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系统传来了个荀垣意料之中的消息——皇帝驾崩。
只是这消息还没有传出去，系统说这是蹇硕与十常侍为了立刘协为帝设的计谋，皇帝留的遗诏也是立刘协为皇帝，但总归是忌惮何氏一组的势力尚存，怎么也不好明面上得罪了去。
“所以他们想秘密处死何进？”荀垣疑声询问道。
［聪明啊宿主！不愧是本系统教出来的］系统毫不吝啬地赞美荀垣，也毫无吝啬地又将“功劳”揽去自己身上。
另一边，何进原本就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屠夫，一听说这十常侍想要杀死自己，便哗啦啦地集结了几十个官员大臣，想要在汉灵帝的灵柩前扶持刘辩当皇帝。
何进身上的铁缕衣映射着烛火荧荧，他脚碾着为灵帝亡魂铺撒的纸钱，一旁的宫女跪地不禁瑟瑟发抖。
那眼角的几滴残泪不知是刚才为汉灵帝流下，还是因为此时的恐惧流下。
“辩乃太子，继位乃天经地义，有何疑虑？”何进的声音嘹亮，充斥着整个灵堂内。
恰有一阵风拂来，掀起地上值钱起舞，何进一看，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先帝想必也是认同我的想法。”
“臣见过陛下！”何进忽而跪下，对着眼前尚且年幼的刘辩说道。
众人见何进拜了，他们也顺势跪下。
皇帝是谁对他们而言，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蹇硕等人见状，趁着众人跪拜的间隙，慌忙溜走。何进不知怎的也是个健忘的，明明是乌泱泱带了这么多人一顺道来捉拿十常侍那些人，如今拥立了一个新帝，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
他还沉浸在拥立新帝的喜悦里。
［宿主，最新战报！刘辩当皇帝了］系统有些雀跃道。
“这么高兴？不成想你还是个刘辩党？”荀垣眼皮一掀，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似是并不太在意这件事。
［宿主不要乱说，我的意思是，刘辩即位是个关键点，等他下台，宿主您离大业正式开始不远啦！］
荀垣听着系统如此雀跃的语气，心里油然生起对那历史上的少帝的怜悯，也生出了对系统的一丝不满，“他死了，你很高兴吗？”
[啊？宿主……这话是？］系统被荀垣这没来由的一问问的有些蒙圈，系统仔细观察了荀垣的神情——怜悯，悲哀？
但她立即反应过来荀垣这情绪所为何事，［宿主在可怜刘辩，对吗？］
［那宿主应该知道，他本来就是外戚与宦官政治争斗的牺牲品］
这话说的冷漠决绝，恍惚间，荀垣觉得他从未看清了解过这个从一开始便对他示好的专属系统。
“那你也应该知道，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顿了顿，“如果，我可以让刘协一开始就是皇帝呢？”
系统忍不住嗤笑一声，［宿主要改变他的命？还是历史轨迹？宿主这次又想脱离指南么？］
可是他本可以不用死，刘协当了皇帝，刘辩远离洛阳是非，就可以一直做他的弘农王。
荀垣并未再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久到系统以为荀垣放弃了刚才要保刘辩的想法，从而又添了把柴火道，［宿主来这里这么久了，有些事还是要看的长远些好］
［刘辩不可能不死，董卓要快速专权，这是他必死原因之一］
［其二，刘辩作为皇后诞下，为灵帝嫡长子，董卓不杀他，难道让刘辩以后夺权么？］
［其三，刘协早早丧母，连抚养他的董太后都被何皇后鸩杀，你若是董卓，你觉得是刘辩好掌控，还是刘协呢？］
三个原因下来，荀垣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去反驳系统的一番话。他听系统说的这些，竟觉得格外有道理。
他着实目光浅薄了些，竟然会天真以为，只要刘辩好好当他的弘农王，便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他也能好好长大。
或许，他荀垣还能做一回改变历史的好英雄。
但他却忘了，历史的发展必然有它的道理。一个人的力量何其微小，如沧海一粟，如何抵挡这趋势的洪波。
荀垣长舒一口气，像是对系统的话认可，也像是对现实的认命，可他还是心存不甘。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无辜的人死去。政治家的诡谲纷争，为什么会扯到一个孩子身上。
历史的雾始终笼罩在他身上，古灯的明火照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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