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夜间的海洋馆笼罩在一片幽蓝的光晕里，巨大的玻璃穹顶折射着粼粼水光，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周燃正站在白鲸馆巨大的弧形玻璃前，仰头望着那头通体雪白的庞然大物在水中优雅滑行。它像一片流动的云，缓慢地转了个圈，黑珍珠般的眼睛温和地注视着她。
她今天穿了件奶白色的羊毛大衣，领口一圈蓬松的绒毛衬得她脸颊很可爱，像只毛茸茸的小狐狸。耳垂上戴着一对极细的银链耳坠，随着她微微偏头的动作轻轻晃动，仿若星轨划过夜空。
孙翔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水族馆的蓝光映在她侧脸上，勾勒出精致的下颌线条。她今天涂了淡淡的蜜桃色唇釉，在灯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泽，像是海底最莹润的珊瑚。
“它好漂亮...…”周燃忍不住贴近玻璃，指尖轻轻抵在冰凉的表面上。
突然，白鲸猛地加速，巨大的身躯在距离玻璃仅半米处急停，张开嘴露出整齐的牙齿。
“啊！”
她吓得往后一仰，差点摔倒，却被身后的孙翔一把扶住肩膀。始作俑者在水中得意地翻了个身，喷出一串气泡，嘴巴咧开的样子活像在笑。
“噗……这鲸鱼成精了吧？”孙翔有点想笑，被周燃用眼神警告后，故作凶狠地瞪着玻璃那头洋洋得意的白鲸，“它绝对是故意的！”
周燃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脸颊因为惊吓泛起淡淡的粉色：“这年头连鲸鱼都不学好……”
白鲸又游了回来，这次故意用吻部轻轻撞了撞玻璃，发出闷闷的“咚”一声。周燃条件反射地往孙翔怀里缩了缩，惹得他笑出声：“这你也害怕？”
“我没害怕！”她一本正经地板着脸，却还是死死攥着孙翔的袖口。白鲸似乎玩上了瘾，突然在玻璃前表演起后空翻，庞大的身躯搅动水流，在馆内投下晃动的光影。
孙翔趁机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我懂，放心我是不会揭穿你的。”
周燃：……
你懂什么了啊喂！
白鲸最后冲他们喷出一串水泡，摆摆尾巴游走了，深藏功与名。
可以的兄弟，孙翔在心底暗暗感谢它。
这不比唐昊刘小别他们靠谱。
——
海洋馆和高中时期比变化不大，甚至连当初的售票员和卖冰淇淋的老奶奶都还在。孙翔举着两个草莓甜筒回来时，周燃正头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水族馆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给。”他递过冰淇淋，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周燃低头舔了一口，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隧道蜿蜒向前，幽蓝的光晕在弧形玻璃上流淌，被水波折射的光影在脚下晃动。魔鬼鱼舒展着宽大的胸鳍从头顶掠过，投下的阴影温柔地拂过游客的肩头。周燃突然停下脚步，声音轻得几乎快被淹没：“孙翔，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
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孙翔没太听懂。
“你本来也长得不高啊。”以为她在嫌弃自己高，他下意识弯下腰，视线与她齐平，“现在好点没？”
“笨蛋啊你！”周燃笑出了声，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这个动作太过亲昵，两人都愣了一下。
“对了，”孙翔转移话题，耳尖却悄悄红了，“你说要给我的东西呢？”
“喏，给你。”周燃从包里取出一个红色丝绒盒子，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造型独特的耳骨链——红宝石镶嵌的十字框架如同绽放的星云，细链垂落的六芒星在水族馆的折射光下流转着梦幻的光彩。
（这里建议配合bgm食用，bgm：always online-林俊杰）
孙翔愣在原地。鱼群从他们头顶的玻璃隧道悠然游过，投下的阴影在两人之间流淌。
“喜欢吗？我逛街时候碰巧看到的，觉得好看就买了。”她装作轻松的语气，“我记得你有打过耳骨洞吧，正好送你了。”
才不是什么碰巧看到的，是我特意为你设计的。
耳骨链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送给你的，这一切都是我蓄谋已久。
周燃心跳如擂鼓，不敢去看他。
孙翔沉默了很久，久到周燃的眼眶有些发烫，她强撑着扬起下巴：“不喜欢我就收回去了啊，没眼光。”
“周燃，”孙翔扣住了她即将收回的手腕，掌心温度灼人，“你不要把我当笨蛋，我不傻。”
“这个牌子从没出过这款耳钉，”声音低哑得像砂纸磨过心脏，“是你特意......为我设计的？”
她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周燃，你是不是……喜欢我？”
隧道突然安静下来。鱼群静止在某个奇妙的瞬间，气泡凝固成水晶珠串。
重逢那天对我的安慰、音乐会单独的邀请、耐心回复我每一条无聊的消息……
为什么唱歌时她看向他的眼神如此悲伤。
是不是在我没注意过的瞬间，你已经向我表白无数次了。
周燃猛地抬头，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
“靠！你别哭啊！”孙翔手忙脚乱地去擦她的眼泪，指腹蹭过她眼角的痣，触到一片湿漉漉的温热。“对不起，我乱说的，你别在意……”
周燃摇了摇头，眼泪却更加汹涌，“是，我喜欢你，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你了。”
“什么？”
孙翔的大脑轰然空白，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将人紧紧箍在怀里，她的眼泪浸透他的衣服，心跳声震耳欲聋。“那你怎么不早说？不对，这种事应该还是我来说……”
幽蓝的光在隧道内流淌，像是被海水稀释的月光。
“周燃，我...…”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抖，“我也喜欢你。”
周燃的心上像炸开了无数绚丽的烟花。
他低头，轻轻吻住了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