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不再是主动的那方，桔梗便感到，被一种失控的没有着落的感觉攫住了。这才发现，他的霸道让人喘不过气，像是一头结束了蛰伏蓦然张开利爪扑杀掉猎物的豹子。
充满了侵略的野性。
更像豹子舔着爪，时而大快朵颐，发了狂的侵占，时而又舒缓下来，噙着眼，魅惑地、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他的猎物，缠磨着，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要他的猎物彻底崩溃防线，只能任他予求予取，连心也成了被俘获的盘中餐。
像折了翼的鸟，断了翅的蝶，在他的身下，躲不开，逃不掉。
彼此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很烫，很热，很难受。青丝缠在一起，湿漉漉的，桔梗再也无法压抑从喉咙里流泻出的低吟声，那声音如恰恰莺啼，婉转娇艳，伴随着奈落进攻的节奏一高一低，她甚至觉得这声音越发陌生。
她好像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眼睁睁看着**在深渊之底翻旋为巨大的漩涡，要拖着她沉沦下去。而她命悬一线，用一只手臂死死抓住名为“理智”的悬崖。
猛然暴起，还以奈落颜色，浅藕色的贝甲在他背上流下血痕道道，血珠沿着线条朗硬的背部滴下，从那狰狞的蜘蛛印记腹部滑过，纵横的血痕细看之下竟似是某种图案。
暴起之后旋即软下去，躺在雪白的皮毛上。那双猩红的眼眸牢牢盯着她面部的每一寸，目光太过滚烫，桔梗终感到无法再承受，偏过头去阖上水眸再不看他。
她无意中展现的各种样子，奈落不肯错过一秒。他越发确定，最初那个凛如冰雪的她已有了点点融化的迹象，而最初那双空若无物的眼，也随着这些时日的羁绊，逐渐染上迷蒙。他更加卖力，宛如一只使出浑身解数求偶的狐狸，展示所有的技巧和满腔的热情。当看到她失焦的褐眸里，自己霸道强压的倒影摇摇晃晃，红瞳满是火热的偏执，奈落得意地笑了。
他很开心，于是俯下来，用脸蹭了蹭桔梗的脸，光滑湿润的皮肤正泛着粉红色的幼嫩，致命的吸引着他。滚烫的唇追逐桔梗的艳唇，想要讨要一个吻。
以往的几次不论时间有多持久，他们都很少亲吻。似乎对桔梗来说，唇吻意味着某种很严肃的仪式，她不肯将自己的吻给错误的人。奈落便讨要了多次都只能让自己郁闷无比，也不找这没趣。
可这次，他想要试试。她的反应给了他希望，他便死死的抓住，想获取更多的证明。
长舌撬开贝齿闯进去，渴盼着能点燃她的热情，与之共舞。但她不肯，在狭小的口腔内坚守一隅，不为所动。
奈落便软磨硬泡，不断地邀请，带上不许抗拒的强迫，吻了又吻。
像是渔夫杀鱼。
像是熬鹰。
倔强的鹰终究禁不住熬鹰人一遍一遍不知疲倦的耐心。他们似是在较量，一如从前无数次相搏一般，谁也不肯先缴械，只是此时的较量换了另一种特殊的方式，意志、感情、**填充在其中，纠缠在其中左右着他们。巫女舌根已酸，被卷进大妖的节奏里，娇怯地回应。
她回应了！
像是小孩子终于吃到渴望许久的糖果，奈落好高兴，他深深吻着，不肯放过她一丝的清甜美好。可是，待这美好的糖衣融化后，才发现包裹在里面的糖心是酸的、苦的，心中落寞又起，她的回应有几分是发自内心？他真是的，偏偏只有在这种亲密交融的时候，才仿佛能抓住她。可对她来说，如果不是四魂之玉的转世该死的指令，她无论如何也不想与他这般吧。
能感觉到，他在她心里有那么一点位置了。但，这是爱吗？她分给他的这一点又到底是什么感情？
奈落忽然无比懊恼，四魂之玉！去死吧！他宁可从未碰过她！不碰，至少他能分清，她的变化究竟是因为心，还是仅仅身体的本能。
“奈落，你在想什么？”
走神的大妖带给巫女一种空虚的感觉，她耻于说出催促的话，只好这样问他。
怎么偏在这时候走神，害得她不上不下……
这想法亦让她自责生气，怎么可以，有这种放荡无耻的念头。
她在心里将这笔账全记给了大妖。
奈落起先下意识想回答她“没什么”，然而福至心灵来得那样快，从她因未被满足而透出的细微落寞里，他恍然。
“原来如此……你可真有意思。”偏执的红眸亮得灼人。
“你……”巫女憎恶地怒视他。
“桔梗，是人都有**，你说过的，承认自己的私欲不丢脸。**也是一样。”
桔梗想一箭崩了他。
奈落倒是没再拿乔，很快桔梗就再度受不住了，失焦的水眸里是他高兴而无比性感的模样。
奈落陡然掐住女子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的眼睛，“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
桔梗不肯回答。
“说！”他手上的动作更加霸道，身体也是。他猛地将桔梗翻过身去，掰过她的脸，用力掐着她下巴，让她不得不保持这样受制于人的姿势。
“啊……”巫女哀声祈求，“你就是……奈落啊……”
“你是把我当下贱的组合妖怪，还是开门的工具，还是人？”
桔梗断断续续地说：“昨晚不是说过了吗？是我狭隘，不会再那样定义你了……”
“只是这样？”他不肯仅止于此，执意追问。
“还有别的什么？”这人真讨厌，到底想怎样啊。
男子低沉的声线咬牙切齿：“没把我当作是你的男人吗？我奈落可是你唯一的男人！”
这人在说什么……
他们做这种事，不是为了走出房间、净化掉四魂之玉的转世？她从一开始就是如此评估决定的，他们也都计划好了。否则她怎么可能把自己交给这个宿世仇敌？至于此时心湖的不平涟漪，那不过是男女情事的本能。
“我当你是盟友……”
“……”
使出浑身解数逼问，得到的答案就这。奈落一下子泄气了。想用更残酷的手段逼问，终究是没忍心。
得了，至少能确认，她开始平等的正视他了。
那好吧。
结束后，奈落抱着桔梗不放。
两个时辰，他不知疲倦，要不够。她却是化作一摊泥水，精疲力竭，眼睛都要睁不开。
嗯，他的狒狒皮上也是一片泥泞，他们的衣物同样如此。他是真不知道，逐渐恢复血肉的她，能流出这么多的水。
这真是令人高兴的、美不胜收的成果。
也不枉他如此卖力耕耘。
已经正午了，看射入洞中的光线角度便知。
人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白日宣淫。
圣洁不染纤尘的巫女大人，怕是怎么也没想过，这种不要脸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吧，且还很投入的样子呢。
“放开我。”眼中的**渐渐褪去，重归迷雾重重的寒潭。桔梗推了推奈落，浑身黏腻的汗水让她很不舒服，更不想和奈落这么贴着。
健长的铁臂却更用力抱紧，坚固如牢笼。奈落说：“你的体温快恢复了。”
不再是冰冷的陶土，而是人类那样的温热。
“嗯。”桔梗自然也感觉到这次之后，自己的变化。
她更用力推奈落，“松开。”
“不。”
“奈落！”
“废话没用。”
桔梗只觉得心累，干脆狠狠用力，想要一下子挣脱他。
就这么不想让他多抱一会儿？还是这么嫌弃他？不是说好了不再鄙视他了吗？可恨的女人，嘴里到底有没有真话！奈落一下子火了，哼，不抱就不抱，说的跟他上赶着非要搂她不放似的！她以为自己是谁啊？价值连城的珍宝吗？非得对她爱不释手？
脸上逆反的光彩显得昔日里奸诈残忍的他又回来了，直接长臂一推，不客气地将桔梗推出去。
还在推他的桔梗始料不及，就这样在狒狒皮上滚出去一圈才停下来。
“？”
回头，不能置信的目光剜向奈落，这人有病？？
她是真的累，心累，精神也是被消耗得疲惫不堪，懒得和有毛病的人一般见识。巫女背对大妖，柔软的藕白双臂撑着地，让自己缓缓坐起。
奈落坐在她身后，盯着她。
多么完美的一副身子啊，肌肤凝雪，青丝如瀑，两条玉臂如无瑕的莲藕。洞外照进来的光影像一双暧昧的手，当她身体微动侧过头时，打在身上的光影也随之挪动。凹下去的是腰，凸起来的是臀。压在臀下的是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藕粉色贝甲颗颗圆润如珍珠。
越是看，越是痴，如果目光自己就可以做什么的话，那定会将这女人身体的每一寸都融化了，揉进自己的怀里。
这该死的令人恼怒的占有欲……
到头来，他怎么变得和鬼蜘蛛一样了。
吸引他沉沦的，是她的明.慧孤高、不染纤尘，如今却又同时渴求着将这天上月揉进他污浊的怀中，肆意占有蹂躏，要她软成春水，要她娇啼落泪。
奈落痛苦地想，当初四魂之玉的转世说他的那些话，当真没说错。说他怎么会不想得到桔梗的一切。可当他无比享受着、陶醉于和她亲密化在一起的感觉，便更难以分清令她产生点滴变化的，究竟有几分是他想要的那个答案，还是皆为“**本能”这种东西。
他更难试探出她的心了。
真是一把双刃剑啊，予他蜜糖，亦予他砒霜。
人类所歌颂的“爱情”，竟是这样一种千回百折的滋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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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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