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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折曲

“师祖,你审问秦松那一套手法叫什么呀,”温客行按捺不住好奇心,凑到叶沅身旁,“还有灭了药人的招式,好生威武。”

“那是引梦术,摄人梦境,可篡改记忆,也可救人水火,”叶沅蹲下拨水,缓缓道,“一枕华胥,乃云梦绝学,盛生机,绝晦暗。”

温客行看到叶沅的侧脸,面容苍白,唇色暗淡,早已没有了桃花好颜色,他担忧道:“此术威力巨大,可对您的身体——”

叶沅摆摆手,浑不在意:“一枕华胥确实需要付出代价,凡人施术会损耗命数。”她顿了顿,似乎是自嘲:“我又不算真正的人,顶多损些元气罢了。”

“师祖还是少用罢,”温客行坐下抱膝,低声道,“我们不想您出事。”

叶沅闻言眉眼一柔,伸手摸了两把温客行头顶,又有些犹豫:“你既是怀章弟子,再唤我师祖,不合礼数。”

“我不要!师祖,”温客行着急又委屈,看向叶沅的眼睛有些红,“您别不认我......”

叶沅最是见不得小辈这个样子,微微叹气,也就没再反对。

“师叔,师弟,你们那晚到底说了些什么,这么快就把你的老底给揭了?”叶沅回头看了看睡熟的成岭和打坐的周子舒,她好奇地问道。

“承蒙师祖厚爱——”温客行拉长了尾音,故意撇嘴,“您把什么都告诉了阿絮,他进门便把我劈头盖脸揍了一顿,还说大师兄替师父教训师弟。”

温客行嘴上这么说,可眼底的笑意一直带着。

那晚他被周子舒说疯,心情很不好,失魂落魄地回了客栈,独自一人喝闷酒。可没过多久,门就被周子舒踹开了。

周子舒抄起床上的枕头便朝自己身上砸过去,等他回过神来想躲,却猛地被周子舒抱住,自己一时挣脱不得。

他感受到周子舒紧紧环住后背的手,还有他落在自己衣衫上的湿意,周子舒......哭了?

“师弟......”

温客行听到周子舒哽咽地唤自己师弟,如遭雷击,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阿絮......你在说些什么啊,什么师弟,我......”

不等温客行再掩饰下去,周子舒便把叶沅的话加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

甄家,灭门,鬼谷,复仇......

他聪明的阿絮,又如何猜不出,自己想要与浊世共焚绝的心呢?

他很紧张,也很无措,自己不堪的一面被周子舒骤然发现,他怕周子舒再也不要他了,这是比无法复仇还要可怕的事情。

可是他看见周子舒红着眼睛质问自己,知不知道师父师兄都在找他,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他,为什么不肯相信师兄可以帮他。

他还听到,周子舒低低私语;“你说你不想把我当朋友,把我当知己,你这个骗子嘴里没一句真话,这句肯定也是假的。”

“不不不,阿絮我真的——”

他的话被周子舒再一次堵回去:“我再问你一遍,你拿我当什么?”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微红的脸颊,颤颤地抚摸他日夜眷念的眉眼,向周子舒的眉间轻轻印下克制的一个吻。

“这下你知道了,我拿你当什么。”

是爱人啊......

“哼,”周子舒推开温客行,脸上却挂着笑,“就知道你对大师兄心怀不轨。”

这次是周子舒主动的,他拉过呆愣的温客行,抬头吻了下去,赋予他半生的爱怜,如痴如醉。

两个互相爱慕的年轻人,情动之时定然魂不守舍,爱意铺天盖地,如潮似海。

温客行疯了,他反手搂住阿絮的腰,夺回了主动权,不再克制自己的情感,肆意地索取周子舒的柔软与甘甜。

他们很自然地扭到一起,温客行爱极了周子舒的腰,情到酣时不断亲吸吮咬,抚上他日思夜念的蝴蝶骨。

“阿絮,阿絮......”他在周子舒耳边不断呢喃,听着周子舒破碎的低泣,溺之沉沦。

那一刻的温客行在想,死了也值了。

“老温,想什么呢?”周子舒不知何时走过来,喊着温客行回神。

温客行的思绪被打断,抬眼便看见周子舒温柔的眼睛,笑着拉他坐下:“我在想,你们都在,挺好的。”

周子舒笑着饮下一口酒,看着温客行和叶沅:“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收成岭为徒么?”

叶沅挑眉:“为什么呀?这孩子傻的,十四岁了还毫无根基,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差?”

“我小的时候,先师曾教导我,人贵乎二品,一为仁,二为勇。先贤论世间勇者,分为气勇,血勇,骨勇,神勇,皆为少年之勇。”

“而家师推崇的,是孤勇。”

叶沅喟叹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人心难测而信之。秦怀章年轻的时候,总是把这条奉为金科玉律。”

“叶前辈说的没错,老温,”周子舒看向温客行,“你我这把年纪,要对一个人袒露心扉,实属不易,我自己也做不到。所以我要谢谢你,愿意把自己的内心向我们展露,我很高兴。”

叶沅看着两个年轻人,一个目光包容温暖,一个神情欢喜赧然,心底竟生出了老怀安慰之感。她悄悄后退,坐在成岭身边,留下这一对师兄弟诉情话衷肠。

张成岭一大早便醒了,睁眼便是叶沅笑意盈盈的脸,顿感心安。

“叶前辈,早,”张成岭笑嘻嘻地打招呼,又四处转头寻找周子舒,“我师父呢?”

“好个没良心的小崽子,我可是为你疗伤到大半夜,一睁眼不关心我,只知道找师父,”叶沅故作伤心,捂住胸口,“罢了罢了,就知道你这乖徒儿只关心自家的师父。可怜我孤家寡人,上无师长关怀,下无徒孙爱重,孑然一人,了无生趣。”

张成岭傻傻地信了,脸色涨红,急急摆手解释:“叶前辈,不......我......”

“好了叶前辈,您就别逗他了。”周子舒从后方走过来,无奈笑道。

“叶前辈,您放心,”张成岭却较起了真,认真地看着叶沅,“成岭以后会孝敬您,给您养老送终!”

“咳咳——”叶沅听了成岭天真的话,哭笑不得,心下一阵感动,摸了摸他的头,“果然是傻小子。”

张成岭十分不好意思,他慌慌地看了一圈,没有找到温客行的身影,就问周子舒:“师父,师叔呢?”

“这呢。”温客行神清气爽地从一旁冒出来,折扇轻摇。

周子舒见人都齐了,心情不错:“我们走吧。”

叶沅疑惑:“走?去哪啊?”

“天下之大,我们几个何处去不了,”晨间的清风吹起周子舒额间碎发,颇有豁达之意,“不过离开这里之前,找个僻静地方,把成岭身上的东西取出来。”

“取出来之后呢?”

周子舒随意道:“扔了埋了砸了,管它呢,反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成岭心有疑惑:“可师父,鬼谷之所以要杀我全家,便是为了琉璃甲呀。”

“那不更证明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我爹爹就是为了琉璃甲而死的呀,英雄大会就快开了,他们说高伯伯届时会将琉璃甲的来龙去脉昭告天下。”

温客行听了成岭的话,眼神冷厉:“想知道琉璃甲的来龙去脉,不必等到英雄大会,我告诉你便是。这笔烂账,天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

叶沅歪头看向温客行,坐直了身子,仔细聆听。有关琉璃甲,她也是略知一二,毕竟同容炫因为武库闹僵后,他们就很少同自己说话了。

“二十年前,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手异军突起,在江湖上闯下偌大名声,这便是封山剑容炫。”

“这姓容的有一套奇谈妙论,说什么天下武学系出同源,如果大家都能摒弃私心,互相交流印证,必能造就出一门前无古人的绝学,这番奇谈妙论居然真的打动了一众不知天高地厚之辈的心。”

“荒谬。”叶沅闭了眼,皱眉摇头。

“大家渐渐地以容炫为中心,大家跟着他一起发疯,妄想改变中原武林沿袭了千百年的武学传统,造就一番前所未有的新气象。”

这话不错,当年容炫在桃源津大放厥词,想要说动叶沅帮他们,气得叶沅当场抡灯把他和一同来游说的几个狐朋狗友砸了出去,他们用的就是这一套荒唐言论。

“容炫在这春秋大梦里越陷越深,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搜集秘籍,或巧取,或豪夺,或坑蒙拐骗。一个本为江湖翘楚的青年,却沦落江湖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还好容炫娶了当时神医谷大弟子,芝仙岳凤儿为妻,几次受伤中伏,都被岳凤儿从鬼门关给抢救回来。”

这也不假,叶沅记得那几个月的岳凤儿都鲜少踏足桃源津,总是对自己支支吾吾,好像在掩饰什么。直到自己有一日发觉不妥,在岳凤儿的房里发现了半死不活的容炫,还有眼下青黑担忧不已的岳凤儿。

叶沅罕见地发了脾气,疾言厉色逼问,他们才把一切说出来。叶沅怒斥他们必遭恶果,想要让岳凤儿与他们划清界限以保全自身,岳凤儿却苦苦哀求。她拿这个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孩子始终狠不下心,只得拂袖而去,和他们断了联系。

从此桃源津大门紧闭,也只有甄如玉夫妇偶来探望。直到容炫深重三尸毒,岳凤儿才踏入桃源津,跪地哀求叶沅出手相救。

接下来的事就很清楚了,没过多久叶沅便遭暗算昏迷不醒,被人送进了武库避难。

而在叶沅沉睡的这些年,便如温客行所说,青崖山正邪两道两败俱伤,武林相安无事,却不想如今又起风雨。

“所以说,琉璃甲就是开启武库的钥匙,我爹爹就是容伯伯的五位好友之一。”张成岭攥紧了衣角,如今真相揭开,他有些无所适从。

“昨夜救你之前,我本是去见了高崇的,”叶沅摇头,“按照高崇的话,想要开启武库,除了琉璃甲,还需要一把钥匙,而如今这钥匙不知所踪。”

“钥匙?”周子舒皱眉道,“高崇此言当真?”

“我可以肯定,他不敢对我说谎。”

叶沅无意间瞥到温客行,此时的他呼吸微不可察地急促起来,双手微拢,有些颤抖。

温客行不对劲,叶沅若有所思,收回了视线,不再言语。

半晌,张成岭忽地起身,看向周子舒:“师父,我想清楚了,我还不能走,我得回去五湖盟。”

“我说了那么多都是对牛弹琴么?”周子舒气急起身。

温客行亦是不解:“你既已知道了琉璃甲的来龙去脉,又知道了这帮人包藏祸心,你还回去作甚?”

“正因为我知道守护琉璃甲是我爹的遗志,知道此事牵连的人如此之广,我再没用,又怎能保全自己置身事外!”张成岭双眼有光,坚定道,“更何况英雄大会召开在即,镜湖剑派就剩我一人,我若不出席,不就代表镜湖剑派在江湖上除名了么?”

少年孤勇,担当知责,可堪大任。

叶沅心里暗暗欣赏,面上却对张成岭的决定并不惊讶,只是淡淡说道:“那我送你回去。”顺道找高崇好好聊一聊。

不等张成岭再开口,叶沅继续嘱咐:“你回去以后,马上把琉璃甲丢给五湖盟,琉璃甲也好,武库也罢,什么都没有你的安危重要。”

张成岭点点头。

“你爹守着琉璃甲,不是因为武库本身,而是为了他和容炫的兄弟义气。容炫再怎么混蛋,也不会希望他们的后人继续执迷于武库,何况武库并没有世人所说那般神乎其外,就算得到手,也不能囫囵吞下,”叶沅语重心长,对他们三人扯了一个笑容,“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你们都懂,为了这东西死了这么多人,当真晦气。”

周子舒见张成岭眼神清明,便知他不再钻牛角尖,拍了拍成岭肩膀,笑道:“走了,我们送你回去。”

岳阳派门前。

周子舒再三叮嘱张成岭:“成岭记住了,尽可能让别人知道,你已经将琉璃甲交出去了。等英雄大会之后,师父便来接你。”

“傻小子,凡事事不干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晓得吗?”温客行也句句关切。

“行了行了,有我跟着成岭,你们还不放心么,”叶沅看着这两个人老妈子一样操心,哭笑不得,“我保证还给你们一个全须全尾的好徒儿。”

“师祖,您也......”温客行惊诧。

叶沅浑不在意,只是摆摆手:“有些事总得找他们搞明白,况且我还没有找他们算账,有些人总是要见一见的。”她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交给温客行:“准备好这上面的药材,按七份备着,等英雄大会结束,就为你家阿絮治伤。”

叶沅拉着张成岭,在一众岳阳派弟子的呼声中踏入大门,不再去看激动欢喜的周子舒与温客行。

叶沅带着张成岭进入正殿之时,恰巧听到了顾湘的声音:“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不是心怀不轨呢?”

她还听到高崇的怒喝:“说,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小徒无状,高盟主莫要见怪——”叶沅悠哉踏入大殿,身后是面色紧绷的张成岭。

“哐啷”一声,沈慎见鬼一样惊掉了下巴,佩剑随手落地,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叶......叶......”

沈慎:(大惊失色)叶......叶......

高崇:(狠戳沈慎)

沈慎:(掩饰)叶......耶~~

感谢审核大大手下留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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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折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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