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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真心

三日月宗近把被子掀开:“冷的话就靠过来吧。”

‘如果不冷为什么要发抖?身体不适?呀,难道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口?哎,鹤啊我真的很遗憾……’鹤丸国永飞快脑补了选择“拒绝”后的剧情发展,然后裹着被子一点点蹭了过去。

三日月宗近把被子盖上,如长者对待晚辈一样满意地抚摸。

“鹤啊。”三日月宗近轻轻地说,“我开始变得害怕了。”

“你怕什么?”鹤丸国永将身体蜷成虾子一样侧卧,这会让他好受一些。他的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的头离三日月宗近的胸口很近,那里传来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当然是害怕你受伤呀。”三日月宗近回答,他的声音仿佛自四面八方将鹤丸国永包裹起来。

鹤丸国永有些困倦,昏昏沉沉中,他继续问:“为什么要害怕我受伤?明明再正常不过的事……”

三日月宗近爱怜地揉了揉他的头:“我的身边只有你了呀。”

“他们呢?”鹤丸意指屯所的其他人,“他们不算吗?”

“死的死,散的散。阿鹤不记得了吗?”

听到这话,鹤丸国永心中无比酸楚。

三日月宗近说的不是现在屯所的人,他心中一直装着曾经的同僚。

他原来这么念旧。

阿童等人战死,那个没正形男子的离去,五条军广秀战的折损……三日月宗近其实一直不能释怀。而眼下,自己再一次揭开了他的伤疤。

“原来你一直记得啊。”鹤丸国永朝里面拱了拱,“还以为你放下了。”

“鹤在说什么呢?我不是神仙,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在乎啊?”三日月宗近不留痕迹地叹了口气,“那都是非常看重的人哪,有些事不过是选择性遗忘罢了,但忘不掉啊。”

“什么嘛……”鹤丸国永心疼他。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喜怒不形于色。高兴、难过、激动、悲伤、嫉妒、厌恶……全部埋进心里。那是三日月宗近自幼就被迫养成的礼仪,是为了成为掌权者必须具备的克制。

但这样太压抑,太痛苦了。可是这已经深深地刻进他的骨血。

我多想替你分担啊,鹤丸国永难过地想:“没想到你在乎的人里竟然还有我……”

“我当然在乎你呀,阿鹤。”三日月宗近把他往怀里又按了按,他的下巴抵在鹤丸国永头顶,“是如同爱惜无上珍宝一样的在乎呀。”

眼泪不争气地跑出来了。鹤丸国永这些年一直处于颠沛流离的状态,从没有人如此温柔待他,即便是生身父母也没有。

被人珍视的感觉是这样。鹤丸国永沉沉地睡去,伴着一种名为“幸福”的香甜。

午夜,高阁。

男子痛苦地揪着衣领,像是要活活勒死自己。躁动不安的力量即将冲破这具身体,令他几近崩溃。他一把握住手边的胁差,锋利的刀刃无情地释放主人的鲜血,素白的衣服上开满鲜艳的红梅。白绸躺在一旁,男人苍白的脸上时而痛苦时而癫狂。黑雾环绕周身时浓时散,最终将他吞噬。

红梅发出淡淡金光,随即被布料吸收。白衣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折枝柏法纹,金光驱散了黑雾。

男人喘着粗气,他爬到桌前,在发黄的纸上草草写下几笔。待落下最后一划,他终于支撑不住,栽倒在地。

男人阖上眼,很久没再动过。

“这是大战,一定会是大战。”石切丸十分笃定地看着鹤丸国永,“常代的入侵打起来绝对会很困难。鹤丸不要任性,务必和三日月阁下同行!”

鹤丸国永觉得没必要,最近审神者的情报误差小了很多,而且他也想尝试掐掉自己乌鸦嘴的苗头。

常代的入侵也是在城前,那里一片原野,打起来很方便。审神者在情报中指出,预计会有上千只溯行军出现。石切丸本着安全第一的理念,表示无论如何也不能只派一队出战。鹤丸国永队轮空待命,正好三日月队刚完成一单回归。石切丸看到了希望,连忙拉着三日月宗近商量,三日月宗近当然答应。于是两人再一起对鹤丸国永“施压”。

结果可想而知,二对一,鹤丸国永只得同意。

两队人急速朝常代行进,

“开阳七百多只不也轻松搞定了吗?”鹤丸国永无奈道,“石切丸多虑了。”

“别忘了今剑他们在那种状态下无法活动啊。”莺丸友成小声提醒他,“你不也还……”

“嘘!”鹤丸国永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什么我很好别说话。”

然而再小声的私语也传进了三日月宗近的耳朵:“嗯?鹤怎么了?”他问道,“今剑什么状态?”

“这个……谁知道呢。”鹤丸国永捂住莺友成丸的嘴打哈哈。

“是吗?”三日月宗近点名,“今剑。”

“三日月先生。”今剑跑过来,“有什么事吗?”

“开阳战有什么异常发生吗?”三日月宗近亲切地问道。

“诶,我想想。”今剑一路小跑跟上三日月宗近的步伐,“那种味道又出现了呢。”

鹤丸国永眼都直了。他疯狂朝今剑打手势,今剑一回头,就见鹤丸国永冲他眨巴眼。

“还有什么吗?”三日月宗近继续问。

“唔……”今剑玩心大起,送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自家队长,“还有什么呢……”他故意放慢脚步,向鹤丸国永“示威”,尾音拖得老长。

三日月宗近听着声音越拉越远,于是回头催促:“今剑怎么了?快点过来,和我说说开阳那边还发生了什么。”

“来啦。”今剑烂漫地朝三日月宗近跑去。

鹤丸国永:吾命休矣。

玩闹归玩闹,今剑的心还是在自家小队里。好一场大起大落,就算鹤丸国永再喜欢惊吓,果然这种还是免了,免了……

众人到达常代,驻军的团长安排他们在别院住下。溯行军会在最近三天内出现,因此他们需要在这里待几天。

“如果再次出现异象,小夜、今剑、五虎退、爱染、不动,你们是绝对会受到影响的。千子、同田贯,虽然你们的反应不会和他们一样大,但是仍有相当大的危险性。”

“不会吧?我们也会受影响?”同田贯正国不屑,“差不多和那些大人小姐们用的香粉一个味,就是呛呗。”

“不要轻视山姥切他们对幕间上原的反馈啊。”

平野和前田详细地将山姥切组的几人对味道的反应记录了下来,想想记录里的描述,同田贯正国只好作罢。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这样安排。”三日月宗近执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这里是城门,城两侧是各有一条护城河。”三日月宗近画了一个方框和两条线,“小夜、千子、静,不动、同田贯、太郎,你们分别在两侧河边戒备。溯行军从不下水,两边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蜻蛉切、五虎退、今剑,莺丸、狮子王、爱染。你们两小组分守城门左右。”

“我和三日月会先一步从正前方出发去前面侦查,阵型就是鱼鳞阵。”鹤丸国永伸出手指,在方框前面的大圈上一划,“地势有利,哪里出现状况一眼就能看到。大家分开站位,也可以及时进行援助。”

“我想确认一点,驻军是否也会受到那气味的干扰?”狮子王问道,“按照石切丸他们总结的规律,短刀、胁差和打刀的使用者会出现不同程度的不适,而其他刀种的使用者则不会。驻军内部的兵士大部分用的是打刀,不会有问题吗?”

“不会。”鹤丸国永答,“开阳战的情况和这次类似,当时出现了那个味道,但是那边的驻军并未受到影响。大概是因为场地开阔,气味浓度有所减弱。”

“我当时昏迷有一部分原因在气味,另一个原因是没留神脚下的骨头,摔倒了。”今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但是小夜还能撑好一会儿,五虎退后来也没有太痛苦不是吗?”

小夜和五虎退点头。

基础安排便是这样。众人又讨论了些细节问题,就各自回到安排好的房间休息。

不用值夜吗?

当然不用。其实戒备的事交给驻军完全没问题,而且,自打行动开始以来,所有人都养成了一个好习惯:躺下就睡,有动静就醒。可以随时补充精力。

于是,一夜无梦。城门那边也没有传来敌方军报。

翌日,众人前往城门处,检查了驻军的防卫状态和城前的三道防线。天气很好,阳光温柔地洒在旷野,附近村庄飘来的炊烟闻着让人非常放松。

鹤丸国永伸了个懒腰。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这种悠闲的状态。”鹤丸国永说道,“就算能够带来超刺激的惊吓,但是果然……”他顿了顿,“没有人会喜欢战争。”

“鹤喜欢惊吓呀,什么样的?”

“新奇感,一定要有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感。然后就是刺激,最好是能让心脏蹦出嗓子眼的程度。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绝对不能给任何人造成损害。”鹤丸国永垂眸,“如果为了满足自己而伤害了他人,我宁愿生活无趣一些。但是以前到处奔波的日子的确让我养成了沉迷于新奇事物的爱好,如果今后尽是些能够预料到的事,这颗心大概会先一步死去吧。”

“鹤。”

“别这样看我啦。”看到三日月宗近的眼神,鹤丸国永连忙说,“目前我正经历着史无前例的新奇体验。而且,既然决定要做你最好的手下,当然不能只是说说而已。”

鹤一点也没变啊,三日月宗近在心中默念。

两人在第二防线附近巡了一天。

鹤丸国永在前面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时而踢着小石子走曲线,时而蹲到地上挖着什么。三日月宗近就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相拥之夜,潮水般涌现的悲伤似乎被面前的人治愈,但那之后他心中依旧惴惴不安。就像那晚共寝时自己说的那样,他依旧在怕。

他也曾自信地认为阿童他们不会离开,可是结果又如何?嘴上的承诺太容易失效了,他该如何让鹤丸国永在自己身边这件事变得更加深刻?纵然世人皆奉他为神将,可他明白自己究竟是一个力量多渺小的普通人。

又是这种感觉。三日月宗近抚上心口,是空空的无力感。

“三日月?”鹤丸国永听到身后没了声音,回头看他,“哪里不舒服吗?”

“鹤啊。”三日月宗近慢慢地摇头,“我感觉我的心脏地震了。”

异样始发于第二夜。

三日月宗近因极度口渴而醒来,却找不到水。他绕着别院走了一大圈,等找到了水,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渴。

真难办哪,三日月宗近无奈,只得往回走。

行至拐角,他一眼看见屋门大敞。三日月宗近不觉疑惑,他出门前把门关上了呀?还是鹤被惊醒,给自己留了门?

三日月宗近将脚步放轻,可还没进屋,眼前的场景就让他大吃一惊。

鹤丸国永伏倒在地,衣襟大敞,一手握拳紧贴在胸前,脸色十分难看。

三日月宗近连忙过去拍拍他的脸,又轻声唤他,却怎么也叫不醒。

背后陡然狂风大作。

三日月宗近猛然回头,黑风中,一个男人的身影逐渐清晰,三日月宗近瞬间认出了他:

“审……审神者?”

可是不对,审神者平日穿着皆是素色,面前男人全身笼罩在黑色之中。三日月宗近掩面,阻隔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腐朽气息。

“你不是审神者,你是谁?”

男人悠悠飘落,遮面的黑绸下发出扭曲的低吟。

“又见面了,我的孩子。”

三日月宗近随手抄起一旁的烛台,锥尖直指男人:“你是谁?鹤这个样子是你干的?”

“原来你的名字是鹤呀。”男人爱怜地朝鹤丸国永飘去,势要去拥抱他。

三日月宗近挥动烛台朝他刺去,男人躲开。

“你想做什么?”三日月宗近盯着他。

男人再度上前,三日月宗近于是不再留情。然而并没有刺中的手感,男人的胸部自动扩开一个空洞。他的身体竟然是黑雾聚成的!三日月宗近抽回手,男人却一把握住烛台锥,他的身体漂浮着,被三日月宗近拉了过来。

两人几近贴面。

“这是你的软肋吗?找到了。”

男人桀桀地大笑。三日月宗近甩开男人那只手,再接一记猛劈。男人的身体如同蒲公英一样消散,一句耳语悠悠传来:“还有第二道菜等着你。”

“鹤?鹤!”三日月宗近将鹤丸国永抱起来,“醒醒,鹤?鹤!”

鹤丸国永一睁眼,就看到三日月宗近蹙起的眉,以及满是担忧的眼神。

“怎么了三日月?”鹤丸国永揉了揉眼睛。

“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三日月宗近问他。

“没有啊,我睡得好着呢。”鹤丸国永不解。但见三日月宗近这副神情,他于是问,“发生什么了吗?”

“刚才你……”三日月宗近才说了三个字,却停了下来。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我?我怎么了?”鹤丸国永问他。

“不,没什么。”三日月宗近甩了甩有些乱的头发,“天太干了,我出去找水喝,想问你要不要也喝点。”

三日月宗近决定不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渴。”鹤丸国永迷迷糊糊撑起身,帮三日月宗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快睡吧。”

这个动作太亲昵了。

三日月宗近下意识地将手盖在鹤丸手上,那只手轻轻一颤。

“鹤,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和我说。”

鹤丸国永终于清醒,他这个动作有些逾越了。三日月宗近的神情太深沉了,鹤丸国永感觉自己的脸似是着火一样。他有些不好意思想抽回手,但是三日月宗近力气更大,不放他离开。

“我能有什么不适?你不用担心。”鹤丸国永四顾,“睡吧。”

他躺下,却被三日月宗近捞进怀里。

“三日月?”鹤丸国永感觉脸上更烫了。

“外面太冷了,鹤让我暖和一下吧。”

鹤丸国永没有拒绝,于是他一夜没有松手。

鹤丸国永醒了。

虽然中途被三日月宗近叫醒,但是整体上睡得很舒服。他歪头,见三日月宗近还在睡,便想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从他怀里钻出来。谁知道只是动了动胳膊,三日月宗近就睁开了眼。

“早上好呀,三日月。”

见他醒了,鹤丸国永只好大大方方起身。三日月宗近没做阻拦,见他精神头十足,便满意道:“早。”

他闭口不谈夜里的事,但鹤丸国永判断肯定不是喝水那么简单,百般询问下来三日月宗近就是不说。

“不是什么大事。”三日月宗近只是这样解释。

当时鹤神色十分痛苦,怎么也叫不醒,待审神者――姑且这么称呼――待他消失之后却很快清醒过来。审神者在自己出现之前是否有对鹤做过什么?鹤的身体会不会受到影响?听那个人的语气,似乎与鹤见过,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三日月宗近的心里涌起异样的情绪,他把这个情绪归类为懊恼和愤怒。明明同自己一道,却还让鹤险些遭遇危险。

“白鬼”这个词就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三日月宗近刻意尘封的记忆之门。他愈发体会到自己的弱小,**凡胎被广大群众神化,懊恼与愤怒使他回归人格。被推至神坛,受到世人赞美固然好――是人就会有虚荣心――但这也让他愈发远离了那个鲜活的红尘。

正是鹤,让他沉寂多年的心再度喧嚣,是鹤将他从高台带回到地上。三日月宗近固执地想,这一切都是因为鹤。

众人悠闲地在常代住了三天两晚。到了第三日夜,溯行军卡着死限大举进攻。

常代的兵力很充足,而且鱼鳞阵克制敌方。五个小分队各自守在安排好的地方,非常顺利。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协同作战。

三日月宗近与鹤丸国永默契十足,他们毫无保留地将背后托付于彼此,以距离为直径,开辟了一个绝对安全区。

这是他们杀得最痛快的一次。任你千军万马,自有我等持刀剑大杀特杀。三日月宗近向来速战速决不恋战,但此时却希望时间可以多延长几分。鹤宛如另一个自己,凡心有所想,必执刀上前。鹤想做自己最好的部下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有能力。而且他的确有成为一名大将的资质。三日月宗近看得出来,智,先见而不惑;勇,临事而果敢。将遇良才,于是分外惜爱。

“鹤,别离我太远。”

“收到。”

鹤丸国永再入敌腹,银光一闪,轻易再下一敌。

“痛快!”鹤丸国永抬手抹汗,脸上被溅了浅色的血迹,随着汗珠蔓延到脸颊下方。那血迹来自溯行军,说来意外,溯行军的血迹若落在有体物上竟然不会即刻散去,而这散发腐朽气息的亡命之徒血迹竟然如春樱一般。

太爽了!

鹤丸国永觉得此生无憾了。就算没有正式部下的头衔,他也感觉到自己正在三日月宗近的指示下行动着。三日月宗近在引导者他、掌控他。他们甚至连呼吸都是同步。不够,不够!溯行军不够杀的,再来,再来更多!

沉浸在杀戮的快意之中,鹤丸国永渐渐偏离了重心,三日月宗近察觉两人之间那条无形的牵引有崩断的迹象。

他回头。

看到三日月宗近朝自己奔来时,鹤丸国永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一只冰凉僵硬的手扣到他的头上。

“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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