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对面的人抬手,举着武器朝右猛抡。
就是现在,趁着对面此刻出击武器来不及收回,李莫愁身形一侧如泥鳅般滑到他身后,提剑往他脖子刺去。
那人似乎有所感应,突然朝下一蹲,手中的武器也缓过劲来,再度朝李莫愁甩去。
李莫愁用剑去挡,被震得倒退好几步。
她咽下喉中腥味,眼神愈发冷静。
对面那人摸黑找了半天李莫愁,终于摸清她的位置,此刻不由得兴奋起来,双臂似乎又充满力气。
他朝着李莫愁方向步步紧逼。
“就在那里,我们一起上。”
身后突然亮起来,原来是敌人的援手来了。
地道窄小,一身本领施展不开。眼看腹背受敌,李莫愁有心想施展冰魄银针,却想起方才早已把冰魄银针消耗殆尽,当下只得懊恼。
两方相较,取其弱而攻之。
李莫愁不再与这拿了重武器的人较量,只见她突然转身向举了火把那伙人奔去。
手中的剑又稳又快。拿着火把的人头人被剑刺穿身体还没反应过来,李莫愁便已经拔出剑,血溅了周围满身。
随着他的倒下,火把落在潮湿的地面,火苗飘忽几下,熄了。
地道再次暗下。
“退后、退后、退后啊——啊!”
借着黑暗,李莫愁连斩数人。
这些人本就不是正经习武的,被李莫愁这样大开杀戒,早吓得屎尿横飞。偏偏方才来的人多,此刻真是进不敢进,退无可退。
适逢身后抡重武器的家伙冲过来,他手中的武器因惯性克制不住。
李莫愁闪身躲开,顺手拽过一个瘦弱家伙往身后扔去。
“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李莫愁身前剩下的人跑得更快了。
……
云扉在众多下人的簇拥中推开房门,与苏轻韵对上视线。
他咧开嘴笑了,声音嘶哑难听,“想不到你还挺有活力。”
苏轻韵皱眉往后退了几步。
云扉心情颇好,他挥手遣散身后众人,而后进了房间将房门栓上。
“你听话一些,我会对你温柔的。”云扉走到大床边坐下,一只手慢慢收回系在床脚的绳子。
苏轻韵被他这样一点一点扯着靠近。
“这样才对嘛,乖乖的,不要像有的人一样,净爱吃苦头。”
云扉将苏轻韵拉到面前面对自己,他伸手抚上苏轻韵的脸。
苏轻韵将脸扭至一边,表情嫌恶。
“想不想知道你怎么暴露女儿身的?”云扉把脸凑到苏轻韵的耳边,语气里满是得意,他朝苏轻韵吹了口气,笑得十分邪恶:“八方客栈的掌柜年轻时尝过不少姑娘。不过,我其实男女都爱罢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个疯子。
苏轻韵咬着牙,心里给他下了死亡通知书。
随后她两指从腰间夹层抽出根银针捏紧,趁着这疯子低头靠近自己,快准狠的扎上颈部动脉。
“没有人告诉你不要惹医学生吗?”
苏轻韵拔下银针,血液四处飞溅。云扉后知后觉的捂住脖颈,想控制自己的血液。
“砰!”
云扉站立的地方突然被人从底下大力掀开。
李莫愁浑身是血的从地道中爬出,见到苏轻韵的一刻,她猛的抱住她。嘴里全是自责:“师姐,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苏轻韵双手被捆住,没法回抱,便只好柔声安抚李莫愁的情绪,她知道“抛弃与被抛弃”是李莫愁心中不可以饶恕的罪孽。
“师姐知道,都过去了。先帮师姐解开。”
等两人都从今晚的波折中脱离出来,李莫愁指着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云扉问道:“师姐,他怎么处理?”
“这……”
“我、我,我会。”一直缩在角落的云城终于找到时机开口,刚才一连串的变故给他吓得都不敢说话。生怕被连带一起除去。
“原来你们这么厉害,早知道我就不那么悲观了。”云城拖着沉重的镣铐一点一点挪过来。
李莫愁看向苏轻韵,苏轻韵活动手腕,走到云城跟前,“你知道多少?”
提到这个,云城眼神一亮,像找到救星般,他问:“你们能带我出去吗?”
“啧。”李莫愁不耐,提起卷刃的剑指向他,“再废话我杀了你。”
云城被吓得瑟缩,苏轻韵赶忙拉住李莫愁,等李莫愁收了剑,云城才又靠近过来。
“其实我也没指望你们带我一起,我们算什么?萍水相逢,又不是什么多年好友……”
李莫愁额上青筋跳起,她咬牙道:“说重点。”
“好吧好吧,故事说来话长啊。”
“那你长话短说。”苏轻韵扶着李莫愁坐下,就在床边,云扉还没死透。李莫愁见他忍不住又踹一脚,直把他踹得远离自己。
“衡州知州大人,本来只是与本地的商队老爷有来往。有时从百姓手中扣些油水日子过得就挺滋润。”
“这个老爷姓黄,本地的人都喊他黄老爷。黄老爷早年做的小买卖,后来不知怎么搭上了前两任知州大人,于是一路顺风顺水做大做强。”
“到这一任的知州大人上任,黄老爷也不例外搭上线。两人狼狈为奸在这一带快活的不得了。”
“没人管吗?”苏轻韵插话。
“害,谁管啊?皇亲贵族远在京城,自己还忙着酒池肉林,下面的官员官官相护,也都准备快活呢。”
“所以,今日的幕后黑手是知州大人和黄老爷?那这人又是谁?”李莫愁眉头紧皱,疑惑望向不远处半死不活的云扉。
“我还没说到他呢。”云城摆摆手,拖着脚铐走到云扉旁边,确定他没有反抗能力后一屁股坐在他身上。
“衡州云家,本来是个了不得的家族。家主世代从军,祖上战功无数,在衡州可是颇受人尊敬。”
“你?”苏轻韵略微思索,又看看云城,猜测道:“你是云家人,他与你有仇是吗?”
“不错,我正是云家这代家主独子,云城。”说到家主云城有些骄傲的挺了挺胸脯,随后又迅速佝下身子,“可惜我没出息,没守住家业。”
“家父云隐战死,家产落入旁支叔伯手中,也就是云扉。”
“他从前就嫉恨我父亲比他耀眼,最恨不得把家父踩入泥里。这不,机会来了,踩不了家父,踩父亲的儿子也是一样。”
“你……”
苏轻韵看向云城的目光有些复杂,按理说一个人从众星捧月的高处忽然落下,变成任人宰割的烂泥,怎么都会不甘心,总要做点什么反抗。
可眼前这人,怎么也看不出不甘与想反抗的心思。
接收到苏轻韵探究的眼神,云城哑然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何尝不想反抗、想逃离,我也曾经是云家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可自从我被云扉锁在这阴暗的地方,我就没有路了。”
云城向李莫愁伸手,示意她借剑一用。李莫愁把剑隔空抛去,他接过,“多谢。”
云城握住剑,摆了个起手势,动作生疏的耍了几招剑法。
“我们云家擅刀法,招招刀式皆是战场上磨砺而出。”
他停下动作,把剑递回,“我不知云扉背后得了谁的帮助,连废人武功断人经脉的事也办得成。”
“你武功经脉被废?”李莫愁重复一遍,眼中闪过怀疑。
“不错,不然以云扉的本事……”
“那你知道他为何囚你在此吗?”苏轻韵问,先前她就觉得了,把人关在房间里,纯有病吧。
“咳咳,云扉此人内心阴暗扭曲,他的癖好,我不想揣摩。”
云城轻咳着,又恢复了原先麻木的样子,“云家战功无数,曾得陛下赏赐一块免死金牌。那云扉就是以此搭上了知州大人与黄老爷的线,三人联合一起在衡州当起了土皇帝。”
“这……”
苏轻韵与李莫愁对视一眼,衡州的水这么深吗?
屋内沉默半晌,李莫愁率先打破寂静。
“管他什么人,惹了我李莫愁就要付出代价。”
她把卷刃的剑扔掉,问云城:“你知道哪里有趁手的兵器吗?带我去取。”
“可是我行动不便……”
“麻烦。”李莫愁指着云扉,“人就在那,你自己找钥匙。”
“……”
一阵窸窸窣窣声后,云城摸到把小巧的钥匙,解开脚镣,重获自由。
他原地适应几步,“你们跟我来。”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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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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