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声轻咳。
众人立刻心神一凛。
一身龙袍的太安帝从上方的龙椅后走出,站在台上淡淡的打量着下方的那小姑娘。多年不见,这小姑娘如今这般本事,同风儿站在一起,当真是一对璧人。
太安帝眼角余光扫向身后的浊清,浊清大监微微一点头。
还不等太安帝开口,景玉王萧若瑾立刻俯身跪地,“父皇,儿臣不知易姑娘已心有所属,贸然请旨赐婚,如今易姑娘既然不愿,还请父皇做主,取消婚约!”
“殿下!”易卜闻言脸色一变,不可啊。
萧若瑾回头淡淡的看了易卜一眼,那眼神凌厉,易卜也住了口。
亦瑶闻言看向父亲,父亲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好像早就知道景玉王会取消婚约,她又想起那晚在陆府的谈话。父亲让她放走易文君之后,看看景玉王的态度,景玉王没有让她失望。
萧若风同样也不意外,只是他抬头看向父皇,帝王心,难以揣测。
“瑾儿,你可想清楚了?”太安帝语气平静。
“儿臣,求父皇取消婚约!”萧若瑾又重重的头一点地。
太安帝沉默半晌,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便取消吧。”
亦瑶和萧若风闻言都松了口气。
“儿臣,谢父皇!”萧若瑾磕头谢恩后站起了身。
他手心此时也都是汗,城中流言他自然已经知道了,如果他插手把人追回来,青王他们势必会以此事做文章。本来想得到影宗的帮助,反而会得不偿失,审时度势下,只能取消婚约,放弃影宗。
更何况,易卜这个老匹夫竟然隐瞒自己的女儿和大弟子有私情一事,非得把女儿赛给他,萧若瑾看向易卜的眼神,都冷了几分。
易卜现在心里也不好受,多年谋划,一朝落空。他突然看向站在萧若风身边的那小姑娘,是她,今日的事都是她做的。
还有陆斯年,这个老匹夫!今日天启城中各大府邸都没有动静,和陆斯年脱不了关系。
亦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扫向自己,心中冷笑。
“不过......亦瑶啊,真有本事,你可知道如果瑾儿不取消婚约,你今日的事,可就是放跑皇妃,打伤影宗弟子,在天启城行凶,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要累及满门的重罪啊。”太安帝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可那帝王的压迫感,让在场所有人都噤了声。
亦瑶第一次感受到帝王的压迫感。
“父皇!”萧若风正欲解围,被太安帝一个眼神喝止。
太安帝又看向老神在在的陆斯年,还不开口吗?
陆斯年感受到上方飘来的视线,长袖一挥,立刻跪地请罪:“陛下,都是臣教女无方,如果要问罪,臣愿一力承担。还请陛下看在臣女年幼无知的份上,从轻发落!”
“父亲!”亦瑶心一紧,手指骨节都拧得有些发白。
“年幼无知?”太安帝喃喃道,忽然轻笑一声。
殿中的几人也都神色各异,她要是年幼无知,那天底下就没有聪明人了。只有陆斯年依旧伏地跪拜,没有抬头看一眼。
“既然陆尚书教不好女儿,那从今日起,就把她禁足在琅琊王府吧。她和若风婚期将近,这段时间就好好在王府学学规矩,好好磨一磨她这爱闯祸的性子。”太安帝不咸不淡的开口。
陆斯年一愣,把亦瑶禁足在琅琊王府,他抬头还想说什么,就见太安帝脸色不善的看着他。只要他再开口,就不只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臣谢陛下开恩。”陆斯年看向亦瑶,示意她谢恩。
亦瑶看向萧若风,又看向父亲,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开口谢恩。
萧若风也松了口气,禁足在他的王府里也好。他这几年都没有在王府住过,等回去之后让人好好打扫打扫,提前住进去。
“行了,都退下吧。”太安帝看了眼众人的神色,轻摇了摇头。
“臣告退!”
“儿臣告退!”
宫门外,城墙下。
萧若风萧若瑾兄弟俩在说话,亦瑶同样在和父亲说话。
“受伤了?伤的重吗?”陆斯年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
亦瑶摇了摇头,轻声开口:“父亲,城中流言的事,还请父亲帮忙。”
陆斯年点头道:“你放心吧,好好在琅琊王府养伤,后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咳咳。”亦瑶伸手锤了锤胸口,“多谢父亲。”
陆斯年看她这样,眼中担忧更甚。
萧若风也和萧若瑾说完话走了过来,郑重的朝陆斯年行了一礼,“还请陆尚书放心,若风一定照顾好她。”
陆斯年点了点头,他很放心萧若风的,又看了眼两人,朝着陆府的马车走去。
萧若风也扶着亦瑶上了马车,轻声吩咐,“回琅琊王府。”
马车一路行至琅琊王府前,管家早早的得知了消息,此刻带着众人在府前等候。
亦瑶看向王府的大门,对这王府已经很熟悉了,这段日子自己没少偷偷来,没想到现在要被禁足在这里。
不过,禁足,太安帝也太小看她了。
她伸手抚摸上胸口,这一路一直在强压胸中的不适感,不想让萧若风看出异常,不过,好像压不住了。
她苦笑一声,嘴角好像有血流出,眼前发黑。
萧若风的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自然看出了她的异样,只见亦瑶的身体微微摇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滑落。
萧若风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上前扶住了亦瑶,她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到他的掌心,异常的冰冷。还不等他开口,亦瑶已经软倒在了他怀中,萧若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亦瑶!”
琅琊王府。
萧若风已经把人抱到了内院卧房中。
他看着亦瑶双眼紧闭,眉头微蹙,时不时还有痛苦的呻吟声。
“来人!快去请府医!”萧若风的声音中带着急切,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府医匆匆赶来,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搭在亦瑶的脉搏上。脸色越来越凝重,最终摇了摇头:“王爷,属下才疏学浅,这......这非属下所能诊治。”
他看了看萧若风的神色,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姑娘的伤......
萧若风的心沉到了谷底,立刻吩咐:“寒舟,带着我的令牌,进宫,请太医!”
“是!”寒舟领命而去。
雷梦杀和柳月等几位公子,听说亦瑶被禁足在琅琊王府,也都纷纷上门求见。只不过他们没想到,看见的会是这样一副景象。
那姑娘趟在床上,不知伤情如何,他们老七满脸焦急不安。
很快,寒舟从宫中请来了两位太医,两人的脸色凝重,动作小心翼翼,他们轮流给床上的人把脉,最终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恐。
其中一人颤巍巍说道:“殿下,陆姑娘......陆姑娘的伤......”
萧若风见状挥退了屋内的所有下人,只留下了雷梦杀等几人。
“太医,有话不妨直说。”萧若风声音冷冽,没有丝毫温度。
两位太医面面相觑,他们的嘴唇嗫嚅着,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萧若风的耐心已经达到了极限,“说!”
其中一位太医鼓起勇气,颤声说道:“殿下,陆姑娘......陆姑娘伤了隐脉,今后怕是不能再动用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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