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那孩子,以前至少还喊我‘姐姐’,现在都不喊了,还总说什么‘你和我爹又没有孩子,我不接受你是我姨娘’感觉开始讨厌我了。”
朝旭看向陆议,陆议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前方带路的孙仁似乎也觉得偷听是个好主意,居然也停下了脚步。
“所以其实生不生孩子不重要……”
“那长生的那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一听就是孙茹在说话,“伯言太忙,回来也都是操心长生的学业,或者看看家里缺什么,平日里家里除了仆人就是我和长生,原本还觉得这样也好,但最近长生却说出这种话来。难道真的是我和伯言没有孩子的问题吗?”
她才二十一岁,长生也才十五岁,长生的变化就像是当初陆绩的变化,过两年就好了。朝旭忍不住感慨,但又一想,自己二十几岁的时候,好像就已经和陆议有孩子了,陆绩也开始代替不在家的陆议照顾她和长生,如此说来,现在孙茹和长生的关系,是有些像她当初和陆绩的关系了。
“你夫君有自己的发妻,而且感情很好,现在也已经三十七岁了。别把心思埋在他身上。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你叔叔给你选的,根本就没感情。”能义正言辞地说出这些话的人,只有徐琼,“你看看长生都比看他靠谱,要我说就是小男孩的气话,你要是因为小男孩的气话,就对一个男人产生要给他生孩子的想法,就太冲动了。”
“难道我身边还有别的男人吗?”
“这不是有长生吗?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朝旭拍拍陆议的肩膀,让他把耳朵凑近自己。
“你真的没碰过孙茹吗?”
陆议在她的耳边回复道:“没有。”
“牵手都没有吗?”
“长生牵她的次数都比我多。”
而那边,争执还在继续。
“可是朝旭姨都有三棵树了。”孙茹还是有些不甘心,“你们和叔叔成亲那么久,没被他碰过,都不难受吗?”
徐琼看向抱着猫咪玩的袁昼,袁昼也看向她,然后异口同声道:“不难受。”
“要我说,都是你母亲给你灌输太多相夫教子的传统知识了。难得回来看母亲,就在想这些事情,太浪费了。”袁昼淡淡地发出声音,“你看,我们在这里很快乐,定期给夫君的孩子们送点礼物也很快乐,尚香嫁了人又回来了,和那刘玄德处了几年,回来就开始养猎犬玩,偶尔还会出去打猎。我们不都是嫁了和没嫁、没什么区别吗?”
“可是……”
“我觉得你需要找点爱好。”徐琼停下手中的女红刺绣,“找点爱好沉迷一下,就不会满脑子都是伯言了。”
“姨,我姑且问你个问题。”
“说。”
“你们这么劝我,和你们觉得伯言只要有朝旭姨就好这件事之间,有没有联系?”
“……”
“怎么可能!”
“一点关系都没有!”徐琼从院子里的石凳上站起身,“我们这都是活了快四十年的经验之谈!我跟你说,不是非得嫁人非得生孩子,但也不是非得要反着来。你要真的愿意、遇到了爱得不得了的合适的人,你就结婚、就生孩子,你要是自己都没想清楚,只是想顺应别人的想法、或者忤逆别人的想法,你最好先冷静一下。”
“那我找什么爱好会比较好……”
“既然是孙家人,应该会喜欢打猎……”
“嗯?”
“让尚香下次带你去打猎!怎么样!”
看起来里面的话题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孙茹好像也已经不再纠结要给陆议生孩子的事情,开始热烈地讨论起兴趣爱好的话题。
朝旭这才松了口气。
“徐琼很会劝人。”
“她可有个性了。”朝旭认同了陆议的感慨,又颇为感慨地说道,“你要是之前碰了她,说不定现在你都好几个孩子了。”
“还在说这个呢?”陆议叹了口气,将她拉向自己,“我从11岁起就想娶的人在这里,我孩子的母亲也只有这一个。”
朝旭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她跟着陆议去了海昌县,如果她没有在多次随行中与孙权产生感情,如果她读到了陆议每个月寄来的家信……
但人生没有如果。
“嫂嫂,差不多可以进去喽。”孙仁将打狗棍架在脖子上,出声提醒道,随后,她朝谈话的人们喊道,“喂!看看谁来了!”
“谁啊?”
“来的真是时候。”
朝旭想要松开手,却被陆议握得更紧,她仰起头看向他,他低下头回望着她,四目相对,她突然有些慌乱,眼神也开始漂浮不定,然而,他的眼睛里却始终装着她的模样。
直到那一侧再次传来催促,她才先一步移开视线,抬高音量说着:“是我啦。”牵着陆议的手走入后院中。
她的眼睛不经意间扫过孙茹,对方没有看她,也没有看陆议,耳朵倒是红得不得了,猜想是因为觉得刚才那些话被本人听到,实在是太尴尬,不敢看他们。
“刚聊到你们呢。”
“聊什么呢?”
明知故问,但为了假装没有在偷听,朝旭也只能如此提问。
她在石凳上坐下,陆议在她身后停下,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说了句:“我去外面转转,快走的时候叫我。”
“好。”
朝旭点点头,他这才松开从刚才起就一直紧握的双手,向着其他几人告别。
或许是刚才一直牵着手,现在突然被松开,手居然觉得有些寒冷,还有点不适应。
“我听说这次去荆州,你和伯言都去了?”徐琼双手交叉顶着下巴,“有发生点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打仗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不过……”
没有任何目的,也没有任何方向,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地聊着天,就像她每次回来时做的那样。
“……要不是你同时嫁给了表叔和伯言,表叔肯定把正妻位给你,何必到现在还留在我头上,我都多少年不见他了,居然还是正妻。”徐琼讽刺地笑道,“不过刚才看你们一起过来,伯言大概也不想让吧。”
“都说君王担心外戚太强,但你们这个外戚的方式,也太微妙了,别人问起来都不知道怎么解释。”袁昼提醒道,“但优点是,因为无法解释,所以这个外戚可以当存在、也可以当不存在,全看夫君自己怎么想。”
“他会怎么想?”
“谁知道呢,说起来,我听说曹操病重了,你们有听说这件事吗?”
“曹操?他几个月前还在生龙活虎地给仲谋发任命公文,假的吧。”
“那就是谣言了呢。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当事人会比较清楚呢。”
“阿昼不是从来只关心猫吗?怎么还关心曹操了?”
袁昼停下了抚摸猫咪的动作,略带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已经忘了我是袁术的女儿了吗?”
对了,袁昼是袁术的女儿,当年曹操也是讨伐袁术的军阀之一,算是杀父仇人之一,她会关心,再正常不过。
另一方面,那袁术又是曹操的竹马的弟弟,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更加微妙。
只是二十年过去,朝旭把这件事都忘了,只记得袁昼热爱自己的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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