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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回到原点

今日难得邓结清闲,可偏其他人都在忙。

郭嘉一早便出城处理军中事务;青梧在司空府当差未归;上巳节过后,香坊果然门可罗雀,只余李氏一人守着;连荀维随陈群回了乡;司空府夫人没有召唤,她也不好总去。

邓结转了一圈,最后还是独自回到郭嘉书房里坐定,从怀中掏出一片简牍来回看。

这是邓昭上回托人捎来的家书,距今也过去大半年了。

上面只寥寥数字:一切安好,勿念。

再没更多信息。

自打新野一别,邓昭对她的态度愈发冷淡,捎家书的间隔越来越久,字数也越来越少,全然不似从前在庐江那般用帛书写大段的热情。

虽然邓结能理解通讯不便,也明白现在再也没有阿嫂在身边殷殷期盼地等着他的信,可心里总有些失落。

她目光长久地停留在简牍下方那个小小的、模糊的半枚手印上。

这出自邓昭续弦陆氏所生之子邓慕。

郭嘉对她解释过这“慕”字,既有“追慕故人”之心,也有“水生木”的五行相生之意,邓昭总还是念着他的儿也是虞湫的儿。

这事陆氏知道,还是她主张成全了邓昭的。

那也是自然,陆氏当年同虞湫是有些交情的。

她原是庐江太守陆康府中的主事婢女,同虞湫在城内肆坊事务上有交集。因邓昭对她有救命之恩芳心暗许,虞湫都瞧得出来,揶揄过邓昭说可以替他向府君讨要来做个妾。

邓昭和虞湫是少年夫妻共经历风雨来的,从未有过他想。

只是不想之后邓宅覆灭的惨案,让邓昭顶着一口意气趁夜潜入太守府邸去刺杀孙策。

邓昭失败后差点被抓,所幸遇到陆氏,带他从暗道离开,这才得以逃出生天,与郭嘉邓结重逢。

邓昭为他二人主婚后,原想让陆氏作为陪嫁随郭嘉一起来许,被郭嘉以习惯两人的理由所拒。

邓结看得出陆氏对邓昭的情谊,也藏着希望用她拴着邓昭的心思,好让他不再想着复仇,私下劝过邓昭纳她。

彼时邓昭只忙着打发他们走,直到两年以后才得到他从南边来的家书,告知说与陆氏成婚有子。

掐指算来,慕儿也该三岁了。

不知道他到底长得什么模样,是像邓昭多些,还是像陆氏多些,会与鸣儿有几分相似么?这些念头生起,心口泛起一阵细密的酸楚。

耳房那头传来阿榆带女儿阿香嬉戏的声音,清脆得如春日枝头的雀鸟。

邓结心中微动,仔细想想阿香与慕儿竟是同年生的。这份巧合,让她有些感慨,便带着新绣的布偶去逗阿香,捏着她娇嫩的小手在心里比对。

槐娘在一旁整理着针线,抬眼瞧出邓结许是心中有些寂寞,便放下活计,搬出阿榆给阿香打的木制小灶,对邓结笑言:“夫人若不嫌烦,劳您陪阿香玩会?这孩子今日格外缠人,我手头这点活计倒腾不开了。”她说着,顺势扯走阿榆去忙别的。

邓结欣然应允,拿着布偶,认真地陪着阿香玩过起家家。

看着阿香天真烂漫的笑脸,听着她奶声奶气的童言稚语,那空落的心好像也得到短暂的温柔填补。

虽然邓结平时对曹冲的事最上心,可终究身份有别,加上郭嘉的劝告,她也自知得守着些分寸,从未抱在怀里亲昵过。

今日难得这般自在,才发现自己与阿香最能玩到一起。到底还是一个院里,又是亲自接生、看着长大的娃。

趁着郭嘉不在家,她索性带阿香去后院看花看水,拢着孩子坐她腿上,指着院中的花花草草教她闻着辨认,柔声细语地给她讲些旧日乡间童谣和故事。

一直到晚膳的时间才被槐娘唤走。

邓结目送槐娘抱着女儿离去的身影,独自站在书房门口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这个时辰郭嘉都尚未归家,想必是军务缠身,今晚怕是不会回来了。

一股难以名状的寂寥,如同这沉沉暮色将她包围。

她将食槅带回后院独坐着,看着清冷的月光洒进空荡荡的院落,面对这精心准备的晚膳,竟提不起半分食欲。

她从未主动饮酒,可此刻,她也想着不如同上回那般醉去,便不用再忍受这孤寂之苦。于是她打来一壶酒,一盏接一盏地眯着。

清冽微辣的酒液入喉,起初是暖意,渐渐积成了烧灼感,反倒让她心绪更加纷乱。

酒意上头,眼前终有些朦胧。

这么多年来,她总在忙碌他人的事,鲜少有这般空虚的心思,今日被阿香离去的身影牵得对孩子的渴望愈发强烈。

侧耳倾听,好似还能辨出耳房那头传来娃娃的笑声。

她又举起那枚简牍就着烛火瞧着,心底藏着对故去邓宅里的家人的怀念一股脑涌上心头,脑海中浮现母亲包容她的撒娇、阿嫂宽慰她的温柔、鸣儿缠绕她的嬉闹……过往的一幕幕卷着澎湃的思念,如同决堤的潮水,猛地冲垮了心防,汹涌而出。

“奉孝……”她醉眼惺忪,无力地伏在案上,嘴里呢喃着,探手去摸索酒盏。

指尖未触及酒盏,倒是摸到一只熟悉的手。

她一惊,顶着沉重的头颅强撑着起身,当真是他回来了。

“怎一个人喝成这样?”他说着抢先饮下那一盏,待入席接过邓结扑来的身子,才发现她哭得涕泪纵横,瞥了眼案上的简牍,心中狠狠一揪,搂着抚慰她的背。

“奉孝,我好想要个孩子……”邓结在他怀中闭着眼回味白日与阿香的玩乐,“明明给你验过许多次,应是再无淤毒……会不会其实是我不能生?”

“你别胡思乱想,院里至少还有阿香……而且今日我得前方回报,明日华师便能入许都了!”郭嘉就是因为这个消息才急切地赶回来。

“当真!”邓结的醉眼亮了一瞬,她压着郭嘉的手臂起身,“待他老人家得空了,定要请他给我们好好瞧瞧……那……我们再试试,好不好?”

郭嘉盯着她目光里的灼灼情意,不知是酒精还是今日的寂寞,难得催她如此主动,抬手捧住她的脸,“夫人有令,岂敢不从?”

次日华佗果然安全抵许,应召入府。

他在司空府和医官署处理完事务后,便被郭嘉夫妇邀请至家中做客。

华佗刚在前院席间入座,邓结便亲自打上茶盏为他奉上行礼,“师父一路辛苦,弟子未能远迎,实是失礼了。”

华佗乐呵呵接过奉茶,请她起身,“义君无需多虑,这趟是奉孝亲自安排的车驾一路护来的,未曾不全。倒是你二人……”他目光流转二人之间,“几年未见,丰润了许多——特别是奉孝,身子骨看起来也结实了。”

郭嘉拉过邓结的手,轻轻抚着:“那是自然,师父教得好,说怿照顾得周到。”

“可耐不住还是会有复发……也总被小病小患缠上。”邓结还是不满意,冲华佗小小发牢骚。

见华佗将手放在案上,指尖冲他轻召,郭嘉将自己的腕子伸去让他诊脉。

华佗微微沉吟,感受他的脉象,又查看他的眼白、喉咙,邓结适时递上一个竹筒,好让他以此扩听郭嘉肺音。

“确实好多了,药石可暂且停了……查过那药毒金毒可还有淤积么?”华佗直起身发问。

邓结与郭嘉对视一眼,挠了挠头,“我验得是无毒了……不过好像……”她眼睛提溜转一圈,意味深长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华佗努了努嘴,那干燥翘立的灰须也在表达他的无奈:“嗯……节制点罢,过于劳累对子嗣亦无助。”

邓结的脸登时“欻”一下便红了,倒在案下没敢再出声,一手握着拳捶打郭嘉的腿肚子。

郭嘉憋着笑意,对华佗倒苦水:“这倒是便宜,昨日说怿还担心是她自己的问题……嗷!”邓结冷不防的一掐,让郭嘉没的心理准备直直喊出声。

华佗轻笑,这二人情意与六年前在医庐时一般无二,便多了份放心,“五禽戏可还有练?强健体魄才是根本。”

面对一阵沉默,华佗无奈摇头,“……此事你们心里有数便好。听闻医官署的档案都是义君在整理,明日随老夫走一趟?”

案下传来邓结颤颤巍巍的回应:“诺……”

随后几日,邓结便带着华佗出入各官员府邸,那太医吉平原瞧不起华佗这乡野之名,但同他们一起工作的这几日,竟也真在他这学到不少经验,不免对这“神医”之名也多了几分敬重。

这日他们来到车骑将军董承的府邸。

董承原本就对邓结的身份有所顾虑,现在又多个她的师父,眼中更增几分厌恶。

好在吉平热络地为他和华佗递话,又是补上一句:“元化虽出自沛国,心性却是纯粹,不见得……有多少同乡情谊。”

这话让邓结微微一怔,还在抿着其中深意,却听门吏来报:“董贵人回府。”

吉平一听,冲董承使了个眼色,“正好,贵人已有身孕,劳烦邓夫人瞧瞧。”

董承微微点头,引着邓结等人候董贵人入厅。

董贵人扫视三名医师,“今日府上甚是热闹。”

“今日也是贵人来得巧,这位祭酒夫人乃是华师弟子,正好可以给贵人请脉,总好过同太医这些男子聊。”董承上前堆笑向她介绍。

那贵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又看了眼吉平,直了直身子,冲邓结一招手:“对了对了,近些日子多少有些发闷,随我来内室替我瞧瞧罢。”

邓结下意识地看向华佗,只见吉平上前同华佗耳语什么,将他引走。

“诺……”邓结只好跟上董贵人和身边侍女的步子,走进内室。

侍女将董贵人扶至矮榻上后,便退出关门。

邓结正疑惑他们这是什么用意,那贵人便伸出手腕让她诊脉。

“贵人这身孕可有五月了?”邓结看着她那尚不明显的肚子发问。

董贵人将衣物抚平,一个挺翘的小球形鼓出来,“快了,过了这几日便足足五月。”

邓结眼中添了份艳羡,似乎能从那小球看出一个小家伙正稳稳地窝着睡觉。

她收敛心神,细细感受指下脉搏。脉象滑利,如珠走盘,胎儿生机无碍。只是尺脉略显细弱,寸关稍浮,结合贵人说“发闷”……

“贵人近来可是思虑过重,寝室难安?”邓结轻声询问,目光落在她憔悴的眉眼上。

董贵人微微垂眸,避开了邓结的视线,心虚地“嗯”了一声。

邓结想到郭嘉给她的名单里也有“董承”在,校事府的事若真是董家发难的,莫非董贵人也知情?不过校事府已然重新运作,董家也没有被波及,应是无碍了罢……

邓结这么想的,便大着胆子道:“校事府一事既已过去,将军府上也无碍,贵人不必再为此忧心,还是以静养自身为主才是。”

然而她自以为宽慰的话听到董贵人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什么叫“既已过去”、“府上无碍”?

她如此淡定地跟自己说这话,是在暗示什么吗?谁人不知校事府虽是卢洪任职,可背后站的就是她丈夫军祭酒?莫非她今日来也是替郭嘉敲打警告……甚至是搜证的?!

董贵人眼中露出巨大的恐惧,猛地收回手打量邓结:“你……你……”

她嘴唇哆嗦着,却又不敢挑明话头,邓结那带着关切和不解的眼神,在她看来简直如匕首般可怕。

邓结也被董贵人这剧烈反应震惊,她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在脑中急速搜索,莫非还有别的事?

只是她的行动上还是医者之心为先,“是……是妾身失言了,贵人莫放心上,还是……”

“砰!”

一声闷响从外厅传来,紧接着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严厉的呼喝声,混着董府仆役的惊恐声。

那个带着慵懒笑意的熟悉声音从厅上响起:“董将军,何必如此严阵以待?”

这声音让邓结心下一凛,再看看董贵人脸上的惊恐更甚,她霍然起身:“贵人稍安,待妾去看看!”

邓结将门悄悄拉开一道缝,屏息望去。

郭嘉果然站在厅堂中央,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编小篓,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可他的笑容同身后厅外站满的甲士格格不入。

董承背对着内室,邓结虽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捕捉到他紧握的双拳。

“主公今日兴致颇高,特意令人摘了这青梅,正与左将军在府中煮酒品梅呢。”

他将竹篓放在地上,从篓中拈起一颗青梅把玩着,笑意更浓,轻松地在厅中踱步继续道:“知道将军出身凉州,定然鲜少接触,特命嘉送来给将军也尝尝鲜。”

邓结不禁皱眉,郭嘉给她名单的时机是张飞大婚之后,那迎亲典礼正是在刘备府中办的,这会他又特地提及“左将军”,这里难道还有刘备什么事么……

正当她在思考董贵人的反应和其中的联系时,郭嘉的目光正好扫过门缝,与她惊疑的目光对上。

两人的视线短暂交汇,郭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很快滑走,却又轻轻摇头,是提醒?是警告?还是让她安心别出声?

那异样的目光很快被他完美的笑容所覆盖,重新回到董承身上,“梅子送到,嘉便不多叨扰将军了。”

郭嘉将手中的青梅丢回篓子里,“将军且安心享用,顺道也可分贵人些——”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看董承,转身便走。

那些全副武装的甲士见郭嘉转身,收拢队形,跟着他退出了庭院,留下一群惊魂未定的董府家丁。

董承僵硬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如此排场,便送篓梅子……?”董承盯着地上那竹篓发问。

吉平上前不知与他说了些什么,二人突然看向内室,吓得邓结赶紧退后两步,轻轻关上了门。

史实时间此时应当为199年六月,董贵人怀孕五个月则应该在200年正月,但是为了剧情紧凑……合并一处了,见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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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衣带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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