任不久就敢在皇宫里动手脚,一点也不输于年羹尧,最后还是没将讽刺的话说出口。
讽刺别人就算了,但自己也有把柄,可别最终被胤禛听到进而把自己拖下水。
素婉素婵听到耿曼韫的话没敢接话,屋内安静了一会儿。
“算了,她既然送了,那就收库房去。这么有钱,以后我们的生活也不会被克扣。”耿曼韫只让素婵把布料先收起来。
素婵行了礼抱着东西出库房。
见素婵走开,素婉才开口:“主子,看来年侧福晋绝对算一个劲敌。今天王爷一直有意无意护着她,年侧福晋背景也强大。”
“是啊,幸好王爷不像其他皇子,对后院还算公平。我们也左右不了王爷的心,只能再看看。可惜我还没孩子,不然至少能放下七成的心。”耿曼韫入府七年,一直觉得王爷冷心冷情,穿越女说的真爱论是后世人自己臆想的。
今天看到胤禛各种维护年侧福晋才真切地感到慌张,害怕胤禛过于宠爱年侧福晋冷落了他人。
要是真冷落,她的五阿哥没机会出生该怎么办。
不过她年龄还不算大,府里的四阿哥都还没出生,更别提她的五阿哥,她还有时间再观望观望。
要是四、五阿哥都能如这未来所说出生,她就继续当无欲无求的老好人。四、五阿哥没有出生,那哪怕拼上全家也得搞点事情。
本来家里是想让她撂牌子出宫,找个所谓青梅竹马的理由嫁个普通人。
因为她有发烧见到未来走向的奇遇,阿玛额娘才肯让她赌一把。
如果没有赌到五阿哥,那她进这雍亲王府又有什么意义,难不成发善心来给别的女人当踏脚石不成。
现在还不急,阿玛和兄弟们的事业现在也才能算得上起步。耿曼韫在心里安慰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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