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人说,您知道答案,您只要决定好方向,然后去做就行。您一直都知道答案。”
“我怎么会知道答案,我怎么可能......”
说着,他似乎就要落下眼泪,亲信垂着眼眸,不去看他的脸。朝旭安静地握住他的手,轻轻地将他拉向自己的方向,孙权没有反抗,他顺从地朝着朝旭的方向迈开脚步。
鲁肃是最早加入孙权幕府的新人,孙权手下有很多从孙策时期就在的人才,也有很多自己继位之后才追随的人,鲁肃就属于后者。这意味着他追随孙权,是奔着孙权而来,他的存在有这份特殊的意义。
之后,他就像是邻居家喜欢聊八卦的大哥哥一样,时不时带来街坊邻居、臣子臣民之间的趣事,带来很多快乐。是最早反对孙权投降曹操的人,也是周瑜指定的接任人。
“子敬是公瑾介绍给我的人。”回到房间,孙权伏在她的肩上,啜泣着,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如此大胆地哭泣、大胆地倾诉,“又是公瑾离世前托付的人。公瑾走了,子敬病重了。还有那么多从兄长时就追随孙家的人走了,我还要失去多少人才行。”
“说不定还有救呢?”
“对,你说的对,我不能这么早就如此沮丧。”孙权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万一呢,万一还有希望呢。”
实际上,他们都知道,这个“万一”也不过是在祈求“奇迹”发生而已。
“奇迹”到来之前,新的“噩耗”也开始传来。
一周后,凌统也染上了伤寒。
“怎么连公绩都——”
“反馈里写的是初期症状,还不是很严重。”朝旭的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抚着他,“只要得到及时救治,就来得交。”
“我怕他们为了不让我担心,刻意把症状报轻。”孙权的表情凝重,“子敬也是,之前的伤寒汇报里都没有他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名字就是病重。”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我帮您做好基本的准备。”
“有劳夫人了。”
再一次穿过那充斥着绝望与苦痛的长廊,凌统与他手下的将士们在一起休息,他的状态比鲁肃好很多,时不时的咳嗽不影响他和其他人有说有笑地聊天。孙权远远地看着他和将士们聊天,确认他精神确实不错后,才松了口气,拉起朝旭的手离开。
孙权没有注意到,放心地转头了,但朝旭的动作比他慢了一些,她明显看见在孙权转过去的同时,凌统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头一歪,靠向旁边人的肩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不能放着不管——
朝旭的动作出现了片刻的迟疑,孙权察觉到她的异样,半侧过脸,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她分明注意到,在孙权侧过来的瞬间,凌统强撑着身体,端正坐姿,继续与同伴们插科打诨。
“怎么了?”
“......不,没什么。”
她挽住孙权的手臂,阻止他往后看,在凌统故作坚强的声音中,她以最快的速度将孙权带离了这个地方。
凌统故意演给孙权看,就是不想让他担心自己。
孙权说得对,凌统也已经到了病重的阶段,为了不让他担心,才刻意说清了自己的病情。
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应该尊重——
尊重个*啊!怎么可以放着不管!
“至尊,您还是回去看看公绩吧,他好像病的很厉害,刚才那个样子都是做给您看的!”
朝旭央求道,不管怎么说,凌统也是她视作弟弟的陆绩的朋友。
“我知道。”孙权压着声音,“我们现在就去找医师。”
“医师人手如果充足,公绩就不会病重还和其他人待在一起。”
“至少药可以想办法让他们提供。”
“公绩旁边有个空掉的碗,那里面应该就是药了。”
“那你有什么更好办法吗!”孙权不由得抬高了一些音量,但他也瞬间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迁怒于她,“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如果你能让公绩移动到一个单独地房间,我想试试。”她看向他,他随之停下脚步,“我优先看了那本书里与这次的伤寒有关系的篇章。结合之前跟随刘医师学到的技巧,如果您与公绩都愿意,我想试着救他。”
“你知道这个病被波及的风险有多大吗?”
“公绩是我弟弟的朋友,也是你器重的年轻将领。他才29岁,他不应该命丧于此。”
或许是朝旭的坚持说服了孙权,或许是他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又或许,是他在赌他们都能平安无事。
孙权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终,他同意了:“我让亲信安排他出来。”
“好。”
能不能治好凌统,其实朝旭也没底,她只能试一试。
还好,凌统也接受了她的提议。
“没想到能让朝旭姐给我看病,回去之后,我可得在阿绩的信里夸一夸,咳咳咳。”他的声音很虚弱,咳嗽声却很大,似乎要把他的肺一起咳出来。
把脉、检查、问诊、配药。
整个流程要描述,其实就这几个字。
朝旭按照自己浅薄的学识给他配了药方,让他服用。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刘医师在场的情况下配伤寒药,况且她根本也没有系统学过医,只是因为在军队里经历了几次考验,经验和实践堆出来的三脚猫功夫。
不少将士听说她尝试给凌统治病,都远远地来看一眼,期待凌统的症状能够减轻。
为了方便观察效果,朝旭没有让凌统回自己的住处,而是留在这个独立的房间里。
到了晚上,她被孙权强行带离了凌统身边,凌统强撑着身体朝她笑笑,等到她远去,立刻两眼一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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