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a的绝技是转打火机。
她不抽烟,收集打火机就单纯只是为了转着玩。打火机在手指间灵活地不停翻转,火焰仿佛会避开她的手指,她的手中火光游走,熠熠生辉。
经常有人来跟她借个火抽烟,但Willa要看对方顺眼才肯借,要是不顺眼态度还不好的话,可能会被她的打火机烧掉眉毛,恣意妄为得很。
“是练了多久啊?”第一次看Willa转打火机,也要试一下结果被烫到的Bernie如此问道。
“半天。”Willa面不改色地说。
其实练了很久。
Jesse也能转打火机,但没有Willa那么熟练,他们俩还比赛过。
Jesse会抽烟的,只不过次数特别少,他并没有烟瘾。
在非常普通的一天,Jesse偶然间被同伴塞了一根烟,他便慢悠悠朝Willa喊道:“Willa,帮我点个火吧。”
烟叼在嘴里,打火机一点,Jesse坏笑着,恶作剧般朝Willa呼气,烟草味浓郁,烟雾缭绕。结果Willa完全不躲开,反而还轻轻吸了口气,目光炯炯,心情愉悦地勾起嘴角。
“别站着不动啊,不然又要吸二手烟了。”Jesse不由得一愣,提醒道。见她一直不动就拍了拍她的头,又按着她的肩给她调转方向。
然后Willa又转了回来直面Jesse。
“因为是最喜欢的Jesse,我吸二手烟也没问题。”
“别说蠢话了,吸谁的二手烟都不行。”
Jesse无奈地把烟扔了,反正他也没有特别想抽烟。
在浅浅一层朦胧白雾中,永远在注视着他的Willa竟然有些模糊不清,唯有那双泛出点点旖旎波光的幽深眸子,又柔又勾人心魂。
......但是,有奇怪的,好像会失去她的感觉。
-
Willa被报复了。像她这种人,会被报复......还真是理所当然。
曾经被她踩在脚下的蝼蚁带着更为强大的势力来打击报复,独自一人被堵的Willa,纵使她再暴力狠毒,终究是敌不过在死胡同里被四十人围攻。
“下地狱去!!”
“希望你也能来地狱玩。”被按倒在地上,就算全身疼痛无力,Willa依旧勾唇笑起来。
看不到Willa的卑微恐惧,对方勃然大怒,拿起一块玻璃碎片猛地扎入Willa左眼中。
铺天盖地的刺痛,犹如世界断片,她跌入了无边黑暗。
雨滴落在脸上冰冰凉凉,Willa悠悠转醒。痛感开始有点麻木,她试着动动手指,果不其然动不了。全身上下都是鲜红的血,但脸上的血最多,此时又混着雨水流淌。已经看不见的左眼持续刺痛,她便又闭上眼睛。脸颊通红有热意,微微喘息,她知道自己正在发烧。
真是凄惨狼狈,像个被丢弃在小巷的破布娃娃。
破布娃娃还没有下地狱,她的信仰找到了她。
Willa不见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Jesse在找她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个点烟的男人手中的打火机壳身上刻着Jesse,立即就肯定这是Willa的打火机。
他捉住那个男人,在暴揍下终于逼问出Willa所在的地方。
“好难过啊。以后、不能再用两只眼睛注视Jesse了。”仿佛能感知到Jesse已经来了,在Jesse靠近之前,Willa就缓缓睁开一只眼睛,声音变得沙哑,她迷迷糊糊地说道。
她再次闭上眼,用最后一丝神智撑着意识。
Jesse朝她走去,每一步都极为沉重,他的面色也一反常态的不太好。
Jesse无法准确表达现在的心情,总之,是各式各样的情绪混杂在一起。
即使这么惨了,她还在想如何注视他。
莫名呼吸不畅,浅浅淡淡、软绵绵的片刻窒息感。是心疼吗?是感动吗?是愤怒吗?还是......无坚不摧的外壳忽然碎裂,有什么在心里破土而出。
他好像不再免疫。
他有了想捕食她的冲动。
画地为牢——不对,不能画地为牢,他还要带她离开little asia,看更为广阔的天空和星辰。
然后,圈入怀中,慢慢品尝,为己所有,沉沦真心。
一起变得更为强大。一起成为世人闻风丧胆的恶徒吧。
在把Willa打横抱起带回去之前,Jesse拨开她湿漉漉的红发,擦去她脸上的血污。她微张的唇呼出丝丝缕缕热气,让Jesse的手背也有了热意。
“那就用别的方法来感受我。”
或许是鬼迷心窍,或许是荷尔蒙驱使,Jesse轻轻吻住她,混合着血与雨水的味道。
还不够啊。
Jesse终于承认,他其实已经觊觎了好多年。
-
距离Willa瞎了一只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她接受得非常坦然,也适应得非常好。不过她和Jesse谁都没提那个吻,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了,又没什么不同。
在一个晴天,Willa失踪了。
不是又被报复,是她自己要离开的。
寻找无果,她完全消除了自己的踪迹,只给Jesse留下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小盒子的锁是十字架样式的,钥匙就在盒顶上好好放着。旋转钥匙,打开锁,小盒子里铺着一小块柔软缎带,上面放着......
一瓶子的福尔马林与浸泡在里面的,她那只看不见的眼睛。
她已经做过眼球摘除手术安了义眼。
下面还有一张小纸条。
“亲爱的Jesse:
我想继续注视着你,即使我要离开。”
旁人都觉得血腥又诡异,极致的扭曲如阴魂不散的恶鬼。但Jesse却想着,真想不到她还会有这么凄美的举动。
所以,为什么要走呢?
他明明不再免疫,他明明开始渴望。
-
刚遇到张口闭口都是喜欢你的Willa时,Jesse是无动于衷的。
很快,Jesse发现Willa并不是单纯恋爱脑小女生。她打架时又狠又可怕,并且会折磨对手。她好像不需要Jesse对告白回应,以及柔情似水中深藏着危险与**。
她是个病态的狩猎者,情感越真越深就越病态。
因为她的实力很强,Jesse便任由她待在自己身边。不过,要是她会威胁到自己,就不必客气了,Jesse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没想到,Willa永远在注视,就算她会赶跑其他人,但她从未真的开始狩猎。
......真是令人意外的不甘心啊。
那就反过来吧。
他会开始捕食,毕竟这是豹子的本能。
-
无论是在监狱时还是出狱后,Jesse每次认识了新的人,就会问他有没有见过一个叫Willa的女人。
“没有。那是你的谁吗?”
“是我的宝贝。”
回想起多年前在屋顶上Willa专心说话的样子,Jesse笑着回答。不是轻浮的笑,是真心实意的、自眉眼间溢开的怀念。
经常去FUNK JUNGLE的Star也知道了,让擅长这个领域的Moon帮忙查一查,结果Moon很遗憾地表示,Willa最后能查到的信息是她去了国外,再之后就没有任何痕迹了,无法保证她是不是还在国外。
看来会是个意难平的故事呢——不,先不要轻易下结论。
幸好没有造化弄人,Star遇到了Willa。
戴着眼罩和墨镜,酒红色头发,锁骨处有纹身的女人。没有特意展露,但因为长久凝聚,萦绕在她周身的淡淡的暴戾恣睢气息,敏锐的人能察觉得到。
不过Star没有避开,故意与她擦肩而过时,Star看清了她的纹身,确定她就是Willa。
“你知道Jesse在找你么?”Star停下脚步,声音不大,足以让Willa听清。
Willa迟疑了几秒,也停了下来,阴森森地转头看Star:“你是谁?为什么认识Jesse?”
Star:......等一下我该不会是被她误会了吧。
“我......就只是个接受委托的传话人。”Star正色道,试图打消她的疑虑。
Willa沉默不语,墨镜下的眼眸深不可测,眷念中和了她的危险,阴霾里有温柔执念恣意生长,无可抑制的动摇。病入膏肓的爱意不可能被消磨,因为已经溶于血,刻在心上。
神明不保佑恶徒,但Willa会被她的信仰指引。
Willa决定在SWORD地区再多待一天。于是,在第二天,在下个街角。
信徒与信仰。狩猎与捕食。
变态与疯子。恶徒与恶徒。
注视与回应。
他们互相捕获了对方。
狂おしいほど僕には美しい。
然而这份疯狂,我觉得美极了。
我 写 文 好 矫 情
准确来说Willa不是小疯子是小变态。留眼珠好变态啊我到底在写什么啊救命.jpg说是这么说但其实还没有把变态全表现出来(......)
话说琥珀貌似也是有义眼的吧,他有一只眼睛是蓝色的。
匆匆结束掉了,又是有很多没交代清楚,其实可以再多扩写点的,可以把名字改成注视与捕食发展成长一点的短篇,但是我懒(......)
狩猎者是一种比喻,不是说一种职业(?)。Willa是能狩猎他的,但她不愿狩猎他豢养他,即使真的很喜欢。所以只要注视就好。于是就反被捕食了,或者说互相捕获,大概就是这样子(......)
最后的狂おしいほど僕には美しい是歌词也是歌名,简单点翻译就是疯狂即美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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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番外:注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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