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自己的行李,缩在姑姑家外哭的模样仍历历在目,连天气也不给她优待,乌云密布即将下雨。
是难过也是不服输。
「照美……」她抽噎着道出不甘的话语,眼泪淌过白皙的脸颊。
「我要变得更强、更优秀!」她用力擦去泪水。
「我要让他们后悔。」她向他伸手。
「好。」他握住她的手,顺势把她拉起。
「我跟妳一起,变强。」
她听见这句话后终于笑了,混着泪水的笑容却一如既往绚烂夺目。
如果他变强,是不是就能让她一直这样灿烂的笑着。
他曾经是这么想的。
——羽翼从他身后显现,少年跃到空中,淡黄色长发轻盈飘扬,自带光芒,仿佛天神亲自降临世间。
“God Knows(倾听神谕)!”
被光芒包围的足球从他足下撕裂空气疾飞而出,气势浩大以至于守门员无法挡下,就这样射入了球门。
落回地面,亚风炉望向远处高台,他知道在那里他们尊敬的总帅正观察着他们。
属于他们世宇子的Football Frontier即将拉开帷幕。
亚风炉把视线放回球场上。
他会变得更强、他会站上足球的顶点。
这已经是注定的事,凡人再如何都无法与神相抗衡。
他已得到强大的力量,成为最强的神,定将荣耀桂冠赢回。
少年心中想着,思绪之中再没有了当初女孩的身影。
当圆堂比赛完之后就接到彩悠发高烧的消息,急忙赶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彩悠的房间。
“彩悠!!”
彩悠躺在床上,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她艰难撑开此刻沉重的眼皮,稍微点点头。
圆堂正想到她床边就听身后传来妈妈的斥声“守,去脱鞋!还有没洗手就别靠近妹妹!”
少年这才想到他鞋子还没脱,连忙回玄关去脱鞋然后洗手,回来的时候彩悠已经吃下退烧药了。
“医生说只是流行感冒。”温子把水杯拿出房间,顺便叮嘱自己儿子“说话记得小声些。”
圆堂点点头,而后拉过房内椅子坐在床边,彩悠微微睁眼,他则开始说起了今天的比赛。
说着队上大家的努力还有对手有多厉害以及最后惊险的胜利。
少年说得激动,口沫横飞完全忘记要小声一点,虽然他的形容词说来说去就那几个,但她还是能从他的话语中搭建比赛的场景。
一提起足球,他的眼中就有亮得惊人的光。
高烧带来的恍惚间,彩悠好像看到了另一双对足球充满热忱的眼眸,像是红色也像赤褐色,但却是什么形容词都无法正确形容出那双眼眸的美。
照美……
等圆堂把比赛过程都说完后才发现彩悠已经闭上眼,呼吸匀长睡去。
他立刻闭上嘴,小心椅子移回去,接着轻手轻脚走出房间把门慢慢关上。
房间恢复一片漆黑。
——黑色,像是一点光都无法照亮的黑暗包围了她。
年幼的孩子将自己缩成一团,抱着自己哭泣。
「为什么是我要养!就血缘关系而言你跟那孩子才比较近!」
「我家里没办法再养一个孩子!不然秀子妳——」
「别把那个拖油瓶丢给我!我跟堂哥关系也不好凭什么替他养孩子!」
回想方才隔着那扇薄薄的纸拉门透出的激烈争吵,女孩抱膝一手揪着胸口的衣服,眼泪止不住地流。
爸爸、妈妈……
然而会给她擦眼泪、会轻声哄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在黑暗中感觉自己几近窒息。
没有人陪她、没有人需要她……为什么她要活下来呢。
衣柜的门忽然被打开了,黑暗如潮水般褪去。
「找到了。」熟悉的男孩站在打开的衣柜前。
女孩只是流着泪愣愣看他。
他没有把她强行拉出去,而是也跟着进去坐在了黑暗中,宽大的衣柜塞下两个孩子还是有些挤。
彩悠没有理他,只是又把头埋回臂弯之中。
此时温暖的感觉蓦地包住她的耳朵,她暂时忘了哭泣,睁着眼睛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亚风炉手捂着她的耳朵「别去听他们的话。」
「慢慢哭吧,我在这里陪妳。」
听着他的话,原本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小女孩终于压不住声音,伸手抱住他放声大哭。
「照美……」
她嚎哭着只会喊他的名字「照美……」
「嗯,我在这里。」他拍抚着她,哪怕眼泪打湿他的衣服也没有嫌弃推开。
她就这样抱着他哭。
好不容易等她哭完了,亚风炉握着她的手,另一手示意性按在衣柜门上,等她点点头,他把她带了出去。
由黑暗迈入光明的那刻,她握紧了他的手。
「照美。」她又喊了声。
男孩回头,光芒落在那双清澈的眼眸之中无比漂亮。
「谢谢你。」彩悠最后还是露出了笑容。
谢谢你一直都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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